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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回 惑心媚術

2024-06-15 11:58:42 作者: 方竹

  世俗心所贈的畫軸上究竟寫了些什麼,畫了些什麼好像都變得不太重要,因為段痕根本沒有辦法再去到那裡,那個被稱作五方之地的地方,而他的答案,卻只有在那裡才找得到。

  「除了那塊免戰牌之外,真的再沒有通往那裡的路了?」段痕已經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這是第幾次已經記不得了,但他得到的答案卻都是一樣的——沒有。

  暗黑天又一次不厭其煩的解釋道:「五方之地是比西方大善更為古老的五方五佛聯手織成的結界,其目的是為了將魔封印,也為了能使魔長存。那裡唯一的入口也是唯一的出口,就會那塊免戰牌,那是佛與魔共同簽訂的協議,擁有無限威嚴之力,所以才能鎮壓世間一切魔物。也因為此,它是世間獨一無二的,佛與魔之間的連接。也只有它,才能通往五方之地,這個佛的禁地。」

  這答案段痕聽到的次數幾乎等同於自己那個問題的次數,他幾乎已經能將這答案一字不漏的背下來,但他卻還是在問,因為那裡只存在於那裡的答案,讓他更為迫切。

  「除了那塊免戰牌之外,還有一個方法可以去往那裡。但是,我不認為你需要去那裡,因為,我來了。」這聲音在段痕聽來十分熟悉,他曾經在那個地方聽到過,那灘爛泥,沒錯,就是那灘爛泥。

  但段痕只能聽到這聲音,但即便是用阿賴耶識感應,也尋不見「爛泥」的絲毫蹤跡。

  「你找不到我,因為我在你心裡。我不是和你說過,我是你的引到者,現在你甦醒了阿賴耶識,接下來就是阿摩羅識。等到你甦醒阿摩羅識之後,你就可以自由出入五方之地,你的答案還在那裡等你。」

  聲音當真好似從段痕心底傳出,而這聲音說話時段痕就好像離了魂一樣,站在他對面的暗黑天也似不明所以,也只能看著段痕,不讓他有什麼閃失。

  段痕在心中問道:「你到底在什麼地方,你所說的阿摩羅識又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只有甦醒了它我才可以進入五方之地。」

  爛泥的聲音回答:「你難道忘了,你曾經走進我的心裡去甦醒阿賴耶識,而既然你能走進我的心裡,為什麼你認為我不能走進你的心裡。至於什麼是阿摩羅識,末那識可以感受到周圍一切的變與不變,阿賴耶識則是可以感受到心意的變化,而阿摩羅識所能感受到的,則是不存在的存在。」

  

  「不存在的存在。」這句話看似簡單,但段痕一時之間卻還無法理解。

  爛泥解釋道:「一口水缸,它的存在不過是一塊陶胚,但他真正有用的地方卻是中間的空洞,房子不過是四面牆一個頂,但也要在牆上開出窗口。這些都不存在的存在,而在這其中所蘊含的,才是真正的道。」

  段痕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去又問道:「那你又究竟是誰?我不信兩個毫無關係的人可以進入到彼此心中。」

  爛泥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你早晚會有所察覺,而且世俗心給你的捲軸你也看到了,上面有兩幅畫,其中一幅不正是我嗎。」

  段痕道:「所以我才問,你是誰。」

  爛泥呵呵一笑,道:「等你可以將我從你的心裡驅逐出去的時候,我會親口告訴你,那時候也是你真正甦醒阿摩羅識的時候。至於如何甦醒阿摩羅識,很簡單,我會讓你看到他,你只需要讓自己無限的靠近他,再靠近他。」

  段痕也只是冷冷一笑,原本到嘴邊的話卻又吞了回去。這時他才真正的回過神來,才看清自己面前,居然還站著一個人。

  暗黑天問道:「你剛才,怎麼了?」

  段痕搖了搖頭,又道:「我需要一個安靜的房間,只有我可以進去的房間。」

  暗黑天卻道:「對不起哦,我沒有你要說的房間。」

  含鋒卻在這時走來,說道:「我有,而且那間房我一直為你留著。」

  那間房,就是那間房。那間光禿禿的,只有四面牆一張床的房間,回到這裡,段痕沒有那種久違了的感覺,他只對自己的家才會有那種感覺,只是他的家,早就已經沒了。

  躺在床上,段痕凝視著屋頂,雖然只看到幾張瓦片,但他看到的卻好像不僅僅幾張瓦片而已,看到上面的奇異紋路,腦海中卻聯想到奇招異式,一時想入非非,神遊太虛。忽的,他感覺到身子下好像有什麼擱了自己一下,他隔著床單伸手去摸,卻觸摸到一冰涼之物,憑他此時的手感,立刻就能感覺到,這是一柄劍。

  「難道是含鋒特意留給我的劍?」段痕不禁好笑:「他居然也會做這種事。」便從床上站起來去拿那柄劍,劍在床單下,掀起床單,他卻呆住了。

  那的確是一把劍,一把殘破的劍。拿起那把劍緩緩抽出,露出來的劍刃已經滿是缺口,而且這把劍不過一尺來長,這分明就是一把斷劍,一把斷在段痕手中的劍。

  第一把,這是第一把屬於段痕的劍,一把被人遺棄的劍。

  那一場大火,那一場雪,那一次被人蔑視的比試,那被人廢去武功的痛,過往種種一瞬間自腦海中湧現而出,這把劍勾起的不只是段痕的回憶,還有藏在心裡的痛。

  將劍還入鞘中,用那張床單將這把劍包裹結實,原本只鋪了一張床單的床就只剩下一張光禿禿的床板。這一次他沒有躺下去,而是盤膝坐了下來,那把短劍便被他橫放在膝蓋上。劍對於他來說也許只是兵器,但這把劍對於他來說卻是記憶與痛。

  而痛,往往能令一個人清醒,也更能讓一個人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阿摩羅識的影像適時的在他那種出現,那灘爛泥的確沒有騙段痕,而他口中那可以感受到不存在的存在的阿摩羅識,原來是這樣子的……

  靠近,還在靠近……

  已經記不清是多少天,他都一直在重複著這一個動作,向前爬,爛泥、荊棘、糞坑、街道,還有被眾人鄙夷、唾棄、藐視、嘲笑、譏諷的目光,但他卻依舊向前爬著、爬著,因為他要活下去,因為他還有事沒有做。

  留榭香居,原來這裡就是他的目的地,不知道幾天的爬行,他的身上早已經污穢不堪,面目也早已分辨不清,只是能夠看到他手中握著什麼,依稀是劍兵器,但被污泥覆蓋,也已看不清那究竟是什麼。

  「我們有客人來了。」代天在這五進大院的最深處卻依舊知道門前發生了什麼。

  業龍道:「什麼客人?」

  代天道:「一個你會感興趣的人,一個咱們都會感興趣的人。」

  業龍道:「能讓我感興趣的,會是怎樣的人。」

  代天道:「一個能夠除掉段痕與南宮涵的人。」

  業龍道:「難道你不能嗎?」

  代天道:「但他,只是一個人而已。」

  沒錯,一個人,洗了七八次澡才勉強能夠看清楚面目,又被代天灌了七八碗藥才勉強恢復元氣的人。還有他的兵器,代天命人擦拭了進半個時辰才算看得清它本來面目。

  人傑,與他的無巧不工。

  他不是被陰險操縱,成了傀儡,如何會出現在這裡?

  其實要說起來也很簡單,那一天被段痕一劍破去凶煞之氣,他本該死去,但不知為何湧出的一股強大意志居然支撐著他沒有死去,這一路爬來,原本被改變的容貌也不知何時變回了本來的樣子。

  「現在,你信我說的話了嗎?」代天看著在床上熟睡的代天滿意的笑著,笑中不單單只有滿意,還有一絲驚喜。

  業龍微微點頭,道:「嗯。想不到,區區一個凡人居然會有這麼強的意志。被陰險改造之後居然能憑著自己的意志復原,而且居然還能爬到這裡。」

  代天道:「所以,一個擁有這樣意志的人無論什麼樣的痛苦都可以承受,這樣的人只要稍加改造,就能成為一件驚世的武器,甚至能夠超越鑄就這件兵器的人。」

  「也許,還可以超越使用這件兵器的人,不是嗎?」說話的聲音甚至比陰險更為陰險,卻也更為深沉。

  這人,竟然是天界謀神——斗魁!

  九星連珠那一戰之後,醫神懷古命歿,他卻銷聲匿跡,卻原來是與代天這路人走在一起。

  代天道:「這個時候,你居然敢出現在這裡,難道不怕被第十四暗看到?」

  斗魁哂笑道:「他們現在一心尋找月憐兒好為他們的霸業鋪路,現在就算我站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會多看一眼。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們明明已經將北天手到擒來卻棄之不顧,也更解釋了帝釋天現在為什麼還活著。」

  代天也微微笑道:「一顆像你這麼好的頭腦,為什麼帝釋天會容不下你呢?」

  斗魁道:「不是帝釋天容不下我,是我容不下帝釋天。在那裡,我的智慧被他們定義為黑暗。我並不覺得他們有說錯,但我不懂他們為什麼容不下黑暗。」

  代天道:「我猜,你不是不懂吧。」

  斗魁哼笑一聲,目光投向人傑,感嘆道:「造物神奇,居然會有這樣的物種。」

  代天詫道:「難道你看得出他的特異之處?」

  斗魁道:「能夠被流刃無形這刀中不二看中收為弟子,他怎麼可能是普通人。他的體質就如一碗清水,無論怎麼改造都可以,這讓我想起一個人來。」

  代天道:「你說的是誰?」

  斗魁道:「烏虺,一條蛇。但是他卻能升華成龍,甚至,成為超越龍的存在。」

  代天道:「那條蛇,現在在什麼地方?」

  斗魁道:「不知道,他藏得要比我深,但我之下,下一次他出現的時候,絕對會再一次的蛻變,說不定可以超越你,甚至是第十四暗。」

  代天又看了眼人傑,道:「只是你打算如何改造這小子?」

  斗魁看了眼人傑,又瞥了一眼旁邊案子上放著的無巧不工,嘴角泛起一絲陰冷的笑意。

  「一切交給我,但是,我需要問你借一件東西。」

  「什麼?」

  「冰心蓮。」

  冷,提到冷就不得不讓人想起極北那苦寒之地,那裡的冷,冷的純粹,冷得干硬。但比起這極北之地,這裡的冷卻是如此驚艷。

  因為這裡的冷,冷得鮮紅。

  冰在周圍開滿鮮花,花蕊中卻帶著一絲血色,這究竟是冰還是血?

  一個美得驚世的女子一直安身在這裡,這裡的冷,這裡的艷,比起她來卻始終遜色幾分。

  若塵原本歸於天魔手下,但卻不知緣由的逃離了那裡,在那之後她就一直生活在這裡。

  也許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孤寂,千百年以來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孤獨成了影子,寂寞成了習慣,她已不在乎。只是,她還會在乎些什麼?

  紅色的冰上倒映出她的面頰,如桃花般美艷,卻少了幾分嬌嫩。

  也許,這是她唯一還會在乎的吧。

  「怎麼,一大早就開始照鏡子,你不是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嗎?」有一個女子走到若塵身後,柔聲問道。這聲音很柔很媚,即便是在這種地方也能讓人燃起那邪惡的火焰。

  若塵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來的是誰,這種地方除了她們怎麼還會有別人。

  若塵長嘆一聲,答道:「原本的確不在乎,可是在見到你之後,我卻開始在乎了。」

  月憐兒又是一笑,輕撫著自己柔嫩的臉頰,略帶羞澀的道:「真是的,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實,她怎麼會不好意思。

  若塵又是一聲嘆息,看著鏡中的自己,道:「只是除了這張臉之外,我還有什麼?」

  月憐兒道:「所以當你感覺到在和天魔生存在一起會讓自己加速衰老之後,就來到了這裡,借這裡的寒氣保持自己的容顏。」

  若塵道:「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

  月憐兒道:「你看我美嗎?」

  其實她不美,但卻擁有一種邪惡的誘惑,如果她與若塵站在一起讓一個男人來選擇,那麼那個男人一定會選擇她而不是若塵。

  但若塵卻還是回答:「嗯,你很美。」

  月憐兒咯咯媚笑道:「那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美嗎?」

  若塵道:「不知道。」

  月憐兒道:「很簡單,男人。男人是滋養女人最好的東西,只要你體會到其中神秘玄妙的感覺,我相信你一定會迷戀上它的。」

  若塵卻道:「世上又有哪個男人配得上我?」

  「沒錯,世上有哪個男人配得上你?其實保持容顏不老還有另一種方法,就是將你放在密不透風的水晶棺材裡,你就能永世不老。當然,你需要為此付出一些代價,代價就是你的生命。」只有陰險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比冰冷,比劍險。

  若塵抬起頭看到那一張雖然掛著笑意卻同樣陰沉的臉也不免心頭一寒,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與他相比,周圍這血色冰晶,仿佛成了春天中盛開的鮮花。

  月憐兒卻似乎認得他,媚笑了一聲,道:「你怎麼有空來這裡,是不是來看我啊?」

  陰險卻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徑直走到若塵面前,還未等若塵反應過來,陰險掌力催動,竟然將若塵身上本就單薄的衣服震成碎布,而下一瞬間若塵卻已被陰險抱在懷裡。這一變若塵想不到,月憐兒更想不到。

  與她在一起,這男人居然選她不選我!

  儘管不是人盡可夫,但若是一個男人敢漠視自己,月憐兒一定會讓那個男人感到後悔。

  她竟然一件件脫下自己身上的衣物,但陰險卻始終沒有看她一眼,直到她已經一絲不掛的呈現在陰險面前,陰險的視線也從未轉移。她本想怒斥陰險,但緣分憤怒的臉上忽然出現了笑容,一種柔美的,得意的笑。

  「哥哥是不是不捨得看我,怕會愛上我啊?」她信手又撿起一件外衣遮在胸前,一步步朝陰險靠近。

  陰險卻也不理她,抱著若塵便熱吻了起來,若塵本想反抗,卻奈何被陰險這樣的人物制住,她就連一根小手指都動不了,如何還能反抗。

  月憐兒一步步靠近陰險,雙手捧胸,做出各種妖媚動作,若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哪怕是苦修幾十年的高僧也難免要血脈噴張不能自控。但偏偏她面前的男人簡直就不是個男人,對她卻竟沒有絲毫興趣。

  月憐兒距離陰險已經越來越近,她身上的體香已經能夠飄到陰險的鼻息,但儘管如此,陰險卻還是沒有絲毫反應。

  但見月憐兒雙手猛然一卷,那件外衣捲成一根長繩竟是要將陰險捆綁起來。但陰險卻也好像正在等這一刻,隨手將懷裡的若塵丟到一旁,反手又將長繩一端抄在手裡,一揚手,卻是他將月憐兒捆了起來。

  「美人,」陰險在月憐兒臉上親了一口,將她扛在肩上邊走邊說道:「我怎麼會對你沒興趣的,只是有一個人對你要比我對你的興趣大很多,不如我們還是去見見他吧。」

  月憐兒雖然被擒卻仍面不改色,媚聲一笑,道:「哥哥原來是為了要將我帶回家去啊,我還以為怎樣呢。如此也好,在這冰冷的地方實在難有什麼興致,卻不知哥哥家裡的那位兄弟怎麼稱呼?」

  陰險道:「第十四——暗。」

  月憐兒面色一變,隨即又恢復正常,道:「原來十四哥哥也想我了啊,要知道是他的話何必勞哥哥您大駕,隨便招呼個人來通傳一聲,我自然就去了。」

  陰險笑道:「十四知道你難請的很,所以才派我來,而且吩咐我一定一定要將你請回去。」

  月憐兒道:「想不到那個沒良心的居然還這會想我,不知道這次他又有什麼花招。」

  陰險道:「他這次,是送你去死。」

  月憐兒卻好像聽到一個笑話,咯咯笑個不停。

  陰險停下腳步,說道:「這可不是個笑話。」

  月憐兒卻笑得更加大聲,更加難以扼制,她在陰險肩上是彎著腰,但即便她是站著也只怕笑得直不起腰了。陰險問道:「這句話,真的有這麼好笑嗎?」

  月憐兒還是不回答,只是笑。陰險愣了一下卻也跟著大笑了起來,而且笑得比月憐兒更加開心,他笑,月憐兒卻不笑了。她不笑,陰險也不再笑。

  「也許你還不知道,世俗心已經被我吸入體內,他的一切修為也都為我所用,當然也有他最為得意的他心通,你心中所想我如何會不知道。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想趁著我鬆懈之時好藉機遁走,在這陰冷之地卻正是你陰魔藏身的絕佳之地。」

  月憐兒又笑了一聲,只是這一聲笑卻要比哭還難聽,原因當然是她的心事被陰險所道破。

  陰險又道:「所以,你最好還是安穩一點,如果你聽話的話,說不定這一路之上我還能讓你快活一陣,不然,我雖然有佛心,但我不是佛,我能做出許多佛甚至連魔做不出來的事,那種事對於你來說,可不會太好受。」

  月憐兒雖然不懂他心通修為,無法讀懂對方心意,但她卻也能猜到那些事,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忽然,她又笑了起來。

  陰險卻道:「現在還能笑得出來,也當真不愧是與第十四暗齊名的陰魔。」

  月憐兒道:「你既然知道我這個名號,就也該知道一件事,如果這麼容易就被你這無名小卒擒住,豈非失了我陰魔的名聲。」這句話說得絲毫不像月憐兒,而更像一個魔,一個真真正正,名副其實的魔!

  ——陰魔!

  而話音落下,周圍那一片冰原之上卻捲起了一陣陰風,風吹動周圍散落在空中的冰粒漸漸聚集,最終卻又聚成一個月憐兒模樣的人。不只是一個,這一陣陰風竟創造出十多個月憐兒,只是她們看上去更加冷艷。

  月憐兒雙臂一掙,崩斷身上的束縛,從陰險肩上跳下去,卻又笑出了聲,道:「就算你有他心通,但是我這群寶貝可是沒有心的,而且她們不受我控制,無生無滅,不增不減,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對付她們的。姐妹們,給我好好招呼這位哥哥,別怠慢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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