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痴情不已

  林珍寶懊悔不跌地說：「對不起！玉琰。懇求你原諒我的魯莽行事。」

  「我回家後唯有保持沉默，努力想忘卻你，輕裝上陣做老師，可是我忍受不了相思的折磨，辭去代課老師的職位，與張老師吃了一頓告別宴，於1990年七夕節去曾經你對我發誓的石崗山巔跳崖自盡，結果被人營救了，無顏回家見父母，只好背井離鄉去外面闖蕩，最後落腳到這座城市打工。誰知瞎貓碰上死耗子，居然歪打正著地考入了你的集團公司上班，這是我連做夢也不敢想的事情啊！」

  林珍寶連忙打岔道：「你最不敢想的事兒想必是與我重逢吧！瞧你重逢以來對我的態度，不到萬不得已，仿佛不想見到我，更不願與我搭訕，是不是？」

  陳玉琰瞄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沒吱聲。

  林珍寶緊追不捨地問：「到底為了什麼，我對你不夠友善嗎？愛你不夠深嗎？莫非你以為是我先背叛了愛情，而導致你殉情未遂，有家不能回，有書不能教，獨自來外面打拼，吃盡了苦頭，對我有成見，或是恨之入骨，除了工作上必須要說的話，壓根就不願與我多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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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玉琰低沉地說：「當初根本不知道你是王琰茶業集團的副董事長兼總經理，若是早點得知真相，我即便餓死，也不會來湊這個熱鬧的。你還好意思先提及呢？」

  林珍寶失望地說：「看來你對我的誤會已經相當的深了，只因我比你早結婚，有口莫辯啦。就算是我有錯在先，做得不夠仔細，沒有深入細緻地去調查你與張利華的真正關係，你也沒必要耿耿於懷吧！畢竟已經過去了十幾年哎。」

  陳玉琰得理不饒人地說：「當初的事實證明，你姑媽給你物色好一位高幹子女，希望你擺脫我，但不好意思直接挑明，便故意瞞著你先跑回老家，利用我與張利華共同執教一個班級，外界都在傳言我與他在談戀愛，便趁機故意借題發揮，編了一個對你來說真假難分的戀愛故事，捏造我與張利華已經訂婚的消息，告知左鄰右舍，到處散布我與他婚期在即的謠言。」

  「玉琰，真的是謠言嗎？無風不起浪哎，你也應該自我反省的。」

  「因你在汕江省城，而我與他是同事，對於熱戀中的 來說，我們分開的時間或許太長了，信任度有限，而他又在追求我，流言蜚語在所難免。總之，愛情道不清是非短長，代課期間雖然與他天天相見，可我對你依然情深似海，情有獨鍾，你卻佯裝渾然不覺。」

  林珍寶滿腹哀怨地說：「陳玉琰，你著實冤枉我了，我何時佯裝渾然不覺啊？」

  陳玉琰悽然道：「那你為何不替我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啊？假如我再去戀愛，面對一個陌生人，一切從頭開始，心裡能有幾分把握呢？可能嗎？我與你耳鬢廝磨了六年，你卻吝嗇到最後一面都不願相見，居然連一個電話也不肯接，完全相信你姑媽的天方夜譚，一面之詞，以及村上那些長舌婦們的謊話。你多麼的狠心啊！你還好意思說你自己那晚飲泣至天明，你可知我為你流了多少淚，聽了多少冷嘲熱諷啊！」

  林珍寶滿臉困惑地問：「那你為何不寫封信跟我說明呢？你也可以給我拍份電報解釋一下的，哪怕四個字『我未訂婚』也行啊！」

  陳玉琰突然哈哈大笑道：「你又將罪過推諉到我頭上啦，可以當面說清楚的事情，你卻不願施捨給我一分鐘，如今又說什麼電報信件。難道你真的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嗎？沒看穿你姑媽的精心策劃嗎？為什麼離開我僅僅個把月，你就與她踏上了紅地毯呢？」

  「那是因為我去了一趟老家，得知你與張利華要訂婚了呀！」

  「哈哈，好一個訂婚。男人嘛，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想達到自己的目的，卻將過錯怪罪給女方，絲毫不顧對方的感受。愛情在男人的心目中是沒有地位可言的，男人需要的是財富和權力，是想通過征服女人，然後妄想征服人生旅途上的一切，而女人只不過是男人的點綴品而已。」

  林珍寶聽她一席言，為那次的躲避腸子都悔青了，可心裡直喊冤枉。乾脆將車停到路邊，緩緩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慢慢地轉過頭，靜靜地注視著她，一言不發。

  陳玉琰見狀，緊張兮兮地問：「時間不早了，你因何停下來了，身體不舒服嗎？」

  林珍寶凝視著她，深情而誠懇地說：「我的心裡不舒服，身體好著吶。玉琰，我實實在在地深愛著你，大學畢業後，為了跟你結婚而跑回老家找你的。時到如今依然不能忘懷，將你深深地埋藏在靈魂最深處，最深處，像老家塵封的番薯燒酒，越釀越香醇，越釀越可口，令我時時回味陶醉。思念中夾雜著淡淡的哀傷，深深的惆悵，濃濃的離愁，憂憂的別緒，澀澀的酸楚，綿綿的牽掛。」

  陳玉琰鬱鬱寡歡道：「你有一位才貌雙全的妻子，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沒必要再惦記著我了，儘快將我忘了，輕裝上陣干工作，搞好茶業集團，為國家為員工和家庭創造財富，專心做個好丈夫，才是你的當務之急。」

  林珍寶黯然神傷地說：「道理大家都懂，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吶。玉琰，情有多種，離情最苦，江淹別賦：黯然 者，唯別而已矣！多情自古傷離別，人間自是有情痴。千百年來，故國鄉土之思，骨肉親人之念，摯友離合之感， 分手之悲，牽動了多少人的心弦啊！你可知曉，當初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以及你與張利華的合影照片，我一直不敢伸張，當作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

  「什麼信件啊？誰寫的字認識嗎？你怎麼一直沒告訴我哎。」

  「我曉得你為人落落大方，以誠相待，偶然間兩個人在一起討論工作，被同事們開玩笑拍下合影照，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既然想通了，一直藏在心底的，今天幹嗎告訴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