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無了利益，無所不用其極

  「嘶~這是什麼直播啊？」

  「在工地上做飯？」

  看著直播間裡不溫不火的人氣，葉根皺了皺眉。

  相比起前面兩個都有十幾萬人氣的主播，這個「猛哥」的直播間就顯得有些差強人意了，只有3萬不到的人氣值。

  「這是在作秀嗎？」

  直播畫面里，猛哥的做菜手法熟練，不由得讓葉根想起了以前的一個噱頭。

  

  「某美女為生活所迫，在工地扛一車水泥賺錢！」

  這種噱頭的核心在於，讓白富美的靚女去工地受罪，從而讓貧困人民的心裡得到平衡。加上其本質的顏值不低，也能收穫一批真愛粉。

  窮人會得到幸災樂禍的心理滿足，真愛粉會覺得這個小姐姐自力更生好棒。

  殊不知！

  在搬運完幾袋水泥後，經過剪輯的加工，這位靚女就離開了鏡頭。

  而等視頻拍攝結束，她可能還是開著豪車離開的工地。

  如此落差的炒作，在幾年前也不是沒有火過。

  眼下，讓葉根懷疑這位「猛哥」也是在找噱頭的理由，正是那毛坯房內擺放的一新的食材。

  工地上，是不可能有那麼乾淨的食材和整齊的鍋具的。

  為什麼葉根敢這麼肯定，那是因為早些年他趕屍一直不開張，就去工地上搬過磚。

  大多數工地上都是因為條件艱辛，一部分工人圖省錢開小灶的。

  但是他們的食材，大多數都是以黃瓜辣椒之類，既便宜又好處理的食材。而且烹飪器材一般都是油污滿面捨不得扔，又沒有時間清洗乾淨的樣子。

  眼下，這位猛哥的「小廚房」里，牛羊肉俱全不說，卡磁爐上的平底鍋都亮的反光。

  這般情況，你讓葉根覺得他沒有炒作？

  打死葉根也不信！

  「我就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妖魔鬼怪！」

  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葉根索性停留在這直播間不走了。

  畫面里，猛哥相當熟練的掂著大勺。

  「家人們！今天搬了半天水泥，得好好補補！爆炒牛羊肉啊！不僅蛋白質高，還能恢復體力！女人吃了補氣血，男人吃了加油站！」

  「我們先爆炒三分鐘，再倒入小勺清水，小火收汁......」

  他一邊介紹著做菜的手法，一邊又將爆炒的牛羊肉倒在了一盒子煮好的米飯上。

  「家人們，這樣...一碗牛羊肉蓋飯就完成了！」

  「不多說了！累了半天了，開造了！」

  色香味俱全的蓋澆飯在鏡頭前來了個特寫，猛哥那饕餮大嘴就開始暴風吸入。

  滿是灰塵的臉上，吃下了熱騰騰的米飯，看起來是那麼的治癒。

  直播間裡，這一刻，彈幕也開始快速流動起來。

  【用戶美食家老八：嘿嘿，來了奧！看直播這麼久，就是為了看猛子哥吃飯！】

  【用戶我最愛吃大香蕉：是啊！每次看猛子哥吃飯，都覺得特別樸素真摯，我就覺得他吃的好香啊！】

  【用戶賣瓜的郝哥：靠！看主播吃的老有意思了，我這不用菜，跟著幹了一碗白米飯了！】

  【樓上的，你這是借著猛哥下飯是吧？】

  【猛哥真捨得吃！他這一天，工錢得有一大半折進了飯菜里吧？】

  【什麼叫一大半？猛哥來工地就是為了吃飯！】

  【...】

  彈幕正活躍之間，猛哥一邊看著直播，就一邊抹了抹滿是油污的嘴唇。原本還喜滋滋的笑臉，一看到打賞榜上那聊勝於無的打賞值，整個人就繃不住了。

  他的對面，在鏡頭捕捉不到的地方，一個男人正舉著手機皺著眉看著直播數據。

  突然，這男人就朝著「猛哥」擺了擺手，示意他掐停直播。

  猛子的眼眸一暗，隨即就做出了一個笑臉，對著直播間解釋道：「家人們，我去上個衛生間啊！掐停會直播......」

  隨即，「工地猛哥」的直播間就是一黑。

  「猛哥」從手機支架前站起，有些唯唯諾諾的看向對面的男人。

  「浩哥，怎麼了...我看直播間人氣挺好的啊？」

  「哼！怎麼了？你他媽禮物都沒300塊，你是打算喝西北風啊？還是睡大街啊？」

  被喚作浩哥的男人不爽的看了一眼「猛哥」，又看了看滿地的食材和烹飪工具，不免有些肉疼。

  「媽的！也不知道你播多少天能賺回這些道具費！」

  「這...要不，浩哥...你找個美女來替了我？」

  「猛哥」看著浩哥都要吃人的眼光，他有些怕了。

  想當初，他只是一名掌勺的大廚。

  出於機緣巧合，「浩哥」來飯店吃飯就看上了他這副樸素的樣子。於是，以花言巧語，各種利誘讓「猛哥」簽下了主播協議。

  至此，一個工地上班，中午做大餐的「工地猛哥」人設就誕生了。

  一開始，這個創意還是很不錯的，讓「浩哥」嘗到了甜頭。

  可是，隨著各種無下限的主播出現，這種工地大漢的人設熱度自然是降了下來。

  浩哥的面色鐵青，一聽「猛哥」要打退堂鼓，更不樂意了。

  「張猛！你我可是簽了協議的！你敢想著跑路！我就敢給你發律師函，把你家那小破酒樓給封了！」

  「...這...這...好吧...」

  渾身肥肉的壯碩身軀，竟是被一個小個子咄咄逼人的話語威脅的抬不起頭。

  張猛知道，上了賊船就不是那麼簡單就下的來了。

  當初真是豬油蒙了眼，信了這個鬼人的話。自家不溫不火的小酒店不經營，跑到千里之外的工地來遭這罪。

  何苦來哉！

  心中憋屈的要緊，張猛就低著頭看向浩哥。

  「那...浩哥...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

  浩哥的眼睛珠子一轉，就看向了張猛髒兮兮的衣服。

  一個無下限的計劃就在他的腦海里構成。

  「你這樣...這直播你掐了，然後再開播就去水泥地那裡，一邊把灰給我養起來，一邊在灰塵里啃饅頭。就這麼說，說那些包工頭沒良心，讓你邊工作邊吃飯！」

  「啊？！這...這不好吧？」

  聞言，張猛本能就有些排斥。

  可一看見浩哥那陰戾的目光，嘴唇抿了抿，終究是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