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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回 孤心默然

2024-06-15 12:00:13 作者: 方竹

  藥廬,藥廬里的藥罐,藥罐里的藥人。

  藥罐下燒著炭火,藥還在咕嘟嘟翻著氣泡,南宮涵煮在這藥罐里,身體已經紅透。

  梵天奇看不到,但卻能聞到,也能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藥味,藥味中還摻雜著傷的味道。

  傷也有味道,聞著南宮涵的傷,就連梵天奇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怎麼,大哥。」雖然被煮的螃蟹一樣通紅,南宮涵居然還是清醒的:「我的傷很難治嗎?」

  梵天奇道:「不是,而是你的傷基本上已經好了九成,真是奇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是了。」南宮涵這才憶起在金剛輪頂上,那婦人給自己的藥丸,原來那藥丸當真具有療傷奇效。將本末講個明白,梵天奇也不近嘖嘖稱奇。

  「看來當真是你的造化,那藥丸不但治好了你的傷,同樣的也改造了你的身體,原本讓你與這琉璃心結合尚需廢些心力,但現在卻容易得很,造化,當真造化!」梵天奇手捧著那顆純青色的琉璃心,那的確只有一顆心的大小,雖然已死,看給人的感覺,他卻隨時都好像會再次跳動一般。

  「這心……」梵天奇又似遇到了什麼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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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涵苦笑一聲,問道:「這心難道也有問題嗎?」

  梵天奇道:「通常迦樓羅死後,所留下的心也是死的,但你這顆心卻是活的。」

  南宮涵又是一笑,道:「是不是只有活著的琉璃心才能和我融合,而且要讓一顆死了的琉璃心重新活過來,也需要廢上一番力氣。」

  梵天奇道:「所以我才不懂,就好像冥冥中註定了這琉璃心是屬於你的一樣。但是,為什麼?」

  南宮涵又是一聲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的運氣吧。」

  「不,不是運氣,」梵天奇十二分肯定的說道:「絕不可能是運氣。」

  「當然不是運氣。」聲音透過沒有門的山壁傳來,南宮涵脫口叫道:「兄弟!」

  展天雄穿山而入,道:「你還記得我這個兄弟。」

  南宮涵道:「還沒有和你痛飲一千大碗,我怎麼能忘了你。」又向梵天奇引薦:「這位,就是在那金剛輪頂上將琉璃心贈與我的展天雄,展兄弟。這位是我大哥,梵天奇。」

  梵天奇道:「幸會,幸會。」

  展天雄道:「有酒,就是兄弟。」

  梵天奇道:「可惜,我酒量不佳,待到我這兄弟傷勢痊癒之後讓他陪你痛飲一番。」

  「傷?」梵天奇故作驚奇狀,問道:「他哪裡來的傷?」

  梵天奇道:「他難道沒有傷嗎?」

  展天雄道:「沒有。」

  梵天奇忽的感覺面前一陣清風拂過,他手中一直把弄的琉璃心卻不見了。

  下一瞬,裝著南宮涵的藥罐爆碎開來,藥汁流了滿地,南宮涵卻依舊懸在空中,保持著那泡在藥罐里的姿勢。只是他的胸口卻好像被開了一個洞,洞很深,深的足以看清他原本還跳動著心。

  原本,只是原本。

  因為在這一刻,他的心卻枯萎了,凋謝了。

  心會枯萎?

  會,不然還有哪個詞藻能形容他的心在這一刻發生的變化。

  啪……

  原本光潔如玉的琉璃心,此刻表面卻出現無數裂痕,就如瓷器上的開片,只是這片開的太深,然後一片片剝落下來,露出來的卻是一顆鮮紅的人心!

  「天龍八部,非神非人,除了天部超脫輪迴之外,其餘七部皆要受這六道轉生之苦,原因所在,就是這一顆心。」展天雄眼見這琉璃心飄到南宮涵心口,與他原本經脈連做一處,又見那開口癒合,才又說道:「原本這琉璃心不屬於他,但我給了他那一顆藥丸,吃下那藥丸就能讓他這身體完全與琉璃心融合,方才琉璃心吸光了他原本的心氣,另自己復生,他便與南宮兄弟的生命連成一體,現在他已經完全屬於南宮兄弟了。」

  梵天奇道:「這我倒是不難明白,讓我不懂的,是為何是他。」

  展天雄道:「不知梵兄這話時什麼意思?」

  展天雄道:「因為他,是被佛看中的人。迦樓羅本就是佛的坐騎,這你該是知道的吧。」

  梵天奇道:「被佛看中,你怎麼知道。」

  展天雄道:「因為他眉心的印記,只有佛能夠給人留下那樣的印記。」

  沒錯,正是眉心那一點紅印,這一刻,那紅印已經不是紅色,而是金色。

  金色的光芒仿佛是自南宮涵的骨頭裡透出一般,透過紅印,將這屋中的一切照的輝煌!

  「啊!……

  ……啊……!」

  引天一聲長嘯,仿佛極其痛苦,卻又好像充滿了渴望。

  就是這感覺,就是這感覺!

  展天雄面上露出喜色,因為他看到南宮涵那一條被絞碎的右臂竟又重新生長了出來,如蝴蝶的翅膀,破繭而出!

  金光褪盡,南宮涵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展天雄道:「好好照顧他吧,現在的他就好像新生的嬰兒一樣虛弱。而且如果想完全恢復往日的功力,將琉璃心中的力量化為己用尚需一段時間。」

  梵天奇卻道:「為什麼要我這個瞎子來照顧他。」

  「瞎子?」展天雄這一次的驚奇卻不像是裝出來的,難道他真的沒有看出來梵天奇其實是個瞎子。

  梵天奇笑道:「怎麼,你看不出來?」

  展天雄道:「看不出,更想不到。你雖然看不見,但你一顆心卻通明的很,雖然看不到,一切的一切卻都逃不出你的心眼。」

  梵天奇道:「如此,當真要謝謝展兄弟誇獎了。」

  展天雄道:「並非誇獎,而是事實。看來靈系一支這些年來,當真出了不少人才。」

  梵天奇道:「我算什麼人才,不過庸才一個。」

  展天雄道:「若是連你都算是庸才,那這天才該去哪裡找呢。」

  梵天奇道:「如果展兄弟有興趣,不如陪我這庸才喝上幾杯,如何?」

  展天雄道:「你不是說,不會飲酒嗎?」

  梵天奇道:「不會用嘴喝,但敢用命陪。」

  展天雄不再說話,只是大笑,梵天奇也只是大笑。

  有朋友,有酒,不笑難道還哭嗎?

  「這,世上居然還有這麼一招劍法,居然是我不知道的。」七殺看著此刻依舊鮮活的段痕,也不由得稱奇。

  段痕當然還活著,能在那足以消抹一切的劍無界下逃生的,段痕應該是第一個,也很可能是唯一的一個。不,不對,逃這個字不對。因為段痕根本沒有逃,他也不需要逃,壓倒性的實力,讓段痕在這一劍之下生還。

  這一招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敗第二。

  這原本不存在世間的一招,原本不該存在的一招,原本超越了一切極限的一招。

  不求第二將這一招創出卻未來得及使用,敗第二藉由段痕的身體將這一招發揮出來,為的就是將這一招傳給段痕,只是段痕能夠揣摩到其中多少神髓便要看他的造化。現在看來,段痕並沒有讓敗第二失望,因為他已經能用這一招來對抗劍的劍無界。

  而這無極限的一招,究竟還藏著多少威力,也許能揭開這答案的人只有段痕一個而已。

  「為什麼一切都要你知道呢。」段痕收起星傑,又問:「不知現在,我有沒有資格與你一戰。」

  七殺哼笑一聲,道:「想和我交手,可以,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方才你所見到的並非是他的實力……」

  段痕道:「我不想知道這些,我只想知道我該怎樣才能與你一戰。」

  七殺道:「不難,只要你再打敗一個人就可以。」

  段痕道:「誰。」

  七殺道:「天煞——孤星。」

  十四,十三。

  第十三暗公然在留榭香居對面建起了一片莊園,無論大小氣派,都是留榭香居的兩倍不止。這莊園好像不是建起來的,而是從別的什麼地方搬過來的,因為這莊園出現在這裡根本只在一夜之間,一夜之間拔地而起,好像一顆種子在一夜間長成一棵參天大樹一般。

  而第十三暗給自己這莊園起了一個很配自己的名字,叫——暗香居。

  暗香居的格局很是平常,不一樣的是在這暗香居里有一處很高很高的建築,那是一根擎天柱一樣的建築,高至少百丈,粗細也有丈許。而且這柱子不止一根,一共十七根,分別立在這暗香居的十六個方位和正心一處。此柱內部是死的,外表也是光滑如鏡,顯然這建築根本沒有攀上頂端的任何借力踏腳之處。。

  但此時,第十三暗正站在最前端的一根石柱之上,一件黑色的斗篷裹在身上,蒼白的石柱,黑色的斗篷,只是這麼一點黑卻足以抵消一切白。

  眺望眼前那留榭香居中的一切變數,那一切變數原本都已在他心中。

  「這小子,」第十三暗訝然道:「這小子,居然已經能將這一招發揮出來,雖然不及上次傷我那一劍,卻已具雛形。這小子,難道真是我的克星?看來我要早些對你動手了。可惜,可惜廿一也無法領悟這一招,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又遇到什麼問題了?」斗魁飛身直上,天都蹬得,這百丈的高度又算得了什麼。

  第十三暗未聽聲音,只是憑著氣息便知道是斗魁,所以也不回頭,只是冷冷問道:「難道你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斗魁道:「根本就不需要解決,不是嗎?無論他變得多強,他的目標始終只是屠善無間,至少在殺死屠善無間之前,他還不會來對付你。」

  第十三暗道:「那殺死屠善無間之後呢?」

  斗魁道:「你難道認為,他真的可以殺死屠善無間?」

  第十三暗道:「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斗魁道:「那你認為殺死屠善無間對於她來說,需要多少時間。」

  第十三暗卻閉口不語,因為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斗魁道:「但你,你只需要等到重月之日,一切便大局已定。到時不管是屠善無間或者是這個叫段痕餓小子,都不足為慮,不是嗎?」

  第十三暗卻道:「但是,你別忘了還有一個人。」

  斗魁道:「你是說那個叫做南宮涵的人?」

  第十三暗道:「若論潛力,他絕不在段痕之下。而且,比起段痕,他更多了一份佛性。」

  斗魁道:「既然你知道如此,卻為何還要讓他治好自己的傷。因為你手中有一枚可以牽制他的棋子,不是嗎?」

  第十三暗道:「那只是因為,我需要一個幫手。只是誰能保證那棋子可以牽制他一輩子。」

  斗魁卻笑了,笑得那般詭異。

  第十三暗道:「這不是笑話。」

  斗魁道:「你認為你現在說的話有幾句我會相信。」

  第十三暗道:「那是你的事。」

  斗魁道:「南宮涵和段痕,他們之間遲早會有一戰,這你不必擔心。若是你想知道勝負如何,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兩敗俱傷。但如果你想坐收漁人之利卻萬萬做不到,因為他們是同一種人,都是沒有極限的人,即使兩敗俱傷,他們聯起手來一樣可以置你於死地。」

  第十三暗嘆息一聲,不再開口。因為他的心事,全都被這個人說了出來。

  斗魁又道:「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連屠善無間都不放在眼裡,卻為何為了這兩個人而如此大費周章。難道他們有什麼地方會威脅到你,究竟是什麼地方呢?」

  第十三暗道:「人如果太聰明,是會短命的。」

  斗魁道:「這我相信,但我不信你會下手殺我。因為現在的我對你還有些用處,因為知道四天轉升關鍵所在的,只有我一個人,不是嗎?」

  第十三暗道:「但你若是比我殺了你,我不會拒絕的。」

  斗魁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至少今天的你不會。」

  斗魁離去,第十三暗恨恨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可在此時目光一轉,第十三暗卻好像換了一個人。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第十三暗陰沉著聲音問道,雖然陰沉,那一股恨意卻不見了。

  一股黑風不知從何處捲來,最終停在第十三暗面前,黑風旋轉,最終自風中也只是出現一件黑色斗篷。

  「已經辦好。」那黑色的斗篷陰陰的回答,聲音吐出來就如霧般飄忽,確如冰般沉重。

  第十三暗居然露出一絲笑意,滿意的笑:「屠善無間,這次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我高明。」

  轉眼,天已陰沉。

  月色極淡,這樣的夜原本該是滿天繁星,但此時與這月色為伴的卻只有一點星光,而且這一點星光比起那極淡的月色更淡更輕,那不不該是屬於星光的顏色,那是屬於沉默的顏色,也許星光也會沉默,不然他為何是這樣的顏色。

  沉默,且孤獨。

  段痕站在這片夜空下,抬頭仰望那一點淡淡的星光,仰望那一份沉默與孤獨。

  「這原來就是天煞孤星,原來他是這樣子的。」段痕喃喃自語,卻被旁邊的人聽了去。

  七煞走到段痕身旁,仰望夜空,同樣看著那一點沉默的星光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段痕道:「你看到什麼,我就看到了什麼。」

  七煞道:「明天你真的打算要挑戰天煞孤星嗎?」

  段痕道:「不是挑戰,而是我必須要贏。」

  七煞道:「為了可以挑戰七殺?」

  段痕道:「為了可以挑戰鬥魂。」

  七煞道:「斗魂,因為他搶走了那一把鑰匙?」

  段痕點頭。

  七煞道:「然後你要把鑰匙交給第十三暗。」

  段痕依舊點頭。

  七煞道:「等到明天,你會知道自己的決定是有多愚蠢的。」

  段痕道:「你是說將鑰匙交給第十三暗?」

  七煞道:「我是說,你挑戰天煞孤星的決定。」

  段痕道:「你認為我會輸?」

  七煞道:「因為天煞孤星,絕不會敗。」

  不敗,自古以來又有誰是真正的不敗?

  七煞獨自離開,段痕卻還留在那裡,垂下頭,段痕看到自己的腳面,卻看不到自己的影子。這樣的夜,如何會有影子。

  會,真的會。

  當段痕抬起頭的時候,他當真看到了一縷影子,孤獨的影子。

  那影子不但孤獨,而且沉默,就好像,就好像天上那一刻孤獨的星。

  ——天煞孤星。

  「難道,他就是天煞孤星嗎?」段痕想去追尋那人的身影,但卻怎麼也找不見了,在這樣的夜色中本就不論什麼都難以尋找,更何況是那樣一縷孤獨的影子。段痕不禁去想,像這樣的一個人是如何活下來,一個註定孤獨的人,他是用什麼來支持自己活下去的。

  孤獨,註定沒有家人,註定沒有朋友,同時也註定沒有敵人。

  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把劍,就連他的劍都是孤獨的,兩個天生孤獨的人即使在一起也依然是孤獨的,因為他們的骨子裡早已種下了不可救藥的孤獨,他們的相同點也只有孤獨嗎,因為每個孤獨的心都是不同的。而一個獨孤的人和一柄孤獨的劍在一起,他們的相同點也只有孤獨。而他們駕馭對方的關鍵,也只是誰更孤獨而已。

  孤獨,本身也是一種力量,一種同樣可以置人於死地的力量!

  看到那身影,段痕似乎已經看到了他的孤獨,其實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經見識過那種孤獨。現在,段痕忽然間想去體會一下這種孤獨,因為在見到這孤獨身影的一瞬間,他居然感覺到了恐懼。

  孤獨的恐懼,真是來自於骨子裡的那股子沉默。

  當沉默到了極點的時候,這個人的存在就會變成一根刺,如果這根刺不那麼尖銳則可被忽略,但若這根刺已經入天煞孤星那般強大,那將會成為天下人心中的一根刺,一根足以讓天下人恐懼的刺!

  又望了一眼天際那一點孤獨的星光,段痕卻又低著頭離開了。

  夜,更深了。

  雖然還沒喝夠一千大碗,但這幾個人已經醉了,也許不是因為酒,而是因為朋友。

  有朋友,有酒,還需要什麼?

  「兄弟,你有心事嗎?」展天雄又幹了一大碗竹葉青,眼中的醉意卻被衝掉了。

  南宮涵嘆息一聲,道:「算了,沒事。」

  展天雄道:「因為女人?」

  南宮涵道:「因為愛。」

  展天雄道:「兄弟,現在的你該想的不是女人。佛選中了你,你有你該做的事。」

  南宮涵道:「我知道,不然我何必再找回這隻手臂呢。」舉起嶄新的右臂晃了晃,但看他的表情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展天雄卻真的在笑:「這是佛送給你的手臂,和你要做的事情無關。」

  南宮涵道:「那你呢,你要做的事是什麼?」

  「他要做的事,就是去死。」不知是誰,不知何處,一道寒光激射而來,南宮涵正欲伸手去接這一點寒光,展天雄卻抬手阻止。翻手,那一點寒星已被他抄在手中。

  攤開掌心,寒星原來不是暗器,而是一塊冰,被體溫融化的冰並未攤成無形的水,而是聚成三個字——殺絕情。

  「你還是找來了。」展天雄無奈的說道。

  自寒星飛來處,一襲白色身影緩緩走來,南宮涵雖然醉了,但還能分辨出那是一個女子的身影。雖然在夜色中看不清這女子面貌,但看她一步步走來的樣子,那樣的曼妙,那樣的楚楚動人,再配上這一襲白衣,宛若仙人。

  南宮涵忽然想到了莫陽,莫陽豈非也正是一個這樣的女子。

  「我當然會找來,因為我要親自挖出你的心,看看那究竟是什麼顏色。」女子舉止優雅,說出話來竟如此狠毒!

  只這一句話,南宮涵便已將整件事猜到了七八分,他當然知道這個時候該閉嘴。

  展天雄道:「並非是我要拋下你,只能怨造化弄人,你我有緣無分。」

  女子道:「收起你的造化,我來不是為了和你再續前緣,我來是為了殺你。」

  展天雄苦笑了一聲,卻打了一個響指。

  下一刻,三道寒光從天而降,並排立在展天雄面前。

  這是三把苗刀,無論長短樣式都一般無二,唯一不同的就是刀的護手處,一為狗,一為虎,一為龍。

  展天雄拔出那把狗頭護手的刀,說道:「你來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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