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珍貴
2024-06-16 03:20:55
作者: 硯夕
賀譽像是受到了蠱惑,打開手機瀏覽器,搜索了Mica的相關詞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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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aJ,紐大商學院碩士,現任瑞豐金融控股集團華中大區經理人。
照片空白,詞條下面是相關採訪連結。
大多是國外的文字報導。
文字配圖並不是Mica本人,而是瑞豐集團的企業logo。
賀譽退出瀏覽器,丟開手機,眉間一片荒涼。
第二天,愚人節。
江蔚離開整整三年了。
下午四點,賀譽出現在今朝會所。
會所經過翻新,比三年前還要富麗堂皇。
曾經用於主播直播的三樓空間重新釋放出來,打造成了更私密的頂奢包房。
邢牧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眉間輕佻尤甚,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至今無人能讓其折腰。
「我要訂婚了。」
邢牧搖晃著酒杯,用最輕佻的語氣說出了重要的決定。
賀譽點菸的動作一頓,「來真的?」
邢牧嗤笑,「不然?玩了這多年,沒意思。家裡看著好,訂就訂吧,反正誰都一樣。」
賀譽對他的態度不置可否。
他們這群人有著人人艷羨的出身和背景,卻同樣有著外人不得知的身不由己。
賀譽抿著煙,聲線沉緩的沒有起伏,「你想清楚就好。」
邢牧對訂婚這件事絲毫不上心。
沒聊幾句,話題就扯到了江蔚身上。
邢牧問:「這幾年你沒再找找?」
賀譽目光一凝,猛地嘬了口煙,「有什麼找的必要。」
「別裝,咱倆誰跟誰,找不到人,哥們又不會嘲笑你。」
賀譽面無表情地瞥他,邢牧則笑得狡猾又放肆。
包廂里還坐著其他幾個圈子裡的好友。
曾經的浪子們,過了而立之年,皆開始收心不再沉迷於玩樂。
大家說說笑笑,很快就聊到了工作上。
「前兩天開股東會,聽我爸說瑞豐控股集團要開拓國內市場,成立了一家全資子公司,派了個大區經理人回來主管經營。」
「你們消息挺靈啊,我家的海外醫藥公司拿過瑞豐集團的投資,明晚上我家設宴請瑞豐的大區經理人吃飯。」
賀譽抽著煙,不以為意。
瑞豐集團屬於海外資本,與他創建的賀氏資本類似,但盤子更大。
如今他坐鎮的賀氏集團旗下有不少實業項目。
與瑞豐集團業務往來的可能性不大。
只是,想到瑞豐集團,賀譽的腦海中就迴蕩起電台里的那段採訪音頻。
賀譽不經思索,便提出了疑問:「瑞豐的大區經理人是什麼來歷?」
醫藥公司的少爺說道:「聽我爸說,是個女的。一直供職瑞豐海外集團,這次是單獨掛帥回來,能力超強。」
賀譽瞭然,那就是Mica沒錯了。
邢牧敏銳察覺到賀譽的異樣,笑著打趣:「想打聽經理人來歷,明晚去阿豪家裡看看不就知道了。」
阿豪就是那位醫藥公司的少爺。
一聽到邢牧的建議,阿豪的眼睛都亮了,「成啊,你們願意的話,都過來,人多熱鬧。」
邢牧:「明天看情況,你先把設宴的地址給我們發過來。」
「沒問題。」阿豪擺弄手機,嘴裡振振有詞:「瑞豐集團要是真想轉戰國內,咱們提早認識認識肯定有好處。這可是海外大資本,巨有錢。」
夜裡九點。
賀譽坐車離開今朝。
途中路過一處便利店。
賀譽降下半扇車窗,眸光若無其事地掃過便利店,爾後怔住。
「靠邊停車。」
路唯這幾年練就隨時隨地踩剎車的特殊技能。
賀譽剛開口,他順勢就把車拐進了輔路。
便利店明晃晃的燈光下,一個姑娘穿著職業裝坐在窗邊吃著簡餐。
她低頭的樣子,像極了那年青澀而堅韌的江蔚。
賀譽喉嚨有些癢,摸了摸兜,才想起煙盒丟在了會所。
他煩躁地扯了下領口,對路唯吩咐,「去買盒煙。」
路唯張了張嘴,注意到便利店裡的身影,最終閉緊嘴巴走了進去。
他其實想說,後備箱他放了三條煙呢。
路唯從便利店折回,那名助理就在他身後慢吞吞地跟著,走路姿勢一瘸一拐的。
路唯把香菸遞給賀譽,淡聲解釋:「三少,聞助理腳崴了,問我們能不能送她一程。」
聞助理,全名聞雯。
那張與江蔚有三分神似的面孔,噙著小心翼翼,隔窗望著賀譽,「總裁,抱歉打擾您,給您添麻煩了。」
賀譽將剩餘的半扇窗全部降下來。
路燈昏黃的光鋪在他稜角分明的俊臉上,半明半暗,平添一抹心悸的神秘感。
聞雯小臉通紅,眼神里藏著殷切的期盼。
路唯不敢擅作主張,同樣等著賀譽的回答。
四月初的夜晚,風微涼。
賀譽點了煙,低垂的眉眼透著拒人千里的冷漠,「既然腳崴了,就回家好好養著,給她叫輛車,車錢去找財務報銷。」
聞雯的臉瞬間蒼白如紙。
路唯則泰然地走到路邊招來了計程車。
顯然,處理這種情況不是一次兩次,路唯早已得心應手。
送走了聞雯,路唯重新開車上路。
賀譽吹出口中煙霧,眼底一片冷清譏誚。
榕城公館。
賀譽洗完澡便來到主臥的陽台,立在夜幕中抽菸解乏。
別墅區前後幢的距離適中。
前方斜對面的一幢別墅,樓上樓下的兩層燈光同時亮起,驚擾了夜幕的靜謐。
賀譽隨意瞥去。
但見一個纖瘦的女人穿著墨綠色的長款風衣,戴著口罩走進了那幢別墅客廳。
那身形,以及露在外面的眉眼,哪怕隔著層層暮色,依舊熟悉的賀譽捨不得挪開視線。
可他還來不及有下一步的動作,那幢別墅的燈光依次熄滅。
賀譽心跳微快,披上外衣出了門。
等他漫步來到斜對面的別墅門前,終究是慢了一步。
別墅的鐵藝矮門重新上了鎖,只有遠處一抹車尾燈昭示著這裡曾經有人來過。
賀譽夾著燃盡的眼底,輕笑著轉身折回。
不怪邢牧說他自作自受。
三年前但凡他對感情有清晰的認知,不會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所謂的『失去方知珍貴』這句話,其實是對感情最大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