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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回 死亡極端

2024-06-15 12:00:10 作者: 方竹

  屍體,原來只是一具屍體。

  活著的屍體。

  段痕走進這房間,眼中所見卻只是一具這樣的屍體。

  靈魂已被掏空,生命已經枯竭。

  但一雙鷹眼卻炯炯有神,一切一切都逃不出這一雙瞳孔,目光所及之處殺氣便隨之蔓延!

  段痕知道,這人一定就是七殺,只有七殺才會有如此強的殺氣,只有七殺在這樣的殺氣之下還能活著,與死亡並存的活著。

  ——他死了嗎?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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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樣的濃烈的殺氣之下根本不可能有生命存在,即使是這殺氣的源頭也不例外。

  七殺早已身死,被自己的殺氣所殺,但他還活著,支持著他的卻也是這一道殺氣。他早已只是一具屍體,但千萬年來卻並未腐爛,同樣是因為那一道殺氣。就如毒藥,可以要了人命,但這毒藥卻也能讓屍身不腐。

  「七殺。」段痕說出這名字,身子卻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腳跟剛剛站穩,嘴角卻已滲出血來!

  這房間早已被殺氣浸透,就如裝滿了水的缸。段痕走進之時便已沒入這殺氣之中,開口,殺氣湧入體內,五臟六腑被殺氣所侵,只是口吐鮮血已算是輕的了。

  「好強!」震驚,震驚的段痕都已忘記要擦去嘴角的血。

  七殺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原處,坐在一張已經死了的椅子上。其實這屋子裡除了七殺與這張椅子之外已再無他物,他是死的,椅子是死的,這房子簡直可說成是一口棺材,棺材葬著七殺。卻不知什麼葬著這口棺材。

  是啊,棺材葬下了人留在這滾滾紅塵中最後的印記,那又是什麼葬下了棺材,是不是這滾滾紅塵呢?

  段痕上下打量著七殺,其實他與一具屍體也並沒有什麼差別,不同的就是那一雙眼睛,當段痕與那雙眼睛視線相接的時候,雙眼便有一種被灼傷的感覺。而七殺,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死一般的安靜。

  「既然你不動,七殺,那我讓我來殺了你吧!」

  段痕並不好鬥,但他卻知道一件事,若是不能打敗七殺,他就沒有資格與斗魂一戰,若無法戰勝斗魂,他就無法從斗魂手中將那鑰匙贏回來。那鑰匙後藏著這世界最後的希望,那不止是這世界最後的希望,也可能是段痕最後的希望。

  ——擊敗屠善無間的希望。

  長劍出鞘,懸在半空,欲落,落不下!

  段痕的動作竟在這一瞬凝滯,就好像一條正在水中暢遊的魚,轉瞬,那水已凝結成冰。

  而段痕周圍的水,便是周圍那不可見卻著實存在的殺氣!

  而七殺,自始至終卻未曾動過。

  七殺未動,卻能掌控周圍一切殺氣,殺氣已經成為他的手足,他自己根本無需再動。

  段痕定在原地,甚至連眨一下眼睛都已做不到,隱約間他似乎看到自己面前正有一個人朝自己走來,那人並非實質的存在,而是一道殺氣的凝聚,殺氣既然已是七殺的手腳,自然也可以成為他的另一具身體,這身體正一步步朝段痕靠近,雖然透明,但卻難以隱藏。

  轉眼間這殺氣聚成的身體已來至段痕面前,段痕已能清楚的看到這人手中那一道光芒,閃耀著死亡顏色的光芒!

  這一道光芒橫著劃來,動作雖然緩慢卻是一成不變,想來當其划過段痕身體的時候,速度也不會有絲毫改變。這,也許就是死亡的速度吧。

  南宮涵還站著,還在戰著!

  儘管獨臂,儘管只剩下三成修為,儘管對手的修為不知強過自己幾何,他卻仍不見絲毫懼色,從始至終更為退後一步。

  那大漢不禁露出欣賞之色,贊道:「好小子,能用劍破我掌風的人這世上不過四人,你是第五個。」

  南宮涵道:「我還以為你是無敵的,原來也有敵手啊。」

  大漢道:「我只說他們可以破我掌風,我可曾說過,他們戰勝了我?」

  南宮涵道:「所以你是說,我也一樣不能勝過你。」

  大漢道:「沒錯,在這個地方與我戰鬥,你的失敗只是遲早的事而已。難道你沒有發現,即使身在這毒氣之中我卻沒有絲毫異樣,告訴你好了,這毒氣與我,簡直就是良藥。」抬手抓來一把毒物放在鼻下猛力一吸,毒氣便被其吸入體內,而見這大漢的表情,卻是如此的享受。

  南宮涵的確曾經想過,這大漢與那婦人能在這地方生存,定然有其過人之處,但他卻沒有想到這二人,竟能以這毒氣為食。

  大漢又道:「現在你反悔還來得及,只要你肯娶我女兒,琉璃心是你的,我甚至還可以再給你幾丸我那神藥,而且看你小子也有些本事,我還可以考慮把我這一身本事傳授與你。我再問你,你可願意。」

  南宮涵淡笑道:「前輩的條件當真越來越有誘惑力。」

  大漢道:「所以,你答應了。」

  南宮涵道:「如果為了這些就捨棄自己所愛,忘記自己的諾言,我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大漢道:「所以,你選擇拒絕,是嗎?」

  南宮涵側目看向一旁依舊呆立原地的展天雄,但他也看到展天雄的瞳孔已不再如方才一般渙散,只要再有片刻他就該能恢復意識。便笑著反問:「您覺得我與您交手,最多還能支撐多久。」

  大漢道:「若我用盡全力,只怕你連一招都接不下。」

  南宮涵道:「但我覺得若是我拼盡全力去接,至少還能接下個三五招。」

  大漢道:「不管三招五招,你還是要死。」

  南宮涵道:「但是那時我信他已經帶著琉璃心離開了。」

  大漢道:「難道你要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而放棄自己的生命?」

  南宮涵道:「並非為了他,而是自己的承諾。況且我與他並非素不相識,他叫展天雄,是我兄弟。」

  大漢哂笑道:「兄弟,只認識一天的兄弟。」

  南宮涵道:「兄弟,認識一天就已一生無悔。」

  大漢大笑幾聲,道:「一招,只要你能接下我一招,我便不再強迫你娶我女兒,而且琉璃心也是你的,任你處置。但是,若你接不下這一招,我只要你的命,琉璃心,我還是會給那個小子。」

  只要你的命,你除了命還有什麼?

  南宮涵笑道:「原來我的命在前輩這裡竟還值得一顆琉璃心,看來我一直低估了自己的命。」

  大漢道:「真希望當你見識到我這一招之後,你還能笑得出來!」

  只見大漢雙掌一錯,真氣盤動,一道龍捲之風拔地而起,風勢連接天地,那懸於半空之上的毒煙被其卷至一處,越聚越實,原本污濁的黑色已變得如墨塊一般。又見大漢雙掌一翻,龍捲風已被其抓在手中,風勢末端猶如利錐般尖利!

  「小子,」大漢又喊:「最後一次機會,你可後悔?」

  南宮涵只笑,不答。

  下一瞬,龍捲已鑽入其心。

  死亡?

  這是死亡的感覺嗎?

  也許不是,因為他,曾經體會過什麼才是死亡。

  展天雄坐在一旁,琉璃心被其把玩手中,原來成型之後的琉璃心只有拳頭大小,而且並非純青色而是天青色。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南宮涵似乎已經猜到些什麼,但卻還是無法完全肯定。

  展天雄道:「迦樓羅乃是神鳥,位列天龍八部之一,與帝釋天是同樣高度的存在。這樣的神鳥留下的遺物如何可以輕易予人,所以每一個想要得到琉璃心的人都要接受這一番考驗。考驗你的心,你的人品,還有你的本事,如果你通過了這考驗,便證明你有資格得到這琉璃心。」

  南宮涵道:「那你呢?」

  展天雄道:「我,我不過是這琉璃心的守護者。」

  南宮涵道:「那他們呢?」

  展天雄道:「他們,就是這琉璃心幻化而成。而能讓這琉璃心凝練的,就是你的心。現在,這琉璃心是你的了。」

  南宮涵將琉璃心收入懷中,一摸自己的藥囊,裡面卻多出了六枚藥片。

  展天雄道:「作為琉璃心的守護者,我怎麼會受不了這裡的毒呢。」

  南宮涵道:「這也是考驗的一部分?」

  展天雄道:「是,而且我可以告訴你,這考驗的一切都是真的,只要剛才你點頭,那美人,那男人的一身本事,還有這琉璃心,都是你的。除了以後都不能下山之外,你能過上最逍遙的生活,可惜了,可惜。」

  南宮涵卻道:「最可惜的卻是你不能下山,不然咱們就能痛飲他一千大碗!」

  展天雄道:「誰說我不能下山,只是我知道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等到你的事情了結了,咱們再痛飲一番。」

  南宮涵道:「兄弟,一天是兄弟,一生是兄弟。」

  展天雄道:「兄弟。」

  殺氣,濃如血的殺氣!

  而在這一道殺氣之下,段痕卻終究還是活了下來。

  原來就在方才那千鈞一髮的瞬間,段痕運轉《神武決》修為,自體內生出一股與那殺氣截然相反之氣,進而將其融合。殺氣的本質不過是一個人的心念,這心念無分陰陽也不辨善惡,但無論何人若想將這心念發揮出來,就必須藉由自身修為,段痕雖無法融合這心意,卻能中和這修為。

  而且,也許正是因為這《神武決》的修為,讓這死人一般的七殺終於將目光轉向段痕。

  「你破解了殺破狼局?」七殺雖然在說話卻並未開口,那死人的臉自始至終一動也未曾動過。

  段痕道:「是。」也許是因為接下這一招之後帶來的靈感,段痕說話間也暗暗運起《神武決》將那湧入體內的殺氣化為自身修為,如此一來非但不會受傷,反而更能助長自身修為。

  七殺卻道:「不可能。」

  段痕道:「為什麼?」

  七殺道:「殺破狼局是我一心布下,我其中玄妙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知道你有本事破解殺破狼局,但卻並未真正將其破解,對不對。」

  段痕無法否認,道:「對。」

  七殺道:「是誰帶你來的。」

  段痕道:「七煞。」

  七殺道:「為什麼不是破軍。」

  段痕道:「他被我傷了,不肯再見我。」

  七殺對此卻並不驚奇,能夠破解殺破狼局,如何不能對付破軍,但他終究還是問道:「幾招?」

  段痕道:「一招。」

  「一招?」七殺聲音一抖:「只用一招?」

  段痕道:「只用一招。」

  七殺目光一轉,卻看到了段痕手中的劍,又問:「是你的一招,還是劍的一招?」

  段痕道:「有區別嗎?」

  七殺道:「有。」

  段痕道:「區別在哪?」

  七殺道:「你手中有劍,你是用劍勝的他。那我問你,贏他的是你,還是劍。」

  段痕道:「這……」

  七殺又問:「當時他手中可有兵器?」

  段痕道:「沒有。」

  七殺道:「如果他手中有劍,你認為你要贏他,需要幾招?」

  段痕又為之語塞。

  七殺道:「你走吧。」

  段痕問道:「為什麼!」

  七殺道:「因為,你還不配站在這裡。留你一命,是因為你能接下方才那一招。」

  段痕道:「如果我不肯走呢?」

  七殺道:「我不介意多殺你一次。」

  段痕道:「那你為什麼還不動手?」他看得出七殺所能使用的武器只有這無盡的殺氣,《神武決》,貌似足夠應付他了。

  七殺道:「因為,你不配。」

  段痕道:「那要如何才配?」

  七殺道:「勝過他。」

  話音剛落,段痕便聽到這屋中踏步之聲。

  「他?」原來這屋中還藏著另外一個人,段痕進到這屋中已有些功夫,但他卻居然始終沒有察覺!

  循著腳步聲看去,段痕只看到一道消瘦如柴的身影正一步步走來,從死亡的極端中走來,而看這身影走來的方向卻並不是段痕,段痕不過是他經過的一處風景,而他最終的目標卻是另一個死亡的極端。

  「是他!」這屋中並不顯得如何黑暗低沉,但直到這身影從七殺身旁經過段痕才看清這人面貌,其實這人已經沒有什麼面目可言。分不清五官的臉,被嚴重燒傷的身體,僅餘一條的右臂,還有那把修長的劍!

  劍!

  竟然是劍!

  段痕自第一日來到這裡之時他曾經見過劍,但自那之後劍便消失無蹤,原來他竟藏身在此。不是藏,他不需要藏,他在這裡一定有他的目的。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

  ——劍之極道!

  「他……」段痕甫一開口說話,卻感覺似乎有一隻手扼在咽喉之上。這感覺像極了方才與七殺對立,被殺氣湧入體內時的感覺。只是這感覺遠比被殺氣湧入體內時更為可怕,更為難熬,因為這感覺要比那殺氣更為霸道!

  嗡……

  劍在空中划過,留下這詭異的聲音。段痕幾乎看到這原本已經死亡的空氣已被這存在於死亡極端的劍給劈成兩半,然後被征服。

  原來,劍也可以征服死亡,原來死亡同樣可以成為殺人的利器。

  段痕與劍交手過不止一次,勝敗暫且不論,但劍帶給段痕的感覺,始終都只是一把劍,一把再純粹不過的劍。但此刻,劍所給段痕的感覺,卻是一把鑰匙,一把連接著死亡與死亡的鑰匙。

  ——從死亡的一個極端,連接著另一個死亡的極端。

  死亡在這裡已經成為奴役,劍則成為了這裡的主宰。這一刻,段痕甚至感覺到劍的氣息甚至已經掩蓋了七殺的氣息!

  「你叫段痕,對嗎?」七殺死人一般的聲音說道:「我會在你死後為你立下一塊碑,你希望上面的墓志銘怎麼寫?」

  「墓志銘?」段痕笑了一聲,道:「誰死,還不一定呢。」

  七殺卻道:「難道你感覺不出,這一刻你已經死了嗎?」

  死亡,原來可以來的這麼悄無聲息,轉過身段痕竟看到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呆呆的站在那兒,沒有絲毫表情,也沒有絲毫生氣。那顯然已經成為一具屍體,段痕的屍體。看到這屍體的段痕,卻已不過是一縷殘魂。

  七殺道:「這就是實力之間的差距,你以為他那一劍切斷的是什麼,那是你與這個世界的關聯,當你失去了與這個世界的聯繫之後,你已經死了。」

  段痕也許真的死了,但他卻能夠清楚地聽到七殺的聲音,他甚至還能說話:「傳說人死了之後的前七天裡還不知道自己已死,是為頭七。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

  七殺道:「沒錯,所以他這劍法,就被稱作頭七。」

  段痕道:「頭七劍法,被殺的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七殺道:「聽你的口氣,好像對這一招很不屑。」

  段痕道:「那是因為,我現在還活著。」

  下一瞬,段痕的劍自下而上緩緩划過,劍芒在空中留下一道淺白色光芒,這一道光芒卻為段痕連接起通往生的橋。

  「你……」七殺似乎有點不相信發生的事情,道:「劍無界,想不到你還這麼年輕,卻居然已經領悟了劍無界一招,當真難能可貴。我都不忍心殺你了。」

  劍無界乃是需要經歷生死才能領悟的劍招,是以生與死的界限對於段痕來說已經不再那麼分明,經歷生死的人雖然無法完全超越生死,但生死對於這樣的人來說卻已經不再是什麼無法跨越的障礙。

  段痕道:「你殺得了嗎?」

  七殺道:「我不是說過,你不配讓我出手,而且要殺他的是你,不是我。」

  段痕道:「我想知道,他憑什麼殺我,憑剛才那一招嗎?」

  七殺道:「憑這一招。」

  段痕前一刻還在談笑風生,但當七殺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卻僵住了。

  「劍——無界。」段痕是身懷劍無界之人,對於同樣身懷劍無界的人自然有所感應。

  當段痕轉過身去的時候,他正看到劍的劍正在醞釀著那需要經歷生死才能領悟的劍招,但是這樣的劍招他如何能夠領悟?難道他也曾經歷過生死?

  段痕正在疑惑之際,七殺已解釋道:「你是不是想問,這需要經歷生死方能領悟的劍招為何他也可以領悟,是不是他也經歷了生死。我可以在你死前告訴你,不是。其實這一招並非需要經歷生死才能悟道,想領悟這一招很簡單,只需要達到一個極端,這就夠了。對於凡人來說,生與死是最為極端的存在,領悟劍無界便是要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那麼經歷一番。但他卻不需要,因為他開闢了另一個極端,屬於死亡的極端,由死到死,再由死到死,這就是他的劍無界。」

  雖然話說的很明白,但段痕卻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領會這些話的含義,因為他已感覺到自身後傳來的這一招的感覺,有多可怕。

  他懂得劍無界,也曾親眼見識過元格七殺的劍無界,那是最原始的劍無界,也是當世最為完整的劍無界。他原以為只有元格七殺這劍無界的開創者才有可能使出那麼接近完整的劍無界,此刻他卻在劍身上找到了同樣的感覺。

  難道,元格七殺領悟那真正的劍無界之時,也是開闢了另外一個極端?

  段痕已沒有時間去想這一切,因為這比他的劍無界更接近完美的一招,已經來到他面前。但他卻感覺到這一招與在元格七殺那裡所感受到的劍無界有所不同,甚至與他,與南宮涵,甚至是與妙義的劍無界都不相同。

  這一招劍無界似已完全脫胎,原本繁複的劍招已洗盡鉛華,這一劍揮過已不著絲毫痕跡,而劍鋒經過之處,卻能將一切消抹。

  段痕手中同樣握著劍,同樣的,他也會劍無界這一招。但他上次能用劍無界與元格七殺拼個旗鼓相當全是因為當時有南宮涵在一旁,兩招互補陰陽的劍無界合為一體才能使自己不敗。但現在,他不過孤身一人,一個人如何能使用兩招劍無界?

  不能,即使段痕也不能。

  段痕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再動,並非他放棄抵抗,而是因為他知道抵抗已是無用。這一招劍無界雖只有一道劍痕,但無論段痕站在什麼地方,這一道劍痕都必定會經過那裡,然後,他的存在會被消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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