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刀與劍

  破落的一處大廈，因為大廈不知道是被什麼怪力掀掉的屋頂，裡面的人已經全部撤離了，現在在龍城這樣的被損壞的建築還是有少的，人們敢怒不敢言，包括政府在內，所有人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說是被迫這樣做，「魔王」和「亞當」的戰鬥導致了龍城現在這個樣子。

  但是現在更值得令人說道的不是那場戰鬥，而是「魔王從亞當的眼皮子底下逃脫」還有就是「魔王依然不敵，全城諭神者正在搜尋魔王的下落」

  「這裡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歐陽純白的呼吸有一點點的紊亂，那是在戰鬥過後出現的正常現象，「想辦法回到城堡，那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現在他正想盡辦法阻礙我，所以使用瞬移術式恐怕會有不成功的可能！」

  葉言的臉上露出慌張的神情，不過也不說什麼，怕歐陽純白擔心自己。

  「沒事的——這種情況我還是能應付的。」歐陽純白攬過葉言的肩膀，應該是想表達不用擔心的意思。

  葉言輕輕的將頭靠在歐陽純白的肩膀上，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商場二層的超市，歐陽純白正一手捂住左側腹的傷口，全力的集中精神恢復力氣，攬著葉言的肩膀也讓歐陽純白自己覺得安心了一點。

  成為魔王的歐陽純白總是想將其他人和自己隔離開來，好像這麼做的話就能把自己和別人區別開，但是這個「煩人」的葉言卻始終都陪在自己的身邊，現在發現這個女孩對自己來說起到了精神支柱的作用。

  「可惡！」歐陽純白心裡暗暗罵道，和自己擁有相同力量或者還可能在他之上的力量。那種力量造成的傷口果然不是那麼容易好的。

  

  「傷口還沒治癒嗎？」葉言小聲的問道。

  「嗯，是的，不過不礙事。」歐陽純白的語氣儘量輕鬆一點。

  「讓我看看吧……雖然好像做不到很好的樣子……」

  「嗯……」歐陽純白點了點頭，雖然和葉言待了這麼久，算上以前的經歷，歐陽純白也沒有見過幾次葉言身體裡的那種治癒能力。

  歐陽純白將黑色的風衣脫了下來，【亞當】在歐陽純白側腹部留下的傷口不是很深但是卻很長，葉言的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了眼眶。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像是要把眼淚吸回去似的。

  「小白……」

  「沒什麼好哭的，已經習慣了不是嗎？」歐陽純白顯得很無所謂，葉言咬著嘴唇，歐陽純白這樣的話雖然說過不止一次了，但是這一次聽起來，葉言覺得心裡難受極了，她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手放在傷口上，像是怕會弄疼了歐陽純白一樣，不過那種事並不會發生。

  葉言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想要喚起自己身體裡的那股神聖的力量，和【殺戮之女王】完全相反的力量，【守護者】的力量。那種曾經存在於聖女貞德身上的神聖力量。

  葉言額頭上的汗珠開始伸了出來，她沒想到這一次的召喚居然會這麼的難，雖然說平時一直使用殺戮之王女的力量所以【守護者】的力量好像不是那麼容易喚醒，但是卻沒想到是這樣的難。看著葉言頭上滲出的汗珠，歐陽純白抬手擦掉：「葉言，算了，那個傢伙的術式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解掉的。沒關係，我自己再想辦法就好。」

  「不……不行，我一定……一定可以的。」不知道為什麼葉言使勁的搖了搖頭，看上去已經哭了。她按住歐陽純白的傷口，眼淚為什麼會掉下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不行，我一定要做到。」

  看著葉言啪嗒啪嗒往下滴的淚水，歐陽純白也沒有辦法去阻止。

  「我一定要……救你。」

  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明明這種程度的傷就不足以讓自己死掉。而且還說的那麼堅決，歐陽純白有點聽不懂了。、

  自己已經死掉了嗎？

  不禁讓歐陽純白這麼想到。像是將心裡的開關打開了一樣，歐陽純白看著在那裡哭的葉言，歐陽純白瞬間明白了什麼。從剛才帶著葉言開始「逃亡」看起來，葉言好像一直有些害怕自己的樣子。身體都有些僵硬，本來歐陽純白認為是葉言太過於緊張了，因為畢竟這樣的場面葉言也沒有見過，自己將整個【伊甸】毀於一旦什麼的，就算是上次，那也不過是個人之間的戰鬥。像剛才那種大範圍的魔法震懾力和自己的術式，葉言恐怕都是沒有看過的吧。就算說是被嚇到了也沒什麼奇怪的。但是歐陽純白知道，那並不是被嚇到的表情。那是從心裡湧出來的對歐陽純白深深的恐懼。歐陽純白自己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葉言之所以會那樣的原因，恐怕是和自己有著莫大的關係吧。

  就像葉言說的那樣，恐怕在葉言的心裡，歐陽純白這個人早就死了也說不定，過去的那個有些害羞，看到女孩子會臉紅的歐陽純白早就已經死了吧。但是歐陽純白不去否認，因為在自己的心裡。過去的那個自己恐怕也是早就死了，所以就沒有必要再去記起了。

  過去那個沒用的自己。

  歐陽純白剛想去阻止葉言為自己治療，因為這種情況下太耽誤時間了，沒想到葉言的手背上，【守望者】的咒印就亮了起來，銀白色的光芒從葉言的手中迸發出光芒，然後鑽進了歐陽純白的傷口，歐陽純白感覺到一股不可思議的暖流流過自己的心田。雖然自己也受到過葉言的一次治療。不過這一次和以往都有所不同，那種感覺，歐陽純白可以感覺到從葉言手中透露出的那股堅信，那就是為什麼即使如此葉言還要待在歐陽純白身邊的理由。

  「對不起……」感覺到了傷口比剛才自己治癒的時候還要快，歐陽純白有點驚訝，【初始之王】留下的傷，葉言居然依靠自己的力量可以做到這種地步。葉言的力量居然能突破那傢伙的阻礙嗎？

  不過還是輕聲的道了歉，那句對不起是對葉言說的，為的是那個不可能再回來的「歐陽純白」。

  「呼呼——」葉言出色的治療之後差點暈了過去，某種意義上【殺戮之女王】好像現在更適合葉言，雖然葉言壓根就不是那種喜歡打打殺殺的女孩子。

  「餵……葉言。」歐陽純白趕忙扶住她。

  「我……我沒事，倒是小白，你好點了嗎？」時刻關心的都是他。

  「嗯，好多了。」說道 是實話，已經比之前要好的太多了，雖然身體裡的力量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混亂，但是應該是沒問題的了，歐陽純白察覺到了什麼，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怎麼了？」

  「有人開始向我們這裡靠近了，等一下我們準備換地方，向城堡靠近吧。」

  「好的……」葉言的手被歐陽純白握住，雖然說在別人看來葉言是「魔王的女人」，但是這樣的親密的舉動，還是會讓葉言有些不好意思。

  「來，我帶你去個地方——」歐陽純白將黑色的風衣再次穿好，帶著葉言從商場這一層離開了。

  半小時前——

  歐陽純白和蘇流歌對峙著，天空中的烏雲黑壓壓的一片，讓人感覺透不過來氣一般的感覺，葉言正站在地面，【伊甸】的範圍外，按照歐陽純白的說法，葉言已經逃到了【伊甸】的外面，葉言焦急的看著半空的人影們，

  漸漸的，那些被【亞當】用結界保護的人們開始落到地上，被結界保護的人們總算是安然無恙的落回地面，不過落回地面之後那些人的臉上依然是驚魂未定，除了王燕几人之外，其他的人嘴巴張的老大，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和葉言一樣，注視著半空中的三人，不過他們的眼神里更多的是恐懼。

  很多人嘴巴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來話，不過這也難怪。一天到晚魔王魔王的叫著，對著魔王的這個名諱採取的不過是心裡的敬畏，只不過是口頭上的害怕大概不足以說明他們的內心那種恐懼，不過現在總該知道了。

  雙腿都在微微發抖，那些普通人，看著空中懸浮的三個人，那全身籠罩著的神的光輝的三人，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用崇敬的表情來面對。

  「你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姐姐身邊不是嗎？」歐陽純白抬起頭看著浮在自己上空的【亞當】，

  金色的魔法陣在他的腳下展開，和歐陽純白一模一樣的金色魔法陣，或者說，要比那個更加純正一點的金色，歐陽純白的腳下的魔法陣還有那麼一些暗暗的黑色在裡面。可以被稱為暗金色的東西。

  ——魔王的魔法陣

  像是故意的一樣，選取了這樣的設定是故意的嗎？在鏡子兩面的兩人，與之相對的兩人，在世界的兩面為了同一個女人，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劍。

  歐陽純白注視著【亞當】，對方的眼神不再是那種帶著點柔弱的膽小，而是完全像是這個君臨天下的王者，那還帶著一些不屑的眼神看著歐陽純白，想想就讓人火大。那是【世界之王】的眼神。不過現在的歐陽純白好像並不害怕一樣。直直的就這麼迎了上去。

  「你這是在——挑釁我？」【亞當】的表情有些冷酷，他看著歐陽純白，如果說【亞當】代表著正義的一方的話，那麼歐陽純白代表的就是【惡魔】，撒旦，所以「魔王」的稱呼就是這麼來的吧。

  「挑釁你？」歐陽純白攬住歐陽雪的胳膊似乎又緊了緊，放佛是在告訴【亞當】，自己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你是不是聾子，連我說的話都沒有聽清楚啊。」

  帶著嘲笑的意味看著【亞當】，連語氣都是那種輕蔑的，歐陽純白就是在對著【初始之王】挑釁，眼前的人已經不是唐亞當。而是和自己身體裡的【燭陰】一樣，可以被稱之為神明的東西。

  「不要以為我用唐亞當和歐陽雪的仁慈對你的寬容，你就可以放肆起來。」「魔王」確實是天下無敵的存在，不過那是在沒有「世界之王」這個設定的世界裡，但是【初始之王】存在的世界裡，一切好像變得不是那麼回事。歐陽純白打不過【亞當】，這點歐陽雪也是心知肚明的。

  「小白！別鬧了……快逃走吧。」歐陽雪小聲的對著歐陽純白說道。即使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希望自己的弟弟逃走嗎？看來這個姐姐還真的是做的十分的到位啊，看著歐陽純白有些稜角的臉，歐陽雪心裡不知怎麼的有些悲傷，本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自己和歐陽純白也不會鬧到這個份上，為什麼自己沒有能好好的察覺到歐陽純白的心情呢，為什麼自己總是按照自己認為的想法在前進呢。歐陽雪現在才發現，歐陽純白在想什麼事情，自己完全都不知道。等自己知道的時候，好像一切都太遲了。

  歐陽雪心裡難受的很。

  「小白……真的……別鬧了……」歐陽雪用只有歐陽純白才能聽到的聲音苦苦哀求道。

  「辦不到哦，姐姐……」歐陽純白還是聽見了這話，不過相對的，卻沒有任何動搖。歐陽純白依然眼神堅定的看著【亞當】，那是大戰一觸即發的決心。

  「你真的以為，我的實力只有這樣而已？」歐陽純白放開了攬住歐陽雪的那隻手。「明明就不配待在姐姐身邊的你，又有什麼能力可以對我說出這些風涼話？」

  歐陽純白的右瞳開始燃燒起前所未有的黃金火焰，那是代表著他對【亞當】的不屑。

  「只不過是將姐姐從我身邊搶走的小丑，你又有什麼能力，和我說這些？」金色的長劍出現在歐陽純白的右手，而且比之前使用的好像已經長了一倍，超長的黃金長劍垂在身前。歐陽純白狂妄的笑聲就那樣響徹整個龍城的上空。

  大地在顫抖。

  雲層在顫抖。

  那些普通人們的心臟也在顫抖。

  「一直那麼高高在上的【初始之王】——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歐陽純白做出了進攻的姿勢，「王的憤怒。」

  歐陽純白和金色的長劍一起化成了一道金色的流星朝著【亞當】沖了過去，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偶要更加的耀眼，更加的強烈，連【亞當】都皺起了眉頭，歐陽純白的氣勢真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放佛是要最終決戰一樣。

  「小白！」歐陽雪的聲音在那氣流的攢動聲中顯得有些弱，但是歐陽純白還是聽到了，「住手吧！」

  願意犧牲自己也要拯救自己的姐姐。

  歐陽純白不會允許這樣的是發生，所以才不允許那些人碰自己的姐姐。

  對於眼前這個註定成為姐姐男人的【初始之王】，

  自己應該抱著怎樣的感情呢。必須能裝出那種幾乎瘋狂的樣子吧。

  如果墮落的話，讓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了、

  歐陽純白這麼想著。

  「【鍊金】，穿越一切妄想的呢喃，斬斷一切的幻想。」歐陽純白金色的長劍很恨的劈在了【亞當】在瞬間製造出來的結界上。

  能夠擋下這一擊的人，恐怕只有眼前這個男人了。自己的【鍊金】完全沒有效果，靠的就是硬碰硬的戰鬥。

  不過——

  變得更壞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因為他沒有見過——自己的那種憤怒。

  「喝啊啊啊啊啊！」吼叫聲如同遠古巨獸一般。一般這樣的一擊一定會被自己的「完全防禦」彈開的亞當表情凝重，歐陽純白那可以創造萬物的鍊金術唯獨對自己是毫無用處的。但是為什麼今天卻沒喲把他好好的彈開呢。

  格拉格拉——

  格拉格拉格拉——

  一陣清脆的響聲，被【亞當】稱為「黃金之壁」的絕對防禦被歐陽純白的一擊就砍的七零八落。

  「怎麼……可能？」連他自己都開始不相信起來，歐陽純白怎麼可能擁有那種力量。

  撕拉——

  緊接而來的就是歐陽純白凌厲的攻擊，金色的長劍擦著【亞當】的鼻尖蹭了過去，他居然還在思考歐陽純白為什麼可以突破他的防禦結界，因為那完全是不可能的吧。

  屬性相剋，而且【偽善者】，偽善者的力量怎麼可能贏得過自己。

  「王！」幾個【亞當】關係緊密切擁有隊長實力的諭神者想過來幫助他分散歐陽純白的注意力。

  「快退下！」【亞當】架住歐陽純白的攻擊慌慌張張的喊道。

  「【鍊金·重力】！」歐陽純白只是騰出那隻不拿武器的手張開，那些想利用【亞當】保護的姐姐衝上來的諭神者像劃落的流星一般徑直的砸向地面。

  咚咚咚咚——

  地面被砸出數個坑。

  不過也就是歐陽純寶騰手的這一瞬間，【亞當】還是抓住了機會，等歐陽純白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是臉貼臉的站位了，直覺讓他進行躲閃。沒想到【亞當】手中閃耀的的初始之劍依然在自己的側腹劃開了一道口子。

  「剛剛大傷痊癒。你現在只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嘿嘿嘿。」救世主卻揚起了鬼魅般的笑容，「你是得不到你的姐姐的。」

  「你敢碰她一下試試——」歐陽純白一點沒在意傷口，惡狠狠的對著【亞當】說道。

  「我不碰她不是和你的約定，而是和這個身體的主人。」在唐亞當舉起右手的長劍的瞬間，歐陽純白已經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歐陽純白在金色的長劍舉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後仰的狀態把自己像是炮彈一樣發射出去，向著地面，哦不，準確的是說向著歐陽雪沖了過去。

  「小雪！」唐亞當的意識和亞當是融為一體的，所以還以為歐陽純白要對歐陽雪怎麼樣，所以喊了出來，不過歐陽純白什麼都沒做，只是從歐陽雪旁邊過了一下。歐陽純白的目標不是歐陽雪，而是站在那裡的葉言。歐陽純白來到葉言身邊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點痛苦的。應該是剛才的那道傷發作了。歐陽純白把葉言的手緊緊的握住：「跟我走！」

  「小白！」看到了歐陽純白要走的意思，歐陽雪想這個時候把他攔下來，如果不攔下來的話，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在讓歐陽純白回到那個地方，回到那個漆黑的城堡里，歐陽雪有種感覺，如果歐陽純白再次回到那裡，恐怕就真的沒有辦法再挽回自己的弟弟了。。

  聽到歐陽雪的呼喚，歐陽純白只是抬起頭看著她。

  「如果想阻止我的話，那麼就由姐姐親自來殺掉我吧。【亞當】，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歐陽純白站在那裡這樣說道，聲音已經足以在場的所有人聽到，那些爬起來的諭神者戰戰兢兢發看著歐陽純白，沒有要動手的意思，或許說根本就不敢去動手。那種力量，深深的讓他們從心裡感到害怕。

  【亞當】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徑直的朝歐陽純白沖了過來，不過在那之前，歐陽純白和葉言的身影就已經淡化了。

  如睥睨天下的王者一般，【亞當】發出了他利用唐亞當的身體做出的第一次命令。

  「他受傷了。現在我將將結界籠罩整個龍城，立馬給我將歐陽純白找回來，他們——逃不了多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