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忍痛割愛，難見美人》

  「今日早朝之事，還望王爺能體諒，你我皆為燕國臣子，慕容沖這樣做也是出於忠於國。」

  

  「哈哈哈哈，言重，言重，本王深能體會二公子的苦心，只是朝中大臣不免會有議論，本王這樣做也是出於無奈。」

  慕容垂還是堅持他自己的態度，慕容沖見他沒有任何想改變之意，心中那股熱腔也熄滅了一半，今天能說服那麼多大臣，卻偏偏不能說服這個燕國王爺，慕容沖甚是感覺失敗。

  「現在秦國一直視我們燕國為敵，鄴城之內的十萬軍隊絕不可以輕鬆調走，還希望王爺以大局為重，自古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守住鄴城，燕國方能對抗秦國。」

  「這打仗之事本王自有主張，二公子就放心在外吧！」

  慕容垂明顯對慕容沖的話題不感興趣，他不想再跟慕容沖繼續說下去，今日早朝已經讓百官倒向他那邊，現在想要說服自己，恐怕慕容垂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打倒，慕容垂想要之物，絕非慕容沖能想到。

  而慕容沖在聽到他這句話時也不再說什麼，他便轉開話題，與這位戰功赫赫的將軍談論作戰之事，兩人相談甚歡，直至深夜才離開王府。

  沒有把慕容垂說服，但至少兩人也不會不歡而散，總算還是有點共同語言。回到自己家裡後，慕容沖還是睡不，已經夜色了，他還是沒有睡眠。想不到在這與自己毫無相關的古代，竟然也有讓自己深夜睡不著的時候。

  慕容垂這事如果擺不平，慕容沖就算回到軍隊中也會感到不安，雖然皇上和眾大臣都已不再說什麼，但慕容暐這心裡肯定是不好受，這樣的情況就算是慕容沖自己遇到也會心裡不平衡。最讓人頭痛的事情就是慕容垂，這個傢伙可不是一般的好對付。

  第二天，慕容沖沒有去早朝，而是等著退朝後求見了皇上。慕容沖現在已經把事情處理得差不多，所以他得稟明情況，準備回軍營。而慕容俊也已做好讓他回去的準備，不過慕容沖還是把自己想說的話告訴了慕容俊。

  「沖兒放心，朕知道這鄴城對於燕國的重要性，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城內十萬軍隊調走，你放心在外領兵，至於暐兒之事，朕自由解決的辦法。」

  慕容俊顯然還沒有糊塗到聽從慕容垂之話。慕容沖聽了他這番話，這心裡也算是得到了安慰。

  「其實，有句話不知沖兒該說不該說。」

  「你我父子，有何不可說的。」

  慕容沖看看慕容俊，便不再拘束。

  「父皇一定要小心王爺，此事就是因他而起，自古著內訌比外憂更讓人可怕，而大哥與他來往較近，還望父皇多留意。」

  「沖兒懷疑王爺？」

  「我只是覺得王爺有意再挑撥我和大哥之間的關係，而其他什麼，我並不是很清楚。」

  慕容沖這番話倒是提醒了慕容俊，他低頭想了想，也沒有說什麼，慕容沖見他有點猶豫，也不再繼續說下去，如果慕容沖再這樣說下去，恐怕他就成了那個挑撥皇上和王爺兄弟的那個人了。

  慕容沖準備今晚就啟程，連夜趕往軍營。慕容俊也批准他今晚動身，還特意讓人隨後遣送軍用物資到慕容沖軍營。

  慕容沖離開御書房，現在距離自己動身還早，想去這鄴城之外四處逛逛，順便看看著古城的繁華。他快步朝著宮門口而去。皇宮之大是慕容沖沒有想到過，他埋頭跟著帶路的公公走去。

  「公主，快點。」

  一個侍女在前面不停的對著清河公主叫道，清河公主像是一隻剛學走路的小孩，斯斯文文的跟在後面。那長長的絲綢托出很遠。侍女笑著拐彎，一頭撞在迎面而來的公公身上。

  「哎呀，你這個該死的宮女，沒長眼睛啊！」

  「對不起，，對不起。」

  那個宮女嚇得連忙跪在地上求饒。公公娘娘腔的挪動著他的手往臉上摸去。

  「哪裡的宮女，簡直就沒家教，在這皇宮之內亂跑。」

  慕容沖沒有說話，看著地上的宮女，連忙彎下腰去扶起她。宮女見有人扶起自己，也不敢抬頭看。這時，清河公主拐角出現，慕容沖抬頭看去。

  如詩畫卷，悠遠綿延，烹一盞江南水韻煎茶，舒緩呼吸間，優雅韻致，心靈的窗子，是一個人在世間如何獲得各種各樣的感知和感受，只有心靈的力量才是偉大的，有一種愛，會在不經意間刻骨；有一種相遇，會在天意安排下完成；有一個人，會讓另一個人與幸福相隨。

  兩人四目相對，似乎在這一刻所有世間之物只是虛構，如夢幻般搖搖欲墜。慕容沖忘記了自己身在古代而要回到屬於他的那個年代。

  慕容沖回神過來，連忙放開宮女，埋頭朝著前面大步跨去，他不想讓清河公主看到一個如此的自己，更不想在這時候見到自己心愛之人。那種感覺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在他身上不停的咬。他想逃避這個現實，而又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

  「哥哥。」

  清河公主看著慕容沖的背影叫道，那聲音如三月楊柳上鳴叫的黃鸝，清脆悅耳。慕容沖忍不住停下腳步。清河公主的雙眼已泛滿淚花，小小的花影迷醉了誰的倩影，小小的朵兒風乾了誰的憂傷，蝶戀花，花戀蝶，本來就是千古不變的規律，可是花期已過，蝶影翩躚，花已成泥，滿是落寞。究竟是誰詩意了蝶影，又是誰風乾了花兒，留下的為什麼總是纏綿悱惻的故事。

  既然已知結局何必開始，留下的滿是傷，或許真的，過往只是青春一道明媚的憂傷而已，縱然清冽的雪風，也無法將之吹散。

  慕容沖沒有回頭，站在原地背對著清河公主，他不敢回頭，也不敢挪動著前進的步伐。他腳下如踩千斤，沒有力氣挪開，想回頭，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勇氣。

  慕容沖忍住不掉淚，但雙眼還是冒出淚花，一腔烈火永遠不會熄滅，抬頭俯首，總覺得心力交瘁，徘徊在夢與醒之間，回首中，卻也終是在清雨晚亭中拼湊支離的碎片，在漫天飛絮里挽留淡淡的落寞。茶的清香氤氖著房間，浮蕩不歇。

  飛舞的風箏在黑夜中迷失了方向，失去和得到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情，只需要另一隻風箏和一次重新起飛的勇氣足矣，如果沒有那場流年間我們的回眸，是否今生就不會有這份落寞而又傷感的懷念？是誰的青春，蒼亂了誰的年華？一曲相思，幾滴清淚染素箋，眼睛在為你下雨，心卻早已去給你打傘，怎麼會這樣？

  一世離情一場空，一縷相思一段夢！誰解相思苦，別被表面的光鮮隱藏住了其中的晦澀，再回首，只不過多了幾縷閒愁。慕容沖還是沒有回頭，提起沉重的步伐漸行漸遠。清河公主的眼淚已經打濕整個眼眶，看著慕容沖漸漸消失在自己眼裡，她癱坐在地上。

  她已記不起自己曾經何時會泛起淚花，更不記得曾幾何時自己會如此牽掛一個人，而那個人就出現在自己眼前之時卻不能緊緊抓住他。她更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老天會這樣對待她。那顆心已經失落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