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半個徒弟

  「好吧。」

  卓曉溪點點頭，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現在只能這樣。

  「對了，你是後天比賽對吧？那明天咱倆也沒什麼事情，你要不要帶我出去轉轉？」卓曉溪眼珠一轉，看著辛英華。

  惹不起總躲得起吧！離她遠點兒還不行？

  辛英華怎麼會不知道卓曉溪的意思，翻了個白眼，最後還是在她懇求的目光下點了點頭：「好吧好吧，那我就帶著你出去轉轉唄。要不要去我家？我媽還挺想你的。」

  「行啊，我也想阿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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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曉溪嘿嘿笑了，辛英華有些無奈，這個丫頭永遠一副長不大的樣子，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結果到了第二天，卓曉溪想出去都去不了了。因為一大早賀然就來傳達秦學偉的命令，今天如果有時間的話就去他那裡，兩個人一起看預賽的直播。

  「英華英華，那我就不能跟你一起出去了。」

  辛英華嘴角抽搐，我說你要說這種話多少就帶上幾分愧疚好不好？笑得一臉春花燦爛是想要做什麼啊做什麼！

  「……算了，你去吧。」

  辛英華知道自己也攔不住這個死丫頭，乾脆讓她滾。

  卓曉溪端著熱騰騰的早飯圓潤地滾到了秦先生的房間外面，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秦先生？」

  裡面傳來一個溫雅的聲音：「請進。」

  卓曉溪進去，雖然已經是早上了，但是房間裡仍舊拉著窗簾，燈光昏暗，卓曉溪眨眨眼睛，好不容易適應了微弱的光線。

  「秦先生，怎麼不拉開窗簾呢？」

  通過昨天晚上的相處，卓曉溪現在在秦學偉面前多少大膽了些，把早飯放到桌子上，剛走到窗邊，秦學偉忽然喊道：「別拉窗簾！」

  「啊？」

  卓曉溪被嚇了一跳，秦學偉注意到自己剛剛過激了，連忙壓下情緒溫聲說：「我不太喜歡光，可以不要拉開窗簾嗎？」

  「可是這麼暗對眼睛不好……」卓曉溪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那我不拉窗簾，可以把燈調亮一點嗎？」

  「……」

  「秦先生，曉溪也是為了你好，你就讓她開燈吧，不然你看我們也擔心你啊。」賀然忽然出聲，卓曉溪這才發現他也在房間裡，給他拋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賀然露出一個靦腆的笑，輕輕點了點頭。

  秦學偉微微皺眉，但是燈光太暗卓曉溪沒有看到，隨後他輕輕嘆了口氣：「好，那就聽小賀的，曉溪，你把燈調亮點兒吧。」

  卓曉溪得到許可，連忙把燈調亮，但是顧及秦學偉的感受，也不敢一下子調到最亮，覺得眼睛看的舒服了，卓曉溪露出一個甜甜的笑：「秦先生，您覺得這樣可以嗎？」

  「……嗯。」

  面對卓曉溪這麼燦爛的笑容，秦學偉也不好說什麼，點了點頭，「曉溪，你剛剛拿來的是什麼？」

  燈光亮了這才看到桌子上擺著的托盤，卓曉溪連忙把它端到秦學偉面前：「剛剛問了阿然，他說您沒吃早飯，這樣對身體不好的，所以我就弄了些吃的來。秦先生，您多少吃一點兒吧？」

  秦學偉一愣，下意識看了賀然一眼，發現他也是一副吃驚的樣子，隨後複雜地看著卓曉溪：「曉溪，你費心了，來，拿來吧。」

  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細心地關照過他了，當然，這也是因為他一直把自己封閉在那個小小的空間裡不讓人靠近的緣故。秦學偉苦笑，只是一頓早飯而已，他竟然覺得心裡暖暖的……

  自從那件事發生，這是第一次吧？

  卓曉溪選的早餐中西結合，估計是不知道他口味的關係，拿了不少，而且都是營養的食品，卓曉溪吐吐舌頭，悄悄拽了拽賀然的袖子。

  「阿然，你吃早餐了嗎？「

  賀然搖搖頭，他一早就上來照顧秦學偉了，哪有時間吃東西。

  「抱歉，我不知道你也在這裡，不然就給你拿一份了。」卓曉溪懊惱地說道，「不然這樣吧，現在秦先生這裡由我照顧，你先去吃個早飯再回來吧？」

  賀然猶豫了一下，就聽到秦學偉開口：「不要緊，曉溪拿了很多食物上來，小賀，你就坐下跟我一起吃一點吧。」

  雖然他們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屋裡這麼安靜，秦學偉怎麼會聽不到？看到卓曉溪為人這麼體貼，又懂得關心賀然，秦學偉覺得很滿意。

  「好。」

  賀然也不客氣，卓曉溪看著兩個人吃得高興，心裡也覺得挺開心的。

  自己在秦先生這裡麻煩他指導自己，這樣子的話也覺得自己有點兒用處。

  「曉溪，今天你沒有比賽，就在這裡和我一起看比賽吧。」秦學偉說道，「正好看看他們比賽。預賽大家都不用全力，不過也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嗯。」

  卓曉溪多少有點兒不好意思，自己昨天也沒盡全力。

  「不過比賽的時候這都是正常的，如果預賽都需要全力以赴，就沒有辦法給決賽留驚喜了。所以在預賽的時候最好選擇難度小一點兒但是能體現基本功的項目，讓評委看到你的功底就好。」

  秦學偉說道。

  預賽很快就開始了，前後分兩天，第一天最出彩的自然是卓曉溪，第二天最出彩的竟然是劉美美。

  劉美美穿了粉紫色的舞裙，一支舞跳得溫柔似水，腰肢柔軟，雖然覺得她現實中是個很討厭的人，但是卓曉溪也不得不承認，跳起舞來的劉美美，還是不那麼令人討厭的。

  「這個姑娘不錯，」注意到卓曉溪一直盯著劉美美，秦學偉開口，「身子很軟，但是跳舞的時候力度不夠，應該在力量上多加強一點。」

  卓曉溪點點頭，看著卓曉溪這麼虛心受教的樣子，秦學偉眼神愈加柔和：「不過這一點曉溪你做的就很好，這個姑娘最近看起來也有很久沒有加強基本功了。這次比賽，她不是你的對手。」

  雖然卓曉溪一直覺得劉美美在舞蹈上比不上自己，但是聽到秦學偉這麼說還是很開心。

  「謝謝秦先生！」

  卓曉溪笑笑：「對了秦先生，您覺得在這次比賽里誰會比別人更強一些的呢？」卓曉溪認真地看著秦學偉，這次來了很多新秀，她不了解他們，但是他們都很了解她，不利啊不利。

  秦學偉指了指一個男生說道：「他的基礎很紮實，跳舞也有力道，雖然不夠柔軟，但是再假以時日，把這個缺點克服了，說不定能有不錯的成績。」

  然後秦學偉又指了一個年輕的女孩，說她功底好，身體柔軟，就是經驗不足，不夠成熟。早早就在預賽使出了全力，還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趕上卓曉溪。

  「這次比賽應該沒有人比得上你。」秦學偉微笑著看著卓曉溪，「至於以後，在這些後輩成長的時候，我相信你也不會止步不前的。」

  卓曉溪抿著嘴點點頭。當然不會，這是自己最喜歡的事業，她當然會讓自己越做越好的。

  「明天就是初賽了，就要拿出一些實力來了。」秦學偉說道，「不要輕敵，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殺出一隻黑馬。曉溪，你現在也算是我半個弟子了，可不許給我丟人啊。」

  秦學偉笑著說完，卓曉溪瞪大眼睛呆愣愣地看著秦學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先生……居然說自己算是他的半個弟子了？天啊，簡直要被這個從天而降的餡餅砸暈了好嗎！

  「哈哈，」卓曉溪的表情逗笑了秦學偉，他驅動輪椅靠近卓曉溪拍了拍她的肩膀，「曉溪，好好做，我覺得你很有潛力，到時候成了專業的舞蹈家，可不要忘了我這個半個老師哦。」

  秦學偉說完，卓曉溪鄭重地點點頭。雖然她不覺得自己以後能成為什麼舞蹈家，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忘記秦先生今天的教導的！

  「謝謝秦先生。」

  卓曉溪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然後退出了房間。和秦先生一起坐了一天，當然不會不累，但是心裡更多的是開心。只要能學到東西，怎麼樣都沒關係。

  「老秦，你不會想收曉溪做你徒弟吧？」

  賀然奇怪地看著自己的老朋友，就算曉溪很優秀，他也不是這麼莽撞的人啊？之前幾個徒弟可都是千挑萬選經過重重考察最後才收下的，不會到了這裡就這麼簡單了吧？

  秦學偉還真的有這個意思，不過卻搖搖頭：「我不是不想，但是我現在腿腳不靈便，指導還行，示範什麼的也做不了。算了吧，偶爾教導一下也就成了。」

  「曉溪就這麼優秀？還是老秦你現在迫切的想找個徒弟陪著你？」

  「說起舞蹈資質，曉溪自然比不上我之前幾個徒弟，但是曉溪這樣對舞蹈懷著一腔熱愛的孩子現在少見啊。再加上她肯下功夫，底子也好，好好調教一下肯定是能成才的。」

  秦學偉對卓曉溪的評價很高，不過最主要的還不是這個，「而且曉溪這孩子很善良，這麼多年了我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但是她體貼溫柔，做事情也細心，我現在覺得，這樣的孩子才是最好的。」

  賀然沉默，他看看秦學偉，半晌低聲問道：「老秦，你兒子……還是不願意回家嗎？」

  「別提那個臭小子，提起來我就生氣！」秦學偉臉色漲紅，但是眼中卻擦過一抹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