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教堂婚禮

  「瀟瀟對你說的吧，這個快嘴傻女孩。」

  「你才傻哩，她可比你聰明多吶。」

  「什麼意思啊？阿爸，話中有話似的。」

  「我問你，你真的放棄陳玉琰了嗎？」

  「不放棄又能奈何啊？她那麼薄情寡義的。」

  

  「你才薄情寡義呢，你知道她的近況嗎？」

  「跟我無關，不想知道。」

  「什麼，你不想她啦？那我何必多管閒事呀。掛啦。」

  「喔，別掛，別掛，想對我說她的事嗎？她現在怎麼樣啦？」

  「她要當新娘嘞，你還在乎她嗎？」

  「哪來這麼快呀？新郎是趙波浩嗎？」

  「沒錯。你何時請阿爸喝喜酒呀？」

  「玉琰不嫁給我，你就喝不到我的喜酒了。對不起，請阿爸自己掏錢買酒喝吧！但不要喝醉，醉醺醺的會很難受，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會令你心如刀割的。你要切記，喝到六分就夠嘍。」

  「嗯，我心有感受，若是你對她還抱著希望，請你在2006年元旦上午九點之前，務必到達冬不拉教堂，切記！」

  林珍寶想再問一句，那端電話掛啦。他記下了教堂的名字，返回包廂，可食慾早已蕩然無存，看著桌巾發呆，魂靈倏忽飛到陳玉琰身邊去了。

  「哎，林副會長，你怎麼不喝酒呀？莫非汪涵淵叮囑你別喝喲？」

  「我可沒資格管他哦，你們別拿我開涮呀！」

  「汪秘書，隔壁房間也許要更換主人嘍，以後會是聚少離多嘞，你不心疼才怪呢？誰勿曉得你擔心他的離去而暗暗哭泣哩。你下次掛職茶葉流通協會找個秘書弄弄，不也可以朝夕相處了嗎？說不定你倆抬頭不見低頭見，日日相見成夫妻嘞。」

  汪涵淵滿臉通紅地說：「請你們別揶揄我，好嗎？高抬貴手吧！不然，少奶奶可要發威嘞。」

  「哇塞，像個母夜叉似的，怪不得老領導不要你嘞。倘若像他的初戀 陳玉琰那樣溫柔乖巧，你倆保不准早成鴛鴦嘍。」

  「你們酒喝高了吧，說酒話嘞，我可沒那份閒情逸緻了，若是喝得差不多了，你們就回家抱老婆去吧！我女兒還在家盼著哩。」

  「嗯，林副會長動氣嘞，下逐客令嘍，咱們回家抱老婆吧，他急著要去抱 哩。」

  林珍寶回到家裡已經十點鐘了，瞅見瀟瀟還靠在沙發上打瞌睡等他，伸手搖醒她詫異地問：「瀟瀟，瀟瀟，你不是九點以前睡覺的嗎？今晚咋不按時就寢呀？」

  「阿爸，我在等著向你匯報一個事情哩。」

  「啥事情呀？莫不是爺爺來電問好喔？」

  「哇，阿爸真聰明，爺爺問我想不想阿媽？」

  「那你怎麼說呀？」

  「我說天天想， 盼，巴不得阿媽馬上回家跟阿爸結婚哩。爺爺聽了好開心好開心喲。」

  「瀟瀟，你真的希望阿媽嫁給阿爸嗎？你不喜歡汪阿姨嗎？」

  「我還是喜歡自己的阿媽，你覺得汪阿姨蠻好的，我也就不討厭她，但變成阿媽我可不要哩，我有自己的親阿媽，幹嘛要別人呀？」

  「你這個小機靈鬼，你覺得阿爸與汪阿姨有戲嗎？」

  「嗯，沒戲可做嘞。因為汪阿姨一廂情願的，你倆的戲演不下去啦。」

  「喔喲，真像你阿媽一樣聰明伶俐，算我沒有白忙乎七年哉。」

  「謝謝阿爸七年的養育之恩，我長大後會孝敬你的。我好睏啦，睡覺去嘍。」

  「好的，明天你可以遲些起床。」

  「噢，謝謝阿爸，晚安！」

  「瀟瀟，晚安！」

  林珍寶靠在床頭毫無睡意，拿起筆反來復去寫著冬不拉教堂，冬不拉教堂，冬不拉教堂，元旦結婚，元旦結婚，元旦結婚，寫了三遍才放下筆。哭臉深沉地思索著，五天後，陳玉琰將投入別人的懷抱了，自己去呢？還是不去。倘若玉琰愛的是自己，僅僅因為少了一條腿而想成全自己與汪涵淵的姻緣，犧牲幾十年的愛情抑或是親情，豈不後悔一輩子？

  父親和女兒都希望自己能與陳玉琰結婚，為什麼不最後博一次呢？訂張直達昆明的機票吧，帶上女兒，興許女兒能阻止這場斷送愛情，犧牲自己，成人之美的教堂婚禮。

  時針已指向十一點，林珍寶禁不住撥通訂票電話，預定12月30日飛往昆明的機票，可是沒有了。只好改訂景洪，再打車至冬不拉教堂附近住下來，元旦上午九點前闖進教堂。

  2006年元旦早上八點鐘，林珍寶便領著女兒來到教堂對面的樹林中，抱著女兒坐在石凳上，等待陳玉琰的出現。客人陸陸續續進入冬不拉教堂，大約一百人左右，看樣子，公司里的好多員工都來賀喜了。

  八點半，有一輛裝滿鮮花的奔馳新車徐徐而來，緩緩停在教堂門前的右側空地上。有一位侍者上前打開車門，只見趙波浩穿著深藍色西服，打著紅蝴蝶結，從車上下來，上前一步開門。猛見陳玉琰披著白色婚紗，緩緩地將右腿移至車門外，趙波浩小心翼翼地扶著她下車。

  林珍寶拿著望遠鏡定睛細看，陳玉琰手捧嬌艷欲滴的鮮紅玫瑰，足足有九十九朵。腕上戴著一塊勞力士女表，轉眼看見趙波浩手上戴著一塊勞力士男表，心裡一陣隱隱作痛。自己送給她的瑞士女表，那天還戴著，今天早已物換星移了。

  林珍寶將望遠鏡遞給女兒，讓她瞧瞧陳玉琰做新娘的模樣兒。陳瀟瀟欲脫口而出喊阿媽，林珍寶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陳瀟瀟忍不住誇讚道：「阿爸，扶阿媽的那位男人好帥喲，好年輕哩，不比你差啊，怪不得阿媽肯嫁給他喔。」

  「瀟瀟，那位新郎比你阿媽少七歲，少了一條右腿。」

  「什麼，他倆就是你常說的什麼同病相憐嘛，阿媽少了一條左腿咦，兩個人合起來就像一個健康人嘍。他們都接上了假肢，是嗎？阿爸。」

  「是的，女兒，我沒看見新娘臉上的喜氣呀？」

  「我看不清楚咿，阿爸，我們可以進教堂了嗎？」

  「別急，爺爺說這裡的風俗是九點鐘交換戒指的，意味著天長地久。我們五十分鐘進去剛好。」

  「喔，那再等一會兒嘍。阿媽穿婚紗的模樣好看嗎？阿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