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音的心思

  阿音一直盯著那群人，直到走近了才從地上抓了把野蘑菇，低著頭朝著他們過去，假裝不經意間路過。

  這李大壯以前經常欺負她跟阿清，她也不是打不過這小子，但是大哥說讓她多忍耐，別跟這些二流子起衝突，她也只好忍著，現在倒是可以拿來一用。

  李大壯正無聊著呢，不知道上哪找樂子去，突然從一旁躥出個低著頭走路的死丫頭就朝著他撞了過來。

  「找死啊你！」李大壯一把將阿音推倒在了地上，定睛一看，認出來了，這不是半山坡上那戶活死人家的娃麼。

  「娘的你眼睛瞎了，沒看到小爺在這？橫衝直撞得找死呢！」李大壯罵完，阿音趕緊佯裝害怕得起身道：「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娘也在，你敢欺負我，小心她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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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壯一聽樂呵了，「就你們家那丑後娘？我告訴你，我今天連她一塊打了！」

  他說著提著阿音就朝著季知歡的方向走去，阿音眼裡閃過精光，等李大壯好好教訓了那個女人一頓，她就能把錢拿回來，給阿爹治病，這樣就能撐到大哥回來了。

  季知歡神情很專注，站在水裡可以一動不動，等到那些魚以為沒了危險再次靠近的時候，她動作迅猛地一紮，阿清都沒看清楚動作，又是一條魚被甩到了腳邊。

  這河邊的魚最是難抓，村里許多人都沒辦法呢，沒想到後娘居然這麼厲害！

  「醜八怪，誰准你叉魚了！趕緊給小爺滾出來受死！」

  季知歡聞聲抬眸看去，從另一邊出來了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個頭都比阿清要高一個頭，估摸著七八歲的光景。

  為首的那個膀大腰圓，吃得圓咕隆咚，看起來伙食就不錯，手裡還提著阿音的衣領子。

  季知歡眯起眼，打量著這群人從哪來的。

  李大壯兩條腿一岔開，推了一把阿音道：「你女兒撞到了我，你過來給小爺磕三個響頭，小爺就放過你！」

  阿清趕緊跑到阿音身邊，紅著臉，瞪著圓圓的大眼睛，奶凶奶凶的，「你做什麼欺負我姐姐！你個壞蛋。」

  李大壯見到這小子居然敢跟自己頂嘴，眯眯眼立刻睜開了微微一絲縫隙，伸出胖手就要給阿清來一拳頭。

  季知歡抬起手直接將魚叉擲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巧插在了那李大壯的腳邊。

  「不是找我麼？過來，單挑還是一起上？」季知歡邊走邊捲袖子問。

  李大壯啐了一口，邁著小短腿就朝著季知歡沖了過來，就這麼個貨色，季知歡都不稀罕花時間來對付他，直接伸出手抵住了他的胖頭，一下給這胖墩撂倒在了地上。

  「醜八怪，你敢動我？我舅舅打死你！」李大狀見狀撲騰了一下起來，就朝著季知歡吼道。

  季知歡挑眉，不屑道：「廢話少說，還打不打，不打滾蛋。」

  別妨礙她抓魚。

  李大胖啐了一口，「呸，你以大欺小！」爬起來拍拍他的屁股，撿起石頭直接朝著季知歡砸，「醜八怪！我砸死你！看你還敢凶我。」

  季知歡偏頭閃過石頭的攻擊，看向李大壯的眼神也越發不耐。

  李大壯還不知道已經徹底激怒了季知歡，得意得揚起小胖臉，「略略略，你來打我啊，你個醜八怪！」

  季知歡陰惻惻一笑，「好啊，這樣的要求我是不會拒絕的。」她說著，幾步走到了李大壯麵前。

  李大壯還噘著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季知歡直接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將他踹了個大馬趴，隨後也不管李大壯殺豬一般的叫嚷，解了他的褲腰帶，綁著他的豬蹄子直接倒吊在了樹上。

  小胖子平日裡在村子橫行霸道，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當即嚎啕大哭，結果被自己的口水嗆著，眼淚鼻涕一股腦往外涌。

  「醜八怪！你快放了我，我要告訴我舅舅。」

  「有命回去的話，你編成戲文天天唱都行。」季知歡拿魚叉拍拍他油膩膩的小臉，側目一瞪眼，李大壯的幾個小跟班趕緊屁滾尿流跑了。

  「醜八怪殺人啦！醜八怪殺人啦！！」

  阿音心裡詫異，本想讓李大壯給她個教訓，怎麼反過來了，她立刻道：「你趕緊把他放了吧，他舅舅可是這裡的一霸，到時候咱們都得遭殃。」

  季知歡瞥了她一眼，那眼裡仿佛洞察了一切，「這不是你想要的麼？」

  阿音瞳孔一縮，閃過一絲慌亂，「你說什麼？」

  季知歡沒回答她，只是用那種似笑非笑地眼神盯著她。

  「你個醜八怪，快把我放下來，等我娘來了，我要你好看！」

  季知歡倒沒打算對個小屁孩下狠手，吊得也不高，所以僅離地半米遠而已，高度都恰恰好。

  她沒工夫看小鬼們的幼稚把戲，先填飽肚腹要緊。

  阿音神情複雜地看著季知歡回去叉魚，只覺得她怎麼好像變了個人似得，以前李大壯一來，她保准嚇得躲起來了。

  季知歡又眼疾手快地叉了五條魚上來，這些魚撲騰著尾巴，一想到等會能做成各種美食，肚子裡的嗡鳴聲更大了。

  「在那呢！就是醜八怪一家子把大壯哥給吊起來了！她們要殺人！」河岸另一頭傳來了嚷嚷聲，來得夠慢的，再遲來一會那胖子嗓子都快喊劈叉了。

  走在最前頭，拿著擀麵杖繫著圍裙的女人跟那李大壯長得一個樣，估摸著就是李大壯老娘了。

  果然，張翠鳳人還沒靠近呢，一看到自己的兒子，大叫一聲道：「我的兒啊！」

  她身後兩個高大的農家漢子趕緊衝過去，把倒吊著哭得滿臉漲紅的李大壯給放了下來。

  李大壯看到了親人，臉立刻皺得像個苦瓜，指著季知歡嚎啕道：「大舅，二舅，就是這個賤女人，醜八怪把我吊起來，還說要給我好看！」

  張翠鳳聞言瞪圓了眼，胖滾滾的身材比季知歡整整大了三圈，她舉起擀麵杖就要朝著季知歡面門打來，「你個下作的小娼婦，我兒子你也敢欺負，老娘打死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