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魚與熊掌

  已近深秋，蕭瑟秋風鼓舞起滿地落葉，飄零在這種令人心情沉悶的氛圍之中。

  而天脈山的氛圍，在這被殘風席捲的落拓秋意中，就顯得更加的沉悶與蕭瑟。

  這處風景秀麗的山谷，距天脈山的天府總部，只有不到三十里的距離。卻早已經暗暗埋伏下了近萬大軍，只等著時機成熟，便向天脈山發動總攻擊。

  這隻萬人大軍，正是夕顏舞所率領的廣寒仙莊精銳弟子。

  夕顏舞，東方雪自從在寂滅鬼谷，與凌風，焦屠二人分手之後，便一路帶著大軍，從寂滅鬼谷中的安全通道，一路向前疾行。雖然中途未遇到任何阻攔，也未做一絲停歇，但還是花去了半月時間，才走出了寂滅鬼谷，進入到這片最隱秘的密谷之內。

  密谷深幽且隱秘，正好處在天脈山外圍一處視線所未能及的範圍之內。而且，天府中人向來狂妄，認為自己的實力，已稱得上是天下第一。只有他進攻別人的份，哪裡會想到有人竟然會偷襲他們的老巢。所以，除了在天脈山主峰周圍，布下了一些象徵性的崗哨之外，其重兵都已被鬼手神秘君沈沉燈帶出去征戰天下去了。

  夕顏舞派出幾個高手，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沿途幾個天府的明暗哨全部放倒。而後，帶著大軍，安全隱入此處秘谷，在這裡靜候凌風與焦屠的到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大家在這裡連續靜守了三日，夕顏舞，東方雪三人才聽到一聲事先與凌風約定好的暗號聲。

  是凌風來了！

  聽到這聲暗號，兩女的嬌顏之上，不禁都溢上了一絲喜色，相對看了一眼，便來到了聲音發出之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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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風一臉沉色地來到了兩女面前，卻是並沒有說一句話。

  看到凌風的臉色有些不好，再看到只有他一人回來。兩女的面上，同時湧上了一絲不祥之兆，齊聲問道：「凌風，怎麼只有你一人回來？焦前輩呢？」

  見兩女提到焦屠，凌風的面上更顯沉痛，他黯然神傷了旋久，方才悲聲將焦屠遇害之事，說於兩女知道。

  聽說人面鬼王焦屠竟然死於創世法神之手，兩女的面上立時滿是震驚。而在知曉創世法神最終還是命喪於凌風之手，兩女更是感到不可思議之極。

  他們所認識的凌風，何時竟然變得如此強大。竟然連創世法神這樣一個偽神級別的人物，都沒能吃住他！

  不過，看到凌風的心情如此沉重，兩女都善解人意，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對焦屠的死，表示出了極大的痛心。

  三人間靜了一小會，凌風這才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他丟掉一切憂傷，心中卻是很清醒地知道，越是在這種非常時刻，就越不能掉以輕心。若想要為逝去的戰友報仇，就絕對不能在悲痛中沉淪。而是要迅速地振作起來，將矛頭對準敵人，只有有力地打擊敵人，自己的心，才能得到安定。

  「可否派人偵查了天脈山的布防？」凌風看了兩女一眼，沉聲問道。

  夕顏舞領導才能，決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比擬的。但縱是如此，通過與凌風的接觸，她已經在無形中被凌風的氣質所潛移默化。幾乎已經有意無意地將凌風的地步，凌駕於自己之上了。所以，她這個實質上的眾軍之主，卻已經將凌風，當成了自己可以依仗的主心骨，凡事都在不知不覺地再向凌風靠近。

  聽到凌風的詢問，夕顏舞點了點頭，肅容說道：「三日之前，我就已經派出人手去探查了。據探子回報，據守天脈山各峰的天討人喜歡士卒，不足三千人。而這些人中，除去鎮守在天脈山主峰天一神殿內外的二百護殿神卒之外，其他的，也不過都是些修為不高的普通士卒。以我們的力量，完全可以將之一舉殲滅！」

  夕顏舞說得信誓旦旦，然而凌風卻是沒有一點掉以輕心之色，低頭想了想，又問道：「鬼手神君留下了幾名戰將守山？」

  夕顏舞道：「沈沉燈留下了兩個聖君把守，這兩個人，一個是『小雷公』雷嘯，另一個則是『齊天魔聖』孫舉。這兩個傢伙的修為都不過在靈主境第三重天，我們足以對付。」

  「很好！」凌風耳聞夕顏舞這一番詳盡地探查之後，面上不盡露出了一絲喜色，冷聲笑道：「夕顏莊主，煩請你告知眾位兄弟，都做好準備，今夜二更就行動。我們也要讓天府這群魔頭們看看，被2人痛揍一頓，又是何種滋味。」

  聽到凌風如此滿懷信心之言，兩女的面上，都禁不住流露出無盡的喜色。她們相信，今夜他們的夜襲，就算是不能扭轉天下正義陣營的劣勢。最起碼也讓天府一眾魔頭感到徹骨地疼痛，讓他們收斂起吞併天下之心。

  「凌風，你對我的稱號，似乎有些不妥當吧！」夕顏舞正要與東方雪下去傳令，突地似是想起了什麼。竟然返轉回來，嬌容上竟然毫無一絲羞澀之意，那一對如同秋波剪水般地眼波，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凌風的臉。

  「這個——什麼稱呼？我，不叫你夕顏莊主，難道還能直呼其名麼？」凌風觸到她火辣辣地眼神，似是想到了什麼。面上露出一絲難堪之色，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趕緊裝出毫不知情的樣子，十分無辜地說道。

  此前，夕顏舞早已得到關長老暗示，其意好像是說，凌風已答應了與自己之間的婚事。夕顏舞也對此毫不懷疑，若不然，那件被廣寒仙莊上下視為陪嫁之物的神器——偷天換日，也不會心甘情願地交於凌風手中。很顯然，在她心中，是堅信凌風有欲娶她之心。

  而此時，面對凌風的故作糊塗，夕顏舞還是頗感頭痛。她雖然擁有雷厲風行，辦事果斷的女強人作風，但也畢竟只是個女子，也有所有女子柔弱的一面。這種事，能夠暗示到如此地步，也已經算得上是傾盡了她的慧心良質，卻也僅能言盡於此。又怎麼想到，凌風這個討厭的傢伙，居然還在故意裝糊塗。

  以責怪地神情瞪了凌風一眼，夕顏舞的一雙妙目，很快又移到凌風身後背著的偷天弓上，嗔聲說道：「凌風，你背著這把上古神器，應該可以想到我的用意！」

  「這個——」凌風猶豫了一番，終於還是淀顏沉聲說道：「我知道。夕…..舞兒，我看我們的事，是不是留待掃滅了天府之後再談？」

  凌風對自己稱呼上的突然改口，不禁令夕顏舞的心撲通直跳，更令她感到喜形於色。雖然，凌風實際上並沒有給自己以明確的答覆，但也至少表明，凌風對她很有好感。

  而男女之間的情感，豈不正是由好感而逐漸升華起來的嗎？

  夕顏舞心滿意足了，一旁的東方雪卻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東方雪雖然人很文靜，心靈卻是極為聰慧。而作為女人，特別是同樣作為喜歡凌風的女人，東方雪能夠很清晰地感覺到夕顏舞對凌風所表現出的好感。而在聽到凌風對她的一番「表白」之後，也不知為何，東方雪的心中突然漾出了一絲異樣的酸楚。

  心中雖然感覺頗不是滋味，然而東方雪卻是個極富內涵的女子。她不會將自己憂愁寫在臉上。而她善良的本心，同時也讓她不可能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所以，對於這一切，她只能看在眼裡，痛在心中。

  夕顏舞一直以來位居高位，受萬人景仰與推崇，卻從來沒有體驗過同等的異性之愛。雖然，剛才她並沒有從凌風的話意中感覺到一絲愛意，然而，在她看來，這便是人們傳說中所講的男女情愛了。

  她正沉浸於自己所營造出來的這份愛意之中，卻並沒有發現，站在自己身旁的美麗女子東方雪，面上雖然帶著微笑。但在其神情背後，竟然隱藏著一種難以言狀的苦澀。

  東方雪極力想要掩飾的這份苦澀，卻並沒有能瞞過凌風的眼睛。凌風很清楚東方雪的個性，知道她是個隱而不露的內向型女子，寧願自己受傷，也不會讓他人受傷害。

  而凌風，卻偏偏對東方雪的這種個性極為偏愛。雖然，這種偏愛，是有別於自己對素心蘭的那種愛意的。

  實話說，對素心蘭，東方雪，夕顏舞，這三個性格不一的美麗女孩，他都充滿著好感。也知道，這三個女子，對自己也同樣充滿著好感。然而，若要他執意從中挑選一個的話，一時之間，他還真的難以選擇。

  所謂君子皆愛美色，然而，當這三位秀色可餐的美麗女子一齊送到門前之時，他可真的難以下定決擇。

  不過，幸好他還有另外一個選擇。

  那便是，魚與熊掌可以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