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烏雞白鳳丸、天后澤面方

  阿桃幾人的事情，裴錦全然不知，就像月姑說的，她每天忙到飛起，根本沒時間過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近日運藥材的傷員都好得差不多了，龐盞也回藥鋪坐診。這天，他將最近的醫案拿到老宅給裴錦看。

  秦桑的背總算好利索了，不用拎著小棍敲後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見到龐盞便笑嘻嘻打招呼：「二師弟，來啦。」

  龐盞無奈回應：「大師姐安好。」

  秦桑最愛聽這個，每次聽龐盞叫師姐，都覺得自己搶先拜師簡直不要太明智。

  龐盞拿出醫案，裴錦翻閱了一遍，皺眉道：「這裡面不少女子相關的病症，記錄得不夠詳盡啊。」

  龐盞嘆了口氣：「世間女子大不同，有的明目張胆來藥鋪扔手帕，而有些女子來看診，切個脈都一臉為難，還有的戴著面紗無法面診，詢問病情也不好意思說。」

  裴錦道：「這還真是個難題。」

  「別說醫案了，連她們得什麼病都只能大致判斷。有的極其瘦弱，又不讓搭脈，便只能開些補氣養血的方子。」

  裴錦想了想，做了個決定：「等醫館那邊修好，專門辟一個女子看病的場所，至於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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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秦桑站出來，顯得特別著急，「師父，我行的！切脈開方都不在話下，以前不敢用針，現在敢用了！我還把老林那本畜類經脈搶來，將巷子口的瘸腿小貓給紮好了呢。」

  龐盞忍不住調侃，「日後師姐也能得一塊牌匾——妙手回春，救我貓命！」

  裴錦忍不住笑，問秦桑道：「皂物那邊是你撐起來的，若是交給別人，你捨得嗎？」

  「徒兒終究是個大夫呀，治病救人才是心中所想。」

  「前些天不是還說，要和月姑一個樓上一個樓下，將全京都的美人都攥在手心裡？」

  「徒兒可以兼顧！」秦桑分析得有理有據，「咱們做皂和牙膏的方子是密不外傳的，不能再經其他人的手。我每日從醫館回來便配料，保證兩頭都不耽誤。」

  「那你會很累的。」

  「徒兒不怕累。」

  裴錦點點頭，「也好，我再雇幾個醫女，可以在醫館給你打下手。空青也能識藥辯藥，等她全好了，配料的時候可以叫她幫忙。這樣兩邊都有幫手，不至於太辛苦。」

  秦桑脆生生地答應，又道：「平日裡徒兒去醫館，皂物那邊有月姑坐鎮就好。」

  裴錦微微頷首，月姑從前走南闖北的，管一個店對她來說真沒難度。

  她笑著點頭：「那就這麼定了。」

  龐盞笑嘻嘻作揖：「恭喜師姐，終於能拿起銀針。」

  秦桑白他一眼，「師弟這麼俊的臉，怎麼就長了一張嘴！」

  裴錦由著他們說笑，從後面拿出幾顆蜜丸來，「說到女子用藥，為師剛好配了白鳳丸出來，你們看看。」

  其實裴錦早就想配烏雞白鳳丸，只是貢品烏雞不易買到，而最令她打怵的是殺雞，還要去毛去爪去腸……

  後來，裴步珏好不容易買到一隻五年的烏雞，裴錦喊趙介給處理的。

  之後經過一系列複雜程序，才製成第一批烏雞白鳳丸。

  裴錦將用藥禁忌和使用方法一一說明，又囑咐道：「雖是婦人滋補佳藥，但也不得隨意服用。」

  龐盞表示記下了，拿著蜜丸開始研究成分，「師父，這裡面有人參和當歸，還有熟地黃和甘草。」

  裴錦點點頭，正要夸幾句，段嬤嬤進來道：「夫人，睿王府譚侍衛來了。」

  譚敬能過來，必然是睿王有事。譚敬道：「王爺叫您不必著急，一會兒去順興茶樓即可。」

  好吧，原來的茶樓歸自己了，睿王又換了個新據點。

  等裴錦到了順興茶樓，景淵已經在那兒等了一會兒。

  他直接切入正題：「前些日子裴記送來的皂物，本王用著甚好，多買了一些送到宮裡，陛下和宮裡的娘娘也覺得頗為好用。」

  裴錦眼睛一亮，「難道？」

  景淵微微頷首，「沒錯。」

  他也不賣關子，「陛下甚是中意黑金，皇后娘娘則每樣都愛。恭喜裴大當家，以後宮中不再用澡豆，用得都是皂物了。」

  「還有潔齒的漱玉膏呢？」

  景淵道：「你急什麼，旨意這幾天就下來，先將第一批皂做好送進去再說。」

  裴錦這叫一個開心，「多謝王爺，您真是裴記的貴人，樂善好施，急公好義，左提右攜，排憂解難！」

  景淵：「……」又來了。

  「王爺，民婦有個疑問。明明洗髮沐浴都有專用的皂，為何男子還是鍾愛黑金？」

  景淵回答得十分簡潔：「黑金哪兒都能洗。」

  裴錦明白了，他們男的就圖一個方便。

  景淵臨走時囑咐，在旨意下來之前，不要宣揚得滿京都都知道。

  裴錦深以為然，景淵能跟她透這個底，說明此事基本板上釘釘。但是不排除有人作梗，還是低調些的好。

  這事兒她沒跟任何人講，回到家又喊來秦桑，教她新的配方。

  「為師用的澤面方子，要做一些給太妃用，你在旁邊看著就是。」

  她一邊操作一邊講解，五月五日的益母草全草，已曬乾搗成末，加上麵粉和成雞蛋大小，放入爐中燒煉，上下都要覆蓋一層炭。

  猛火燒了一頓飯時間，又用文火煨上。

  「這次要煨一整夜，明日涼透再教你配料。」

  秦桑搖頭嘆息，「女子為了貌美，要花多少功夫啊。」

  裴錦笑道：「銀子也不少花呢。」

  那邊煨著益母草丸，裴錦又拿出杏仁、滑石、輕粉研成細末，用篩網細細濾過，放在籠里蒸好。又加龍腦和麝香，用雞蛋清調勻。

  「這個用來敷面，臉上的斑點、痘痕都能遮蓋，還能澤潤面容，防止肌膚衰老。來，咱們再做一種不含麝香的。」

  這都是古籍中記載的養顏之法，天后澤面方，太真玉紅膏，使用者在史書上赫赫有名。裴錦閉著眼睛都能背出方子，此時拿來一用，就挺合適的。

  秦桑興奮得眼睛放光，「師父，徒兒現在就用起來，到七八十歲時，就是個老妖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