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心

2024-06-15 18:43:42 作者: 血蒂妖

  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她廢了這麼多的心血才讓他接受她,她能慢慢地靠近他,她絕不允許有人打破這一切,絕不!

  顧念儀的淚水讓墨非離突然冷靜下來,他靜靜地看著,四周很靜,從幾個月前自己剛來藥王谷醒來不肯治療時她這樣吼過自己,後來都一直對自己百依百順,小心翼翼的,這對她不公平,他知道她的心意,如果這都看不出來,他就真是個笨蛋了。可有些事情,並不是努力就能夠改變的,「對不起,我說過,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這句話,他重複了很多次,他固執,她比他還固執。

  顧念儀呆呆地望著他,聲音因為哭泣帶著沙啞,「為什麼?為什麼我就不行?我哪裡比她差了?」

  墨非離搖頭,「不是你不好,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她一出現,自己的視線就不自主地鎖在了她的身上,自己整個心思都圍繞著她來轉,從第一次在酒樓里看到她時就這樣了,他又能怎麼辦?挖了自己的心還是毀了自己的眼睛?每一項都不可能,看著自己嫉妒,看著自己像是瘋了一般不想那女人跟別的男子有過多的牽扯。這幾日他讓自己冷靜,可到最後,他還是放不下心。

  所以,他放棄了,放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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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跟她一起離開。谷主救我一條命,如果有需要,我會隨時奉上。」

  墨非離目光幽幽,雙手一動,就要離開。

  卻被顧念儀從身後抱住了脖子,她的頭抵在他的後肩上,低聲的哭泣,「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就算你願意跟她走,可她呢?她有未婚夫了,已經有未婚夫了?你為什麼這麼狠……」

  墨非離抬頭看向呆愣的青陌,她不知什麼時候掀開了幕簾,目光恍惚。墨非離望著她,聲音很低:「她沒有。」

  「什麼沒有?」顧念儀的聲音因為哭泣已經沙啞,她的手攬得有些緊,幾乎要把墨非離的呼吸遏制住,可她不想放開,她怕自己一鬆手,眼前的人就會離開,再也看不見。她已經回不去,她的感情已經投入的太多,如果能夠放棄,從他第一次說那句話時她就會放棄,可沒辦法,她還是做不到。

  「她沒有未婚夫。」墨非離的聲音很冷靜,聽在青陌耳邊卻像是一擊悶雷。

  「你騙我?她自己承認的,她自己承認的……」

  拼命地搖著頭,顧念儀還是不肯相信。

  「是青衣告訴我的。」他留下的那封信雖然交代的不多,可有些該說的事情還是說了。他抬頭,靜靜地看著前方,望進前方那個呆呆傻傻的女子眼底,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眼底的光慢慢柔和下來。「……師兄?」顧念儀的手鬆了松,她側過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墨非離的側臉,慢慢搖著頭:「不,你騙我,師兄怎麼可能知道的這麼清楚?他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他離開的那一天。」

  「……」顧念儀猛地向後退了一步,鬆開雙手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淚流得更凶了,「為什麼,為什麼連師兄也不幫我?」

  師兄竟然向著那個女人,他竟然……

  突然抬頭,顧念儀恨恨地瞪向青陌,掌心緊緊地攥著,似乎在隱忍著什麼,直到某種臨界點這種情緒就會爆發,她慢慢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咬著牙,眸底寒光一掠,就在她決定動手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這在做什麼?」

  聽到這聲音,眾人皆是一愣,都紛紛看向來人。

  來人一襲丈青色長袍,眉目帶了些冷漠,四方臉,很是穩重。他的目光掃過顧念儀跟墨非離,眉頭擰了擰,眸仁里掠過一道銳利的光,「儀兒,離兒,這是做什麼?」顧念儀這才反應過來,看著來人,突然大哭了一聲,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聲嘶力竭,「爹,你管管離,他說……他說他要跟那個女人離開,他不要儀兒,不要爹,不要藥王谷了?」

  青陌心口一動,這個就是藥王?

  顧宇天一手攬著顧念儀,另一隻手安撫地拍了拍,眸色稍微柔和了些,這才看向墨非離,「離兒,你真的打算離開?」

  墨非離沒有吭聲,對於這個救了自己的人,他狠不下心,也不想違逆。

  「真是小孩子心性,你都多大了,就算儀兒瞎胡鬧,你也跟著胡鬧,跟我進來!」說完,攬著顧念儀就向莊內走去,走過劉伯身邊時,冷聲道:「還有那些客人,都一併安排個房間,其他的事情稍後再說。」

  墨非離看了看他的背影,又轉身看了看青陌,眉頭皺了皺。

  劉伯連忙走過去,扶著墨非離身後輪椅的扶柄,同時囑咐一旁的家丁,「還不帶客人去西莊苑!」

  隨後,直接推著墨非離離開。

  青陌兩人被安排在一座很別致的小苑裡,因為男女之別,分別為小苑的兩端,隔得不遠,但也不近。小苑不大,種滿了藥草,推開窗欞就能嗅到各式各樣的藥香,沁人心脾,那些藥草大部分都能入藥,對身體有益。那一日,她完全是被墨非離的行為給鎮住了,他竟然願意跟她離開,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後來是怎麼跟白漓淵來到這小苑的,她完全沒有印象,只是茫然地跟著他們走。等她清醒過來,已經住下了。

  只是,這都好幾日,他們沒有再見過藥王。

  青陌的視線落在小苑的一個荷塘里,此時已經入秋,荷葉凋零,只能看到枯了的荷葉。

  相較這些荷葉,那些藥草卻長得鬱鬱蔥蔥,看起來格外的好看。

  看累了,青陌低下頭,目光落在手腕上的雪禪上,它已經完全變成了透明色,只除了自己碰觸才能感覺一些形狀,從外看去,完全是空的,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即使知道,她也不想猜了。無論結果是什麼,恐怕都不是她願意看到的。蕭翎月已經離開好幾個月,至今沒有任何消息,她也不知道他是否找到裴衣,不過她相信以蕭翎月的本事不至於出事,只是,還是有些不放心。

  想到裴衣,她腦海里掠過以前在離王府的事情,如今想來,那些事情就像是上一世一樣。

  太過不真實,就像是一場夢。夢醒了,什麼也沒有留下。

  「在想什麼?」突然,一個腦袋湊了過來,映襯著身後的藥草,鳳眸含情,格外的惑人,讓人移不開視線。青陌愣了一下,回過神,錯開視線,聲音有些輕,「你怎麼來了?」

  「無聊啊。」白漓淵背過身倚著窗欞,「這藥王谷除了藥草還是藥草,真是太無趣了。」

  青陌笑:「還真沒看出來,你也是個呆不住的人吶?」

  「那當然,你有見過哪個狐狸是樂意豢養的,大部分都是撒歡了在外跑。」

  「可那些狐狸可不會變身,哪像你可是能幻成人形,光這一點就夠那些狐狸羨慕的了。」

  「哦?」白漓淵眉眼亮了亮,「這麼說,你當狐狸的時候,也羨慕過嘍?」

  羨慕過嗎?

  青陌搖頭,她似乎不記得了,明明只是幾個月前的事情,可那些事情就像是遠離她而去,如今想來,很多事情都模模糊糊的,根本不真切,她不知道自己當時到底是否羨慕還能成人?也許羨慕過,也許沒有,她曾經是人,明白過當人的無奈,她也是狐狸,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抓,所以,當狐狸也不好。趴在案桌前,青陌搖頭,「不記得了,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誒?」白漓淵愣了愣,想不起來了。

  回頭看青陌,當看清她眼底的迷茫時,愣了下,隨即眸光一晃,轉移了話題,「對了,那個谷主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替你看病?」

  青陌搖頭:「沒,我見都沒再見過他。」那日之後,他們就像是被遺忘了一樣。

  白漓淵眉頭擰了擰,「這谷主到底在想些什麼,再拖下去你的毒?」雖然沒有寄太多的希望在這什麼藥王穀穀主的身上,可至少他也應該先看看,不行的話,他們就立刻想別的辦法,這樣拖下去,可真不是辦法。還有多長時間?」

  「多長時間?」青陌愣了下,隨即明白他問的是自己還能活多久,「大概四十多天。」

  可能多,也可能少。

  不過,少得機率大些。

  墨非離說過,她腕上的雪禪代表著什麼,可它已經透明。

  那意味著什麼……

  青陌苦笑,有些事情,真的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白漓淵轉身,正好看到青陌眼底的無奈,逼近她,想要從她眼神里看出什麼,可離得越近,看到的只是她眼底的透徹,太過純粹,像是沒有絲毫的雜質在裡面,讓他有種害怕注視的感覺。

  「我能有什麼瞞你?」

  青陌搖頭,目光落在一處,像是在看著什麼,又像是在想著什麼。

  「是嗎?」白漓淵顯然不信,可她不肯說,他也不會強求。想了想,他突然站起身,眸底似乎有什麼情緒再凝聚,「我去找谷主問問。」留下這一句,白漓淵轉瞬消失在窗外,青陌伸出去的手還沒來得及抓住他,他這速度也太快了吧?不過一想,隨即釋然,他是狐狸,動物的靈敏度往往比人要強上一些,這也是無可厚非的。只是,她怕萬一當時藥王只是隨意說說而已的話,那麼他這樣前去找他,豈不是白費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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