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數落

  「就這些嗎？」卓媽媽手都在顫抖，她看著祁劭風的臉，想從祁劭風的表情上看出些什麼。

  祁劭風表情沉穩，看不出來什麼端倪。

  「是，沒別的了。」

  「你說曉溪這孩子，出了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和家裡說一聲。」卓媽媽嘆了口氣，摸了摸眼角的淚水，「劭風啊，幸好有你在，你說要是你不在，曉溪該怎麼辦啊。」

  「曉溪很堅強的，」祁劭風說道，「爸媽，你們也要相信曉溪，你們擔心她，她也會擔心你們的。其實這次知道你們要去，曉溪還在想該怎麼瞞著你們。」

  「唉，曉溪這孩子。」

  卓媽媽又紅了眼圈，她自然知道自家閨女孝順，瞞著他們也是不希望他們擔心，但就是因為知道，她才覺得更心疼女兒啊。

  「劭風，你說曉溪不告訴我們，你也不跟我們說一聲，還幫著曉溪騙我們。」對著祁劭風，卓媽媽也有些埋怨，「你看我們給你打電話，你都不說，還說曉溪忙。」

  「我也怕你們擔心。」祁劭風沉著地說，「當時曉溪也正在住院，你們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去照顧曉溪的，到時候如果再累著，就更不好了。」

  

  卓媽媽嘆了口氣：「人家都說懂事的孩子好，我看著啊，太懂事了也不好，什麼事都不教家裡的大人知道，其實還不如有事跟大人撒個嬌，大人反而放心。」

  「曉溪懂事，媽應該高興才對。」祁劭風抿唇說道。

  「你們這些孩子啊，還小，不懂，等到你們當了父母就明白了，孩子太獨立，父母在家裡也掛心啊，比不上那天天回家裡粘著的省心。」

  孩子小的時候盼著早點懂事，但是真的懂事了飛走了，又覺得寂寞。父母就是這樣。卓媽媽搖了搖頭，她的那些老朋友說羨慕她女兒獨立、懂事，但是她還羨慕人家孩子戀家呢。

  祁劭風暗自搖了搖頭，他也確實不懂，卓媽媽也不強求，只是說：「其實你也可以問問，你媽媽肯定也是這麼覺得的。等你們有了孩子就明白了。」

  「嗯。」

  沉默著點點頭，祁劭風乾巴巴地說，「媽，您也擦擦眼淚，等一會兒見到曉溪，她要是看著您眼眶紅著，肯定也要難過了。」

  「她還難過呢，媽媽就不難過了。」卓媽媽嗔了祁劭風一眼，「劭風，你也別太慣著曉溪了，這樣的事情都要你來跟我們說，真是越長越回去了。」

  「沒有，曉溪在家裡等著跟爸媽坦白呢。」祁劭風連忙為卓曉溪說話，「我先跟你們說，是我自作主張的，曉溪也不知道。」

  卓媽媽搖了搖頭：「我自己的閨女我清楚，要不是你勸著，她肯定要想辦法矇混過去，不讓我們知道的。偏偏也演不好，總是會被我發現。」

  「就像當時，高考偷偷報了志願，這件事也沒跟我說，不過臉上還是帶著心虛，一問就問出來了。」卓媽媽帶著懷念的表情，柔聲說著，「我家曉溪啊，從小就不會撒謊，說了什麼假話，臉上一眼就看出來了，劭風，我這閨女老實，我把她交給你，你可不好欺負她。」

  「媽你放心，我不會的。」

  祁劭風淡淡地說，但是聽上去就這麼有分量，卓媽媽滿意地點點頭，不過隨後眼中又染上了憂色：「唉，不過只聽你這麼說，還是不知道曉溪怎麼樣了。還是希望快點見到曉溪，看看她怎麼樣了。」

  聽到卓媽媽這麼說，祁劭風也不動聲色地加快了速度，想想現在林茜應該也把曉溪叫起來了，他就快速地往自己家裡趕過去。

  回家的速度比上去卓曉溪家的時候快了十多分鐘，祁劭風先下車給卓媽媽打開車門，然後扶著卓媽媽下了車。

  「媽，您小心點兒。」

  卓媽媽一路上也流了不少眼淚，還受了驚嚇，腿也實在有點軟，祁劭風就一路扶著卓媽媽進去，惹得卓媽媽看著自己女婿的眼神中儘是滿意。

  「劭風真是細心，曉溪能跟你在一起，是她的福氣。」

  卓媽媽拍了拍祁劭風的手，真心地說。祁劭風卻搖了搖頭：「曉溪也很好，我能跟她在一起，也是我的福氣。」

  又拍了拍祁劭風的手，卓媽媽點了點頭，眼中掠過一抹滿意。

  這個女婿真是越看越好，甚至比起楚陽來也好上許多倍，更要緊的是雖然面上冷了點，但是對曉溪卻是一心一意的好，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走了進去，林茜已經把卓曉溪叫了起來，她正坐在沙發上，下面也老老實實地坐著輪椅。祁劭風扶著卓媽媽走進去，卓媽媽上下打量自己的女兒，三兩步上前握住卓曉溪的手。

  「曉溪，你的事情來的路上劭風都跟媽媽講了。你說你這孩子怎麼這個樣子，出了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媽媽，怎麼這麼不懂事。」

  卓媽媽嗔怪地看著卓曉溪，卓曉溪連忙引著卓媽媽坐下，撒嬌地說：「我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骨折，怕告訴你你亂想，那多不好啊。媽媽你本來就睡不好覺，我怎麼能讓你再為我.操心啊。」

  說完之後，卓曉溪還暗暗瞪了祁劭風一眼，卓媽媽看到了，拍拍卓曉溪的手：「怎麼了曉溪，你瞪劭風乾什麼？你還覺得劭風做得不對？」

  「我沒有……」

  「人家劭風一大早自己開著車去接我和你爸，怕你不好意思跟我和你爸說這件事，還特意先給我們打了預防針，你說你不感謝劭風也就罷了，怎麼，你還覺得他做的不夠好？」

  卓媽媽橫了卓曉溪一眼，「我還沒說呢，你這孩子自己不跟我們說，還不讓劭風跟我們透透口風？就算出了車禍吧，連個電話都不能打了？」

  卓曉溪抿唇，有齊銳在一邊看著，她還想碰手機呢，能遠遠地看個電視都是不錯的了。但是又不能這麼跟卓媽媽說，所以她只好不說話。

  「媽，曉溪是怕您擔心。」

  祁劭風幫著卓曉溪開口，「她是怕我說的太直接，您和爸爸一下子接受不了，不是怪我把事情告訴了您。」

  卓曉溪感激地看了祁劭風一眼，在一邊說道：「其實我也不是不想把事情告訴您啊，但是您說您知道了肯定又要天天往醫院跑，那裡面多少病毒啊，您身體也說不上多好，萬一……那不就更麻煩了嘛。」

  卓曉溪話音剛落，卓媽媽就瞪了卓曉溪一眼。

  「我還不知道你，你肯定也是怕媽媽罵你，才不把事情告訴媽媽的。你說媽媽說你兩句也是為了你好，還不是你實在是不叫我們省心。」

  卓媽媽越說越覺得傷心，眼圈也慢慢紅了，卓曉溪連忙拉著卓媽媽的手：「哎呀媽你說什麼呢，您這嘮叨我都聽了這麼多年了，怎麼也該聽習慣了，哪有為了這點小事就不回家的。我是真怕您擔心。」

  「我擔心，你這樣我就不擔心了？」卓媽媽低聲說，「一個多月不回家，連個電話都不打，你讓爸媽怎麼能不擔心你呢？唉，你這孩子，以後遇到這種事，起碼也要跟爸媽說一聲。」

  「恩恩，我知道了。」卓曉溪怎麼可能不點頭，她握著卓媽媽的手，柔聲撒嬌，「媽媽你不用擔心我啦，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還好好的呢，你看看你的腿，石膏都還沒拆呢，還說自己好好地。」卓媽媽看了看卓曉溪的腿，「來，讓媽媽看看你的右手，是骨裂吧？怎麼樣了啊？」

  看著卓曉溪右臂上纏著的繃帶，卓媽媽又紅了眼眶，「哎呀，真是，很疼吧？怎麼過馬路都不小心一點呢？怎麼就會被車撞呢？」

  「沒關係的，只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

  跟祁劭風交換了一個眼神，卓曉溪只笑著說，「一不小心沒看到車，那裡也沒有紅綠燈，就被拐彎的車撞了。」

  「怎麼會這麼倒霉啊。」卓媽媽愛憐地看著卓曉溪，「你也是的，過馬路要小心一點啊，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會出車禍。」

  「……可能確實是因為我比較倒霉吧。」卓曉溪仰著頭吐吐舌頭，「好了媽，你不用擔心我了，你看我現在真的幾乎都沒事了，不然醫生也不會允許我出院啊。」

  「也是。」卓媽媽拍拍卓曉溪的頭，「不過這次可要吸取教訓，以後過馬路記得看車，別再出這種事了。對了，只有這兩處傷口嗎？別的地方呢，還有什麼別的傷口嗎？」

  「沒了沒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小的擦傷了，媽你不用擔心。」

  卓曉溪對著卓媽媽笑笑，卓媽媽看上去放心了一些，「不擔心，你看看誰家閨女出車禍了媽媽不擔心的，那肯定不是親生的。要不要媽媽給你燉一些有利於骨頭恢復的湯啊？每天早上給你送過來，多喝點對身體有好處的哦。」

  「不用不用，劭風這裡有保姆阿姨的，她燉湯也很好喝的。」卓曉溪連忙說，「媽，你看我不敢跟你說這些也就是怕你這樣啊，我可不希望你忙著照顧我。」

  「你這孩子。」

  卓媽媽嗔怪地看著卓曉溪，但是心中卻也有些感動，她握著卓曉溪得手，「不管怎麼樣，答應媽媽，以後不許再瞞著媽媽任何事了，懂了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