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執拗至極
2024-06-15 16:12:00
作者: 陳智琳
「她沒做錯,道什麼歉啊?每個女人都愛自己的家庭,為了防患於未然,勸我離開公司,純屬情理之事哎,您沒理由向我道歉哦。您這位女兒挺優秀的,個性獨特,潑辣能幹,慧眼獨到,處事雷厲風行,往往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您應該引以為豪呀!」
鄧恨遠感嘆道:「她把你傷得體無完膚,你竟然替她開脫,善良至極啊!」
林珍寶瞅著陳玉琰笑吟吟地說:「她向來替別人著想,將自己置之度外的。從小至今一直沒變,是一位通達賢淑明理的女子。」
鄧恨遠故意大聲說:「那是你林珍寶千年修來的福氣啊!結婚後好好珍惜她哎。」
「哪裡啊?鄧董事長,請您別添亂哦。我是廢人,哪敢奢望得到愛情啊?靠自己獨立生活,不想成為他人的累贅。我現在想出院,可以嗎?」
林珍寶見她無視自己的存在,站起來直面正視著她,頗為嚴肅地問:「陳玉琰同志,你準備去哪裡,是否有比回家更舒適的地方啊?」
「暫時還沒有,待出去後,慢慢尋找我喜歡的工作和地方。」玉琰冷冷地回答。
鄧恨遠感覺氣氛不大對勁,忙湊上前溫和地說:「玉琰,給我張老臉,回我公司吧!我計劃將全部權力移交給你,你可否賣個人情,接替我的重擔啊?」
「對不起,我不回去啦。煩勞您另請高明吧!」
「玉琰,我這把老臉都丟在新華村了,你是否讓我連命也捨棄在這裡才肯回公司啊?我推心置腹,誠心誠意要把公司全盤託付與你,你卻毫無迴旋餘地的斷然拒絕,有人情味嗎?」
「鄧董事長,您對我突然如此信任,且肯為我捨棄一切,忽然來個一百八十度急轉彎,令我受寵若驚,百思不得其解啊!」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呀!是你的人格魅力所致喲。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對你的了解與日俱增。你是一位有經商頭腦,且能腳踏實地的實幹家;你是一位能睡床板,也肯睡地板的吃苦耐勞的實在人;你是一位富有朝氣,充滿 ,為理想銳意進取的女強人。」
陳玉琰突然打岔道:「我沒你說的那麼好。比我能幹的健健康康的女強人多了去,何必找我這個殘疾人接替你的公司呢?」
「我欣賞你的為人,讚賞你的辦事風格,佩服你的能屈能伸,所以 之間我就義無反顧地決定,將公司的一切全盤由你掌管。你若需要我當個顧問或門衛之類的都行,心甘情願給你打下手,不然我就告老還家,安享晚年。玉琰,我已經把搜心掏肺的話全亮在這兒嘞,懇求你答應我吧!」
陳玉琰轉身睜大眼睛盯著林珍寶,仿佛是徵詢建議似的。
林珍寶接住她的目光,淚眼濕潤而溫情地說:「玉琰,你若狠心不回家,就不要忤逆鄧老的一番真誠厚意啊!萬里他鄉遇故知,可謂是三生有幸呀!況且都來自海濱市,你就了卻他的一樁心愿吧!」
陳玉琰垂下眼瞼,臉色凝重,欲言又止。
鄧恨遠直視著她,溫和地說:「玉琰,你怕沒有能力經營公司呢?還是擔心難以讓公司起死回生啊?」
陳玉琰微閉著雙目,輕輕地搖了搖頭,繼而徐徐睜開略顯倦怠的眼皮,沒說話。鄧恨遠深深地吸了口氣,頓了頓啟唇道:「那你是否放不下珍寶和瀟瀟呀?」
陳玉琰依然沒回答,轉頭向林珍寶瞟了一眼,隨即仰頭眺望窗外的天空。
林珍寶仿佛從她匆匆一瞥的眼神中捕捉到了奧秘,陳玉琰對己愛心永存,女兒更是她的心頭之痛。只是嘴硬心軟,拒不親口承認罷了。急忙拉了拉鄧恨遠的袖子,往門外走。
「鄧老,不知您有沒有悟出來,她捨不得我和女兒呀。請您轉告她,只要她決定接管您的公司,我願意為她捨棄南方的一切,帶女兒來此安家,共同打理公司,絕不後悔。」
鄧恨遠驚聞此言,頗感欣慰,暗暗竊喜,差一點喜極而泣。思忖一家團聚在望,世上還有什麼比失而復得的親情更幸福美滿,更令人振奮暢快呢。
「鄧老,看您喜滋滋的,想什麼來著?趕快幫我拿個注意哦。」
「噢,好的。你剛才所言,能否兌現啊?」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請放心。」
「那好,我這就去開導她,你在外面稍等片刻。」
「嗯,謝謝!」
鄧恨遠回房見陳玉琰起床了,忙緊張地問:「哇,你真的準備出院啦。」
「是的,董事長。我想回新華村打工,等有盤纏了,再另謀喜歡的職業,錢攢夠了再創辦一個茶葉加工作坊什麼的,您說行嘛?」
「玉琰,別再勞心費神,傷筋動骨嘞,接過我的公司後,林珍寶攜女來此定居,可謂是兩全其美之事啊,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我不願毀了他的前程,他是屬於事業型男人,日後或許能成為全國赫赫有名的企業家哩。」
「可他的心在你這裡呀,還能集中心思精力管理偌大的王琰集團嗎?你已孤獨漂泊半生了,因何不願與他牽手走完後半生呢?」
「您怎麼還未悟到呀?他是一位非常追求完美的男人,以事業為制高點,而我是個殘疾人,我怕他後悔娶我呀!」
「噢,原來是擔憂這個呀!我想年過不惑的人兒了,也許不會吧!我去試探一下,假如他斷然表決能對你負責到底,心意彌堅,那你肯留下來嘛?」
「他會嗎?即使現在不會變心,也難保日後不見異思遷啊!人是善變的高等動物,哪有天長地久的愛情啊?我對他了解得太透啦,可謂是深刻到骨髓里去嘞。雖然這幾年分居兩地,但他的個性我了如指掌。他喜歡追求碧玉無暇的,與眾不同的女人。我不必開始,也不用擔憂何時結束?如何結束?您說呢?」
鄧恨遠滿臉驚愕地說:「我對你倆不了解,無權評論。」
陳玉琰憂慮重重地說:「依我之見,按各自喜歡的方式生活,反而相安無事。此生能做朋友最好,做不成也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