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裴衣之恨

  暗衛一聽這，急了，「是什麼問題？夫人會有事嗎？」

  老大夫鬆開青陌的手，小心放回被子裡，才站起身，邊整理藥箱邊，抬眼奇怪地看了一眼暗衛，道：「大人小孩子都沒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誒？暗衛愣了一下，「沒事？」

  老大夫好笑地把藥箱背在肩上，「的確是沒事，按照先前開的方子繼續服用，就會沒事了。」

  說完，不再理會還在發愣的暗衛，打開門，徑直走了出去。

  半晌，暗衛才愣愣地轉了出去。

  

  怎麼會沒事了？

  他離開去請大夫之前，聽動靜明明是……

  難道自己有妄想症？

  「嘶……」暗衛渾身打了個寒顫，自顧隱藏好身影，躲在了暗處。

  半個時辰後，一道婀娜的聲音出現在房門外，面容清秀的女子睨著緊閉的房門，面容平靜。

  「姑娘，你來這裡做什麼？」

  身後的憐兒不解地看著裴衣，先前她一臉高深莫測的，尤其是聽到這邊出了事情，臉上的神情說高興吧，也不是，可說不高興，可她心情連她都能感覺都極好。只是，在半個時辰後，她竟突然開口說要來這裡？真是不理解。

  「……」裴衣顧自勾了勾唇，並不理會身後的丫鬟。

  妝模作樣地敲了敲門，「咚咚咚--」

  門響了好幾聲，確定裡面除了那個女人沒有其他人之後，裴衣才逕自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留在這裡看著吧。」在憐兒跟進去的同時，女子出聲阻止了。隨即，並沒有等憐兒反應過來，「咣當」一聲關上了門。

  房間裡的視線很好，即使白日裡，還燃著燭光。

  極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看來，果然奏效了呢。

  踩著極輕的步子，望著女子並沒有像她意料中的面色憔悴蒼白，裴衣詫異地擰眉，怎麼？

  眉眼一橫，試探性地看了檢查了一番。

  卻並未在她的身體裡察覺到孩子的氣息，裴衣這才舒了一口氣。

  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人的氣息，才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瓶口，刺鼻的味道襲來，她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昏沉之際，青陌覺得一股異味襲來，驅散了她所有的夢境。

  蹙然睜開眼，她的視線先是沒有焦距，等看清了眼前站著的女子的身影時，擰眉，張口，才發現聲音沙啞，「你怎麼會在這裡？」

  低啞的嗓音讓青陌再次擰眉。

  聽到她的質問，女子抿唇，眉頭深深蹙起，「哀傷」地試了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漬，「聽說姐姐流產了，我來看看。」

  「轟！」

  像是有什麼蹙然襲上青陌的腦海，昏迷前的一幕全部回放一遍。

  青陌驀地睜大了眼。

  可在抬眼看到裴衣眼底地笑意時，咬牙切齒地瞪著她，一股血意在翻騰著，被她硬生生壓了下去，「是你做得手腳對不對？」

  女子無辜地睜了睜眼，「姐姐說什麼呢？什麼手腳，我不懂哦……」

  「嘶！」

  青陌咬著唇，狠狠盯著她，「你少在這跟我裝無辜！你這一套在我這，根本沒用！只有墨非離那個笨蛋到現在還以為你是那個心地善良救死扶傷的醫聖！你早就不是你了對不對？你到底在小狸身上做了什麼？」

  女子搖搖頭，「姐姐這就冤枉我了，我還是那個心地善良救死扶傷的裴衣啊。」

  「是或者不是，只有你自己心裡知道！」

  青陌冷冷哼了哼，一手撐著身體勉強讓自己坐起身。

  只是隨著她的移動，血腥味更加濃烈。

  她眼底一痛，伸手撫上腹部，那裡已然感覺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

  就這樣沒了？孩子就這樣沒了嗎？

  她心裡恨得咬牙啟齒，「裴衣，你這樣做，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

  女子突然側臉一笑，只是笑容里摻雜了太多的嫉妒與不甘，讓她的笑容看起來格外的猙獰，「我這肚子裡這個不就是報應？呵呵，放心，你要是覺得自己兒子沒了傷心，儘管可以把我肚子裡的孩子拿去？我不介意哦。」

  「！」青陌恨恨咬牙。

  「怎麼，不忍心下手啊？」

  女子妖嬈一笑，眉眼間染上一抹得意，故意嘆息一聲，「那可真是可惜了，厲鏡天這麼對你，你竟然還想著替他保孩子？該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青陌的臉越來越黑，「那也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女子冷冷地哼了一聲，「如果不是他還有些利用價值的話，我早就弄死他了！」

  說到這的時候，女子的眼底有一道狠戾一閃而過，突然想起什麼，湊近青陌，低聲喚道：「葉青陌……我受的苦，你也會一一嘗到的。」她的聲音很輕，只是那表情卻是格外的古怪，青陌眯著眼看她，不大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看到青陌怔怔地表情，女子更加的得意。

  朝著青陌吹了一口氣，提醒道：「這麼快就忘記了嗎？竹林，閣樓，嘶喊……那一日的痛，我會要你一輩子都記得！只是，到是沒想到，你竟然會懷了孩子，嘖嘖，只是可惜，他註定是陪葬品！」

  「你……」

  青陌的眼睛慢慢睜開，「你……你那日也在……」

  「對，我和另一個人也在閣樓外呦。」女子臉上得意報復地笑讓青陌突然沉默下來，耳邊是她刺耳的聲音，「嘖嘖，聽著你的慘叫，真是讓人心情大好！本來呢，那人是要進去救你的，可是呢……你配嗎？」突然上前捏住了青陌的下巴，裴衣嘲諷的一笑，「如果不是這孩子流產，我差點都忘了，孩子會讓你的妖力喪失，嘖嘖，這大好的機會我怎麼就忘記了呢？」

  「……」女子的臉近在咫尺，變得越來越猙獰。

  青陌眉心一跳，臉上不動神色，「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女子笑得有些陰森，湊近她的臉，眸瞳里清晰地倒映出青陌的身影，單薄、無助。她「桀桀桀」笑了兩聲，唇在青陌耳邊拂過，笑著，聲音卻恍若惡魔的鬼唱，「自然是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千刀萬剮？」青陌哼笑一聲，手慢慢抬起，握上女子的手腕，「我倒是沒想到你會這麼恨我？」

  「恨……」

  女子卻發現自己竟然使不上力。

  臉色赫然一變，怔怔地看著青陌，「你……」

  青陌也有些詫異身體裡此刻攢動的無窮妖力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顯然是……為她死去的孩子報仇！

  她眯著眼，臉上並沒有情緒起伏，可女子知道，她此刻絕沒有表現出的這麼冷靜，光從她眼底那蝕骨的冷，幾乎將人凍僵，抿著唇，眼底綠光一恍，剛想翻身，卻被青陌直接箍住了雙手，「想逃？先把小狸的命和孩子的命還回來！」冷酷無情的話讓女子臉色蹙然一變，想脫身離開，卻發現只是徒勞。

  「你？！」

  怎麼可能？

  裴衣愣愣地看著被箍住的雙手，「你不是失了妖力？」

  「是失去了！」青陌眼底有寒光一晃而過，「可又回來了。呵，怎麼，害怕了？」

  嘲諷地勾唇，青陌手臂一揚，眯著的眼裡有血意掠過，她的聲音極平靜，只是眼神太冷，顫抖的手在昭示著她此刻心情的起伏。裴衣原本還害怕，可扭頭看到她這樣，突然大笑起來，「葉青陌！你還是心疼吧？怎麼，這個孩子對你這麼重要嗎？不過是個孽種罷了！你現在不是恨墨非離嗎？怎麼，難道你還想生下孩子，跟他再續前緣？哈哈哈……」

  聽到這，青陌身子震，她的這句話觸及到了她心裡的某個點。是啊，她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墨非離說不想要那個孩子的時候，她會脫口而出出那樣決絕的話。

  她自己知道，那樣的話不過是想保住那個孩子罷了。

  在青陌愣神的一瞬間，原本仰頭大笑的女子突然眼神里透出一道狠辣的光，周身綠光極盛！

  翻手一握，錯身脫離了青陌的掌控。

  與此同時，她從袖口射出幾枚銀針，鋒芒毫不留情地朝著青陌襲去。

  等青陌反應過來時，銀針已經接近眉心，她心口一跳，停窒了下來……

  「哈哈哈！」

  裴衣看到這，眼底瘋狂地笑讓她整個人像是瘋了一般。

  只是在下一刻，她卻笑不出來。

  那幾枚銀針停歇在了青陌的眉心，再也前進不了一分。

  明明房間裡燒著極暖的地火，可裴衣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下來，她張著嘴，怔怔地看著那攬著銀針的金光，那金光在這時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戳進了她的心窩，她呼吸都幾乎要停滯，嘴角動了一下，她反應過來，猛然向後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怎麼可能？

  怎麼會……

  「不會的……」喃喃一聲，她像是被驚到，蹙然朝著房間四周看去。

  身子都在發抖。

  她用手突然扒拉了一下頭髮，揉了揉早因為猙獰的笑而發僵的臉，她顫抖著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離，是……是你嗎？」

  青陌沉默下來，嘆息一聲，揉了揉眉心，覺得有什麼地方似乎很不對……

  她仰著頭，那近在咫尺的銀針觸手可及，她伸出手，拂開那道金光，捏著那幾枚銀針，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墨非離真的在這裡嗎？可為什麼她絲毫感覺不到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