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原來如此

  夕陽的餘暉照射在石林中，將奇形怪狀的石柱拉出很長的影子。

  柳辰站在石林中，對著其中的一個石柱，不知道在思考什麼。身後響起了腳步聲，柳辰轉過身，在看到來人後，身體頓在了原地。

  怒！怒不可止！

  柳辰的眼眸忽然突起，眼睛已經變的通紅，死死的盯著那個出現的身影，雙手握拳，青筋突起，仿佛只要一下下，就會迸發出來。

  空氣中，緊張的氣息已經慢慢的凝聚，劍拔弩張。

  那身影被夕陽拉的修長，在看向柳辰的時候，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嘲諷，隱藏在陰影之中。

  「辰哥，好久不見！」那人語氣友好的說道，像是看見了一個老朋友一般的打招呼，可是眼中卻絲毫沒有遇見老朋友的那種喜悅，反而是一種陌生的冷酷。

  

  「不久，才一年而已。」柳辰恨恨的說道，有些咬牙切齒。

  「哎呀，都已經一年了，不知道你的手好了沒有？」那人站的離柳辰稍遠，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可是眼睛裡散發的怨恨，讓這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和諧。

  「好沒好，殺了你就知道。」柳辰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辰哥，你確定你要殺了我嗎？萬一我真死在了你的手裡，不知道蘇千凝那白痴女人又會做出什麼驚世之舉出來。」那人影一臉感慨的說道，絲毫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嘴角還泛起了一絲譏笑。「真不明白，辰哥你這麼聰明，怎麼會喜歡那個笨女人。噢，也對，如果不喜歡她，我也沒機會挑你的手筋了。」說到後來，那人居然猖狂的笑了起來，聲音中是掩蓋不住的嘲諷。

  「她要幹什麼是她的事，但是我殺你，就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了。」柳辰說完，身影忽然消失不見了蹤影。黎天來的真好，在這裡殺了他，估計也沒人知道。

  「可是你殺的是她的丈夫，那就跟她有關係了。」黎天不緊不慢的說道，臉上鎮定自如，沒有一絲害怕，也沒有一絲想要躲避的意思。因為他認定，柳辰聽到這話後，一定會停下來。

  果然，柳辰停了下來，停在了黎天一丈遠的地方。他的腦子裡忽然變得一片空白，他雖然恨蘇千凝，卻沒想到，她還是嫁給了他。

  時隔一年，再次見到他們，居然是以這樣的情形。

  「蘇千凝在哪裡？」柳辰聲音低沉的問道。他約的是蘇千凝，不是黎天。

  「嗯，被我支開了，雖然那女人很笨，但再怎麼說也是我老婆，我怎麼能讓她和舊情人見面呢。這石林人煙罕至，萬一你們控制不住，那我豈不是綠帽子戴定了。」

  「黎天，你還是不是人！」柳辰怒了，他雖然恨黎天，可是沒想到他居然已經變得如此的冷血，令人噁心。

  「我不是人，那你又是什麼？」黎天絲毫不客氣，因為他認定了柳辰不會殺他，況且，在萬劍宗的這一年裡，他已經突破了很多。通天大峽谷的竭力廝殺，一次又一次在生死邊緣徘徊，在驚恐和害怕中，變得堅硬，變得壯大。在一個人吃人的地方，難道還會有什麼人性？再過不久，柳辰就會變得跟他一樣，無情無義。

  「你利用蘇千凝？」柳辰的腦子裡，黎天的話一閃而過，讓他抓住了一點尾巴。

  「哈哈！」黎天仰頭大笑，看柳辰的眼睛，仿佛是在看白痴一般。「你現在才知道？不利用她，我能夠輕易傷你嗎，不利用她，我又怎麼會站在這裡。蘇千凝這種女人，也只有你才會喜歡。」

  「我知道你是來報仇的，我也不怕告訴你。」黎天沒有給柳辰喘息的機會，緊接著又說道：「我騙她說你在比武上面會對我下手，她自然不信，可是我用你教我的柳家劍法在自己身上劃了一劍，那傻女人一看，就真的相信了。我讓她在比武的緊要關頭一定要攔著你，她也照做了，只是沒想到那傻女人最後會說出她愛我的話。」

  黎天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眼神有些飄渺，似乎在回味，又似乎是在懷念。忽然，他眼神變得凌厲，直射柳辰，看著那個即將爆發的身體，卻步步緊逼。

  「如果不是她的那句話，我根本就沒機會刺傷你，你說那女人是不是很白痴？」

  柳辰雙手越握越緊，渾身不住的顫抖，眼眸中一個修長的身影正在仰天長笑。然後，柳辰的瞳孔慢慢的縮小，縮小，他的眼睛漸漸眯成了一條細縫。

  忽然，長嘯一聲，冰魄出鞘。

  寒鋒一指，柳辰左手緊緊的握住劍柄，不管什麼萬劍宗，也不管什麼夢想，他現在只想殺人，殺眼前的這個人。

  忽然，一聲嗚咽傳來，一個纖細的身影慢慢的走了出來，白衣似雪，卻是淚雨漣漣。沒有人知道蘇千凝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沒有人感覺到一絲氣息。

  黎天長笑的臉頓止怔住了，臉上的笑容還沒有退去，僵硬在他的臉上，顯得異常的怪異。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安，他也不知道這不安來自於哪裡，但是他就是不安，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要離自己而去。

  蘇千凝明明就是被她支走了，可是為何她會在這裡，剛剛的話，她聽到了多少，還是說她全部都聽到了？

  看著蘇千凝慢慢走近的身體，柳辰和黎天都停下了動作，靜靜的看著她。梨花帶雨的臉上，一雙鳳眼中，有怨，有恨，有不甘，有後悔。各種不同的感情交織在一起，在看向黎天的時候，忽然變成了深深的絕望。

  一年前的事情，她很後悔，她以為那只是一場意外，是柳辰有錯在先。可是她錯了，這一年來，她錯的太徹底。

  「哈哈……」蘇千凝笑起來了，笑聲蒼涼而絕望，穿透雲霄，讓柳辰和黎天都感到了一種絕望的氣息。血從蘇千凝的嘴角慢慢溢出來，滴在白色的衣服上，像一朵朵鮮艷的梅花。

  「千凝！」柳辰大驚，一個箭步衝到了柳辰的身後，將她即將倒下的身體，接到了懷裡。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她那悽美的笑容後，柳辰所有的怨恨都消失了，他的心中五味陳雜，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這個少女。

  「當著我的面都這麼親親我我了，萬一背著我，還真不知道你們會幹些什麼！」黎天已經接近瘋狂，既然蘇千凝已經知道他做的事情了，那她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柳辰放下蘇千凝，讓她靠在一邊的石柱上休息。慢慢的起身，柳辰眼中寒光一閃，寒霜般的眼神射向黎天，緊緊握住手裡的冰魄，他要殺了黎天，他報仇的時候到了。

  殺氣！整個石林瀰漫這殺氣。

  感受到強烈的殺意，黎天整個人警惕起來，看著步步緊逼的柳辰，心中有些懼意。然而在看到他握劍的左手後，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左手握劍，要有多少年才能練就和右手一樣的力量和靈活呢？柳辰，你真以為你能夠殺的了我嗎？黎天在心中暗自腹誹，滿是不屑。

  忽然，白光一閃，柳辰百會穴內的靈力被驅使出來，在柳辰身體表面形成了一層若有似無的白色霧氣。慢慢的，霧氣開始蔓延到了冰魄上，在接觸到冰魄寒冷的劍身後，白霧慢慢的凝結，形成了尖銳的冰劍。

  這一變故，讓黎天剛剛有些自信的臉，頓時無比凝重。

  「咻」的一聲，柳辰腳下一動，瞬間就失去了蹤影，只看到一團白色的霧氣朝著黎天衝去。沒有複雜的招式，柳辰手裡的冰魄直直的朝著黎天的肚子刺去。

  看著越來越近的白霧，黎天猛的一轉，躲開了柳辰致命的一劍。看著眼前這個快速的身影，黎天滿臉的不可思議，一年的時間，他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快的速度，而且還突破成為了水系劍師！

  那就讓放手一戰吧！

  黎天不知道忽然從哪裡變出了一把劍，薄如蟬翼，薄劍隨著黎天的揮舞，爆發出青色的光芒，直直的迎上了柳辰的又一攻擊。瞬間，白色和青色相互交錯，融合，再分開。

  木劍師？柳辰一愣，沒想到一年的時間，黎天居然已經連跨了好幾階，突破了劍師的級別。雖然只是劍師二階，但是這樣的進步，也是非常的驚人。

  「很驚訝吧？沒想到才一年的時間，我就到達了劍師的級別，柳辰，你拿什麼跟我斗！」黎天渾身散發這強大的氣場，一年的時間，他從劍者七階晉升到現在的木劍師二階，其中有多少次都差點魂歸他鄉。在他看來，柳辰雖然突破了劍師，但是左手握劍，根本沒有辦法與他抗衡。

  「拿什麼？等你死了就會知道了。」柳辰施展「鬼影」，以極快的速度在黎天的周圍移動，讓黎天整個人全身戒備，精神緊繃。

  「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黎天感覺到一道白色的霧氣在身邊移動，可是速度太快，讓他不得不集中所有的注意力，謹防柳辰的突然襲擊。

  「《絕殺》第一式：逆鱗！」柳辰大喝一聲，不斷移動的身體，在黎天的身後停止。冰魄上面凝聚了不少的寒冰，白色的霧氣依舊縈繞在它的四周，將它緊緊的包裹在裡面。隨著柳辰的大喝，冰魄上白光暴漲，直取黎天的脖子。

  黎天一直緊緊鎖住在他四周轉悠的那白霧，在聽到柳辰的猛喝之後，知曉柳辰在他身後。想要殺人，一擊致命，直取脖子，切斷呼吸，這才是最簡潔的方法。

  黎天整個人向下一縮，躲避著柳辰致命的一擊。

  一個轉身，黎天手中的長劍直擊柳辰胸口。黎天嘴角勾出一抹勝利的笑容，他知道，這個時候柳辰定然沒時間再將已經送出的冰魄收回。

  柳辰果然沒有提防，也沒有時間收回冰魄。他看著冰魄所到之處已經沒有人影，他看到黎天握著薄劍刺向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