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心煩

  隔天，考察團隊動身準備回榕城。

  早餐期間，賀譽接到一通電話。

  他瞥了眼低頭吃早餐的江蔚，低聲道：「周新，你帶隊先回，考察報告做完先發到我郵箱。」

  周新是賀氏投資的研究分析師，也是本次考察的帶隊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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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賀總。」周新應聲，又轉頭問道：「江助和我們一起回嗎？」

  江蔚作勢點頭，賀譽卻率先發話，「她跟我一起。」

  周新瞭然。

  臨走前，他給江蔚留下了幾份資料，「這是邊城電商直播節的交流函和現場指引，先前賀總有意向投資的兩家電商也在現場。保不齊他會過去，你帶上資料先做個了解。」

  江蔚小心收好，很感激周新的大氣不藏私，「沒問題，謝謝周總。」

  「客氣了。」

  賀譽叫上江蔚，讓司機開車先去某小區接人。

  江蔚安靜地坐在他身邊，偶爾回復手機消息，但大部分時間都在用筆記本辦公。

  她如此沉靜地樣子，無端讓賀譽覺得心煩。

  昨夜江蔚回房後，他也沒睡踏實。

  從沒在女人身上費過神，卻忘不了她離去時自嘲又倦怠的目光。

  對他，又好像是對自己。

  賀譽煩躁地點了根煙。

  他的確喜歡江蔚在情動時，滿身的倔強漸漸被被馴服成柔軟和順從。

  那股勁兒很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和滿足感。

  可這精神層面的滿足始終無法延伸到現實層面。

  他喜歡她的倔強，又想折了她的傲骨，讓她心甘情願地陪他沉淪。

  總歸是矛盾的。

  不一會，車子停在了高檔小區門外。

  自動門打開時，江蔚也看到了邢牧由遠及近的身影。

  她默默收拾東西，在賀譽不解的眼神中準備下車。

  男人眯眸，「去哪兒？」

  江蔚跨出門，冷靜地道：「您跟邢總坐後面吧，我去副駕駛。」

  他們出差開來的這輛是阿爾法商務。

  總不能讓邢牧坐在副駕扭著頭跟賀譽說話。

  江蔚說完就繞過車頭上了副駕駛。

  邢牧瞧見這一幕，鑽進車廂調笑道：「妹子真懂事。」

  江蔚回頭笑了下，依然叫他邢總。

  車子啟動後，果然去了電商直播節。

  江蔚趁機拿出周新給的資料熟讀。

  邢牧跟賀譽在后座聊天，交談聲時不時讓江蔚走神。

  索性她戴上了耳機，一門心思的看起了資料。

  「嘖，瞧你這春風滿面的，這是漁有情況？」

  邢牧眼睛毒，稍加觀察就看出了賀譽和江蔚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

  總算不枉費他那波神助攻了。

  賀譽注意到邢牧在看江蔚，警告道：「別打她主意。」

  「又來是吧？」邢牧笑罵，看到江蔚戴了耳機，他壓低聲音八卦地問道：「你認真的還是玩玩？」

  「你這麼關心我和她的事？」

  「少來這套，要不是我，你能這麼快拿下她？」

  男人間的談話向來直白。

  賀譽稍加思索就明白了邢牧的話外音。

  邢牧見他沉思，不禁調侃，「你認真了？」

  「沒有。」

  賀譽輕描淡寫地否認。

  「那就是玩玩？」邢牧有點惋惜地搖頭，「嘖，你好不容易鐵樹開花，我還以為你來真的，害老子白高興一場。」

  賀譽沒說話，目光悠遠地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兩人如此不避諱的談話，無非仗著江蔚戴了耳機。

  可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江蔚翻資料的手卻頓在半空良久良久。

  到了電商直播現場。

  他們先去了邢牧旗下主播所在的直播間。

  還沒靠近，就聽到了運營喊話的聲音：「一號連結已上車，刷新去拍。」

  邢牧笑呵呵地走進去，旁邊的工作人員恭敬地喊他老闆。

  江蔚站在門口，沒瞧見項諾的身影，估計是沒帶她過來。

  「平時在直播間買過東西麼？」賀譽突然側目。

  江蔚回過神，「買過，不多。」

  賀譽單手插兜，直視著前方的直播間，「今天可多留意觀察，這兩年直播行業火熱，要是有看好的電商項目，回頭試著寫一份投資建議報告。」

  江蔚驚訝，「我看好的項目？隨便什麼都可以？」

  賀譽不忍打擊她的積極性，「好的項目不一定具備投資條件，先找到符合條件的項目，再說其他。」

  聽到賀譽這樣說，江蔚不可謂不興奮。

  她眼睛亮亮的，躍躍欲試，「好的，我會認真看。」

  見狀，賀譽也被她感染，緋薄的唇邊釀出了淺淡的笑意。

  拋開私下的關係不談。

  賀譽確實對江蔚在工作中的熱忱和能力刮目相看。

  哪怕這樣的熱忱和努力是為了賺到更多的錢。

  可若非如此，機會來了她也抓不住。

  「賀總，您來了怎麼也沒提前打聲招呼，我也好派車去接你們。」

  一道驚喜又溫婉的聲音從走廊另一側傳來。

  江蔚抬頭，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女人叫簡芒，三十歲左右，穿著得體的套裙，妝容精緻。

  舉手投足散發著幹練和直爽。

  是江蔚夢想要成為的那種職場女性。

  「正好順路，過來看看。」賀譽和簡芒寒暄了幾句。

  簡芒也沒謙虛：「怎麼樣，這麼多產品和商家，有沒有讓賀總有投資欲望的？」

  這樣的場面話聽多了，就連江蔚也能聽出弦外之音。

  賀譽懶得應付了，話鋒一轉，把江蔚推了出來，「我助理，江蔚。你有什麼好建議，可以跟她碰。」

  簡芒微怔，略微打量江蔚，笑意收斂，「以前沒見過，新招來的？」

  這種時候江蔚不能退縮。

  「您好，簡總，我是江蔚。」她主動伸手上前，「我剛入職不久，電商直播這塊，一會兒還要多跟您學習。」

  簡芒虛虛的和她握了下手，「你好。」

  賀譽側了側身，吩咐江蔚：「你跟著簡總到處逛逛，了解全面些。」

  「好的，賀總。」

  簡芒不太情願，但看見賀譽轉身走進了直播間，她也只好放棄攀談。

  「江蔚是吧，以前了解過直播行業嗎？」

  「看過不少直播，但是對於這個行業的了解肯定不如簡總深刻……」

  江蔚言談謙遜，交際邏輯清晰。

  簡芒很受用，暫時消除了第一印象帶來的偏見，「走吧，我帶你去展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