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可告人的秘密

  「玲。」站在女兒房間一臉嚴肅模樣的男人叫著玲的名字，並沒有去敲門。

  「嗯，我在。」玲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帶著一些疲憊。

  「他們已經離開了。」男人的語氣並沒有變的多少溫和，  「知道了。」玲回答道，並沒有要請父親進來的意思，男人也沒有想推門而入的意思，這樣的父女關係在外人看來還真是尷尬，但是身為當事人的兩人卻並不這麼認為。而且這上官家的管家對此也已經司空見慣了。用他的話來說，不過是大小姐和老爺子的關係不好這樣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就能夠概括的。

  上官止水似乎還是有什麼話想說，所以並沒有立刻離開玲的門前，看上去是在猶豫。

  「還有話麼？」像是能看到外面一般，玲的聲音傳來。

  「不，沒什麼。」上官止水搖了搖頭，「只是想說，這次是我的失誤，不應該讓你一個人跑出去的。」

  「是要道歉麼？」玲的聲音顯得是那麼的不快，「那麼不必了。」

  「玲！」男人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是這麼和我說話的麼!」

  

  「我就是這樣的。」玲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讓門外的男人愣了半晌，因為以前的玲絕對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看上去會有些膽怯，說話也是細聲細語的女孩，但是現在她卻對這個男人用這樣的語氣說話。語氣裡帶著一種忍耐很久的情感。

  這個人不是他的父親，簡單來說，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只不過在外人看來，她是他的女兒。他是她的父親，只不過有的時候她還是說家主，並不是父親，是的，並不是父親，只是在外人面前扮演著一個父親的角色。

  僅此而已。

  玲是收養的，被這個叫上官止水的人，說到具體情形的話，估計和夕顏差不多。玲是這幢宅子的大小姐，而上次看到的那個惡語相向的便是玲的表弟，不過這個表弟是要打上雙引號的。因為和玲不同，那個男孩身體裡流著的可是貨真價實的上官家的血。玲並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表弟」會如此的討厭自己，因為相見的機會並不多，所以玲並不能了解他的想法，她每每做出作為姐姐關心他的模樣，弟弟就會不耐煩的將她趕走，一直這樣，或許，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吧，有的時候玲會這麼想著。

  上官家是中國從古流傳至今的一族，上官家已經分成無數的分支散布在中國大陸的各個角落，上官的複姓也不是那麼罕見，但是以這位上官止水為頭的這一個分支，和其他的上官複姓的分家又有了不同，很大的不同，因為如果明確的分的話，止水的這支應該算是本家了。掌握著古老的道術，上官家的劍術，以及自古就有的占卜術，不過占卜術並不是上官家所擅長的。

  道術，簡單的說，就是道教的道士自身的修行，又分懺法、齋、醮、符咒、禁咒、隱遁、乘蹺、驅邪、伏魔、降妖、消災、祈禳、房中術、神仙術、辟穀等，不必細說，上官止水這脈已經算是本家，自然也就具有了這些能力，但是對外界他們只是一個龐大的家族，普普通通的商人，而上官止水也只是依靠自己的能力爬到了現在這個家族集團公司董事長的位置。

  騰雲集團，冠以上官家名義的家族集團，主要的投資房地產為主，用通俗的話將就是賣房子的，雖然在這個時代已經不像過去，房子並不是什麼緊俏的產品，當然這也和世界末日有關，人口數量大幅度的減少了。所以現在的開發商就更注重的是房子的外觀，實用性和安全性。所以就連歐陽純白這樣的稍稍富裕的家庭住的是以前人們認為的小別墅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大多數人還是喜歡住在樓房，因為這樣和鄰里接觸的機會就會多些，現在的人們似乎多街坊鄰里的感情要變得好起來了。

  玲能來到這裡也是因為一個契機，因為玲的身上隱藏著一個秘密，一個巨大的秘密——【守望者】，這是某個人給她身上的秘密起的名字，當時，隨著【諭神者】的秘密研究，其中有兩個研究所在計劃的投票會上選擇了否決票，並且發出不再干涉任何研究的保證聲明。就在那兩所研究所中，上官止水遇見了他的「女兒」，同時也得知了「女兒」身上的秘密。

  兩所研究所之所以不願意加入研究陣營，一半是因為玲，在所有科學家們都興致勃勃的開始研究GOD GENE的時候，這兩所研究所的科學家也是同樣，但是他們卻發現了玲身上不一樣的地方。一個令他們比較震驚的事實，對GOD GENE進行激活的時候，玲的身上居然出現了反作用的反應，簡單說就是無法激活，的確有些人的諭神基因的確無法激活，所以這種人到死也不會擁有超能力，但是玲不一樣，每激活的基因片段就在玲的身體裡消失了。因為對諭神基因基因激活並不只是實驗一組，對於基因組上的基因激活也不只是試一次，但是不管怎麼試，剛活躍起來的基因片段，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最後科學家們決定進行一個大膽的實驗，找到一個實驗者這個實驗者甚至能夠稍微的使用能力了。但是在玲的面前卻毫無用處，只要玲輕輕一碰。對方的能力就瞬間失去了作用，就算之後還能使用，但是在玲的面前就是行不通。

  能讓所有能力無效化的能力。如果可以這樣解釋玲身上的秘密的話。

  但是好像也就到此為止了，不管怎麼研究，也只能得出這樣的結婚，實驗的對象還都小，並不能讓他們接受過高強度的實驗。就算當時有可以研究的對象。就這樣，上官止水收留了玲，將她作為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

  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情況就稍稍發生了變化，上官止水是上官家的家主，對於道術的堅持也是比一般人要更加的執著。但是在這個時代，道術除了養生之類的好像並沒有發揮出更大的作用。上官止水的心裡也有個古時除魔衛道的夢，可惜在這個時代不一定能實現了。

  只是因為那件事——

  「【諭神者】恐怕不一定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少好的回報。」不知道是哪天的談話，有人想上官止水透露出這個信息，年紀不大就已經在企業里坐上了很高的位置，並不只是一心作為一個老闆或者一個企業的負責人怎麼怎麼樣。那時的上官止水心裡還是藏著這樣的一個小道士才有的除魔夢。

  不符合常理的科學研究，所以就出了不符合常理的事件，就像負負得正的關係一樣，這一切就變得合理了。當時並沒有見識過超能力者的上官止水興沖沖的和大部隊趕往現場，那是一個研究所，據說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當帶著上官止水的一行人趕到之後，事發現場的研究所已經包裹在了一層又一層的大火中。只看見救護車，消防隊，已經風馳電掣的趕到了現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一些恐懼。

  「喂，發生什麼事了，你們都呆站著。」上官止水是個熱血的人，看到這樣的情景真想將這些消防隊員一個一個打翻在地，但是他那時已經是有一定身份的人了，不可能這麼衝動的讓自己上了頭版頭條。

  「給我。」不是消防隊員，甚至說完全不知道怎麼用消防龍頭的上官止水開始搶奪消防隊員手中的龍頭。結果當然是被當場拿下。

  「喂，餵你瘋了麼？那裡面有怪物啊，剛才發出的吼聲你沒有聽到麼？」周圍的人紛紛開始勸說起上官止水來，同行的人也慌忙的阻止上官止水。

  「不過還聽見了孩子的聲音啊。」突然有些這麼說道，這句話崩起了上官止水的神經，上官止水膝下無子，和自己同輩的兄弟姐妹還有1人，已經有了兒子，自己遲遲沒有結婚最後領養了玲。所以一聽孩子，上官止水的心都揪了起來。

  「放開我，我去救孩子！」上官止水畢竟是道家的傳人，瞬間就掙脫開束縛。開始做好準備往火災中心衝去，道術護體，這點火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你瘋了麼。你以為你是超人啊！」身後的人吼道。

  「你聽過上善若水麼？」像是突然找到了自己目標的孩子，上官止水看著那群人，轉身，閉目，凝神，上官止水的道術已經接近大師級的水準了。並沒有念誦咒文，甚至是做法，一股強風已經開始圍繞著上官止水，所有的人都看呆了，不明白這到底是魔術還是什麼。

  「上善若水」，道術的一種境界，以用呼吸吐納和周圍的空氣發生聯動，能自己製造出「風」也就是空氣流動。因為火場裡空氣肯定是最稀缺的，不僅可以造成空氣流動，就連風也是可以製造出來的，道術的秘密，大概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

  衝進研究所的上官止水一邊四處張望一邊摸索著前進的路，進門的火併不大，因為起火的原因大概並不是在這一層，因為去過研究所，也知道研究所的大概地形，做研究一般都是在地下或者高層。上官止水向自己認為的路前進，前方的火越來越大，上官止水心想自己是走對了路。

  火勢越大，空氣也就越稀薄，上官止水任然面不改色，道術的呼吸吐納的方法在上官止水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閃過。循環周身的氣讓他的腦袋越來越清醒。

  「喝，真火如臨，妖火退避。急急如律令。」上官止水小聲而又急促的念完咒語，兩邊的火光突然像兩邊分開而去，就像被什麼東西阻隔了一樣。

  「喂，有人麼？有人在麼？在的話，就回答我。」上官止水讓自己的聲音儘量傳的遠一些。

  「有人——」

  話還沒有喊兩句，上官止水突然來了一個後空翻，雖然身上還穿著西裝並不是很方便。但是還是平穩的落地，回身喵了一眼，才發現是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斷裂的鋼管。而且那根鋼管徑直的插進身後的牆壁，可想這一擲的力量有多大。

  怪物麼？上官止水的腦海里突然閃過剛才人們說過的話。

  「誰！」上官止水的聲音已經降下了溫度。

  沒人回答他，上官止水心裡跳出不好的兆頭，也就是在一瞬間，第二波的攻擊已到，上官止水躲過攻擊的同時身體已經開始向前加速，朝著他感覺「敵人」所在處快速的進行突襲。

  「動，力頂千鈞，」就連念咒的聲音也變得高亢，右手毫不猶豫的向著自己瞬間看到的人影一掌劈去，

  「嗯？」這一章劈的應該說是勢大力沉，就算是一塊巨石，現在也應該被劈碎了。這恐怕就是道術的其中玄妙吧。因為害怕真的是有「怪物」，所以不知不覺就使上了全力。

  「嗯？」感覺自己的手被對方抓住了。還好，對方是人，上官止水這麼想到，

  不，不對，怎麼可能有人能接住自己這樣的一掌。而且是直接抓住了上官止水的手腕。

  上官止水不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

  「滾！」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上官止水在自己的身體被扔飛出去之後才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妙，因為剛才的聲音分明就是孩子的聲音，那稚氣未脫的聲音是絕對不會聽錯的。

  在地上打了個滾爬將起來，上官止水並沒有受傷。抬起頭便看到了駭人的一幕，看上去只有十歲左右年紀的少年置身於熊熊的火海當中，火光照亮了孩子的臉，那是上官止水永遠忘不掉的臉，孩子臉上掛著淚痕，眼睛哭的紅紅的，渾身散發出強烈的殺氣，雖然說殺氣這種東西大概也是屬於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但是上官止水已經感受到孩子散發出的濃濃敵意。

  「你是什麼人。」本來按照預定應該說的話並沒有說出口。說出口的則是同樣帶有一絲敵意的問句。因為不可能會有少年站在火海里還帶著這樣的表情吧，而且似乎周圍的火也傷害不了男孩半分。好像也能看見男孩身上發出一些微弱的光芒，這些都是上官止水鎖不能理解的，當然，他也做好了反擊的準備，不管男孩是人還是怪物。

  「我？」男孩突然笑了起來，「我就是這裡的人喲，這裡的——」

  男孩臉上的笑容帶著無盡的悲傷。孩子的悲傷。上官止水的心突然軟了下來，架勢也就此作罷，雖然眼前的男孩身份未知，但還是把他帶到外面的比較好吧。因為對方好像腦袋有些混亂了。

  「那個，我是來救你的，聽說這裡發生了大火，火災里還有孩子——」

  「我很討厭——」男孩好像小聲的說了句什麼。

  「你說什麼？」上官止水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溫柔，同時向少年走去。

  「我很討厭，很討厭你們這些大人，虛偽，狂妄，我很想發泄，很想，很想發泄啊！！！！因為什麼都不會再回來——」

  男孩的身體伴隨著他的怒吼已經衝到了上官止水的面前。如果論直立高度的話，孩子大概才到上官止水的腰部，但是此時他已經高高躍起。小小的拳頭帶著拳風向上官止水的面門攻來。

  「喝。」即使是在瞬間也可以擺好架勢，上官止水用手去檔男孩的拳頭，因為剛才徑直的就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所以上官沒有大意的已經使出了全力。

  擋下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產生意想之外的破壞力，男孩落回地上重新開始進攻，看著男孩「瘋狂」的攻擊，卻感覺很想笑，男孩確實和普通人不一樣，但是因為完全不會攻擊的章法，看上去就和小孩子打架沒有區別。

  再厲害的攻擊如果打不到對方那是無用的，男孩散發出的氣勢很強大，但是卻再傷不了上官止水。

  「你——」

  剛準備說話卻又沒說出來，因為上官止水看到男孩抬了一下頭，眼神里，是一種名叫做憤怒的情感。而就在那一瞬間，自己放佛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嘔——

  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上官止水這個到家的「掌門人」兩眼一黑。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世無妖，所以煉妖術用不上。

  此世無魔，所以除魔令也不管用。

  上官止水修煉的不過是到家的基本法術，可以強身健體的道術，再往上的就是更高深境界裡的道術了，不過這對於現在要對付眼前這個孩子似乎都不是辦法。

  定身術？

  上官止水在回想道術的書籍里好像闡述過這個術，不過說到底也是借用自然的力量。但是男孩的攻擊沒有停止，上官止水堪堪的躲過，爬起身來，拉開了距離。

  而此時眼前的少年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因為身上爆發出的氣勢更加強大了，和剛才截然不同的氣勢，上官止水能從這種「氣勢」里感受到各種各樣的情感。

  「你是誰？」上官止水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第一感覺就是這個孩子被妖魔俯身了，但是在這個時代說什麼妖魔也顯得太過中二了，不過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上官止水還是捏起了指法。

  大火還在周圍熊熊的燃燒，但是在其中的兩人絲毫沒有害怕，火焰燒灼著東西噼里啪啦的響著。突然聽見了消防隊員傳來的微弱喊聲，上官止水心頭一緊，這裡雖然已經是研究所的裡面了，找到這裡也要花費一些時間，但是眼前的少年卻是麻煩。

  「只有這樣才能逼你拿出真本事麼。你那個，應該就是所謂的『道』吧，」一句戳破，上官止水就那麼呆立當場，但是男孩卻沒有做出要攻擊的樣子，巨大的魔法陣出現在他的腳下，身後，頭頂，左右。

  完全是上官止水沒有見過的光景。而且眼前的男孩居然知道自己用的是道術。

  「放心，我會在很快的時間內解決你，如果衝進來的那些人看到了我，我也會一個不留的殺掉。」男孩的嘴角揚起了死神的微笑。

  一個孩子怎麼可能說出來這些話，上官止水認定了這孩子一定是中了「魔障」。

  「你這樣弱的人，怎麼配擁有超越普通等級的力量！不管那是什麼！」男孩突然動了起來，魔法陣依然沒有變化的照耀，上官止水幾乎看不清對方的動作，就算對方是個十歲左右的少年。

  砰——

  運起全身的真氣，肌肉組織的機能也提高了好幾倍，但是腹部又中了男孩的一拳，上官止水還是疼的直咧嘴。

  「大人就是狂妄——無知——欺騙——」男孩的怒吼伴隨著他的攻擊一次又一次的撞在上官止水的身上。漸漸的他已經放棄了抵抗，完全是兩個等級的較量。

  原來做了一個英雄的夢啊

  上官止水這麼悲哀的想著。

  接下去自己恐怕就會沒命了，腦袋好重，已經不想去思考了麼。

  雖然很想知道眼前的男孩到底是誰。

  可是突然所有的攻擊都停止了。上官止水從地上慢慢的爬起來，身上沒有一處不在疼痛，腦袋也變得迷糊了，他看著眼前已經停止攻擊的少年。

  「結束了麼？」上官止水微弱的自問自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傳來的狂笑讓迷糊的上官止水突然迎來短暫的清醒，他趕忙調息，讓自己的身體能夠好受一點。

  「這就是人類麼？這就是這個世界麼？這就是我們應該存在的意義嗎？」男孩像是對著空氣吼道，男孩的聲音一出，本來一直繼續的消防隊員的聲音就戛然而止了，「不管你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打敗我。」

  男孩將目光轉向上官止水：「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大人的姿態。」

  上官止水還是說不出來話。

  「我對於這個世界的憎恨——」男孩伸手出掌，便將旁邊牆壁徑直的打出一個窟窿，然後看著鼻青臉腫的上官止水，「就如同你現在對我的憎恨，不管用任何辦法，你都贏不了我。這個世界欠我的！就讓它用它的毀滅來償還！【諭神者】？我才不稀罕。」

  「銘記於心吧。這就是諭神者。你的道永遠無法超越的壁壘。」男孩突然扔過來一個「東西」，上官止水已經沒有力氣了，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東西必須接住，似乎這一瞬間認為他這麼努力就是為它存在於此的。

  「把她帶出去。」男孩已經不見，那是他消失之前留下的話。上官止水看向接住的「東西」，嚇的渾身一顫，是一個昏迷過去渾身裹著血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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