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深夜的皇宮，並不安寧，瑾貴妃發瘋

  入秋漸涼，紫宸宮今夜燈火通明，金籮點上一盞燈，陪著瑾貴妃坐在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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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

  窗外忽然颳起大風，地上的落葉打著轉成了一個圈。

  「當年，也是這樣的天氣。」

  莫名其妙的，瑾貴妃唇里吐出一句話。

  金籮身子一怔，擔憂的看向四周，確定無人，鬆了口氣。

  「娘娘今日累了，怎的開始說胡話。」

  低低的笑聲從瑾貴妃的喉嚨溢出，明眸皓齒，妖冶瀲灩，她緩緩從座位上站起身，暗金色衣袍上繡著的富貴的牡丹花奢華的在風中綻開，踏著一殿的流光走出房門，仰起頭，任由狂風從她面上吹過。

  髮絲飛舞，神情恍惚，眸光觸及殿內的黑暗，陡然凌厲，「本宮沒有說胡話，本宮只是想起了那 。」

  極為荒唐的 ！

  站立在漩渦之中，瑾貴妃身長玉立，淡漠又魅惑的眨著眼睛，唇齒碰撞，發出暗夜裡的低吟。

  「他和他，實在太像了。」

  一樣的眉眼，一樣的淡漠神情，唯一不一樣的，就是那張稚嫩的臉龐。

  「皇后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天衣無縫，卻不知，看見他的第一眼本宮就知道他的秘密！我本想將他接來，卻不想皇后一直防備著本宮，讓本宮和他分離多年。」

  「霍璟泫被本宮養著的時候，已經六七歲，他有極為清澈的眸子，每夜看著本宮，都讓本宮想起那無數個和他們一起入睡的夜晚。」

  「是本宮著了魔，把手伸向了他，伸向了一個孩子。」

  瑾貴妃垂下頭，長長頭髮遮住了她的眼睛，垂落在手邊。

  忽然，她抬起頭，淚蒙蒙道：「本宮比他大十歲，比那人小十歲，偏偏卡在和誰都不可以的年紀，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本宮？」

  「那 宮決心掀開他的衣裳，是真的打算和他共度一生，可他竟然露出了和那人一樣的厭惡和不可置信的眼神！」

  「他們都一樣狠，果然是父子，都那樣的相像！本宮能讓他生，也能讓他死！他生來殘疾，怎麼配的上是他們的兒子？葛姐姐那樣明媚張揚，她的兒子也不該......他就是污點，他該死！」

  瑾貴妃有些癲狂，草叢飛來一些螢火中，森然昏暗的流光之中，她站在高處，身上奢華的衣裙被風吹起，神態忽然祥和，仿佛上古時期的神魔，普度眾生又屠戮江山。

  她仿佛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死，高高在上，又極為無情。

  金籮恐懼的守著她，身子顫抖，不斷地想要喚回她的思緒。

  「娘娘，您清醒一點！」

  金籮伸出手，剛要碰到瑾貴妃的肩膀，就被她 打開。

  她神態痴迷，優雅的走到池水邊，望著水面的倒影，輕撫臉頰。

  「他不利於行，只能任由我將他拖出來，他那麼弱小，抓到外面就跟抓小雞一樣輕鬆，我將他按在水裡，眼睜睜看著水蓋住他的腦袋，將他淹沒。他痛苦的不斷拍打本宮，本宮的衣服都被他拽了下來......哈哈哈哈！」

  瑾貴妃忽然不講話了，手指碰了一下水面，驚恐的收了回來。閉上眼， 的面容登時扭曲，陰沉沉道：「皇后為什麼來的那樣快！不但沒能將他溺死，還失去了他，給了皇后照顧他的機會！」

  「這不公平！不公平！」

  瑾貴妃聲音尖銳的穿透雲層，金籮慌張的捂住嘴，求救的看著四周。

  「叮鈴鈴。」

  一個女娃娃穿著淺色的黃杉高高興興的從樹上跳下來，雪白的腳脖子上勾著一對鈴鐺，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寢殿內迴蕩，平兒蹦躂到瑾貴妃面前，歪了歪頭，手指一點，瑾貴妃頓時陷入安靜。

  金籮一把將平兒推開，抱住瑾貴妃，怒目而視，「平兒你做什麼！」

  「國師哥哥說瑾貴妃吃了他們天師府的藥，願意為天師府當丹藥的試驗品，效力正常的話一定會夢魘說話沒有邏輯還會說一些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要是發現娘娘出現這種情況，一定要及時點中她的眉心，平兒按吩咐辦事！」

  這是平兒第一次和金籮說這麼多話，語句清晰，一點都不像有些呆傻的人。

  金籮咬著下唇，警惕的瞧著她，擔憂的看著瑾貴妃。

  「娘娘，為了二皇子，你竟然和國師做交易！你這麼對他，二皇子對你卻一直冷淡！奴婢知道您覺得虧欠二皇子，可是這麼多年您也該還清了！」

  金蘿盡情的哭了一會，心疼的護著瑾貴妃，平兒的身影一直出現在眼前，金蘿怒火發泄不出去，朝平兒咬牙道：「平兒，希望你記住當初將你帶進宮裡養在身邊的人是娘娘，這些年好吃好喝的照顧你，不管你做錯什麼事娘娘都不曾罰你，你要認清自己的主子是誰！」

  金籮不明白，平兒除了會一些武功，什麼都不會，她甚至輕而易舉就能為別人辦事。

  令人討厭的謝羨妤也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國師也好，他們的話都比她們這些和她每日待在一起的人說的話管用！

  這樣一個不知忠誠為何物的丫頭，娘娘究竟養著做什麼！

  簡直是隨時會反咬主人的狗！

  感受到金籮毫不掩飾的惡意，平兒委屈的紅了眼，她想解釋什麼，卻又因為詞語匱乏說不出來，跺了跺腳。

  原本準備轉身就走，猶豫了一下，折了回去，從金籮手裡搶走瑾貴妃，輕鬆地抗在肩上，一掌打開殿門，將瑾貴妃放在了床上。

  「給娘娘蓋好被子！」

  金籮跟在後面氣沖沖的開口，平兒臉漲得通紅，動作不情不願，卻也仔細。

  被子蓋嚴實，平兒無視金籮讓她走的眼神，找個房梁跳了上去，躺平，準備入睡。

  熊孩子！

  金籮磨牙，又無可奈何，只得小心的伺候瑾貴妃身邊。

  鈴鐺一直晃蕩，金籮被吵的頭暈，抬起頭，仔細去看，臉色頓住。

  平兒腳上的鈴鐺......有點像淮南王府的圖騰！

  不等她開口問，平兒已經背對著她，睡的正香。

  與此同時，二皇子府點燃了一盞燈籠，霍璟泫望著床榻上的人，唇角揚起淡淡的弧度。

  這樣的畫面，曾經只出現在夢裡！

  「霍璟泫。」

  床上的人發出低語，霍璟泫應了一聲，伸手探向她的臉。

  指腹在她的眉間輕輕撫過，指尖碰觸到她的體溫，心尖泛出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