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妄想的序章 上

  「早！」歐陽純白走進教室，迎面走來的女同學和他打著招呼。

  「嗯。今天沒遲到，呵呵。」歐陽純白不好意思的笑了兩聲。

  對於突然和自己打招呼的女生，歐陽純白顯得不那麼的適應，好像這段時間受女孩子歡迎的程度上升了。當然是在那一次的事件之後，大概從普通人到名人的過程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幾乎看到自己的女孩子都會朝自己打招呼，甚至有不認識的女孩子向自己主動搭話，弄的自己很是不好意思。

  

  「餵。昨晚的作業呢。」眼鏡男把手一攤，歐陽純白將終端遞了過去。

  「傳作業傳作業……」眼鏡男面帶笑容的一把拿過終端開始傳今天需要檢查的作業。一邊還哼著小曲。

  「抄個作業有那麼興奮麼？」歐陽純白一臉無奈的表情，打量著周圍已經到了的同學。今天的葉言的髮型似乎變化了，披肩髮型也變成了馬尾辮，現在正和與她有著一樣髮型的司若曦聊天，看上去心情應該不錯，因為女孩的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條縫。

  「好了。」眼鏡男將終端還給歐陽純白，「因為我抄的可是『名人』，的作業，小小的興奮一下不行麼？」

  「隨便你，話說如果你都需要抄我的作業來交差的話，我想我可以直接申請不需要大學的入學考試了，恐怕墊底的學校我也上不了。」歐陽純白將終端連上網絡，顯示屏從插銷里彈了出來，畫面上一隻企鵝在那裡蹦啊蹦。

  「話別這麼說嘛。」眼鏡男推了一下歐陽純白。

  「那我下次只好把你準備入侵學校資料庫的事情給說出來了！」歐陽純白小聲的哼哼。

  「切，誰會信？」眼睛男壞壞的笑道，「一個像我這樣的中等偏上成績的人，你這麼說會有人信麼？」

  「是麼？？？」歐陽純白報以同樣的表情，意味深長的看著對方。

  「……」眼鏡男的臉上又掛不住了，所以他採取了轉移話題的戰術，「對了，就前幾天的那個女孩，你們又見面了麼？還是說——你已經把她拿下了？」

  眼睛男一邊說著一邊提高聲調。

  「別胡說，沒有的事！」歐陽純白一下子慌了，臉漲紅了起來。目光在教室里游離著。

  「切，你慌什麼，我隨口一說而已。」眼睛猥瑣的笑了一下，「不過說真的，你真的沒有再找她？」

  「廢話啦，我都沒問她的名字。」歐陽純白的目光繼續游離著。

  「你不知道可沒關係，別人知道你就行了。」旁邊后座的男生的手指指向窗外。歐陽純白循聲看去，然後就愣在當場了。

  ——是那個女孩

  那是在【無色之冬】之後的第二天，也是歐陽純白選擇性失憶後的第一天。醒來後的歐陽純白好像還記得自己終端里收到的蘇流歌對所有龍城二中的學生進行群發的信息，當然，那一晚被「公主」輕易抹去的白色魔法陣以及報紙連續報導龍城奇異事件就暫且不談。而歐陽純白則是在「高雅」也就是歐陽雪的逼迫下才答應去學校一次，原因是——請學校出示正當的退學文件及退學理由的書面形式報告。而且歐陽雪和歐陽茉莉是不會去學校幫助歐陽純白完成這件事的，全部都要靠歐陽純白自己。

  所以一大清早就苦著一張臉的歐陽純白錯過了校車，但是估計現在讓他坐校車他也不敢吧。

  「哎……」歐陽純白看著自己的右手背，那天晚上出現的印記現在已經看不見了。而且歐陽純白對於那天晚上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他現在只記得有過這麼一檔子的事。

  龍城的每個學校幾乎都有校車，但是還是有不少學生願意坐自家車或者公車地鐵上學，但是有些人則認為那是不合群的表現，所以歐陽純白一直都是坐校車去學校。但是今天卻例外了。

  歐陽純白站在公交站台上等著前往學校的公共汽車，因為從地城直接坐車去浮空城的話還不如自己去天梯到浮空城再坐車比較快。

  歐陽純白正在苦思冥想見到同班同學的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麼。

  是大家好？還是昨晚你們接到的愚人節簡訊還真是搞笑啊。

  怎麼想都不會是愚人節簡訊的吧。

  「應該沒人會信我有超能力的這種事吧。這種空穴來風的事。」歐陽純白雖然從歐陽雪和歐陽茉莉還有一些人的口中得知了一點消息，但是他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擁有那種能力。

  這麼想著的歐陽純白使勁的蹦了兩下。

  「嘿！」

  沒有任何超常規的事情發生，身體還是因為地心引力重新落到地面上，就連躍起的高度也沒有因為歐陽純白暗暗的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而高了一倍，總之就是兩個字——

  普通。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普通的高中男生，就算是看上去比以前帥了一些，厚實的風衣校服讓他看上去成熟的味道更重了，無風自亂的頭髮掩蓋著早上忘記梳頭的尷尬。

  算了，不管把他形容成什麼樣，歐陽純白這個名字也和超能力沒有一點關係，依稀記得自己的手背上游過什麼東西，但是仔細看去，還是男生應該有的有些粗糙的皮膚，就算期望著會突然出現個什麼類似咒印的東西也沒有，哪怕那個曾經存在過。

  歐陽純白覺得自己盯著自己的手背和剛才那種腦殘動作已經引起了不必要的注意，他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聲，然後立正稍息。

  龍城的公車一定是按照站牌上的時間到站，幾乎沒有任何差錯的，歐陽純白算算車子應該還有不到五分鐘就要來了。心裡又開始盤算進學校要說的話了。當然，如果他還能進的去校門的話。

  這時一個女孩的身影進入了歐陽純白的視線之內。

  如果用存在感來形容這個女孩，那就是存在感接近於零，但是事物往往是兩面的，存在感薄弱往往也就和存在感超級強是一個意思，歐陽純白打量了一會女孩，看女孩身上的衣服並不是自己學校的制服，是有些女孩不願意穿的厚實外套，一副大大的粉手套套在她的手上，頭上帶著毛絨的帽子所以看不出髮型，僅從側臉看，應該是一個比較文靜的女孩，歐陽純白這麼想到。

  女孩的神情有些緊張一樣，目光時不時的在時間表和馬路前方遊蕩著，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女孩也看了好幾次。而且女孩都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好像這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一樣——

  哦不，還有她手上的玩具——一直壞了一隻眼睛的小熊

  剛才歐陽純白一直沒有注意到女孩子手上是拿著東西的，是一隻壞了眼睛的小熊，小熊被女孩掛在右手臂上，以這樣的抱著的姿勢待在女孩的懷裡。

  「公車即將進站，請注意！」電子聲音播報聲讓歐陽純白把思緒拉了回來，他下意識的拉拉衣服準備上車。

  如果接下來發生的事只會在電影裡發生的話，我絕對相信，當然除去了已經存在的非日常的那些存在。

  公交車開進站台還有一點距離，一陣急促汽車剎車的聲音傳進歐陽純白的耳朵，就在歐陽純白思考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以奇怪的形狀停在了站台前，與其說為什麼是奇怪的形狀，因為車子以特技般的超越了前面的公交車然後以兩個輪子的著地的姿態滑行到站台前——

  哐當，再次四輪著地。

  歐陽純白嚇的向後跳了一步，同時在站台上的另外幾人也嚇的不輕，尤其是那個女孩，慢慢的向後退著，好像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一般。轎車弄了這麼一出，後面的公交車也放慢了速度，這就給轎車裡的人爭取了時間。

  在歐陽純白的注視下，兩個穿著西裝的男子從車的后座上沖了下來，一個人四周警覺的看了一眼，另一個人直接抓住了文靜女孩的一隻胳膊，好像說了一句話，但是歐陽純白沒聽清。

  綁架？

  歐陽純白的腦海里閃現過這樣一個詞語。

  但是綁架不會這樣的明目張胆吧。

  女孩拼命的掙扎，但是女孩子的力氣怎麼可能掙脫這些看上去不是虎背熊腰卻也是訓練有素的SP的手呢。而且似乎對方也不敢將她弄傷，並沒有強行的擄走她，而是一邊拉一邊還說著什麼。

  女孩轉過頭，正好和歐陽純白的視線對上。那種乞求的眼神，害怕，可憐，需要幫助，但是咬著的嘴唇又透露出一股不甘。

  沒有人上去幫忙

  或許是不敢。

  那種眼神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想不起來了，但是想救她，或者說一定要救她。

  手的反應已經比思考的能力還要快。因為歐陽純白已經沖了上去抓住了女孩的另一隻胳膊。

  「你們要做什麼！」開口這樣問道。

  西裝男沒有回答，一下想推開歐陽純白，但是沒想到動作還沒有歐陽純白快，歐陽純白伸手往男子胸口一推，西裝男不僅僅被推開，而是直接撞在了身後的轎車門上，發出一聲悶響。

  歐陽純白自己也愣住了，剛才雖然是用力的推，但是力氣也不可能大到這種程度啊。女孩也同樣對著這個莫名幫助自己的男生報以驚奇的目光。

  管不了那麼多了。

  「快跑。」歐陽純白說著已經拉起女孩跑了起來，放佛是一氣合成的動作，聽見後面的男子說了一句追，歐陽純白頭也不敢回，拉著女孩一個箭步衝上了過來的公交車。

  「快走！龍城2中。」衝上車的歐陽純白盯著司機吼道。

  如果是一般的司機應該已經開始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大聲的斥責起來吧。但是司機好像並沒有這麼做，他瞥了一眼歐陽純白和女孩，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距離龍城2中坐公交有幾站路，透過車窗，歐陽純白已經看到追上來的轎車。

  龍城的站與站之間並不短，歐陽純白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了。

  「那個，他們是誰？」

  沒有回答，女孩只是看著她。

  「為什麼要抓你啊。」

  依然沒有回答，女孩看著眼前的少年。

  「那一會能跑麼、如果跑到學校，那些人應該就不敢追來了吧。」像是在說給女孩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但是卻還有一件事必須得做，歐陽純白想到。他轉過身對著車上十幾名乘客鞠了一躬——

  「實在抱歉，能不能請大家到龍城2中站再下車，因……因為……因為我的妹妹遇上了點麻煩，所以拜託了！」

  雙手合十真心的道歉。連為什麼要做到這步都不知道的歐陽純白，為了一個陌生的女孩子向著一車子的乘客請求到。

  女孩看著歐陽純白的眼神有了些許的變化。

  許久，乘客一個個的把目光轉向窗外或者手中的終端，車站到了。門也沒開，而是徑直的駛向下一站台。

  「還能跑麼？」歐陽純白問了女孩一句，

  「可以！」沒想到女孩居然意外的回答了歐陽純白的話。

  歐陽純白傻乎乎的嗯了兩聲，然後就看著快要駛進的站台，剛才拉著女孩跑，現在再拉也不好意思了。所以才問了這個問題。

  「準備了——」

  「咦？」女孩突然拉住了歐陽純白的手，讓歐陽純白的大腦有一瞬間的恍惚，那種溫柔的觸感還有溫度，並不是帶著手套，而是女孩皮膚的柔軟的觸感。

  ——！！！

  也就是在歐陽純白犯傻的瞬間，車門打開了，因為是車門是向著站台的，所以轎車也無法卡入內側。歐陽純白拉著女孩剛一下車，眼前四個男人已經排好一排等著他們了。

  「你們是誰！」歐陽純白將女孩護在身後。

  「這個也是我們想問的問題，沒聽過大小姐有你這樣的一個朋友。」

  「大小姐？」歐陽純白感覺最近認識的大小姐好像也不少

  「我們來請大小姐回家的！」

  「沒有這樣請人的吧！」歐陽純白瞪著中間的一個看上去有些凶的男人，那個人應該就是頭頭了。

  「這也與你無關！」看上去是頭頭模樣的人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右手，「請把大小姐還給我們！」

  難辦了。歐陽純白這麼想著。

  「我不認識這些人。」女孩在歐陽純白身後小聲的說道，聲音聽上去還有些發抖。

  「如果我說不呢！」歐陽純白向後退了一步。

  「那就對不起了！」

  「跑！」和對方同時吼了出來，歐陽純白將女孩往一個方向一推，「往我們學校跑！」

  然後自己用力的撞向其中一個西裝男子，企圖將他撞到。

  別傻了。不是在寫劇本，一下子就被個高中生撞倒的話還當什麼貼身保鏢？不過女孩已經開始向歐陽純白的學校跑去。被撞的男子只是稍稍退了2步便穩住了身形，同時雙手已經搭載了歐陽純白的肩膀上。

  「真是不知死活的小鬼，想英雄救美還太早了點吧。」

  「嘔——」連對方都沒看清，歐陽純白便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腹部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對方好像有所保留，但是歐陽純白的胃裡已經是翻江倒海了。連眼前的視線也變的有些模糊。大概眼淚都出來了。

  「滾！」將歐陽純白扔開，四個人中的三個人已經追上了女孩，在龍城2中的門口，真不知道那女孩原來可以跑的那麼快，大概是激發了人類身體的潛能之類的。

  「別拉我，我不認識你們！」三個男人把女孩圍起來，並沒有動手，像是在請她走一樣。女孩抱著小熊站在那裡瑟瑟發抖。沒有哭，只是一直咬著嘴唇。

  從旁邊經過的龍城學生也是避的遠遠的，不敢靠近這個是非之圈裡。

  「滾開啦！」突然出現的歐陽純白讓三個人都是一驚，反應過來時，歐陽純白已經拉著女孩跑進了學校的大門。

  「怎麼辦？」

  「迅速進去把她帶出來，這是我們大概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下面肯定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了！速戰速決。」

  「是！」兩個人點了點頭。

  「把小姐還給我們！」男子衝過校門一把抓住了女孩的胳膊。

  「啊！！！！！疼！！！！！！」女孩一下子放開了歐陽純白的手。

  「那就這樣了，我們帶小姐回去了！」男人使自己的聲音儘可能的平靜下來。臉上的戾氣也收斂了進去。

  歐陽純白看著女孩無助的目光，一點一點被西裝男仔帶出校園，心裡突然感覺空空的，像是什麼被拿走了一樣——在那個夜晚，是什麼東西失去了。

  失去了，永遠不會回來。

  還要再失去一次麼。

  「把她——還給我！」就在眾人的注目禮當中，歐陽純白的右瞳變成了金色，雖然沒有冒出之前的火焰，但是也格外的顯眼，一個箭步直接衝到了男子的面前。

  「你——」

  「我說的話，聽不懂麼！」是歐陽純白的聲音，但是聽上去卻十分的有威嚴感，和憤怒感。

  比對方出拳更快的打在對方的肚子上。

  「這是還你的！」再一腳直接將對方踹飛，男子被迫放開了女孩，在空中畫出一個漂亮的弧線摔在了校門外。

  「硬來！」一聲令下，兩個男子同時對歐陽純白動手。

  「雜·種！」歐陽純白像看著垃圾一下看著兩個西裝男，「不知死活！」

  格拉格拉的聲響——

  歐陽純白五指張開像是從地上吸東西一樣——

  將地面開了一個洞，將石塊吸了起來。然後石塊的外層開始剝落，慢慢的有了形狀——

  劍

  嘶——

  是劍劃破空氣的聲音，放佛是變了一個人的歐陽純白輕輕揮動劍，衝上來的男子堪堪躲過石劍，攻擊也就變的遲緩了。好像劍只是一個幌子，歐陽純白下蹲身體，然後一個漂亮的上勾拳直接命中他的下巴。

  解決戰鬥就在瞬間。剛才的劍又變成了一堆石塊。

  你把【諭神者】當作什麼？

  【窮奇】說過的話。

  「滾！」歐陽純白手指著剩下的殘兵敗將，一個小石子徑直的射向男子。

  「！！！」保鏢的水準，這個人絕對是頂尖的，就算肉眼難以捕捉到石子的軌跡，身體卻已經做出了判斷，只可惜——

  是物體打進肉體的聲音。

  聽到的人不由得渾身一顫——

  惡魔的交響曲。

  男子肩膀被石子直接貫穿，鮮血噴涌而出。

  「走！」

  「入侵者」全部撤出龍城2中。留下一群呆若木雞的學生，恢復清醒的歐陽純白，有些害怕的少女，和一攤血跡。

  「原來他真的是怪物啊！」

  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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