第六十章 有旨
2024-06-16 08:06:26
作者: 沐滄笙
漠寒在一旁聽著,很是感念食物對一個人的影響居然能有這麼大。
「如若喜歡,這些天讓他們給他多做些,只怕到時候你就膩了!」漠寒有些寵溺地對她說。
樓芷嫣這才捨得從碗上抬起頭來,有些匪夷所思地望他一眼,說了一句讓漠寒幾欲氣死的話,「我膩了你也不會膩糖蒸酥酪的!」
漠寒不由睜大眼睛,看看她手上的糖蒸酥酪,又指指自己,「我竟不如一碗吃的?」他說的有些懷疑人生。
樓芷嫣嗤笑一聲,故意點點頭,「對啊!不能比!」
誰知她方才說完便被漠寒奪了手中的碗,樓芷嫣看著空空的手,回味著酥酪的濃郁,越發欲罷不能,竟忘了自己眼下還是個傷患了,縱起身子便試圖去搶漠寒手中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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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立馬傳來拉扯的劇痛,讓她一個不穩往後倒去。
說時遲那時快,漠寒竟在這一瞬間,將碗穩穩放在了桌上,又穩穩噹噹地接住了樓芷嫣。
「嘶…」樓芷嫣被他半抱著,他的手正好又撫在她身後的傷上,她立馬疼的齜牙咧嘴,冷汗直流。
漠寒這才發覺,忙放輕手上的力道,又小心地扶著她靠在了床上。
「讓你不注意,這下該有你疼的!」他故作凶神惡煞地說。
樓芷嫣聞言,扁了扁嘴,說得極為委屈,「你好沒道理,明明是你平白無故搶了我的糖蒸酥酪,我才會這般的,眼下怎麼倒還成我的錯了!」
漠寒看她這模樣,又想著方才的確是自己同一碗吃的吃醋,才致使她來搶的,一時竟有些愧疚,剛打算說什麼,卻聽到外頭傳來了敲門聲。
他幾不可查的蹙了蹙眉,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冷清。「何事?」他邊說邊將酥酪重新遞給了樓芷嫣。
此時又聽外頭傳來了吳伯略帶緊張的聲音,「爺,李公公傳陛下旨意了,令您速速過去呢!」
他的聲音中難掩焦急,漠寒卻又瞧了一眼樓芷嫣,同她說了句「我去去便來!」方才離開。
王府前廳,李公公正坐著喝茶,只瞧他邊翹著蘭花指,邊面帶嫌棄。「想不到堂堂寒王府招待人的茶水竟這般寒磣,這茶水我府上丫鬟都不稀的喝!」他說著將茶杯放下,茶水因此濺了一桌子。
「李公公當真好大的火氣!」漠寒打外頭進來,剛巧看到這一幕,心中也帶了一絲慍怒,他冷著臉,話音冷洌。
李公公略微一愣,不由定睛打量起這個從來就不得皇上寵愛的六王爺。
只瞧他此時不發一言地立在那處,卻偏偏讓人看著都不敢忽略,那周身的氣勢竟與陛下的極為相似。
李公公有些詫異,心裡頭早已是風起雲湧,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這是他們這些人慣會的。他上前一步,臉上就帶了些許的笑意。
「六王爺誤會,咱家只是來傳陛下旨意的,哪裡有什麼怒火?」他那笑意不達眼底,因此瞧著總是彆扭。
漠寒聞言,點了點頭,算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六王爺接旨!」李公公此時從袖袋中取出明黃色的聖旨對漠寒道。
漠寒於是跪下,「兒臣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之六子寒,目無法紀,目無尊長,好高騖遠,朕尤心痛矣,特罰褫奪京城守衛管理權,閉門思過半載,不得上朝,欽此!」
李公公念完,有些目中無人地撇了漠寒一眼,嘲諷道,「接旨吧,六王爺!」
漠寒站起身來,腰杆挺直,從李公公手上接過聖旨,他方才道,「兒臣遵旨!」他的語氣中全然沒有傷心,甚至是別樣地情緒。
李公公一時覺得無趣,瞪了漠寒一眼,也不多停留,趕著時間離開了!
「爺,這……皇上是想架空您,讓您真的做個閒散王爺了?」劍聲一直在他身側,此時見李公公走遠,不由皺眉問他。
漠寒不置一詞,只朝他擺擺手,示意他無須多言,隨後便若無其事地回了書房。
「爺,方才是屬下唐突了!」劍聲關上門立馬跪倒在地。
方才因事出緊急,他一時忘了地點,竟當著一屋子丫鬟奴才的面那樣說,確是不該。
漠寒將那明黃色的聖旨往一個裝滿同色聖旨的木盒中一扔,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大概沒有哪個皇子像他一樣收了一盒的聖旨,盡數都是批評教育懲罰的旨意吧?
他的父皇可當真是吝嗇給他一點點的表揚呢!他這般想著,不由對下首跪著的人擺了擺手,示意他站起來。「罷了!」
「爺,今兒之事只怕不簡單!」劍聲站起來,看著漠寒,有些擔憂。
漠寒在椅子上坐下,喝了口早上剛泡的茶,茶的清香立馬充斥口腔,只是到底還是欠了些,回味起來,總歸沒有那麼個意思,也難怪李公公會那般嫌棄。
解了渴,他握著杯壁目光沉沉,「是三王爺!想不到他還會先發制人這一招!」
「那現如今爺無法上朝,對付三王爺一事……只怕有些艱難!」劍聲臉上布滿了憂色。
漠寒卻不以為意,「興許,不是一件壞事,老三以為將本王從朝堂上趕出來,他便沒了威脅,那本王偏叫他也不好過!」
此時的漠寒臉上是韜光養晦後的意氣風發,在外人看來,他如今該是傷心欲絕,畢竟皇上這道旨意連具體原因都未曾交代,便定了他的錯,還褫奪了他手上的權力,可對漠寒來講這是他的翻身之機!
「從明日開始在府內開一處田地,專門用作種植植物用,既然父皇想讓本王做個閒散王爺,那本王就且先如他所願!」
漠寒眼神中難得的閃亮,劍聲瞧得一清二楚,他想主子這回該真的能打一計漂亮的翻身仗了!
「屬下遵命,只是爺,這關起門來,誰又知道主子您做了這些?」劍聲還有些疑惑。
總歸是思想達不到漠寒的高度,想問題也有些片面。
漠寒未曾立即回復他,只攤開一張上好的宣紙,龍飛鳳舞地在上頭寫上了一個「忍」字,他筆力不輕不重,不深不淺,一個忍字蒼勁有力,足見他如今的心態。
將染著墨的筆扔向了筆筒,墨灑在了宣紙上星星點點,一幅好字就這樣生生毀了。
「你瞧這字,看出些什麼來了?」漠寒問了個看似不大有關的問題。
劍聲撓撓頭,有些不確定地說,「屬下瞧就是字染了墨,只怕是無用了吧!」
漠寒點了點頭,不置可否,他從筆筒中取了一支細狼毫筆,沾了墨,又沾了些水,然後在沾著星星點點的墨上迅速塗畫,不一會兒,再看時,那竟就成了一副水墨山水圖,方才的那個忍字隱蓋在山水畫間。
劍聲不由驚呆了,他嘴唇微啟,不自覺地連聲讚嘆。
「本王如今便如這畫,忍字是必須,許旁人看來我已是窮途末路,但殊不知本王卻是在養精蓄銳,而於本王來說耕耘勞作是最好的掩飾!當然,也許得借一個人的手來幫本王一把了!」
漠寒冷冷地分析著,就似他只是一個旁觀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