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無能無力
2024-06-15 17:20:43
作者: 靜默曼曼
「什麼?你讓我走?」李應龍叫道,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
「怎麼?你還想接著呆下去?你不怕柳煙知道了生氣嗎?」李金滿臉戲弄的問道,這次也不再拿家裡面的「老爺子」來威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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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煙她……」李應龍羞得滿臉通紅,嚅嚅的說不出半句話來。當眾說到自己的心上人,縱然他現在不小了,也難免害羞。
「好了,只要你不怕柳煙生氣不理你,你就繼續呆在這裡吧,我也不管你!」李金奸笑道,一副為老不尊的樣子。
「我怎麼會……怕她……呢?!」李應龍先是硬聲說道,到後面底氣就越來越不足了,看得出來他是很在意這位柳煙姑娘的。
平平里大大咧咧的李應龍今日卻如此做忸捏態,薛定、李金二人早已忍不住哈哈大笑。
羞愧的不得了的李應龍趕快下頭,頭也不回的逃出了春月閣。
「媽媽」望著倉皇而走的背影,李金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星兒姑娘呢?這位薛公子想見上一見!」
老鴇面露難色的說道:「不瞞李公子說,星兒姑娘操勞過度,現在重病在身,已經不能外出接客了?」
聞此,薛定臉上流露出一絲失望,李金更是覺得下不來台面,他厲聲問道:「老鴇您就是不肯讓沐星兒見我們嗎?」
聽了李金的話,老鴇頓覺一陣惶恐,「不是小的不願意,只是星兒姑娘真的病重了……」
李金還喻喝問,薛定一把攔下,輕聲道:「既然林姑娘有病在身,李大哥我們就改天再來吧,今天就不要媽媽為難了!」
老鴇滿臉感激的看著薛定,如小雞嘬米連連點頭道:「改天兩位公子如果再來春月閣,小人一定讓星兒姑娘接客,一定的……」
李金沒好氣的看了老鴇一眼,很是怪罪她今晚在薛定面前薄了自己面子。
而薛定則是風輕雲淡,一臉的從容與淡定……
今夜薛、李兩人很是高興,本來他們以為像程、於這樣的公子哥兒是沒有那麼容易被嚇唬的,沒想到據說了區區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就把他們嚇得是六神無主,屁滾尿流,就像丟了魂一般狼狽而去。
「薛小弟,你認為大哥剛才演的如何?是不是很到位啊?」李金喝了一口酒,一臉迷離的問著同樣有微微醉意的薛定。
剛才薛定對李金的突然發難不過是他們提前設計好的計謀,就是為了讓程、於二人知道他李金和薛定不是一路人。從他兩有懷疑到肯定的眼神來看,這處戲演的是非常成功。
「到位,自然很是到位。大哥一臉憤怒的樣子差點把我都給唬住了,至於那番激憤之辭一出,小弟更是慌了陣腳,還真以為大哥生氣了!」薛定哈哈大笑,酒後吐真言,因此毫無掩飾的說出了實話。
「慚愧,慚愧!在下的一點拙計沒想到真把他們哄騙住了,這下他們再也不會以為我倆是穿一條褲子的了」
李金言罷,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皆發出爽朗的笑聲。
既然老鴇說今晚沐星兒大病不能接客,另外二人還有事情要商議,索性就讓老鴇又收拾了一間雅間,擺上酒菜。
二人抵足而坐,一邊對酌,一邊商議事情,相談甚歡……
*****
已是子時,空月才悄悄回到了春月閣。
他不想從前門進,以免驚擾熟睡中的人們,便從後牆跳入院中,趁著微亮的天色,悄然摸進老鴇的房間。
滿心擔憂的老鴇一晚上未曾合過一次眼,她滿臉焦急,連坐都坐不住,在屋子裡面走來走去,提心弔膽的等著徹夜未歸的空月。
「吱呀」房門突然被推來一條小縫……
「誰?」機警的老鴇低聲喝道,現在她的房間內未點蠟燭,因此天色正黑,屋裡面也難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我……,空……月」來人輕聲答道,語氣甚是微弱,似乎有些斷斷續續。
說話之間,空月已把房門掩上,但是他並沒有向老鴇走過來,而是「呼」的一下靠著房門癱坐在地上。
初來聽到空月的聲音老鴇甚是歡喜,知道他並沒有拋自己而去,但是轉眼之間又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剎那間空月有癱坐在地上,動也不曾動上一下。
「小林,你怎麼了?」老鴇顫巍巍的叫道,原來的歡喜一掃而空,現在她有說不盡的害怕。
慌亂之間她也忘了點燈,連滾帶爬的跪倒空月面前,輕輕抓著空月的肩膀,顫聲:「小林,你是怎麼了?」
突然之間,一股刺鼻的腥味迎面而來,老鴇也敢感覺到自己摸到了什麼濕濕、黏黏的東西。
這下子她更加慌亂了,帶著哭腔小聲叫道:「小林,你是不是受傷了,你說話啊!」
呼喊半天,她的小林並沒有應她,老鴇也一下子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目光痴呆的「看著」昏迷不醒的空月。
縱然她閱人無數,縱然她縱橫京城青樓,但是眼前的這一情景還是讓她一下子沒了主意,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最親最愛的人會死在自己面前,兒自己卻無能無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生命一點點流逝……
「呃……」昏倒在地的空月悄然醒來,想爬起身來,卻因為牽引傷口,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呻吟.
「小林,你醒了?」老鴇不似剛才那麼淒婉,語氣中帶著驚喜,「你怎麼傷成這個樣啊?」
「呵呵,沒事,就是一點小傷而已……」空月微弱的回應道,他發現他根本就動不了身,於是就認命般倚著門癱坐在地上。
「我真的沒事,你去把蠟燭點上。」空月安慰道,發出一聲乾笑,然後又「呃」一聲,似乎又不小心碰到傷口。
經空月的提醒,老鴇這才意識到屋裡面是漆黑一片,縱然她和空月面對面,也是看不見對方的面目。
老鴇起身,小心的摸到床邊,拿出火石,「咔嚓」一聲,蠟燭便被點著,縱然火苗很是微弱,一順便房間內已是光芒大盛,直刺人眼。
老鴇小心舉著燭台,緩緩走到空月身邊,趁著燭光仔細擦看空月身上的傷勢。
「啊!你怎麼……」老鴇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又開始起伏,豆大的眼淚不斷從眼眶中滾去,她早已泣不成聲了。
在昏暗的的燭光下,她看到空月胳膊上、腿上都有傷口,而且還不斷的往外滲著血。如此可怖的傷勢,老鴇能不害怕嗎?況且手上之人還是她的愛人!
「看你大驚小怪的,不就是一點小傷嗎?對我來說就是小意思」空月笑道,一副很是輕鬆地樣子。他這麼說不就是為了安慰老鴇,怕她擔心過度,反倒壞了自己的身子。
他伸出胳膊,強忍著傷口的疼痛,給老鴇擦擦眼淚,嘴角洋溢著笑容,柔聲說道:「看你這樣,比我自己受傷還讓我疼痛!」
老鴇滿臉羞澀,紅暈一瞬間布滿臉頰,她狠狠瞪了空月一眼,佯怒道:「油嘴滑舌,我願意以為你變得沉穩了,沒想到還是想小時候一向沒副正經樣子!」
話雖嚴厲,她還是輕輕拿下空月放在她臉上的手,怕他長時間這麼伸著對傷口不好。
「咱們去床上吧!」老鴇溫聲說道,一臉的關懷與擔憂。言語之間,她已輕輕攙起空月,慢慢的向床邊走去。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都是那麼的溫柔,充滿了幸福、甜蜜與關切……
夜涼如水,沐星兒站在窗前,久不言語。詩詩擔心地叫道:「小姐?」沐星兒搖搖頭,示意她下去。詩詩嘆了口氣,只好退下去,關好門。
她望著一輪殘缺的冷月,不由嘆了口氣,眼前依稀浮現他的英俊的面龐,剛要伸手觸碰,那面龐便如青煙一樣消散而去。就像她的心也消散了一角,難以補全。
「君墨,你究竟在哪裡,你有聽到我的心聲麼?你有聽到『明月幾時有』麼?」她惆悵地垂下手,就如那天唱這歌時的心中悲愴。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幾時有?幾時再相逢?
月下一輛馬車疾馳而過,馬車內男子正閉目休憩,突然耳邊一陣熟悉的歌聲,他渾身一怔,忙喊道:「快停車!」在外趕車的小廝三六立刻收起韁繩,回頭疑惑地望向自家主子,「公子?」
男子不理會他,大步走出馬車。已是夜半的街道,了無人跡,他幽幽聽見的歌聲那樣熟悉,沒錯的,是她!是星兒!他邊走邊喊:「星兒是你麼?星兒!你在哪裡?我是宵,歐陽宵!星兒…」
原在窗前的沐星兒早已微悵地走入內室睡下,回應歐陽宵的只有一地冷風捲起的淒清落葉,還有周圍人家不耐的喊聲。
「吵什麼吵!大半夜讓不讓人睡了啊!」
三六忙趕上來拉了拉主子的衣袖,「公子,咱們還是先趕路吧。」
歐陽宵收攏了掌心,緊緊握成拳頭。沒錯的,他不會記錯星兒的歌聲,美而清冽,那刻卻有隱隱的傷感。她在憂傷什麼?他不可以放過任何一絲找到她的機會!想到這裡,歐陽宵轉頭對三六說:「馬上收拾好,在此投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