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危言聳聽

  殷大京進了「紫雲軒」，報出了包廂號後，就有服務員領著他進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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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師叔，您到了。」坐在裡邊的方天擇立即站了起來，親自走到門口替殷大京開門。

  而此刻，包廂內還坐著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婦人，以及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

  老婦人殷大京不認識，但是這個中年男子卻是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

  「小師叔？」看到方天擇這麼迎接殷大京，還稱呼他小師叔，二人的眉頭幾乎是同時皺了起來。

  「方教授，你坐著好了，別這麼客氣。」殷大京微笑著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小師叔，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方天擇滿臉堆歡滿，走到了老婦人身邊，說道：「這位是我的愛人陳萍，她也是江科大的教授。不過和我一樣，已經是半退休的狀態，有幾個科研項目，還在參與而已。」

  「陳萍，快，叫小師叔。」

  陳萍冷著臉，一言不發。

  之前聽方天擇說有一個小師叔要來，陳萍已經在心裡，儘可能的把這個人，往小了想。可是在陳萍看來，就算是年紀再小，起碼也有四五十歲，才勉勉強強夠資格叫「小師叔」啊。

  論年紀，她都是能做殷大京奶奶的人了。

  讓她喊殷大京小師叔，能叫得出口才怪。

  殷大京連忙說道：「不用，不用，陳教授，您稱呼我小殷就好了。方教授，現在時代不同了，我們的關係，就別把家人牽扯進來，要不然所有人都不自在了。」

  陳萍聞言，臉色稍微好看了點。

  方天擇卻急道：「這怎麼行，陳萍是我的老婆，那叫你小師叔，就是天經地義的……」

  他是老一輩的思想，尊師重道對於他來說，那是刻在骨子裡的，更何況，殷大京的醫術，那可是連三師叔都不如，那是真有本事的，以後，少不了還要向他討教呢。

  哪曾想，自己的妻子，竟然如此不曉事，只把方天擇氣的吹鬍子瞪眼。

  「好了，好了，我叫……」陳萍和方天擇生活在一起四十多年了，方天擇一直都是儒雅之人，很少有著急成這樣的時候，見到方天擇著急到眼睛都紅了，只能妥協，對著殷大京鞠了一躬，說道：「陳萍見過小師叔。」

  殷大京撓了撓頭，很不好意思，只能也對著陳萍鞠了一躬。

  方天擇這才鬆了口氣，繼續介紹起另外那個中年男子，道：「小師叔，這位是江科大的校長莊凌峰，他算是我的得意門生了。」

  殷大京這才想了起來，這可不就是莊校長麼，就在前幾日的畢業典禮上還遠遠的看過呢，於是恭恭敬敬的說道：「莊校長，我是計算機系的應屆畢業生殷大京，幸會幸會。」

  莊凌峰尷尬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因為方天擇的關係，莊凌峰現在都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方天擇原本還想要多介紹幾句，想讓殷大京有機會，關照莊凌峰一二，見到他這麼冷漠，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不過他也明白，莊凌峰這是失去了一個天大的機遇。

  方天擇安排殷大京坐下後，殷大京忍不住多看了莊校長几眼，恨不得拍幾張照片發朋友圈，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

  當然了，這也只是想想而已。真要這麼幹，那就丟人丟大了。

  「莊校長，您是不是有段時間沒有去體檢了？我建議您，儘早去體驗一下。」殷大京本來只是簡單的看了幾眼，卻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仔細端詳幾秒後，竟然就從外表看出了莊凌峰的腦子裡，竟然有一個腫瘤。

  「什麼？小師叔您是看出點什麼來了嗎？凌峰，那你可要好好去檢查一下了。」方天擇關心的道。

  不管怎麼說，莊凌峰也是他的得意門生啊，總不能看著他出事啊。

  「老校長，您可是老中醫啊，難道還會相信有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能看出我的病？就算是您，只怕也沒有這個本事吧？」莊凌峰有些不以為然的道。

  莊凌峰也學過醫，而且心底里是越來越不認可中醫，對殷大京所言，更是嗤之以鼻，覺得他和那些算命的一樣，喜歡故弄玄虛，危言聳聽。

  方天擇剛要解釋，孤鴻和凌墨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推門而入。

  「師叔祖，您來了。」凌墨看到殷大京，笑著打招呼。

  而聽到凌墨這麼爽快的喊殷大京「師叔祖」，陳萍的臉色，倒是因此好看多了。

  原來這個年輕人的輩分，真的這麼高。

  孤鴻坐在了主位，他的左邊是殷大京，右邊則是方天擇。

  至於莊凌峰，則是排在了殷大京、凌墨之後，讓他頗有些不樂意。

  好歹自己也是江科大的校長啊。

  不過因為這都是方天擇的安排，他也不好說什麼。

  「三師叔……」

  「孤鴻前輩……」

  在見到孤鴻的時候，陳萍和莊凌峰都很是恭敬，一來是孤鴻的輩分高，年齡長，二來則是孤鴻有實力啊。

  在目前的中醫界，孤鴻可以算是國手一樣的存在了。

  「哈哈，坐，坐，不用太拘謹。陳萍，你兒子兒媳呢，還沒有來嗎？」

  陳萍連忙說道：「啟明他們馬上就要到了，三師叔，我兒子和兒媳，就拜託你了。」

  說到兒子和兒媳的時候，陳萍的眼中，明顯有一絲憂色。

  孤鴻點了點頭，又對莊凌峰笑道：「小莊，有段時日不見，你這氣色是越來越好了啊。」

  莊凌峰斜睨了殷大京一眼，笑道：「孤鴻前輩，承您吉言。不過，這位殷大京同學，剛才可是說了，讓我去看看醫生，去體檢一下呢……」

  他本來只是想要趁機用孤鴻來壓一壓殷大京的，畢竟連孤鴻前輩都說我的氣色很好，而你，卻說我需要去體檢，身體有問題，這不打臉嗎？

  可沒想到他的話剛說完，孤鴻就已經跳了起來，說道：「師弟，你真看出小莊有恙？」

  「小莊，我實話和你說，我這個師弟，你看別他年齡小，可是他的醫術，還在我之上呢。他說你有問題，那你，多半就是有問題的。」

  莊凌峰還是有些不以為意，但是殷大京卻還是看在孤鴻和方天擇的面子上，儘早點醒他，喝了口茶後，殷大京說道：「莊校長，你最近是不是熬夜的時候，經常流鼻血？」

  「熬夜久了，流鼻血不是很正常麼？」

  「有時候，你還會突然間變得渾身無力，是嗎？」

  「對，對，但是學校的事情很多，我全都要管，所以難免勞累……」

  說到這裡的時候，莊凌峰都有些不確定了。

  殷大京嘆了口氣說道：「你說的倒是輕巧，既然你都知道自己有這些毛病了，為什麼不改？」

  「你知道嗎，現在，在你的腦子裡，生了一個腫瘤。如果不儘快治療的話，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如果你不信的話，你現在大可以去醫院檢查檢查。」

  「我……我……」莊凌峰被殷大京說的有些發毛了，他可是大有前途的人，地位越高，越是怕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老院長，孤鴻前輩，我先去醫院一趟，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