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暗渡陳倉

  「撲通——」

  「撲通！——」

  那一聲近似一聲的腳步之聲，無異於一隻巨大的鐵錘，一下一下地錘動著夕顏舞的芳心。讓她心臟都幾乎跳出了胸腔。

  輕微地腳步之聲，漸漸地沉靜在大殿之上。緊接著，便聽到關長老那一句語態高昂地聲音：「莊主——」

  夕顏舞嬌面羞紅得如同熟透了的蘋果，終於緩緩地抬起頭來。

  她不敢直面去看站於階下的凌風，而是偷眼看了關長老一眼。

  卻見關長老正面含微笑，向她點了點頭，似乎在暗示他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了一般。

  夕顏舞心下竊喜不已，這才敢轉目掃了凌風一眼。卻看到凌風正滿面坦蕩地注視著自己，兩下眸光如此一對撞，更是令夕顏舞大感羞愧，趕緊移目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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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顏舞於處理大事上，素來以雷厲風行著稱。但如此牽扯到自己的婚姻大事之上，似乎就顯得非常恬扭，正不知如何應付這種場面之時。耳中反而聽到凌風的聲音，卻是如一陣春風般緩緩吹來：「夕顏莊主，那個可怕的創世法神，眼看著就要來了。所以說，擺在我們面前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依在下之意，莊主當火速調集莊中弟子，集中對莊外夏鶴幽防守最薄弱處，召開重力攻擊。只要我們能在那個惡魔趕到之前，打開一道缺口。貴莊的小部分弟子，還有一條生路。」

  此話說得雖然不算客氣，卻是不容爭辯的事實。廣寒仙莊雖有近萬弟子，然而，夏鶴幽所率之軍，已逾三萬。先不論其他，其在人數上就有已方的三倍之多，與之硬拼，只有全軍覆沒的可能。若是能夠找到缺口突圍出去，雖然損失慘烈，卻能為廣寒仙莊保存住部分實力。

  不管那個可怕的創世法神有沒有來，這條突圍之策，顯然是解決目前危機的最好辦法。

  然而，擺在眾人面前的難題是，夏鶴幽此次領軍攻打廣寒仙莊。早就算到了雙方的實力懸殊，所帶的人數與裝備，也超過了廣寒仙莊三倍有餘。這種吞天氣勢，擺明了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要將廣寒仙莊拿下。

  前次他盜器未逞，被凌風虛驚了一場，更懼偷天換日之能。雖然不敢強行進攻，卻是令軍隊將廣寒仙莊圍得個水泄不通，靜待外援。

  夕顏舞眼光犀利，當然也知道如此相持下去，無疑是與等死無異。然而，圍於莊外的敵軍總數，可是三倍於已方啊！如此密如鐵桶一般地重圍之下，自己又有多少把握將弟子們安全帶出？

  看到夕顏舞面呈憂色，凌風傲然說道：「經過幾天的觀察，我發現了一個現象。天府大軍於我東，西，南三門都布下了重重重兵，獨有北門，兵力卻是極為稀少。請問夕顏莊主，貴莊出北門之處，將是通往何方？」

  凌風此言一出，不僅是夕顏舞，眾執事長老們都不禁面露驚恐之色。

  他們的神情，更令凌風感到愕然不解。於是，他徑直將徵詢地目光，投到站於己側的關長老臉上。

  關長老的雙眸之中，同樣逸動這一種無以名狀的失驚之色。他舉目看了夕顏舞一眼，發現夕顏舞向他點了點頭。這才壯著膽子向凌風解釋道：「我們廣寒仙莊所處的區域，是我們人類的極北之地。再向北走，便是人族與海族的交界之處。在那裡，有個可怕的空間，名叫『落魂寒淵』。傳說那個地方，曾經有一處人類與海族的傳送陣，後來被人類強者所封閉。」

  「既然傳送陣已被封閉，海族之人自然便不能侵入。你們何以對那裡心存如此警懼之意？」凌風雖然早知極北之地與海族相通，但還是沒有聽說過這裡居然還有一個名叫「落魂寒淵」的空間，而且，觀廣寒仙莊諸人的表情，似乎對這一險地十分忌憚。這其中原因何在，他倒是很想知道。

  「凌少俠有所不知。」關長老面色沉凝，皺眉說道：「這處傳送陣雖然被強才關閉。然而傳送陣只能限制兩域的靈修者互通，卻並不能限制各類海獸的出入。在落魂寒淵之中，有各色各樣來自於海底的靈獸。這些海獸一個個兇殘無比，而且靈法也相當高。」

  「它們總喜歡成群結隊地來進攻我們，這些年來，我派弟子，損在海獸巨口之下的，已不下千人。特別是千年之前的那一場混戰，海域洞天，各類海獸蜂擁而入，我廣寒仙莊若非撤退及時，恐怕早已被這些兇猛地海獸們給滅了派。」

  聽聞這些海獸之名，在場的每一長老，都不禁心悸不已。落魂寒淵這處不禁海獸的空間存在，已被整個廣嚴寒仙莊列為最恐怖的禁地。廣寒仙莊為了防守此處，年年都要於此處布下重重法陣，以防海獸們的入侵。

  聽到關長老這一番詳盡地講述，凌風這才恍然醒悟過來。道：「夏鶴幽重圍三面，獨留這一面出口，意思很明顯，就是要逼我們進入落魂寒淵！」

  這個問題顯而易見，而凌風所說的，也正是令夕顏舞與眾長老們驚恐不已的原因。要知道，落魂寒淵簡直就是各種兇猛海獸的天堂，別說是人類靈修者，就算是整日與這些海獸們打交道的海族靈修者們進入，也是有死無生的結果。

  眾人都在心中暗恨夏鶴幽為人如此奸詐陰狠，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步步緊逼，鐵了心要將廣寒仙莊滅掉。

  「其實，落魂寒淵也並非如傳說中那般可怕！」就在眾人對此苦無應對之色時，忽聽焦屠長舒了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睛，沉聲說道。

  自從腦力受創，進入廣寒宮後，焦屠一直在這裡閉目調息療傷。恰在眾人感到無計可施之時，他突然發聲，說出這一句給了讓眾人既感覺迷惑同時又存有一線希望的話：「其實，依我之見，我們當前最適當的撤退路線，正是落魂寒淵！」

  「焦前輩，你終於醒了！」看到焦屠醒了過來，凌風與東方雪的面上，同時漾出了欣喜之色。一左一右地走上前去，將他攙扶起來，關切地問道。

  「焦前輩，您的傷，沒事吧？——」夕顏舞忽然看到凌風與東方雪所表現出的那種親密模樣，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湧起了一種澀然感覺。但她是個很會調節情感的人，其面上竟然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站了起來，向焦屠發問道。

  「我已將創世法神的靈魂禁制逼至右腦，暫時應該沒有什麼大礙。」焦屠的面色慘白如紙，但仍能掙扎著站了起來。微眯著有些疲憊地眼睛，有些無力地說道。

  凌風見他無恙，心中稍寬，稍待一會，便問道：「焦前輩，不知你方才之言是何用意？」

  焦屠已在東方雪的小心攙扶之下，坐在一張靠椅之上。緩緩回答道：「凌風，不要忘了我的身份，我是一個 言師與星術者，對於幻靈大陸各界的地理，雖然不能說是了如指掌。多少也是有一些研究的。這處隱藏在人間極北之地北方的落魂寒淵，傳聞是自天地初開之時便已出現的。我曾經深研過先祖留下的筆記中，就有對這處空間禁地的詳細了解。傳說，在落魂寒淵某處角落裡，有一處通往人間十大凶地之一的『寂滅幽谷』的傳送陣。」

  落魂寒淵！

  寂滅鬼谷！

  好傢夥，僅從這些地名上看，便已經知道這種地方不是常人能去的，不是凶地，就是禁地。

  「焦前輩，就算我們進入落魂寒淵，找到那處傳送陣，那也只能進入寂滅鬼谷。可那地方照樣還是一處險地啊！」凌風不禁有些迷惑地問道。

  而他的迷惑，同樣也是場中眾人的疑惑。雖然說從其他三門硬闖，可能會跌進夏鶴幽早已經為他們布置好的口袋之中。但若是冒險進入落魂寒淵，如果得到的結果，只是進入另一處凶地，這豈不是同樣在做無用功嗎？

  「凌風，你這句話問的雖然有幾份道理，但你似乎忘了，寂滅鬼谷的出口，在什麼地方？」焦屠意味深長地看了凌風一眼，忽然有些神秘地說道。

  寂滅鬼谷的出口！

  聽到焦屠此言，不僅凌風，場中所有對幻靈大陸的地理有些熟悉的人，都於此時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驚呼：「天脈山！——」

  不錯！天脈山，正是天府位於魔武國西北腹地的總壇所在地！

  凌風一想到寂滅鬼谷的出口，距天脈山不足百里之遙時，天賦極高的他，便立即明白了焦屠的真正意圖。頓時目露驚喜地說道：「焦前輩，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避實就虛。穿過寂滅鬼谷，突然出現，直搗天府的老 ，打他個措手不及！」

  凌風此言說出，立即引起全場的轟動。廣寒仙莊的這些長老們做夢也不曾想到，他們的計劃竟然這樣瘋狂。居然想到要圍繞道進攻天府的 穴。

  可是，他們現在連夏鶴幽的隊伍都對付不了，又能以怎樣的實力與信心，去進攻天府防禦森嚴的總部？如此行徑，看上去雖是暗渡陳倉，然而，若要實際操作起來，似乎更象是以卵擊石！

  更何況，如此萬人的大軍，如何安全度過落魂寒淵與寂滅鬼谷這兩大險地，就是一個未解的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