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口不擇言
2024-06-15 16:11:58
作者: 陳智琳
林珍寶指著她的鼻尖說:「你就是喜歡嘴巴逞強,要是我真的移情別戀了,你不哭鼻子才怪哩。汪涵淵至今仍對我死纏爛打的,昨天還給我發信息,打電話,我一概不理。她追我的所有伎倆全都使出來了,但就是拿我沒轍。」
「你可以哎,相當了得,留學歸來的未婚大姑娘,且是雙碩士學位的,倒追一位有兩次婚史,且有兩個孩子的老男人,簡直是不可思議啊!你屬精力充沛之美男,能忍受情和性的雙重饑渴嘛?能扛得住才貌雙全的汪涵淵的狂轟濫炸嗎?」
「呵呵,你好意思問我喔,問你自己不是一樣嗎?女人到了這個年齡嘛,似狼若虎。請問,你有幾位 喔?你與薛文斌及趙波浩之間都純潔的嗎?假如你與他們是 的,那我也好不到哪兒去喲,因為我與你是同路人啊!請你別把自己抬得老高,而貶低了我,行嗎?」
「我與他們僅僅是同事關係,問心無愧,沒必要向你一一道來。」陳玉琰兩眼圓睜,不耐煩地說。
「我又沒叫你解釋,你幹麼氣蹦蹦地吐出這麼一句啊?聲音也洪亮嘍,病好了吧!我只是叫你將心比心,換位思考掂量掂量而已,請別多心喔。其實,你與我濤聲依舊哎,就像林海嘯房前的大海,潮漲潮退,絲毫未變。玉琰,我們難得有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兒,你真的能置她於不顧嗎?」
「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唉,哪能顧得上瀟瀟呀?心有餘力不足矣!」
「你對自己的斷腿放不下,倘若你忘了自己是殘疾者,什麼事都能迎刃而解了。你怕與我結為夫婦後,天長日久會令我厭煩倦怠,擔心殘疾會磨損愛,斷掉情,是嗎?你多慮了,放下包袱,輕裝上陣,與我牽手走完後半生。歲月荏苒,光陰漫漶,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好好享受我們堅貞不渝的愛情吧!」林珍寶感覺陳玉琰有點動心了,就此打住。
陳玉琰淚眼濕潤,慢慢張開雙唇,緩緩地說:「我不願面對你兄弟倆,怕你倆因我而尷尬啊!」
「噢,這個你可以渾身釋然了。張利華已經找到意中人結婚了,且有結晶嘞,我忘了告訴你這個喜訊。」
當陳玉琰毫無心理準備的驚聞此消息,無異于晴天霹靂。臉上立刻烏雲密布,心裡猶如貓搔般難受,欲哭無淚,哀怨而沮喪地說:「我累了,想休息,你回去吧!」
林珍寶懊悔自己的坦誠而釀成口禍,從陳玉琰失落傷感的神情中悟出,她依然在乎張利華的,只是性質不同而已。其樂融融的促膝長談,因自己口不擇言而告終,且把陳玉琰引入難以名狀的痛苦中。
女人的愛簡直就像天上的雲,游移不定,捉摸不透,既愛自己又忘不了張利華,馳騁在愛的兩端,難道不累嗎?
林珍寶瞅著陳玉琰的後背,再也不敢張口說話了,伸手給她掖了一下被子,放平枕頭時才發現她在暗自垂淚,被頭濕漉漉的。頃刻間心裡五味雜陳,倒退至另一張床上跌足長嘆,黯然神傷,揣測陳玉琰究竟愛的是誰?因何聽到張利華再婚的消息,居然憂心悽惻,淚濕枕巾。
難怪弟弟瞞著自己屢次赴滇,樂此不疲哩,莫非兩個人有非同尋常之關係。林珍寶琢磨至此,禁不住悲吟道:罪過,罪過啊!陳玉琰哪裡是這樣的女子呀!
陳玉琰一邊默默啜泣,一邊估摸張利華因何等她曠日彌久了,卻也耐不住殺進了圍城呢?自己本想還情於他的,可是上次的傷害,令她欲哭無淚,欲訴無人。也許最後一次的聚散,而敦促他義無反顧地投入到別人的懷抱。只要他婚姻幸福美滿,自己心裡的石頭才可落地。
但不知自己該不該回南方與林珍寶結合?他與前兩位女人到底情深到何種程度?他當真是現代版的柳下惠嗎?假如自己不缺一條腿,馬上隨他回家領個紅本本兒,相夫教子,安度後半生。可生活沒有假如,終究是殘疾女,嫁給他會幸福嗎?
林珍寶是樣樣追求完美無缺的男人,件件講究美輪美奐的男人。他自己各方面出類拔萃,無可挑剔,自然而然地提高了對她人的要求,無可厚非。尤其是在選擇另一半的問題上,更是精益求精,盡善盡美,聽不得半句流言蜚語。小伙子時就這麼苛刻,聽到一句自己與張利華欲訂婚的消息,本人不去老家實地調查核實,便棄自己如蔓草,毅然決然地迎娶新人,如今仿佛沒什麼變化。
陳玉琰愁思難解,顧慮迭出,輾轉折騰,把床板弄得咯吱咯吱地響。
林珍寶也是憂慮重重,愁思萬縷,聽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裡著實難受,忍不住問:「玉琰,是否沒卸下假肢,睡不著呀?」
陳玉琰猛聞此言,倍感彆扭,心情跌倒了零度。剛剛還在嫁與不嫁之間徘徊掙扎的,如今即刻閃出兩個字:獨身。主意敲定後,停止與床板作對了。大腦一旦停止思索,人就慢慢睡著啦。林珍寶卻無論如何都難以入眠,乾瞪眼盼天亮。
好不容易瞥見東方泛出了魚肚白,可七點不到,哚哆哆哚哆哆的敲門聲不絕於耳。林珍寶抬眼見陳玉琰毫無反應,琢磨她真能睡,開始悲戚難抑,淚灑枕巾,可轉眼間卻呼吸均勻地進入夢鄉了。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嗎?絲毫難以捕捉到她的真正思緒。
林珍寶懶洋洋地下床,一邊搖搖頭伸手去開門,一邊自言自語道:「這樣也好,我心裡的石頭可以落地了,快樂總好過憂愁喔。」
鄧恨遠聽見他嘰嘰咕咕的,盯著他好奇地問:「你在背書吶?還是與玉琰竊竊私語呀?」
「喔,董事長,你早。我剛才想到一件事,正在自說自話,讓您見笑了,不好意思噢。」
「噢,原來如此。玉琰還沒醒嗎?」
「哦,我醒啦,鄧董事長。您這麼早來看我,太過意不去嘞,謝謝!」
「你為我做了那麼多,非但沒有感謝且令你受盡委屈,該說過意不去的人是我。我代女兒向你道歉,對不起,實在對不起!請你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