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如此平手

  他本以為以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定能三下五除二解決吳賴，哪曾想久攻不下，陷入僵持境地。無奈之下他只得和吳賴比拼體力和耐力，想不到皮粗肉糙，怎麼打也打不倒。

  白中方修為整整高出吳賴一重，且已經進入另一個層次，本來優勢極大，想不到竟陷入這等境地，心中窩火可想而知。

  若再不能結束這場戰鬥，他將顏面喪盡。

  

  被逼到這個份兒上，他只有施展武技了。他之所以沒有早些使出來，一來面子上過不去，二來以他現在的修為體力並不能撐太久，不到最後關頭他絕不願使出壓箱絕活兒。

  「你能夠逼我使出武技，也算雖敗猶榮！」白中方將雜念拋之腦後，緊盯著吳賴，雙目中迸射出強大的自信。

  「終於要使出武技了麼？我還以為你能忍多久。」吳賴暗自冷笑，巴不得他早點施展武技。

  其實以他的實力早就可以擊敗對方，之所以拖到現在就是為了等這一刻。他要利用這個機會好好見識一下所謂的武技，一則可以增長實戰經驗今後也更能從容應對，二則也想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

  淬體三重的實力再加上處男痣提升力量，自己到底能到達什麼程度。

  心緒如電，吳賴傲然道，「什麼雖敗猶榮，話說得太早了吧？」

  白中方森然道，「你還敢逞強，我看你一會兒還如何嘴硬！」說著深吸一口氣，渾身力量開始聚集。

  吳賴則並未表現出多少懼意，反而抱著雙手站在原地，一副任你施為的樣子。

  「我聽說白中方修煉的武技好像叫疾風指，雖然僅僅是一品武技，不過威力不可小覷，吳賴恐怕是要敗了。

  「他能將白中方逼到這個份兒上，即便是敗了也足可自傲。」

  「不對勁，你們看他不但一點兒也不害怕，反而很興奮的樣子。」

  「興奮！」眾人皆是一震，仔細觀察吳賴，只見後者的眸子裡可不是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愈加吃驚，「難道還有自信接下疾風指不成？」

  眾人愈加看不透吳賴。

  其實他們從來也沒看透過。

  就在這說話的片刻間，白中方的氣勢已經聚集到巔峰。但見他面沉如水，緊繃的身體突然鬆了下來，同時右手猛地並指，閃電般朝著虛空中點了出去。

  啵！

  空氣因被指勁高度壓迫而發出一聲尖嘯，果真是指如疾風，指力非但強勁而且高度集中，堪比鐵錐，連石頭都能輕易穿透，更何況是血肉之軀。

  「好厲害！」眾人無不驚駭，心付吳賴恐怕是真的要止於此了。

  這就是武技的強悍之處，它的威力絕非靠蠻力拼鬥可比，一招一式均有奧義，甚至每一個動作都有可能隱藏著駭人的攻勢。

  「這傢伙還真有兩把刷子，倒也不是亂吹的。」吳賴眉頭微皺，對方的疾風指的確不可小覷。

  不過他並無懼意，正所謂一力降十會，自己利用處男痣可以爆發出遠超對手的力量，管他什麼疾風指、蘭花指都給他破了。

  他還沒來得及修煉武技，只能以蠻力破之。

  「啟！」吳賴暗喝一聲激發金痣，渾身氣血立刻就沸騰起來，力量瘋狂增長。吳賴只覺得自己只要願意，足可降龍伏虎。

  這股力量是極其恐怖的，吳賴可以在短時間內爆發出倍於平常的力量。以他現在的基礎，可瞬間爆發出三千斤的恐怖力量，足可破了對方的疾風指。

  不過這也是他的最後一擊，施展如此恐怖的力量對體力的消耗極其巨大，即便是以現在的體力也不可能撐太久。

  一旦體力耗盡，自己便無再戰之力。

  他胸中燃起熊熊戰火，準備和白中方拼這最後一擊。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白江雄的聲音，「賴兒，天下武功千變萬化，招式無窮無盡，但只要是人創出的武技總會有破綻。你若能用心體會，細心參悟，今後定受益無窮。」

  「白叔叔！」吳賴心中一驚，抬頭向看台上望去，只見白江雄一臉讚許望著自己，嘴唇卻根本沒動。而且更加奇怪的是，旁人似乎根本沒有聽到白江雄說話，仍緊張的盯著擂台上。

  「傳音入密！」他頓時反應過來，這不就是前世那些武俠小說里高深莫測的傳音入密功夫麼。

  同時他也暗自心驚，白江雄竟能當著看台上那麼多高手的面給自己傳音而不被發現，修為之高可想而知。

  他頓時明白白江雄此時指點自己的深意。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自己若能在與人實戰中對武技有所領悟，觸類旁通，將來修煉起武技來定可事半功倍。

  天下武功皆有破綻，關鍵就看自己如何找出破綻。

  想到這兒，吳賴已經有了些眉目，突然驚奇大叫道，「哎呀，小白兄，你剛才那個蘭花指使得可真好看，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再耍一遍。」

  「蘭花指……」眾人再也忍不住，無不噴笑，就連看台上白家的一眾長輩也忍俊不禁。

  「找死！」白中方氣得差點吐血，自己的疾風指竟被嘲笑成蘭花指哪裡受得了，利箭般射向吳賴，一指疾點後者面門。

  指如疾風，帶著駭人尖嘯閃電而來。

  眾人齊齊色變，這一指若是戳中，吳賴腦袋上非得多出個血窟窿不可。

  「嗯！」就在白中方動手的剎那，吳賴雙瞳一縮，凝神於目，仔細觀察著對方的每一個動作。

  令他奇怪的是，白中方的第一個動作竟然不是並指，反而是微微曲臂。雖然這個動作十分細微，甚至不易察覺，怎能瞞過他銳利的目光。而且對方出指之時，渾身的肌肉都處於鬆弛狀態，只有當點中的一剎那，所有的力量都高度集中於指尖，瞬間爆發出去。

  「看來這蘭花指靠的並不僅僅是指力，而是集中身體所有的力量，否則也不可能有如此強大的爆發力。」吳賴心念如電，僅僅是在電光火石之間便已經對疾風指有了個大概的認識。

  若是他的想法被旁人知曉，恐怕要掀起軒然大波。

  天下武功就有破綻這個道理誰都懂，但當真要窺出破綻是何其困難，更何況是在這短短的頃刻間。

  吳賴雖然還沒能窺破對方武技的破綻，但能夠在眨眼間便看出疾風指的要義所在，這份眼力已經是無人能及。

  然而吳賴並沒有沾沾自喜，他知道這一切都要歸功於自己在煉神之後神識大增，才能有如今這份領悟力。

  他很想再多看幾招，定能夠多一些領悟，不過眼下是不可能。

  再不出手連腦殼都被人戳爛了，還領悟個屁。

  「吼！」

  吳賴狂吼一聲，繼續在體內的力量如山洪般爆發開來沖入右拳，帶著颯颯拳風以排山倒海之勢迎了上去。

  「他瘋了不成，竟敢迎接疾風指！」

  「白中方這一指力量何止兩千斤，他的拳頭非被戳破不可。」

  「這小子也真夠硬的，打到這個份兒上也不肯退縮。」

  眾人驚呼不已，一顆心不由自主的懸了起來。

  看台上，白進的身體緊繃，他當然不是替吳賴緊張，而是希望白中方能一招廢了吳賴。

  主座上的白江雄看似平靜，實則也暗暗為吳賴捏了把汗。白中方使出疾風指後力量更增，他實在沒有信心吳賴能夠接得下這一招。

  眼瞅著拳指即將交擊，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大氣也不敢喘，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幕。

  鏘！

  電光火石間，拳指相擊，竟發出如同金石交擊的激越響聲，震得眾人耳蝸嗡鳴，一陣刺痛。

  指力和拳勁劇烈交擊，如龍爭虎鬥，激起氣勁如濤如浪，翻滾不休。

  二人立時被強大的反震力掀飛，如斷線風箏般拋迭出兩丈多遠才重重的摔在地上。

  眾人驚呆了，仿若石化。

  「啊！」

  悽厲的慘叫將眾人驚醒，眾人這才見白中方的手指被震斷，鮮血如泉涌，森白的指骨刺穿皮肉暴露在空氣中，兀自瘮人。劇痛現下才襲來，白中方痛得滿地打滾，慘叫連連。

  反觀吳賴也並不好受，面容扭曲，眉頭幾乎都擰到一起，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顯得十分痛苦。更恐怖的是對方強大的指力在他的全面上留下一道血窟窿，傷口一片血肉模糊，甚至隱隱能夠看到森白的骨頭，鮮血更是止不住的噴涌。

  可這小子極為硬氣，愣是吭也沒吭一聲，強忍著劇痛用左手才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將傷口包紮好。

  兩敗俱傷，場面極其慘烈。

  其實場中靜如鬼蜮，眾人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仍自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半晌，也不知是誰艱難的吞下一口口水，駭然道，「太可怕了，他……他竟然真的接下來，他是怎麼辦到的！」

  人人均是一般驚疑，又有誰能回答他。

  吳賴傷得並不嚴重，這點皮肉傷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只是剛剛那一拳幾乎抽空了他所有的氣力，此刻他只覺渾身軟綿綿的，眼冒金星，十分難受。

  不過他心中很是興奮。

  越階挑戰自是不說，還在沒有修煉武技的情況下僅憑蠻力就打敗了白中方，這份戰績可謂十分驕人。

  該得意時就得意，他可不會故作謙虛。

  「哈哈，老子贏……。」見白中方已經昏死過去，吳賴更是高興，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要宣布自己的勝利。

  哪曾想，許是興奮得過了頭，熱血涌動之下眼前一黑，也昏死了過去。

  「這……」見二人都昏死過去，裁判一陣猶豫，也不敢貿然宣判，只得向白江雄求助。

  「二弟，你以為當如何？」白江雄並未表態，反而向白進徵求意見。

  白進臉色極其難看，好似蒙上一層嚴霜，冷冷道，「大哥說是如何便是如何，何必來問我。」

  白江雄微微一笑，站起身來，看了吳賴一眼才道，「我看這一戰算是平手吧，他們兩個均可進入礪武堂。」

  「平手？」眾人微微一愣，旋即又明白白江雄的用意，心付這也算是「皆大歡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