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晚了一步

2024-06-15 11:04:48 作者: 有隻起司

  聖旨上言辭溫和,但是不難品出其中言外之意,總結起來就是:端王景淳非但沒能解決糧食冒領問題,卻對賑災成績斐然的景淵提出質疑。能力不夠就別在那兒添亂了,收拾收拾回京吧。

  雖然沒有令人難堪的話,但即刻召回京都,無疑令景淳很沒面子。

  景淳心中懊惱,早知如此,還不如不將皇上那一軍。當時以為自己風評極好,可以稍稍試探一下,沒想到翻車了。

  景淵是後派來的,他能夠繼續賑災,自己卻回到京城。滿朝文武會怎麼想?這不正好證明,皇帝最初選景淵賑災正確的?

  不過是小小的決策失誤,竟然導致如此嚴重的後果。

  景淳腦子轉得很快,他決定及時止損。

  他馬上給皇帝寫了一封信,態度誠摯,言辭懇切。信上說自己看到景淵做事,深感其大刀闊斧、雷厲風行,深切了解到自己的不足,決心向睿王看齊,以造福百姓為己任,重新投入到賑災工作中去。即日起用景淵的方式安撫百姓,還請聖上再給個機會。

  景淳能屈能伸,他知道這次惹了皇帝不快,接下來需要格外謹慎。先服個軟,保住這個位置再做計較。

  只是他的信還沒送出去,皇帝派的又一波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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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相之子戚圓方、翰林院編修馮弈奉命前來,協助睿王賑災事宜。

  這是什麼意思,景淳還能不明白嗎?這二位顯然是景淵跟陛下要的,哪裡還有自己的位置?

  皇帝就是告訴他,人是換定了,你看著辦。

  景淳嘆了口氣,把剛寫好的信件扔進火盆,景淵怕是臨出發前就把人選好了,自己沒想到這一層,終究是晚了一步。

  端王在獨自反思時,景淵在聽手下匯報糧食發放事宜,裴錦則招呼戚圓方和馮弈吃飯。

  戚圓方是戚圓元和戚寶珠的親哥哥,寶珠每日坐馬車來寶仁堂,戚圓方送過好多次,對裴錦崇拜得很。

  至於馮弈,那更是熟人了。

  兩個人風塵僕僕趕來,顯然是餓極了,簡單飯食也大口大口地炫。

  馮弈表示,自己能參與賑災三生有幸,感謝王爺栽培,給了他為百姓服務的機會。

  裴錦便說,小馮學問好,能力強,出頭是遲早的事兒,跟著王爺好好干,前途一片光明。

  小戚很是健談,跟裴錦講述京城的情況:

  「我那便宜妹妹動不動就哭,說自己占了寶珠的人生,定是讓大夥厭惡了。我爹娘明明說她可以留在戚家,還會像以前那般對她,她卻偏說受之有愧,怕惹寶珠不快。還說自從寶珠回來,幾乎每日都不在家中,應該是不願跟她共處,求我爹和我娘將她送走。裴夫人,這戚寶珍是不是瘋了?」

  裴錦笑道:「她這不叫瘋,她這叫茶,綠茶的茶?」

  戚圓方愁得夠嗆,「這不沒事兒找事兒嗎?天天如此,動不動就泫然若泣,好像戚家虧待了她似的,煩死了!」

  裴錦笑道:「不如這樣,下次她再茶,索性順了她的意。」

  小戚沒太聽懂,龐盞給他倒上一杯燒酒,笑道:「我師父是說,她哭著要你們送她走,那就送到莊子上;她若是喊著要出家,馬上送往姑子廟。你放心,只需一次,保證她嘴閉得嚴實再不敢叭叭。」

  「好主意!」小戚恍然大悟,跟龐盞碰了一杯。

  戚圓方又道:「裴夫人,這幾日沒那麼冷,運河的冰已經開鑿,沿途州府齊心協力,要不了多久就能通航。」

  「這可太好了!」裴錦道,「糧食運進來,後續賑災就有了保障。鑿冰的是京郊大營的人不?安全可有保障?」

  馮弈知道裴錦擔心趙介,點了點頭道:「在下來之前和沈公子去過運河,趙介是總旗,他手底下五十幾人神勇異常。那韋虎臂力超群,一個人能頂五個使,還有肖維,身上系了繩子,獨自一人跑到河道中間埋炸藥,他將炸藥點上,幾個起落就回到岸邊。趙介指揮得當,身先士卒,毅勇營的人讚不絕口。在下估摸著,等河道暢通,趙介兄弟怕是還要升。」

  裴錦道:「當初送他去毅勇營,知道這條路艱難,也知道他堅韌,只是遇到事情難免憂心。子弟兵為民做事是榮光,可也盼著他遇事呈祥,平安歸來。」

  馮弈笑道:「趙介讓您放心,他說他惜命得很,」

  裴錦笑著頷首,馮弈又道:「裴記皂物開業了,這一冬過去,生意依舊好得很。」

  裴錦並不意外。

  皂物的目標客戶本就是高端人群,雪災來臨之時,這些人也沒怎麼餓著。他們不缺銀子,雪一停便出來消費。

  也好,皂物多多掙,自己便能做更多的事。

  馮弈拿出一個信封,「這是沈公子寫給您的,特意叫我捎過來。您也無需擔心沈麒,在下給他留了不少課業,想偷懶是不成的。」

  裴錦謝過馮弈,將信件收起,又問:「盈袖近日可好?」

  「好著呢,她能吃能睡的,也日漸圓潤。春華大夫每隔段日子便去府里一趟,我們都放心得很。」

  寒暄過後,裴錦讓龐盞和林素問陪戚圓方和馮弈吃飯,自己帶著秦桑回房。

  裴錦打趣道:「前兩天整夜整夜睡不著,唉聲嘆氣的,這回放心了?」

  「也沒啥不放心的。」秦桑紅著臉道。

  裴錦琢磨了一下,「你和趙介都不小了,這次賑災回去,把婚事定了吧。」

  秦桑揪著衣角,笑著點點頭:「全憑師父做主。」

  「不用知會你父親嗎?」

  秦桑嘆了口氣,「我做什麼,他都無所謂的。」

  裴錦不再多言,裴記藥鋪剛開業時,秦桑就跟在身邊。這姑娘母親去世,親爹再娶,她一個女孩學了醫,又在外面住宿,家裡從不過問。

  所以,啥事兒都指不上秦桑她爹。

  裴錦在心裡打著小算盤:嫁徒弟得給準備嫁妝吧?娶兒媳婦得備彩禮吧?自己還得多掙銀子呀!

  秦桑出去配藥,裴錦拿出沈雲柏的信,很是欣慰。

  好大兒的破字總算有長進了,寫得還挺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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