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告別（上）

  「我知道，我又沒有聖母心，素素，」韓雲念提到這個名字有些心痛，「是誰的人？」

  楚凌絕："　三皇子楚孝成，至於她是否真的如楚若君所言，無從查證。"

  楚凌絕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只不過一直沒有告訴她，怕她難過。

  韓雲念："　嗯，逝者已矣，總有些無奈。快吃飯吧，我先去收拾，等會兒去找太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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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雲念低頭裝作無事地喝了幾口粥，起身準備離開。

  楚凌絕："　要不要再吃點，不急的，我等你。"

  楚凌絕遞上一塊芙蓉糕。

  韓雲念："　還是不要讓太后等太久，我不餓的，一會兒就來。"

  韓雲念勉強笑著接過糕點，轉身的那刻笑容消失殆盡。素素的死，說不難過是假的，但是也沒有到需要她親自去報仇的這種地步，畢竟素素接近楚凌絕一開始就帶著目的。可是，她就是無端地覺得胸口悶悶的。

  楚凌絕看著她落寞離開的背影，心裡一陣心疼，他能理解她的善良和不忍，但是，他們所處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殘酷。他也明白，他的念念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去接受。只是，她似乎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楚凌絕："　墨意。"

  楚凌絕動動手指。

  墨意："　屬下在。"

  楚凌絕："　今晚讓客雲來準備一下。"

  墨意："　是。"

  華燈初上，客雲來里已經精心布置了一番，連照明用的蠟燭都用了新的雕花鎏金燈罩，正中的舞台上歌姬彈唱的也是《人間不值得》。

  「你把客雲來重新裝修過了嗎？」韓雲念一進門就上下打量著新的裝潢，「這次的風格好像有點過於熱情，是因為過年了營造的氛圍嗎？」

  楚凌絕："　你不喜歡？"

  楚凌絕眉頭一皺，隨處可見的燈籠之類的裝飾太多確實會覺得有點雜亂，顯得俗氣，怕是念念也不會喜歡吧。

  韓雲念："　也不是，過年就要紅紅火火熱熱鬧鬧的嘛。"

  韓雲念看著絡繹不絕的客人，心情還是很好。

  楚凌絕："　你喜歡就好，我們的位置在三樓上。你先上去吃點墊墊肚子，我還約了臨安他們。"

  楚凌絕抬頭示意了三樓的一個包間。

  韓雲念看了過去，是一個開放式的包間，坐在上面可以觀看到樓下的歌舞，周圍也有帷幔遮擋，讓下面的人不至於看清。

  韓雲念："　上次來還不是這樣的，你怎麼突然想起重新裝修這裡了？"

  韓雲念牽上楚凌絕遞來的手，一步步上了台階。

  周圍的人見凌王和凌王妃，紛紛起身行禮，而楚凌絕冷著臉點點頭就是回應了。

  楚凌絕："　因為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楚凌絕故意賣了一個關子。

  韓雲念："　什麼特殊的日子？結婚紀念日？不對呀，我們在現世也沒辦婚禮，在寒州城的婚禮也就幾個月前。"

  韓雲念一時想不起今天到底有什麼特殊。

  楚凌絕："　等會兒就知道了。"

  楚凌絕拉著她的手沒有解釋，這隻貓兒是徹底忘記今天是她自己的生日了。

  韓雲念："　好吧。"

  韓雲念點點頭，其實她有點心虛，因為她不記得自己到底是哪一天和楚凌絕相遇，又是哪一天正式在一起的，她是怕他突然說今天是他們在一起三周年紀念日之類的。她只是對這些日子都不太敏感，但能清楚記得的是楚陌為了她魂魄離體的那天，和他離開了多少天。那些記憶太痛苦，所以她無法忘記。

  兩人落座以後，跑堂的開始張羅著端上各種美食。韓雲念也沒多問，她是真的餓了，今天一下午都在祥雲宮給太后講話本子。

  楚凌絕："　慢點吃，你胃口一向不是太好，每樣嘗嘗就行了，別吃太多，還有別的菜會上。楚凌絕貼心地給她布菜。"

  韓雲念："　你也餓了，不用管我的。"

  韓雲念給楚凌絕的碗裡放了一大塊雞腿。

  楚凌絕："　念念，素素的事你也別太難過了，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會給楚若君一點教訓。"

  楚凌絕放下筷子，因為念念一下午都在祥雲宮，他一直沒來得及問她的想法。

  韓雲念："　小心隔牆有耳，這種話別在外面說。再說了，就像你說的生死有命，素素的命數如此，我難過的只是覺得人命輕賤，覺得不值得而已。墨竹，你也坐下吃吧。"

  韓雲念邊吃邊招呼一直站在楚凌絕身後的墨竹。

  墨竹："　屬下只是侍衛，不能與主子同桌。"

  墨竹驚地直接跪在地上。

  韓雲念不想給他解釋什麼人人平等之類的廢話，沖楚凌絕努努下巴，

  韓雲念："　都是自己人，讓他起來吧。"

  楚凌絕："　墨竹，王妃的話就是本王的命令。"

  楚凌絕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墨竹。

  墨竹："　是。"

  墨竹雖然還想爭辯什麼，見王爺似乎已經有些生氣自己無視王妃的話，只得起來，彆扭地坐在離兩人遠一點的位置。

  韓雲念："　這個好吃，你嘗嘗。謝謝你一直默默保護楚凌絕。"

  韓雲念遞上一盤子糖醋裡脊。

  墨竹："　王妃言重了，這是屬下該做的，就算為凌王要了屬下的命，屬下也毫無怨言。"

  墨竹正襟危坐地回應。

  韓雲念："　楚凌絕從來沒有把你當做下屬，你是他的朋友。"

  韓雲念看向楚凌絕，若他是凌王，真的會把墨竹當成下屬，但是他是楚陌。

  楚凌絕："　是，你的命也很重要，所有跟著我的兄弟們都很重要，好好活著。"

  凌王和凌王妃的話如雷貫耳，墨竹只記得耳邊迴蕩著「朋友」「兄弟」之類的話，感激地想說些什麼，又怕打擾到正在交頭接耳的兩人，只能低頭專心對付飯菜。

  楚凌絕拿起酒杯正準備喝一口，被韓雲念擋下來。

  韓雲念："　吃點東西再喝酒。"

  說著韓雲念再放了一塊排骨在他碗裡。

  「好，」楚凌絕對她的關心很受用，遞上一個錦盒，「對了，我一直忘了給你說，這裡是一些房契、地契以及我在各國之間的產業，都是你的。你想知道我全部的財產可以找傅晟睿問問，想怎麼處置直接告訴他，如果你嫌麻煩就讓他按照原來的方式繼續經營。」

  韓雲念："　不愧是我老公，不僅人長得帥，還這麼有經商的頭腦。"

  韓雲念一一翻看著，畢竟誰不喜歡錢呢？她對財富沒有那麼多的執念，沒有就慢慢來，有了自然更多的底氣和安全感。就像當初她願意陪著一無所有的楚陌一起努力，一起掙錢改善生活。

  楚凌絕："　念念，我知道你不在意這些俗物，對很多事你都不會太在意，但是，我想把最好的給你。你都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正月初五，生日快樂，寶貝。"

  楚凌絕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揮揮手，一群侍女自門外魚貫而入，端著放了奇珍異寶的托盤一一站在韓雲念面前，介紹著手中的物件。

  「見過王爺，王妃，這是傳聞中鮫人落淚成珠的紫玉鮫珠，這個是北冥海中尋的萬年紅珊瑚，這是——」

  「打住，我都很喜歡，我一直以為你不懂浪漫，」韓雲念沒想過楚凌絕記得她的農曆生日，還為自己準備了這麼多，撐著桌子的手托著下巴笑意盈盈地看向楚凌絕，「看來我需要重新認識你了，楚凌絕。」

  楚凌絕："　寶貝，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難哄，你又不喜歡那些金銀首飾之類的俗物，我每次給你買禮物都絞盡腦汁，生怕買的你不喜歡了。"

  楚凌絕有些無奈地揮退侍女，作為楚陌他不是不想製造驚喜，只是他也不知道念念喜歡什麼。

  韓雲念："　本來沒有很多錢的話，我更傾向於選擇實用性的禮物。至於哄我，其實我本身也不會對一個問題太過於糾結。哄女生最實用的就是死皮賴臉地纏著她唄，就像以前的凌王用盡各種辦法留住我一樣。"

  韓雲念想起自己失憶時，楚凌絕也是各種對自己好，而且他很聰明的用了一些藉口讓自己待在他身邊，讓她有機會愛上他。

  楚凌絕："　我記住了，但是現在我有很多的錢，你喜歡什麼都可以得到，不必一直那麼懂事，一直那麼委屈自己。"

  楚凌絕倒也不介意她提到以前的事，那個時候他所做的很多事本來就是在追求她，他唯一介意的就是他的念念總是太過於體貼。

  韓雲念："　在你面前我也沒有委屈自己，我只是覺得就算恃寵而驕也得有一個度，對吧？"

  韓雲念眨眨眼睛，笑容璀璨。

  楚凌絕："　我只希望你一直這樣開心、快樂，不要傷害自己，不管遇到什麼。"

  楚凌絕看著她手腕上的傷疤，心疼地輕輕握住，當初的傷是有多深才會到現在也留下這道淺淺的疤。

  五皇子楚臨安："　四哥，嫂子，你們在聊什麼？"

  推門而入的楚臨安聽的兩人在談話，好奇地問道。

  韓雲念："　都是些閒話，不重要，快坐下吧。"

  韓雲念不想讓楚臨安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不然他肯定會內疚沒有帶禮物。

  在楚臨安推門的同時，墨竹已經身手敏捷地放下筷子站在楚凌絕身後。而跟在楚臨安身後的還有楚宸澤和楚七。

  楚凌絕："　平皇叔，請坐。"

  楚凌絕起身以示尊重，現在的他不僅是楚陌，也是楚凌絕。

  韓雲念也跟著楚凌絕站起身，只不過她沒有開口，此時她少說話才是最好的。

  楚宸澤端著一慣的冷臉，點點頭，坐在楚凌絕旁邊，他的視線掃了韓雲念一眼後落在台下的歌姬身上。

  韓雲念一臉無辜地看看他，又看向楚凌絕，楚凌絕低頭在她耳邊解釋道。

  楚凌絕："　明日便要離開了，也當是和大家告個別。"

  韓雲念："　嗯嗯"

  韓雲念點點頭，不僅楚宸澤和楚臨安對於楚凌絕而言是親人，她也當楚臨安是弟弟。況且一路走來，和大家早已成為朋友。

  楚凌絕還沒開口，門外又出現了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