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故人來訪

  祁劭風的效率自然很快，之前卓曉溪車禍的事情一直都被他瞞了下來，就連蔣箐都沒有說，現在跟蔣箐說了這件事還差點被蔣箐撲過來咬上一口。

  「祁劭風你真是太過分了，平時也就罷了，曉溪出了車禍你居然都不告訴我！如果不是曉溪現在失憶了你是不是還不打算告訴我啊？」

  蔣箐怒氣沖沖地看著祁劭風，忿忿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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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祁劭風乾脆利落地道歉，反而讓蔣箐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著祁劭風，扁了扁嘴：「好吧祁少，我也能理解你大概怕我把這件事說出去，但是我嘴很緊！我不會隨便把這麼重要的事情說出去好嗎？」

  「我知道了，抱歉。」

  祁劭風再一起道歉，蔣箐乾咳了兩聲：「咳咳，好吧，那不說這個了，祁少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單純的通知我曉溪失憶了？不會吧？」

  「你跟曉溪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祁劭風抬眼看著蔣箐，「是在曉溪大學之後嗎？」

  「當然不是啦，我和曉溪雖然是大學同學，但是我們以前就是好朋友了！」蔣箐眨眨眼，「不過祁少你問我這個做什麼？這有什麼關係嗎？」

  祁劭風有些煩惱地揉揉眉心，耐心地給蔣箐解釋。

  「曉溪現在失憶了，只記得大學之前的記憶了。醫生說最好有她熟悉的人陪在她身邊，這樣會讓她感覺好一些，說不定也能更快的恢復記憶。」

  「大學之前……」蔣箐喃喃，看著祁劭風的目光多了點同情，「也就是說，曉溪現在完全都不記得你了嗎？」

  「是。」祁劭風點點頭，也不想多說，「所以你可以去醫院陪陪曉溪嗎？」

  「這個當然沒問題！」蔣箐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我這段時間也沒什麼事，我可以去照顧曉溪的。不過祁少，曉溪除了失憶還有什麼別的問題嗎？你多少要讓我知道，包括有什麼不能告訴她的。」

  「曉溪現在是輕微腦震盪，脾臟破裂出血，右手骨裂，右腿……右腿粉碎性骨折。」說到粉碎性骨折的時候，祁劭風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忍。

  「什麼！」蔣箐不敢置信地張大嘴巴，捂著嘴，訝異地看著祁劭風，「那麼曉溪之後還能跳舞嗎？」蔣箐一下子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畢竟很了解卓曉溪，臉上立刻現出有些悲傷的神色。

  「……這要看恢復的情況了。」

  雖然祁劭風這麼說著，但是眼神還是有些黯淡，他嘆了口氣，「雖然這麼說，不過能完全治癒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一。所以說，曉溪的確有可能不能跳舞了。」

  祁劭風說完，蔣箐不忍地看著他：「怎麼會這樣……曉溪要是知道了要有多難受啊……」

  「曉溪現在還不知道。」祁劭風淡淡地說，「她以為自己的腿只是普通的骨折，所以箐箐，希望你也不要讓曉溪知道這一切。」

  「……好的，我知道了。」

  蔣箐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曉溪的。」

  看到祁劭風滿意的點頭，蔣箐還是有點猶豫，「但是祁少，這種事總不能瞞一輩子啊，曉溪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的，到時候該怎麼辦？」

  「等到曉溪養好身體，我會慢慢告訴她的。」

  祁劭風這麼說了，蔣箐也沒有別的話說，「那好吧，希望曉溪可以好起來。」

  祁劭風去找過蔣箐之後，當天下午，蔣箐就到了醫院裡。

  卓曉溪正坐在床上看著一本祁劭風給她帶來的童話書——據齊銳說看這種書不費腦子又輕鬆，所以她就只能看看這些打發時間，忽然門被一把推開，一個淺綠色的身影徑直像她撲了過來，本來可能想撲進她懷裡的，可是又生生止住。

  「你是……箐箐？你怎麼來了？」

  卓曉溪看著蔣箐，又驚又喜，蔣箐站在卓曉溪身邊，看著卓曉溪，眼中的淚水忽地就落了下來，大顆大顆地砸在地上，卓曉溪一時都覺得慌了，趕緊伸手去拉蔣箐的手。

  「箐箐，你怎麼哭了啊？你看我這不都已經沒事了嘛，不要哭了啦。」

  蔣箐順著卓曉溪的手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拉著卓曉溪的手，很快哭成了個淚人。

  「好啦好啦，箐箐你哭什麼啊，你看我都這樣了，我都不哭。」卓曉溪好笑地給蔣箐擦擦眼淚，「快別哭了啦，不過本來我對一切都沒什麼實感，但是看到你我才明白原來真的過了好幾年了啊。」

  「卓曉溪你……你什麼意思啊……」蔣箐抽噎著瞪了卓曉溪一眼，「你的意思是我老了是嘛？你這個死丫頭，虧我還為了你難過成這樣。」

  卓曉溪吐吐舌頭，拍拍蔣箐的頭：「好啦好啦別哭了，不過說起來真的好奇妙啊，我記得昨天還在大學課堂里坐著，今天再一見到你都已經是大人樣子了。」

  多少有些感慨，卓曉溪笑笑，「不過我覺得我應該也是，我從醒過來到現在都還沒照過鏡子呢，嘿嘿。」

  看著卓曉溪殷切的眼神，蔣箐瞭然地拿出一個鏡子扔過去：「喏，看吧看吧。」

  「啊，原來我長開了就是這個樣子啊，其實還是很漂亮的嘛，」卓曉溪上下打量著自己，雖然腦袋上包了厚厚的繃帶，有一部分頭髮也被剔了下來，「可惜沒頭髮啊。嘖嘖，真醜。」

  「怎麼了箐箐，你幹嘛看著我不說話啊。」

  卓曉溪轉過頭去，就看到蔣箐愣愣地看著自己，眼神中滿是悲傷。

  「啊，沒什麼。」蔣箐搖搖頭，雖然知道卓曉溪現在的情況，但是一旦親眼見到，她還是忍不住想哭。

  卓曉溪臉上雖然沒有傷口，但是額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那一塊的頭髮為了便於處理傷口還被剃掉了，看上去格外的讓人心疼，手上打著繃帶，右腿高高的吊了起來，一想到那條腿可能再也沒有辦法像原來一樣載著卓曉溪舞動起來，蔣箐就覺得心中堵堵的。

  「箐箐，你別這樣啊，我會覺得我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了好嘛。」

  蔣箐連忙堵住她的嘴：「呸，胡說八道什麼啊，我可沒聽說過出個車禍還能得絕症的。但是從我們認識以來你從來都沒有受過什麼傷，你疼不疼啊？」

  「唉，怎麼可能不疼啊。」卓曉溪垂下眼瞼，嘆了口氣，「麻醉效果過了，刀口也沒好全，一動就疼，也不能吃止疼片，說是吃多了對腦子不好。而且頭也很疼……」

  卓曉溪一下子顯得很脆弱，她從醒過來的那天就開始被疼痛環繞，而且也只能自己忍著，就連齊銳都沒有辦法。

  就連她要求吃止疼片都被齊銳拒絕了。

  ——「小銳，你就給我點止疼片吃吧，我頭好疼。」卓曉溪捂著腦袋，有些悽慘地看著齊銳，「真的受不了了。」

  「不行。」齊銳冷漠地收起了止疼片，然後看向祁劭風，「祁少，你也不許給曉溪小姐吃止疼藥，這對她的腦子不好。」

  「嗯。」祁劭風點點頭，「我會看著曉溪的。」

  卓曉溪鼓起臉頰：「你們不要這樣啊，我真的頭疼，我就吃一片好不好？就一片！我好難受啊，吃一片也不會怎麼樣。」

  「不可以。」齊銳淡漠的仿佛沒有感情，也聽不到卓曉溪的哀嚎一般，「我是你的主治醫生，我有義務保證你不會被傷害。你本來頭部就受到了撞擊，還吃止疼片的話，你的腦子還要不要了？」

  「但是我頭疼怎麼辦啊？」

  卓曉溪拉著齊銳的袖子不讓他走，「小銳你也不能讓我疼著啊。要麼你給我打個麻醉。」

  自從齊銳說了讓卓曉溪不要叫他齊醫生之後，卓曉溪還真的認真想了想該叫他什麼，後來知道齊銳比自己小之後，她就開始叫他小銳了。

  雖然齊銳顯然對這個稱呼更不滿意，但是也沒說些什麼。

  就是態度很冷淡咳咳。

  「每三天可以吃一片止疼片。」齊銳看了卓曉溪一眼，抿唇道，「麻醉你想都不要想，那個對你身體更沒有任何好處。」

  「三天一片怎麼夠啊……」

  看著卓曉溪不滿的表情，齊銳彎起手指用指節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曉溪小姐，你現在刀口恢復得很好，痛感不會太強的。我知道你的腿和手臂都會疼，你的頭畢竟是輕微腦震盪，也不可能沒有反應。但是你使用那些東西會阻礙你的恢復的。」

  「如果曉溪小姐你不想疼得更久的話，最好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

  卓曉溪沮喪地垂下頭：「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小銳你真是太稱職了，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好得快一點啊，早點好我起碼不用受罪了。」

  「我也希望你能明天就好，如果我希望一件事它就能變成現實的話。」

  齊銳看了卓曉溪一眼，「然後你可以早點出院，我也可以省不少心。」

  「……好吧，我明白了。」卓曉溪扁扁嘴，齊銳的嘴真是越來越毒了，越相處他說話就越不客氣，現在她的待遇快要跟祁劭風差不多了。

  想到這裡，卓曉溪拉著蔣箐的手鼓了鼓臉頰。

  「箐箐你都不知道，小銳，就是我的主治醫生，現在嚴格控制了我對於止疼片的使用，不管多疼我都只能自己忍著，難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