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謀事在人
2024-06-15 17:21:43
作者: 靜默曼曼
現在打是打不過,自己的救兵一時半會也趕不過來。既然不想坐以待斃,那何不倉皇而逃呢?!
薛定雖身為太尉親兵侍衛,卻深諳「好漢不吃眼前虧」一道:一旦打不過,他也決計不會硬拼,至少能救下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的性命,其他一切都是虛名……
眨眼之間,薛定已經飛到窗前,現在只消他輕輕一轉,這扇薄薄的窗戶就會變得粉碎。緊跟著輕輕一跳,他跟李金就安全了。
因為他安全的就在下面街道上擺攤!
古人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句話絕對不是說著玩,而是無數栽在這句話上的前輩用鮮血乃至生命鐫刻出來的。
而倒霉的薛定,卻偏偏在這生死關口再次踐行了這句傳世名言的準確性。
本來估算的好好地,沒想到臨門一腳還是全毀了,功虧一簣!
略至窗邊的薛定正欲撞上窗戶,突然感覺薄薄的窗戶之那邊出現了一個黑影,也正飛速向這扇倒霉的窗戶撞來。
身後有兩把直懾心魂的長劍,眼前有一團擋路的黑影,薛定此刻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中連連大呼倒霉。
時不待我,電光火花之間,薛定還是做出了選擇——與其與外面兇險不知的黑影在打上一番,還不如把這個麻煩交給身後的刺客,讓他們自己斗去吧。
主意拿定,薛定輕輕一轉,本來飛向窗戶的身體在空中硬生生的打了一個折,向一旁的牆壁飛去。
他的雙腳快速點在牆壁上,藉助餘力,在牆壁上飛快行走,猶如壁虎一般。這樣可以讓因為快速變動方向而對身體帶來的衝擊力綿延至牆上,避免造成對心脈的過度損害。
縱然如此,平穩落地的薛定口中也滲出鮮血,他看了看旁邊已經破碎的窗戶,此刻,那個黑影正在與之前的那兩個此刻糾纏在一塊。
薛定輕緩口氣,四下不停的看著,飛速分析著屋內的情況,思量著下一步該如何逃生。
最早闖進屋裡的那個刺客也與他人斗上,薛定仔細一看,氣的沒差點再吐出一口血來——自己托之以厚望的大內侍衛,此刻居然在保護於、程二人。
他現在暗自慶幸起來,幸好自己沒能逃進街道,要不然還是難逃一次。目前至少這些刺客都被纏上了,那自己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於成早已倒在地上,生死不明。而程英則滿身血污,臉色蒼白黯淡,寫滿了恐懼,他可能被眼前的一切嚇壞了,連逃跑的念頭都沒了,傻傻的萁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無光。
薛定思考著是否要去救他們兩個一把,因為至少從目前的狀況看來,眼前的這一切跟他們無關。
如果真的是他們兩個導演的,那薛定真應該佩服他們——拿自己的性命作為賭注,這本錢下的可真夠大了。
薛定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決定不去救他們兩個了,咬咬牙,背起早已昏死過去的李金,慢慢向門靠近。
這種緊要關頭,能保住自己命就不錯了,還去管什麼仁義道德,更何況這兩個人還是自己政敵,能死在這裡,對薛定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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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月,接刀」正在與黑衣人打鬥的空月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呼喊。
匆忙之間,他扭頭看去,一把長刀瞬間飛至自己眼前,空月一個起身,搶在那人之前穩穩地接住了自己多年的老夥伴。
「你是空月?」那人停了刀下的動作,遲疑的問道。
「沒錯,」空月抽出神刀,向前虛空一劈,爽朗一笑,道:「大爺名不改名,坐不改姓,遊俠空月是也!」
「你不在大漠裡面呆著,怎麼跑到我南趙國了?居然還是在這等骯髒之地?你不怕墨了你的名聲嗎?」黑衣人皺了皺眉毛,有些不可思議。
待那人靜下來,空月才看清的樣子:劍眉薄唇,一看就是無情之人,高挺的鼻樑下面一道淡不可見的鬍鬚顯示他的真實年齡,白淨的臉上此時卻寫滿狠戾,尤其是那雙冰一般寒冷的眼睛,縱然是空月見了也不由心底一顫。
「你還是一個孩子,」空月問道:「看你一身武藝也不錯,出身名師之後為何要做殺手?」
「第一,我不是一個孩子,」年輕人語氣冰冷,就像他的目光,「第二,我不是殺手,而那個妖女必死!」
「妖女?」空月疑問道:「你說的沐星兒,剛才跳舞的那個嗎?」
「對,」字符從那人嘴中蹦出,伴隨著真氣穿得極遠。
「她不是妖女,」空月身後的桂月反駁道,絲毫不顧及那人手中的劍,她扶起已經昏迷的沐星兒,大聲道:「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何居心,為什麼都說她的妖女?她做了什麼對不起這個國家的事?」
「她勾引皇上,淫亂朝綱,敗壞國祚,私通外國,罪不容誅!」那人輕輕地說出,卻重重的落在地上。
這些罪名都是禍國大罪,任意一條就夠誅九族了,而按照那人的話,沐星兒足足占了四條!
「你胡說,」桂月冷笑道:「星兒自從來到我們春月閣幾乎都沒有出去過,又怎麼勾引皇上?怎麼淫亂朝綱?怎麼敗壞國祚?怎麼私通外國?」
連連發問,擲地有聲,那年輕人卻是連連搖頭,依舊一臉淡漠,抬眼看著空月道:「我敬你是前輩,而且你也和這個妖女沒有什麼關係,請你允許我動手。要不然……」
「要不然你就對我動手?」空月搖搖頭,笑道:「真不知道你師父是誰?連尊敬前輩都沒有教會就讓你出師。而且,要知道,你已經對我動手了。」
「家師名諱不便告知,」年輕人拱了拱手,道:「看樣子空月前輩不肯了。」
說吧,也不待空月接話,手腕一提,劍尖一抖,那一團如針尖般大小的雪亮又向空月刺來,一往無前,似乎要一劍制空月於死地。
「劍中殺氣太盛,」空月笑了笑:「攻勢有餘,後勁不足,一看就是一個剛學劍不久的年輕人。」
空月滿臉輕鬆,似乎很不在意那奪命一劍,拿起手中的神刀,胡亂一扒拉,就把那來勢兇猛的一劍給破了。
年輕人臉色大變,縱然他以前很自負,但是面對成名已久的空月他也是不敢放鬆絲毫。
他自問這一劍是有史以來還是很少見的最合他心意,也是最迅猛的,恐怕師父見了,也點頭稱讚,沒想到居然被這空月漫不經心的給破了。
年輕人吸了口氣,迫使自己穩住心神,但震驚之餘,他那拿劍的手也忍不住抖動起來。
恐慌之餘,他並沒有亂了陣腳,見空月輕鬆躲過,他反手一揮,又是一抹急似閃電的雪亮,直刺空月的腰腹。
「當」兩兵相接,發出刺耳般的聲響,甚至隱隱濺出火花。
「手勁不錯,」空月笑道:「可是你也要把劍給拿穩了,我想令狐陶那小子也不會教你這點劍法吧。」
聽到師尊的名諱突然從空月口中冒出,堅定如斯的年輕人身形一晃,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瞬間加快攻勢,長劍如雪花般舞動起來,紛飛雜亂。他叫道:「你居然認識我師父?」
「呵,」空月身輕如燕,看似雜亂無章的刀法卻一一擋住年輕人的長劍,後發而先至,「年輕人,我跟你師父闖蕩江湖的時候,你還在你娘肚子裡呢!」
聞此,年輕人本來還鎮定的臉龐緋紅一片,惱怒道:「你別倚老賣老,手下見真章才是王道。縱然你是我師傅的舊友又如何,包庇妖女同樣是死罪!」
「好一個妖女,」空月擋開來劍,道:「那就讓我考考令狐綯教出的好徒弟到底是有真功夫?還是只會動動嘴皮子,逞口舌之快?」
說話之間,空月加快了刀速,又是一團雪亮圍在在周圍。
突然,空月飛身一腳,蹬向舞台旁邊的護欄上,然後借力向年輕人飛去,手中長刀吐露著攝人心魄的刀芒,長達一丈有餘。
空月突然來這麼一手,的確讓年輕人有點手足無措。但轉眼之間,他就勢向前一滾,躲過頭頂上那道天外刀芒,然後一個鯉魚打挺,反身遞出長劍,刺向空月的胸膛。
空月心中一驚,尖尖擦胸膛而過,衣服上留下一道劍痕。
空月翻身站定,回手又是一刀,攻那年輕人的下盤。他看清楚了,這個後生下盤不行,他現在還擔心旁邊雅間內的狀況,因此想快點結束這邊的戰局。
見到空月掃向自己小腿的一刀,年輕人心中大駭:自己下盤不行的弱點居然這麼快就被對手知道了?
沒辦法,他師父是當時有名的劍俠,作為他的關門弟子,最精通的自然是那首出神入化劍法。但是他師父也有自己的缺陷,那就是腿功不行,年輕時候沒少在這上面吃虧,「遺傳」下來,他自己的腿功也不行,下盤就成了他的命門。
雖然心中很是驚駭,但年輕人也是身經百戰,當下連連後退,長劍向下點出,想要破了空月這一招。
「哈哈,」向前逼近的空月突然大笑兩聲,手中長刀又伸出凌厲刀芒,這次刀芒實質化,直接震開年輕人點來的劍勢。
趁那人拿劍不穩,空月飛身向前,一個凌空擺腿,直接踢在年輕人手腕上。
「咣當」年輕人手中長劍掉落。
他眉頭緊皺,額頭上不斷滴下豆大的汗珠,臉上肌肉幾乎都要糾結在一塊,左手緊緊捏著右手手腕,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你使詐!!」
空月撿起地上的長劍,拿在手中上下揮動,道:「你師父沒有教過你嗎?只要打贏了就是英雄,其他的屁頭不算!」
「哼,」年輕人冷笑一聲,想飛身想台下掠去,不成想被空月抬手一個手刀砍在脖子後面,悶哼兩下,直接昏倒在地。
「小青你來一下,」空月皺皺眉,不再把玩手中的長劍,叫起旁邊已然滿臉擔心的老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