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配方

  不過她所用的香料，早己經磨成了粉，而且花椒也沒有人用，仔細想了想，這掌柜查不出原料，複製不出來，也情有可原。

  這地方的人，連桂花糕都沒見過，豬下水也沒有吃過，更別說現代那些經過多年千錘百鍊的美食。

  而張青也一直想開個吃食攤，便想來這留香居考查一番。

  那小二又壓低聲音對張青道：「我們店裡臘腸，實在不便宜，要五百文一斤，所以啊……吃那個實在不划算！」

  張青：「……」

  

  今天受到的打擊似乎有點兒多了。留香居的胡掌柜，從她手裡收購臘腸，每一斤八十文，沒想到這轉手就賣到五百文一斤。

  這樣的價格之差，實在是讓人咋舌，胡掌柜實乃商業鬼才。

  之前張氏拿著那八兩銀子，還美滋滋的說，簡直賺大發了。

  張青隨手點了幾個菜，留香居也確實不愧為鎮上最大的飯店，上菜速度也快得很，張青夾起青菜炒豆腐里的豆腐，帶著一絲隱隱的豆腥味。

  吃完飯，張青也算是對這個世界的餐飲，有了大致的了解，張青站在結帳台前，打眼一看，喲——那不是王嬸家的兒子麼，王勤生嘛？

  「王大哥。」張青笑吟吟的：「你們家胡掌柜在不在？」

  王勤生早年在村里上過私塾，還參加過鄉試，不過最後沒有錄取，最後只得了個生員，後無心功名，便一直在這留香居里，做個帳房。

  「青青啊。」王勤生熱切的笑了笑：「我們掌柜啊，也想去找你呢！」

  張青暗想，可不得來找她麼。

  三人被請進內室喝茶，張藍從未喝過茶這東西，一時間手足無措的，只得坐在那兒不說話。

  張青一向隨遇而安，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發現茶葉居然還不錯，入口回甘，清香淡雅。

  「張姑娘！」胡掌柜大笑著走進內室。

  張青向他點頭示意：「胡掌柜生意做得蠻大的。」

  「承蒙關照。」胡掌柜笑著擺了擺手，借著張青的臘腸，他們近日來的客流量又多了一些，甚至宜城一些富貴人家，都讓人過來買吃的。

  「我今天來呢，是想和胡掌柜談點兒生意。」張青堆起笑容：「冬天要到了，這野味也少了起來，我那兒有一批養殖的兔肉，想……」

  胡掌柜的笑容頓時收了起來，他見張青來找他，自然是認為，張青又做了一批新的臘腸，但她卻說要賣兔子給他。

  這兔子肉腥燥味重，冬日買回來做，也很少有人會喜歡，平日裡留香居也只買一些做為存貨。

  張青看胡掌柜的表情，暗想這生意恐怕是談不成了。

  「兔子嘛，我們這兒需求的雖不多，但也是需要的。」胡掌柜撫著鬍子，眼中精光閃過：「那臘腸不知你們最近可有做？」

  「沒有。」張青乾脆利落的拒絕，倒也不是她不想做，而是這臘腸做起來麻煩，而且她手裡沒有那麼多銀錢。

  「要不這樣，你將那臘腸的方子賣給我。」胡掌柜咧著嘴，努力的笑得和善可親。

  張青看著他那笑的如菊花盛開一般，牙齦都快凍死了。

  「這配方啊，可是我們家祖傳的。」張青睜著眼睛說瞎話。

  張氏不可置信的側過頭看著張青，她們家什麼時候能祖傳出臘腸的配方了？

  這不是青兒自己研究出來的麼？

  「難不成你們祖上說了，絕對不能外傳？」

  「這倒也不是。」張青微微一笑：「賣給胡掌柜也不是不可以，畢竟現在己經好幾家酒樓打聽到我們家來了，不是賣給胡掌柜，也是賣給別人，畢竟胡掌柜是相熟之人，賣給胡掌柜更好是吧？」

  張藍己經縮在角落裡不說話，張氏衣袖下抓著張青的手都在抖。

  她們家青兒怎麼睜眼說瞎話？

  張青感受到張氏的緊張，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緊張。

  張氏咽了咽口水，見張青依舊一幅淡然的樣子，心下也安定了不少，暗想自己還沒有她們家青兒穩重。

  她娘這是嚇到了，張青心裡偷笑，之談生意不就是要睜眼說瞎話嘛，不然怎麼能賣得出高價？

  「那就賣給我吧。」胡掌柜胸有成竹：「你若將那臘腸配方賣給我，你那兔子我也一併收了。」

  「行啊。」張青微笑著道：「青青年紀小，叫胡掌柜一聲胡叔叔也不為過，想必我們家的情況胡叔叔己經聽王大哥說過了，胡叔叔出個合理的價格，我們自然是會賣的。」

  胡掌柜被張青一聲聲的叔叔哄的喜笑顏開：「那就這樣，我留香居，出一百兩買下方子，兔子再另算。」

  張氏瞪大了眼睛，死死的咬著下唇不說話。

  她是個婦人，不懂這些事情，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那臘腸的方子竟然這麼值錢麼？

  母女三人里，淡定的大約就只有張藍，因為她己經捧著她新買的千字文，坐到角落裡去看了。

  一直站在胡掌柜身後的王勤生盤算著，這一百兩若是這母女三人省著點兒花，能花個十年八年的不成問題。

  相比張氏的激動，張青壓著心下的激動，不動聲色的端起杯子慢慢的喝了口茶。

  臘腸是長久生意，不僅臘腸本身是暴利，而且還能帶動整個留香居的生意，一百兩似乎有點兒少？

  「兩百兩。」張青淡定的開口。

  「兩百兩？？」張氏滿臉驚愕的重複。

  張青放下杯子，安撫的拍了拍張氏的腿對胡掌柜道：「這市面上的豬肉，二十文一斤，若是自己大批採購豬肉來殺，價格更低，而且留香居這臘腸賣出去，價格翻了二十倍不止，而人家若是來買臘腸，總要帶點兒其他東西吧，長久算下來，我都覺得兩百兩似乎有些少呢。」

  胡掌柜楞了一下，隨即又笑了出來，不過這笑己經變成了苦笑。

  沒想到這姑娘小小年紀，竟然將這些東西都看得如此清楚。

  「你啊，實在鬼精！」胡掌柜略略盤算，若是買下這臘腸方子，整個冬天裡，留香居都能賣臘腸，賺的也不止兩百兩：「那兩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