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羽化

  葉言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雖然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不記得那個夢是什麼了，但是醒來的時候，自己的嘴唇比自己咬的緊緊的，歐陽純白已經不在身邊，看樣子是比自己早起來了不少。葉言坐起來，發現自己的臉上掛著兩道淚痕，自己是什麼時候哭過的呢。大概是在夢中吧，葉言搖了搖頭，將那些心情不好的東西都從心底扔出去，今天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決戰的日子，葉言必須高度集中精神。這一次可是前所未有的挑戰。不知道前方是何物，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樣的地步，但是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只要和歐陽純白在一起，不管怎麼樣都無所謂。

  葉言起床走出房間正好看到了歐陽茉莉，昨天晚上應該算是偷偷的跑到歐陽純白房間的吧，現在看到歐陽茉莉就像是偷吃了東西的小白兔緊張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不過歐陽茉莉倒是沒有在意這個，不如說不在意倒不是說希望葉言那樣做。

  「起來了啊。早飯已經做好了……」歐陽茉莉的話讓葉言有些不知所措。

  「嗯，我去洗臉刷牙。」葉言一溜煙的鑽進衛生間正好看見歐陽純白在洗臉，「我……我等……」

  「不用，我已經洗好了。」歐陽純白擦了擦臉走了出去，「你快點吧。」

  「啊，是……是……」

  吃早飯都有一種悲涼的氣氛，誰也沒有說話，都是靜靜的盯著盤中的事物。

  「我們走了……」歐陽純白和歐陽茉莉還有雲溪做道別，悲壯的氣氛有點像生離死別，「只要呆在這裡別出去應該沒有任何問題。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離開這裡。」

  「嗯……」因為不想讓歐陽純白更多的擔心，兩個人都點了點頭。

  「那我們走吧，葉言。」少女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最後還摸了摸雲溪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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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走一段嗎？我好像有點緊張。」葉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好吧……|」雖然時間拖到現在歐陽純白的心情已經可以用心急如焚來形容，但是直覺總是告訴他，歐陽雪沒有死。

  「其實爸爸媽媽那時候都在浮空城……」這一句話就讓歐陽純白停在原地了。葉言的肩膀有些顫抖，那是在極力忍住自己心裡的不安的表現。

  「為什麼不告訴我？」歐陽純白小聲的問了一句。

  沉默了一會：「就算是說了也是沒有用的吧，因為我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小白也不會知道我的父母那個時候正好在浮空城。所以就算說了，也是沒有用的。事已至此……」

  歐陽純白緊緊的將葉言抱住，原來對方也想為自己的父母報仇，難怪才會執意要和自己去，恐怕那樣的原因也是占很大一部分的。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歐陽純白的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言卉的爸爸媽媽雖然自己並沒有很深的接觸，但是自己知道，那都是很好很好的父母，和自己那種整天在外面奔波的父母比起來言卉的父母真的是要好的太多了。所以歐陽純白心裡有種酸酸的感覺。

  「沒事……都已經可以接受了……」本來不想告訴歐陽純白的，沒想到還是說了出來，葉言抹了抹自己的眼淚。

  如果能接受的話也是被迫接受的吧，一直以為自己不夠堅強的葉言就在這不斷的磨練中慢慢的成長起來，等她發現的時候，沒想到自己已經可以變得這麼堅強，雖然心裡難受的緊，但是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只好將這份悲痛壓在心裡，不想讓歐陽純白知道，因為如果歐陽純白知道的話，肯定會衝動的吧，葉言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把自己的事情一直壓下來忍著不說，因為如果自己痛苦的話，那麼對於歐陽純白來說可能失去自己在世界上最後有血緣的親人來說也肯定是痛苦的。

  歐陽純白目光灼灼的看著葉言，突然發現葉言真是個傻姑娘，又漂亮又讓人心疼的傻姑娘，一直覺得自己用自己的自私的想法想讓葉言離開自己，歐陽純白現在覺得自己和傻瓜沒什麼區別，因為葉言就認定了自己。

  「葉言……真是個笨蛋呢。」露出了只有之前的那個之前溫柔的歐陽純白才會露出的那種表情。

  輕輕的，貼上了少女的唇。

  是什麼划過葉言的心頭，像是一股破繭重生的力量。

  轟的一聲，是翅膀打開的聲音，從來未見過的光景，因為歐陽純白的吻，在葉言的身後一對巨大的黑色的光之翼出現，在葉言的背後慢慢的擺動，像是破繭重生的黑色蝴蝶一般，葉言身上那可以稱之為【莉莉絲】的力量終於解除了封印，

  黑色的蝴蝶咒印在葉言的額頭出現，像一隻小小的黑色蝴蝶。葉言自己好像有所察覺，摸了摸自己額頭的正中心：「嘿嘿嘿……」

  像個笨蛋一樣嘿嘿嘿的笑了起來：「會不會不好看？」

  葉言小聲的問道，重獲了新生力量的【莉莉絲】，即將朝著世界最後的命運邁出自己的腳步，並且堅定不移的陪在他的身邊。

  「嗯？」

  因為剛出自己的城堡，周圍是空無一人的「真空帶」，不會再有人趕接近這裡，但是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卻緩緩的駛進自己的視野。

  黑色的轎車在距離歐陽純白和葉言不遠處停了下來，在歐陽純白思考來的人會是誰的時候，車上的人已經下來了。

  「李叔叔？」歐陽純白有點驚訝。李劍怎麼會把時間卡的那麼准呢？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出現在這裡是有什麼理由呢？

  「喲……早上好！」李劍居然招了招手，之所以他還活著那是因為發生異變的時候他正好在地城的家，歐陽純白抿著嘴沒有說話。

  「看到我很緊張嗎？」李劍看到歐陽純白的表情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事嗎？」歐陽純白沉下聲音來，對於外人，他還是必須要保持著那種冷酷的模樣，因為就算出現了這樣的異變，歐陽純白還是能感受到套在自己身上的枷鎖。

  「不用對我這麼冷言冷語吧。」李劍沒有生氣反而是苦笑起來，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我想你現在就要到那上面去吧，雖然你說那上面有你的什麼東西，不許別人靠近的話，那樣的話，我是不會信的啦。」

  歐陽純白的眼神慢慢的變了。

  「李西亞的死，我是早就知道了。」李劍自顧自的點了一根煙，「因為三本書的主人都能看到自己的未來，不過如果是為了你的話，她說沒有後悔。」

  「為什麼！」歐陽純白脫口而出。

  「感覺就像為了她死去的弟弟。或許你不知道吧，她的弟弟在諭神能力的實驗中死掉了，她說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感覺你很像他的那個弟弟……」

  歐陽純白說不出來話。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為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要這樣啊。那時和我的戰鬥不還全力以赴了嗎？

  難道那都是裝出來的？

  歐陽純白回過神來，眼前這個大叔已經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很久沒見李劍，他也憔悴了不少。

  「雖然不知道毀滅世界對你有什麼好處，但是現在恐怕是世界真的要毀滅了，你還是站在了我們這邊，別說不是——」看著大叔的眼神歐陽純白沒辦法否定，「就算是想要救你的姐姐也好，總之你還不想放棄這個世界對吧。」

  「說錯了哦，大叔！」歐陽純白移開李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的目標永遠不會改變，我就是為了毀掉這個世界。但是——」

  他拉著葉言的手已經浮了起來。

  「我必須死在姐姐的手上！」

  歐陽純白的話讓李劍驚訝不已，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視野里已經沒有那對少年了。

  上一次來到浮空城並沒有受到阻礙，這一次居然是破開了一道結界才得以進來。

  「沒有變化……」歐陽純白小聲的說道，浮空城上依然是死寂一片，沒有任何活著的生命。黑色的伊甸佇立在遠處，猶如魔王在人間建造的城堡。

  「走吧！」歐陽純白拉起葉言的手，兩個人化作兩道光芒朝著最終的目標地點飛了過去，不知道前方會有什麼，不知道前方還有怎樣的荊棘。但是只有一條——不許後退。

  「就是這裡了！」歐陽純白覺得有些奇怪，那天自己上來的時候想接近這裡還受到了百般阻撓，今天卻是暢通無阻。恐怕一切的名堂都在這裡面了。

  歐陽純白暗暗使力，將手放在伊甸的大門把手上。同時右瞳里再次燃燒出黑色的火焰。

  紋絲不動——

  看樣子是自己使出的力量不夠嗎？

  「打不開嗎？」葉言也不知道怎麼幫助歐陽純白才算正確。

  「沒關係……」

  「【鍊金·溶解】……」黑色的光之翼在歐陽純白的背後發出炸裂般的聲音，把葉言嚇了一跳，不過也就是這樣，歐陽純白順利的將伊甸的第一層的門打開了。

  「害怕嗎？」歐陽純白回過頭來問葉言。

  少女搖了搖頭

  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伊甸的門口，而就在兩個人消失之後，天空再次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雷鳴，在黑色伊甸的上空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原點，然後不停的擴大，擴大，擴大到歐陽純白那天看到的程度——將整個龍城的天空完全籠罩在裡面，

  隨著魔法陣的完成，黑色的五芒星中間再次快速旋轉起來，從五芒星的中間出現五個黑色的光點，然後射出五道黑紫色的光線。

  咚咚咚咚咚——

  五道光線在黑色的伊甸外圍再次刻下了與之相對應的五芒星的魔法陣，看上去像是將整個伊甸給封鎖起來。

  視線轉到伊甸的內部。

  按照歐陽純白和葉言的印象，伊甸是很高的最高層應該已經超過一百層了，裡面黑漆漆的一片，似乎電力系統已經被切斷了，歐陽純白和葉言手還是拉在一起，現在憑著葉言對伊甸的印象開始向上攀登，不出意外應該會在最上層遇見什麼。歐陽雪應該在那裡，歐陽純白可以感覺到一點點類似歐陽雪的氣息。

  即使這樣也足夠讓他精神一震。

  「和外面一樣，這裡的人也消失了，看上去只要一直向上走就行了……」歐陽純白小聲的對葉言說道。自己使用術式點起了一小團金色的火焰照路，歐陽純白兩人得以看到周圍的景象，周圍不過是在伊甸里的工作人員使用里的那些辦公室，還有一些歐陽純白打開之後是工作人員的臥室。

  依然沒有遇到任何危險，歐陽純白覺得自己心裡都是毛毛的，怎麼還是沒有遇見危險，這有點不太正常。

  「繼續上吧！」歐陽純白搜查完這一層最後一個房間之後說道，印象中已經到了伊甸的一半了。

  「嗯？」葉言突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身體一僵，「小心！」

  接著淡藍色的光線擦著歐陽純白的耳邊過去了，歐陽純白驚訝自己居然沒有發現從身後來的攻擊，葉言居然比自己還要快的發現了。

  「誰？」歐陽純白金色的長劍已經拿在手中，不過回應歐陽純白的不是再次飛來的魔法彈，而是紛至沓來的腳步聲。

  那些本以為已經消失的伊甸工作人員全部出現在歐陽的面前，不過令歐陽純白感覺到毛骨悚然的是，這些人全部都被某個東西操縱了，每個人的背後都連著一個像是牽線布偶的粗線，只不過那個粗線是某種由能量所組成的吧。

  「這是……迎接我的嗎？」歐陽純白的嘴角微微上揚，面對著幾十個曾經是這裡的員工，歐陽純白面無表情看著他們，穿著的依然是當時他們工作時候的服裝，不過他們的眼神已經渙散，視線沒有焦點，一看就是被人操縱的緣故。

  「對不起啊，雖然不想傷害你們，但是還是請你們躺一會，我趕時間。」歐陽純白看著那群人打了一個響指。金色的火焰精靈圍繞著他的指尖不停的飛舞。

  「小白！」葉言有點緊張。

  「沒關係，我只是想把他們身上的魔障燒掉而已。然後再請他們睡一會。」

  「永恆的夢魘！」金色的火焰從歐陽純白的手掌飛出，像是煙火一樣在空中炸開，然後化作無數的細小的火光朝那群人飛去。

  「什麼？」

  歐陽純白驚訝的是無形的壁障擋開了歐陽純白的術式，正當歐陽純白驚訝的時候，銀白色的光芒晃了一下歐陽純白的眼睛，歐陽純白閃頭躲過，再看時，這群人的手中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有傳統的刀劍，也有西洋的火槍，而且歐陽純白髮現了一個問題，他們手中的武器都帶著諭神魔法的光輝，換而言之就是這些人現在也可以使用魔法能力了。

  「看來不好辦！」歐陽純白皺了皺眉頭，躲過一個中年大叔砍向自己肩頭的長刀，歐陽純白一個響指，肥胖大叔的身體就已經淹沒在黑暗中。

  「你上去，這裡我來解決，我們在上面會和！」歐陽純白一把推開葉言，「怎麼上去你應該知道吧！」

  「我——|」葉言明顯是想陪著歐陽純白一起戰鬥，但是歐陽純白偏偏不讓，葉言有點不情願，「我也可以的——」

  「到上面等我，自己小心，boss在上面呢。」葉言只感覺自己的眼前金色的光亮一閃，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少女砍向歐陽純白頭顱的刀連同著她的手臂一起飛進黑暗之中。

  葉言在那一瞬間感覺心臟猛的收縮了一下。

  「沾滿鮮血的，只需要是我的雙手就可以了……葉言只需要在一旁看著傳遞給我贖罪的勇氣，我已經萬劫不復了，就不需要更多人為了我墮入深淵……我會背負所有的罪，走吧……」

  金色的結界溫柔的將葉言推開，葉言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才消失在歐陽純白的面前，解決這些只能被稱為嘍囉的「東西」，歐陽純白大概只需要花上幾秒鐘，但是如果想要這些人全部恢復正常，恐怕要花上數十日的時間，之前受到歐陽純白淨化術式的某個人又站了起來，歐陽純白才讓葉言先行離開。不想讓葉言看見自己犯下罪惡的樣子，儘管這些人已經不可以再被稱之為人這樣一個東西了。

  「對不起啊，各位。雖然很不想這麼做，但是沒有辦法……」歐陽純白打了一個響指，黑色的火焰出現在自己的手掌心。

  呼呼呼——

  黑色的翅膀在歐陽純白的身後展開，他如同惡魔之王一樣站在那裡，嘴角露出一些無奈的笑容。

  「安息吧……」

  歐陽純白揮了一下自己的手，黑色的滅世氣息席捲了這伊甸小小的一層房間，乾乾淨淨，掃蕩的乾乾淨淨，緊緊是一瞬間，什麼東西都不存在了，只有歐陽純白展開翅膀的時候聲音，現在這裡又重歸到一片靜謐。

  歐陽純白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身影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你……」和葉言匯合之後歐陽純白看到站在眼前的人。微微張開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