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萱兒的心思

  翌日。

  直到冬日的暖陽透過窗，落在臉上痒痒的，韓雲念才悠悠睜開眼，身體上的疲憊讓她還覺得睡不醒一般。

  身邊的位置早就沒了人，韓雲念揉著酸痛的肩膀直起身，忍不住小聲抱怨楚凌絕，為什麼她累的起不來，那個男人卻仿佛沒事一樣起得這麼早。

  萱兒聽到她起床的聲音，立刻端著熱水推門而入。

  萱兒："　王妃現在要洗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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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雲念："　王爺什麼時候走的？"

  韓雲念隨口問了一句，掀開被子下了床。

  她的裡衣鬆鬆地套在身上，胸前的扣子都扣錯了位置，露出的白皙脖頸上點點痕跡，萱兒看的羞紅了臉，低著頭上前服侍。

  萱兒："　卯時剛過，王爺就去了書房。"

  韓雲念："　那麼早，天都沒亮吧，怎麼折騰了一晚上，他倒是精神了。"

  韓雲念有些想不通這件事，姑且歸咎於他現在的特殊體質和覺醒的異能。

  韓雲念的話讓萱兒又是一陣臉紅，不知該怎麼應答，只能埋頭繼續著手裡的事。

  待韓雲念收拾停當走出門的時候，正巧碰到了墨意，韓雲念出聲叫住了他。

  韓雲念："　凌王昨晚沒聞出酒有什麼異常嗎？"

  後者愣了愣，轉身看到問話之人，彎腰行了一禮。

  墨意："　回王妃，屬下不知。"

  韓雲念："　不知還是不敢正面回答我的問題？算了我也不為難你了，墨意。"

  韓雲念從他的表情也看出了答案，揮揮手讓他離開。

  墨意再次詫異，因為很少有人準確分辨他們兩兄弟。看著王妃離開的背影，他似乎有些理解了凌王為何會如此寵愛王妃。

  而走向書房的韓雲念也想通了一些事，此前在被寧音公主設計時，楚凌絕因為不受寵的皇子身份，不得不飲下摻藥的酒；而昨晚很明顯他是故意的。

  扶著額頭，韓雲念有些哭笑不得，這男人怎麼有點腹黑？

  走過長長的迴廊，韓雲念輕輕推開半開的雕花木門，紫檀木的案牘前楚凌絕拿著一張圖紙正看的認真，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韓雲念："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其實你也是個腹黑的男人？"

  韓雲念慵懶地坐在案牘下方的台階上，手肘放在桌上撐著腦袋，側著頭打量著他的眉眼。

  楚凌絕："　念念，我一直都沒有變呀。"

  楚凌絕知曉她說的是昨晚的事，臉色微紅，這件事是自己理虧卻不想讓她窺探到他真實的想法。

  韓雲念："　你不會是想增加點情趣吧，哈哈？"

  韓雲念看出了他的彆扭，打趣地笑著。

  看她笑的花枝亂顫，楚凌絕寵溺地看著她，放下手中的圖紙，走到台階旁，將她整個人抱到腿上。

  楚凌絕："　地上涼，你身體本來就不太好了。"

  韓雲念依靠著他的胸膛，摟著他的脖子。

  韓雲念："　以前你也說過同樣的話，你還記得嗎？"

  楚凌絕："　記得，在你們圖書館樓下。"

  楚凌絕對於過去的記憶都很清晰，特別是遇到她以後的事，一點一滴他都記著，反倒是他的念念對於很多事都不記得，比如他們到底是哪一天認識的，認識了多少天，哪一天在一起的。

  韓雲念："　那個時候，我只當你是一個朋友。有時候想起以前的事，忽然覺得我們好像真的經歷太多太多了。"

  韓雲念忽然有些傷感.

  韓雲念："　自我來到楚雲國已經過去一年多了，也不知道現世成了什麼樣子，不知道江北辰會不會去找我們，紀玟姐會不會難過。"

  楚凌絕："　江北辰大概以為我和你私奔了，就算找不到我們他們也不會太難過的，別擔心。"

  楚凌絕想起江北辰有點頭疼，就是因為他太不靠譜自己才被調來幫忙的，不過，也是因為他，自己才遇上了他的念念。

  韓雲念："　說的也是，這裡的時間和現世的時間也不一定同步。虛無道長說過，你是三年前與蘇力青大戰受傷被楚陌的魂救的。好搞不好，現在距離我們消失也就才幾天。"

  韓雲念被他這一安慰，也想起了這件事，瞬間釋懷了。

  楚凌絕："　是呀，既來之則安之，回去的方法，我們再慢慢找吧。有我在，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未知的一切。"

  楚凌絕低頭在吻在懷裡的小腦袋上。

  楚凌絕："　念念，你該洗頭髮了。"

  韓雲念："　我昨天本來要洗頭髮的，是你纏著我的，今早我起的太遲了。怎麼，嫌棄我？"

  韓雲念仰著頭。

  楚凌絕："　怎麼敢，我只是客觀地說說——"

  「雲念姐姐——」韓落落一邊推開門一邊看到屋內景象羞地立刻轉過身，背對他們，「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落落，沒關係的，你進來吧，」韓雲念自楚凌絕腿上站起來，「其實在我們那裡，沒那麼多規矩，每個人都比這裡的人要自由地多。喜歡的人可以在街上牽手擁抱，也沒有這裡這麼森嚴的階級差距，女生也可以大膽追求自己心愛之人。」

  「真的嗎？」韓落落眼睛一亮生了幾分嚮往，「我也想去見識見識。」

  韓雲念："　可惜師傅說了他也沒有聯通那個世界的陣法，上次讓你來尋我，也碰巧是日食時空裂縫打開之際。不然，我真的很想帶你去我們那個世界看看。"

  韓雲念頗無奈地看向韓落落。

  韓落落："　姐姐不必傷心，師傅說過萬事有因果，福禍皆是緣。總會回去的辦法的。"

  韓落落怕提起異世界讓她難過，急忙安慰到。

  韓雲念："　對了，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韓雲念被已經起身的楚凌絕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別一直站著說話，你最近身體太弱了，」楚凌絕坐在她旁邊順手遞上一杯熱茶，「多喝點熱水。」

  韓雲念："　好，謝謝。"

  韓雲念轉頭回了他一個甜甜的笑容。

  這一幕看的韓落落又是一臉姨母笑，近距離磕cp感覺真的太好了。

  韓落落："　韓姑娘此番前來是為了本王明日啟程之事？"

  楚凌絕見韓落落自顧自站在原地傻笑出聲問道。

  「哦，是這樣的，師傅說你們不必再去找他了，你們想問他的事他也不知道，他的原話是這樣的，」韓落落捂嘴咳嗽一聲，一本正經道，「個中緣由還需自行尋找，代掌門不必言謝，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韓雲念："　看來，師傅是知道我想對他說聲謝謝了。落落，此前我以為我失去楚陌了，行事乖張，給你們也添了許多麻煩，實在抱歉。"

  這件事一直讓她很內疚，特別是之前對姬如玉的態度反覆無常。

  韓雲念："　那個時候，我是不是一意孤行，蠻橫無理？"

  想起純鈞劍，韓雲念也不明白當時自己哪根筋搭錯了，非要搶。

  楚凌絕："　沒有，雖然你確實不夠理智，但是倒也不至於蠻橫無理。純鈞劍，我也很喜歡。"

  楚凌絕先一步開導她。

  韓落落："　是呀，姐姐不必想太多，過去已經既往，無需多念。"

  韓落落連連擺擺手，她是羨慕雲念姐姐那樣為愛奮不顧身的付出，而凌王或者說楚陌公子也值得雲念姐姐如此。

  韓雲念："　那你是要留在師傅身邊還是要跟我們一起去寒州城？"

  韓雲念其實也看出了韓落落喜歡虛無道長，只不過，這些事也不是她能插手的，能幫的上忙她自然樂意，幫不上她也不會非要去牽紅線。

  韓落落："　我——"

  韓落落猶豫地絞著手指，她是想留下的，但是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韓雲念："　你還是留下來吧，秋芙尚在宮裡，她不通人情世故，你也幫忙照看她一下吧。"

  韓雲念替她做了決定，也算是幫她找個理由留下吧。

  「也好，」韓落落對這個決定表示滿意，忽的想起明日便要分別了也有不舍，「雲念姐姐，凌王，還請一路保重。」

  韓雲念："　好，你也保重。"

  韓雲念點點頭，目送著她離開。

  楚凌絕："　你先去收拾一下吧，準備好了我們去向太后辭行。念念，讓你跟著我去北方苦寒之地，辛苦你了。"

  楚凌絕每每想到此事心裡滿是內疚，偏偏他有屬於他的職責，還有寒州城的百姓，就算要走，也要待戰事平定，百姓安居樂業才能心安。

  韓雲念："　我知道，不辛苦，有你照顧我。"

  那些沒有宣之於口的話，她都清楚，她也明白現在的楚凌絕沒有追逐權力的想法，但是身不由己，他終究是凌王，有他不得不背負的責任。

  雖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他也覺得心裡一暖，這是他的念念，如此了解、支持自己的念念。

  萱兒："　王妃，要傳膳嗎？"

  門外一直侯著的萱兒見韓落落出了門，忙著上前問到。

  韓雲念："　拿進來吧。"

  萱兒端著吃食進了書房，她的心有些忐忑，因為她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是否能改變就在此一舉了。

  「你有事要說？」韓雲念見她心不在焉的模樣開口到，「是因為明日我和凌王回寒州城之事？」

  「是，」萱兒一聽嚇得立刻下跪，俯首貼地惴惴不安，「萱兒只是宮裡的掃灑宮女，三生有幸能服侍王妃。王妃宅心仁厚，對奴婢從不苛責，即便奴婢不小心做錯事，王妃都不計較。萱兒願意一生侍奉王妃左右，跟在王妃身邊。」

  「讓我帶你走是不可能的，」韓雲念說出這話的時候看到萱兒的肩膀明顯一低，「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我可以讓你出宮，給你置辦房子和足夠你下半生無憂的財帛。若想嫁人，我也可以幫你尋一份良緣。」

  萱兒："　王妃這是趕萱兒走，萱兒不想嫁人，也不想出宮，只想就在王妃身邊侍奉左右。"

  萱兒一聽著急地掉了眼淚，淚眼婆娑地看向韓雲念。

  韓雲念："　你是這宮裡的人，我信不過你，不會帶走你的。我給你的選擇你可以拒絕，但是你執意留在這宮裡我可保不了你。"

  韓雲念冷冷地看著她，萱兒背後是否有人授意她不想知曉，但她決不會因為一時心軟留個隱患在楚凌絕身邊。

  萱兒："　王妃，我——"

  楚凌絕："　王妃說的已經很清楚了，還不快退下。"

  萱兒還想說著什麼被楚凌絕打斷。

  萱兒："　是。"

  萱兒心有不甘地捏著手，低頭離開。

  楚凌絕："　你也不必難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再說了，在這個世界，不必太多的善念。"

  楚凌絕知曉她其實於心不忍，但是他們面對的就是這樣的環境，若時時心軟，只會讓敵人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