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茫然無緒

  坐在旁邊的汪涵淵聽了渾身不自在，她以為同事指自己與他的婚事，沒料想是指陳玉琰的，正欲張口說話，林珍寶瞥了她一眼，急忙說：「會議開始，秘書要專心記錄好。」

  林珍寶將秘書整理好的有關資料，公司網絡銷售點的經營狀況，以及存在的問題，銷售計劃書，月報表和季度財務報表等等，按輕重緩急，分門別類地提交到董事會上討論決定，會議直到中午十二點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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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忙忙過了一個星期，林珍寶面對汪涵淵柔情蜜意的不懈追求，有點難以招架了，女兒偏偏又那麼喜歡她，到底如何能讓她知難而退呢？她實在能幹，多才多藝，能歌善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廚藝更是無可挑剔，出得廳堂下得廚房，簡直是無所不能啊！女兒早已被她修理得服服帖帖，俯首貼耳，俯身拾首的。晚上拉回來，轉眼又偷偷地跑回她那裡睡覺，並學會了彈鋼琴和繪畫，如今又在學書法。女兒跟她在一起，免費學到了不少知識。

  自己面對陳玉琰的冷漠，汪涵淵的熱情，心裡真不知道如何取捨。好幾次想痛下決心辭掉一切，一走了之，不顧一切地去陪伴陳玉琰，平平淡淡地度過後半生。可每當瞧見汪涵淵婀娜多姿的身影，從眼前飄然而過時，心裡總不由自主地想起，陳玉琰一條懸在半空中的斷腿，真的很迷茫好彷徨，很無奈好淒涼。捫心自問，自己對陳玉琰的愛，會不會因相聚而被磨蝕殆盡呢？誰不喜歡漂亮健康的女人啊？誰不願生活在充滿活力的人生里啊？誰不願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啊？

  再說，陳玉琰有嚴重的自卑心裡，心態不平衡，性格也有點執拗了，倘若真的結合在一起生活，會不會變得很壓抑呢？會不會出現相聚是痛苦的折磨，分開是快樂的體驗呢？林珍寶愈想愈困惑犯難。

  聽著汪涵淵哀怨憂傷的琴聲，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她仿佛對自己傾訴滿腔的熱愛，滿腔的真情。

  這一個星期來，汪涵淵寡靜內斂了許多。默默地上下班，溫柔細緻地帶著自己的女兒。見到她鬱鬱寡歡的模樣，自己心裡莫名其妙的隱隱作痛。那麼一位開朗活潑的姑娘，因自己的冷漠無情，而不得不將愛情埋藏在心底。那種痛楚自己不知品嘗過幾年啦？悲傷的旋律接二連三的飄進耳際，無以抵擋，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林珍寶坐立難安，鬼使神差的開門出來，伸手敲響她的房門。

  琴聲戛然而止，門開了。

  「我女兒睡著了嗎？」

  「嗯，睡了，你有事嗎？」

  「你喜歡哀怨動人，憂傷悽惻的旋律嗎？」

  「原本不喜歡的，可現在不得不以此來排解內心的憂愁啊！」

  「能進來嗎？」

  「請進！」

  林珍寶兩手交叉在身後，緩緩地跨進她的房間。客廳里，紅色的塑料地毯平整地鋪在地上，淡藍色的壁紙，淡黃色的落地窗簾，房間雖不寬敞但布置得優雅別致。茶几上擺著一盆蘭花，茶几左右各放著一張棕色牛皮單人沙發。旁邊一個小房間的門關著。

  汪涵淵小心翼翼地低聲說：「這是你女兒睡的房間，隔壁是我的臥室，要不要進去看一下呀？」

  林珍寶沒應答，伸手推開小房間的門，瞧見女兒床頭放著一個芭比娃娃，枕邊蹲著一隻小白兔，睡得正香，便隨即關上門出來。

  「這隻兔是你買給她的吧！」

  「嗯，某一天去時代購物中心買東西時，她看見這隻兔，告訴我生肖屬兔，想要，我便買下了。她每天將它放在枕邊，愛不釋手。你女兒挺乖巧的，也很好學，悟性又高，人也聰明漂亮，聽說老師同學都很喜歡她的。」

  「她長得酷像她的母親。」

  「她阿媽很漂亮嗎？」

  林珍寶不置可否地瞥了她一眼說：「請你彈一曲歡快的華爾茲舞曲，好嗎？若不願意，或者彈貝多芬的第六交響曲、二泉映月、陽關三疊、藍色多瑙河等等，行嗎？」

  「你是否也會彈鋼琴呀？」

  「不，是她阿媽。玉琰跟你一樣，琴棋書畫樣樣在行，件件精通。好多世界名曲彈得行雲流水，餘音繞樑，使人三日不知肉味喲。」

  「哦，你很想念她，是嗎？你們真的年底結婚嗎？」

  「也許，你早點休息吧！」林珍寶說完疾步回到自己的房間。聽見手機在滴滴作響，一瞧是玉琰的號碼，急忙拿起來接聽。「喂，玉琰，你好嗎？」

  「小子，我是你阿爸呀？玉琰昨天出院了，左腿已沒什麼大礙了，她想今天就到公司上班，我怕她身體吃不消，讓她先休息一周再說，她不肯，你快勸勸她吧！」

  「我自雲南回來後，每天給她發信息，她第一天回了，後來一律不回，打給她電話一律不接，我怎麼勸說呀？她拒我於千里之外呢。」

  「這孩子不知咋的啦，自你回去後，愈發變得沉默寡言嘞，到了非說不可的時候，才勉強開口。每天愁眉深鎖，悶悶不樂的。不僅心情不佳，仿佛渾身不適。與其說病在腿上，倒不如說病在心裡呢。你有什麼打算啊？真的來雲南定居嗎？」

  「阿爸，我和瀟瀟談了好幾次，她不願去雲南。也許母女不在一起生活，她已經淡忘了。這孩子以前常嘮叨阿媽長阿媽短的，自從迷戀上汪涵淵後，絕口不提阿媽了。我去雲南的這幾天，她都跟汪涵淵一起吃睡，如今依然睡在她那裡，跟她學習繪畫、書法、鋼琴，每天樂此不疲，我使出渾身解數也拉不回來了。」

  「那是女人想追求你的慣用伎倆，首先籠絡你女兒的心，其次再讓你在束手無策的時候，墜落她的情網，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嗯，謝謝指教！我現在心裡亂糟糟的，茫然無緒。玉琰又那麼絕情，涵淵卻如此柔情蜜意，對我窮追不捨，如今又成了鄰居，我不知日後會怎樣發展？我怕自己把持不住啊！但我真不想違背玉琰，好想早日去雲南，可她執拗得不可理喻，對我置之不理，置若罔聞的，你能幫我試探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