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找不到她，我殺了你

  沈玉仟停在了別院裡最偏的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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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進去，沈玉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暗處，墨非離皺著眉頭，這裡範圍比較小，他如果此刻跟進去，一定會被發現的。可狐兒，就在墨非離想要進去的時候，想起來裴衣的那句話小不忍則亂大謀，他眯著眼咬牙壓下心裡的怒意，等到覺得差不多了，才走進了沈玉仟的那個房間。

  房間裡什麼也沒有空蕩蕩的，卻已經沒有了沈玉仟的身影。

  墨非離怒極反笑，蕭清斐住在這裡五年，這裡的機關倒是布置的夠精緻。

  他站在房間裡，目光銳利地打量著一切可能有機關的地方，不多時，讓他發現了上方有一根白色的繩，如果那是普通的繩子的話，墨非離倒是不會在意了，可那不是，那繩子是由世間最難煉製的蠶食鍛鍊而成，需要費上幾年的功夫才能成這一段。既然把這個東西放在這裡，那麼……

  伸手，墨非離想了想，把繩子朝下拉了拉，頓時，地面上原本鋪列整體的地面朝外分成兩塊，露出了一個密道。

  墨非離站在密道口，朝著裡面望了望，沒有猶豫地走了下去。

  密道里很乾淨，還有這若有若無的清香，很顯然是經常有人專門來打掃，這讓墨非離有些詫異，一路行來，都有光，把這裡照得幾乎像是白晝一般，到了最下層的時候，墨非離沒有動了，他聽到了若有若無的聲音，很輕，帶了些感傷，聽起來讓人心口有些發堵。

  墨非離皺眉，沈玉仟在同誰說話？

  「……我又來看你了，蕭清斐不知道。」

  「你是不是又想埋怨我了，可我手上沒有沾上血腥，既然答應過你，那麼我就會遵守。木婉兒想九尾狐維護她的那顆心臟，我就給她了幾隻狐狸，她信了，用盡了心思養護，可我讓人給她毀了。我也要讓她嘗嘗那種在絕望中掙扎的感覺，對了，那天我見到了一隻八尾狐……」

  說到這，沈玉仟停頓了一下。

  而躲在石階後的墨非離緊緊地攥緊了手，他果然沒有追錯人，他竟然真的……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八尾狐，那狐狸有些傻，她以為她闖進了那個密室我會察覺不出來？它一隻狐狸竟然會憐憫那些狐狸，呵，這點倒是跟你挺像的，太過好心。可好人並不長命不是嗎？你要是活著，我想我也會成為一個好人的。」沈玉仟的聲音低了下來，幾乎在齒間迴轉，帶了濃濃思念的味道。「可你死了，所以，我不想做一個好人，一點都不想。」

  墨非離握緊了拳，他想，他猜到了此刻沈玉仟面對的是誰？

  「我給那狐狸下了毒，一種能迷惑心智的毒。等我點燃了一種香料，它就會自動地跟過來，我看著它一步步地走過來……」

  剩下的話，沈玉仟是貼著什麼東西說的，很輕，幾乎是在喉間慢慢溢出的一般。

  「是不是覺得我更加壞了？那就起來像往常一樣訓斥我兩句，那樣，我就不再做壞事了，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躺在這裡，渾身都是冰涼的，我都想殺了蕭清斐，可他都那樣對你了，你為什麼還要護住他？即使死了，也要給他留條後路。你為什麼就不能為自己多想想呢？」

  再也聽不下去，墨非離從石階後走了出來。

  很寬敞的一間密室，四周的牆壁上鑲嵌了很多的夜明珠，極為明亮，正中央擺放著一口玉棺，隱隱約約的，能看到玉棺里躺著一個人，而沈玉仟的臉輕輕地貼在對方的臉上，聽到動靜抬起頭，神情還殘留著一抹哀絕。

  很快，沈玉仟恢復了冷靜。

  他看著墨非離，整理了一下衣襟，眉眼間恢復了冷清：「你都聽到了？」

  「是。」墨非離咬著牙看他：「你把狐兒到底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沈玉仟站直了身體，笑得有些冷漠：「我又憑什麼告訴你呢？」

  「憑她是本王的狐狸。」

  墨非離朝前走了幾步，側過頭看了一下玉棺，當看清楚玉棺內的面容時，即使早已經猜到，神情還是有些恍惚，搖著頭，目光低冷地看著沈玉仟：「不要讓本王說第三遍，狐兒到底在哪兒？」

  沈玉仟涼唇動了動，吐出兩個字：「死了。」

  墨非離搖頭：「你騙本王，她還沒死，告訴本王，她在哪兒。」

  沈玉仟笑，只是笑得有些詭異：「你怎麼這麼肯定？不過，也說不定，畢竟……也有可能死不了，可遺憾的是，就算它現在不死，恐怕多個幾日也死定了。怎麼，離王就這麼在乎一隻狐狸嗎？你難道也跟木婉兒一樣想要把那些狐狸養成九尾狐得到七竅玲瓏心？」

  話音里的嘲諷讓墨非離皺了皺眉，他沒有說話，對於外人沒有必要解釋，「本王只要知道，你到底把狐兒放到了什麼地方？」

  「唔。」沈玉仟掩唇打了個哈欠：「當然是一個極為隱蔽的地方。」

  「你為什麼要殺這麼多的狐狸？」

  墨非離的臉色變得有些發青，手指緊緊地攥著像是再極力忍耐著什麼，他怕自己不這樣壓抑住自己會忍不住殺了沈玉仟。

  「當然是不想讓她得到七竅玲瓏心了。她想要活著，可我偏偏很想她死。更何況，她那樣一個惡毒的女人，又怎麼配得起陌兒的那顆心。」沈玉仟低垂著眉眼，整個人都有種脫離世事的感覺。

  墨非離愣了愣，他突然有種感覺，想要從沈玉仟嘴裡得到什麼，恐怕比登天還難。這樣一個男子，為了一個女子費勁了心思，在她死後報復折磨著那些害過她的人，這樣的感情，他懂，如果是為了她，他也心甘情願，甚至更加瘋狂。

  「沈玉仟，你會後悔的？」

  這樣用情至深的你，如果有一天知道你親手想要害得人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一刻，你會後悔嗎？

  「後悔？」沈玉仟搖頭，指了指心口：「這裡早就空了，沒有什麼事再會讓我後悔了！」走到玉棺前，輕輕地喚了聲：「我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說完，直起身，從墨非離身邊擦肩而過。

  「沈玉仟……」

  墨非離喚住他。

  「嗯？」沈玉仟停下腳步，冷笑一聲：「怎麼，離王想要嚴刑逼供嗎？可惜的是，如果本公子出了什麼事，金玉國同天佑國會不會再發生異常戰爭呢？其實，我還是比較好奇的……」

  「告訴我狐兒的下落，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沉默半晌，墨非離開口。

  「可惜本公子不感興趣。」擺手，沈玉仟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眉眼之間都是冷清，靜靜地看著他，唇角扯出冷笑。

  「如果……是有關葉青陌的呢？」

  墨非離歪頭看他，眼底幽光灼灼，看得人心裡有些很奇怪的感覺。

  「你說什麼？」沈玉仟眨了眨眼，似乎沒聽清墨非離的話：「你說是誰的秘密？」

  「葉、青、陌。」一字一頓，墨非離說得極為清楚。在沒見到沈玉仟時，他曾想過抓到這個人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可當看到方才那一幕，親耳聽到那些話……

  墨非離想，沈玉仟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只是為了守住一個人而不顧一切，這樣的人骨子裡都有一份偏執，喜歡上了就會不顧一切，瘋狂而又孤寂。可，他卻不想告訴他狐兒就是葉青陌，說他自私也好，或者別的什麼，情之一字，從來都不是平等的。

  他同情他，可不代表他能夠忍受另一個人來同他一起爭狐兒。

  一個蕭清斐已經讓他頭疼，如果再來一個沈玉仟，他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會崩潰掉。

  「你有她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沈玉仟在思考著墨非離的話，其中的真實性似乎有待考證。

  墨非離笑：「當初葉青陌自己行了剜心之刑的時候，自毀了金珠，那麼她就一定死了嗎？沈玉仟，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也許她並沒有死，而是靈魂游離出竅，來到別的什麼地方嗎？」

  墨非離的話很輕，卻像是一擊悶雷死死地敲在沈玉仟的心口上。他的臉有些發白，死死地盯著墨非離看，「你……你說什麼？」

  陌兒沒有死？

  他是不是聽錯了？

  向前走了一步，他有些著急：「你怎麼會知道的？」

  墨非離聳了聳肩，卻是笑而不答，雖然只有這一個表情，卻是讓沈玉仟覺得眼前再次明亮了起來，心止不住地向上飛著，抓住了墨非離的衣袖，「告訴我，陌兒在哪兒？」

  「你先告訴本王狐兒在哪兒？」

  慢慢拂下沈玉仟的手，墨非離告訴自己應該狠心，否則真的很難從沈玉仟的嘴裡得到什麼。

  沈家的人，有一個特別：硬性。即使再大的磨難在痛的刑罰，如果他們不想說一件事，就是把他們的肉一塊塊割下來他也不會說。

  沈玉仟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你……真的會告訴我？」

  墨非離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你可以選擇信，也可以選擇不信。」此刻的情景完全轉了過來，墨非離表面上很鎮定，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急得緊，已經過了好幾日，狐兒到底怎麼樣了？

  沈玉仟靜靜地看著墨非離，隨即向後退了一步，頭赫然垂下：「好，我告訴你，它掉到了懸崖低，就是你上一次撿到它的那處。」沈玉仟這句話一落，墨非離整張臉都黑得不能再黑，佛只有這樣他才能把心口噴薄的怒意給發泄出來，「沈玉仟，終有一天你會後悔！」留著這一句，墨非離就要離開，沈玉仟跟了上來：「你說過告訴我陌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