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恥老道張三瘋

  他立時反應過來這是成就聖徒的第二步，築基。這紫青色火焰乃是純陽真火，可淬鍊肌肉，讓自己浴火重生。

  若是平常絕對是吳賴夢寐以求的，然而此時此刻卻知自己大禍臨頭。單單是煉神自己已然極為勉強，若同時築基如何能堅持得住。

  「啊！」

  他的神識雖然在金痣之中，但肉體上的痛苦仍然能清楚感覺到，甚是金痣還讓那種痛苦放大了數倍。他只覺身體要被烤熟了，整個人都要裂開來，再加上神識受到猛烈衝擊，饒是以他的毅力也不禁悽厲慘叫。

  幸好外人聽不到他的慘叫，否則非得嚇個半死不可。

  同時經受精神和肉體的極限考驗，這才是成就聖徒真正的困難之處。

  在這種情況下，吳賴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神識難以承受，開始渙散。他明知此時更不能分神，卻又不禁暗罵，「你大爺的，連本少這樣心志堅定、心地純潔、道德高尚、任勞任怨的有為少年都無法通過考驗，這天下又有誰能夠成為這狗屁聖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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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真不是他臭屁，如此苛刻的條件根本換做任何人都幾乎通過。其實也該他倒霉，一般像這種傳承哪一個不是有師尊長輩在一旁護法，而他孤家寡人一個，一切都只有靠自己。

  漸漸地，他開始產生幻覺。

  「兒子，算了吧，你撐不住了，還是放棄吧。」父親久違的聲影出現。

  母親的聲音也迴蕩在耳畔，「賴兒這就是你的命，人不能和命爭，認命吧。」

  「吳賴哥你安心的去吧，你不會孤單，蝴兒會一直陪著你。」緊接著他看到蝴兒一臉悽然，雙眸失去光華，再也看不到一點生氣，讓人覺得站在眼前的不再是個鮮活的少女只是具行屍走肉。

  白楓、羅遠、白進、白夫人……無數白家人醜惡的嘴臉出現在他的面前，恣意狂笑道，「廢物，就憑你也想翻身，白日做夢！就算你得到傳承又能怎樣，你爹死了，你娘一去不回，就連和你相依為命的蝴兒也死了，你活著還有什麼用！」

  「我活著還有什麼用……」嘈雜的聲音中，吳賴的神識越來越渙散，沒了神識的支撐身體也開始崩潰，已然到了形神俱滅的危急關頭。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猛然間吳賴猛地聽到一道蒼勁的聲音驚起，「信念不滅，燈火不滅。」

  吳賴的心神剎那間巨震，恢復清明。

  「誰！」吳賴心驚不已，萬萬沒想到這金痣中還能聽到其他人的聲音。不過此時他根本無暇多想，腦海里反反覆覆迴蕩的只有那八個字。

  「信念，信念……」吳賴輕喃，自己的信念就是要讓父母揚眉吐氣、保護蝴兒，更重要的是要從白家手中將失去的尊嚴奪回來！

  「什麼狗屁天命，老子不信！」吳賴一聲狂吼，識海中的幻覺被完全盪散。

  漸漸地，吳賴進入一種奇異狀態。他只覺自己化作了一縷燈火，外間狂風暴雨，燈火明滅不定，卻絕不會熄滅……

  「原來如此！」方自此時，吳賴終於明白這聖徒傳承的可怕之處，不禁一陣心悸。

  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痛苦，而是絕望。

  精神和肉體上的巨大痛楚固然讓人無法支撐，但真正可怕的是那些讓人絕望的幻象，它會讓你生無可戀，從而放棄抗爭，服從天命。

  當一個人絕望，鬥志喪失殆盡，精神自然崩潰。

  好在關鍵時刻有那神秘聲音喚醒自己的鬥志，否則自己此刻必已形神俱滅。

  「信念不滅，燈火不滅。」吳賴又將那八字念了一遍，忽的靈光一閃。如果說信念是燈火，那麼鬥志就是的燈油。燈油越足，燈火越旺。

  「哈哈，這智商絕對不是水貨！」想到這兒，他豁然開朗，心間的迷霧完全被撥開，昂然道，「這一次，我一定會成功！」

  吳賴昂揚的鬥志，完全注入那一縷燈火之中。

  轟！

  剎那間一聲轟鳴，識海中的燈火越燒越旺，由一縷燈芯變成一團火焰，由一團火焰變成一片火雲，最後由一片火雲化作汪洋火海……

  當火海淹沒一切的瞬間，所有的痛苦完全消失，吳賴的神識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迫出金痣，重歸泥丸宮。

  咔嚓！

  與此同時，被純陽真火炙烤的肌肉爆發出連綿不絕的脆響，外面的硬殼應聲而碎，化作齏粉。

  吳賴趕忙內視，只見渾身的肌肉霎時間放出奪目的金光，竟完全變成金色，如黃金澆鑄，隱隱有龍象之力。

  「還是淬體一重的修為，還是五百斤的勁力，可為何我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氣力呢？」吳賴暗吃驚不已。

  「嗯，悟性倒也不錯，心志也頗為堅韌，是棵好苗子。」他還來不及探究身體的變化，剛剛那道蒼勁的聲音再次傳來。

  吳賴知道剛剛若不是此人出手相助，自己早已形神俱滅，感激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那聲音嘿嘿一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我張三瘋做好事從來不留名。」

  「張三丰……」吳賴一愣，心付難道張真人也來到這九州大陸。

  卻聽那人又笑道，「張是張三瘋的張，三是張三瘋的三，瘋是瘋子的瘋，不過你叫我老神仙就可以了。」

  「汗……」吳賴知道暴汗，心道，「我以為自己已經夠無恥了，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等前輩高人，果然還是小覷天下英雄了。」

  就在他無語之際，吳賴聽到有聲音從內屋傳來，不由自主的睜眼望去。

  蝴兒從中走了出來，當看見眼睛瞪得斗大的吳賴時，手中的藥碗啪的一聲摔碎，湯藥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