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禍亂源頭

  祖孫二人相見，在太玄禁地動亂時刻，這種微妙的契機下，令姜羽感嘆。

  姜雲天的神態頹老了不少，顯現出了幾分老態，當日為姜羽鍛造仙器就浪費了不少的精力，與初見的英姿勃發已經少了許多的朝氣。

  而現在再見時又老了不少，眉宇間透著一股頹態，但看著姜羽還是強作歡顏。

  「始祖。」姜羽覺得嗓子眼發堵，心頭有些發酸，看著姜雲天這般模樣，他心中也不好受。

  

  「我以為今生與你再無緣，再難相見了。」姜雲天說著露出一縷笑意，全然沒有了當日有些玩世不恭的姿態。

  姜雲天邁動步子，像是一個遲暮的遲暮的老人，形態龍鍾，當他邁步步子的一剎那，模樣瞬間老去了千百歲，一頭黑髮成雪發，肌膚上迅速爬上了歲月的痕跡，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他的背後，混沌氣噴發，洶湧的殺氣透發出，似乎有人在此處布下了混沌殺陣，令姜雲天動彈不得，在抗衡這處殺陣。

  現在姜雲天的情況很不妙，功力十去其九，掉落的不剩一層，就連玄冥與谷玄兩脈的道尊都尋不到了，不知道是否遭了大難。

  姜羽一步上前，混沌天印飛出，定在混沌氣上，蓬勃的力量綻放，令前方的混沌殺氣，把姜雲天解救了出來。

  「孩子，你真的成長了起來，可以為我古荒峰撐起一片天了。」姜雲天欣慰的說道。

  昔日，姜羽資質並不出眾，但是生在意志堅韌不拔，被姜雲天一眼看重，認定此子日後不凡，必能乘風破浪，魚躍龍門。

  而蒼天總算待他不薄，令他最後的一處選擇沒有做錯，為古荒峰帶來了希望。

  姜羽成名的事跡雖然並未傳進禁地中，但觀姜羽今日的表現，充分說明了古荒峰中一位當世大能的崛起。

  「以你的功力，早已名震太玄，神州皆知了吧。」姜雲天慢慢的說著。

  「不瞞老祖，已有所成。」姜羽冷冽的眸光盯著後方的混沌泉眼，手中持劍，隨時在提防著那處力量的爆發。

  「好，好！我古荒峰六千年後，終於再度崛起，當時我布下的局，終究是生效！」姜雲天一頭如雪的密發飄舞起來，整個人狂態畢露，似乎又回到了昔年那個獨戰天下，笑傲神州的絕代天驕。

  姜雲天氣勢爆發後，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神識受損，虛幻的厲害，險些要消失在世間。

  姜羽連忙上前，想要攙扶姜雲天，卻不成想，手掌穿身而過，無法真正與之接觸，他心中發酸，不能幫助姜雲天，讓他有些無力。

  縱然無敵於神州，此刻又能如何，可有逆天神通，能助的姜雲天！

  縱然當時無敵，萬人敬仰，可能多換一盞茶的時間，讓姜雲天在人間多逗留。

  長生妖嬈，令人奢望，可誰能登頂，誰能望穿。

  「不必了，我今日大限已到，不可能再在這個世界有多少時間了。」姜雲天擺擺手，看出了姜羽的心思。

  姜羽神情黯然，眼眸中的戰光瞬間墮了下去，令姜雲天搖頭。

  「你不可如此，你的路還很長，我一人算不了什麼，未來神州的局還需要你去破。」姜雲天強笑道。

  姜雲天越是如此，姜羽心中越是有愧，當日姜羽放話讓日後成仙之日，一定會來接姜雲天出去，然而一切物是人非，根本不可能了。

  當年的話，現在的人，姜雲天在世的時間不多了，隨時可能煙消雲散，若是連神識都徹底煙消雲散，可能真的就從六道中消失了。

  「究竟是誰把老祖困於此處，又是誰害的老祖一生淒涼，我要為您報仇。」姜羽悲壯的大吼。

  怒氣衝天，將魔山上的黑色陰雲衝散，聲音像是充滿了魔性一般，迴蕩在九霄，經久不散。

  「孩子你無須如此，一切已成定局，你要做的便是完成下來一些事情，還有很多的事情，要你親手去完成，你知道嗎？」姜雲天說道。

  「姜羽知道。」姜羽按捺下心中的悸動，但還是不舍的問道：「老祖為何不肯把仇人相告，是怕我沒有能力去報嗎？」

  姜雲天笑著搖頭，儼然不把姜羽的話語放在心上，只是笑著道：「該你知道時，你自會知道。」

  「我不懂，還求老祖告知。」姜羽道。

  「何必執著呢。」姜雲天道。

  「那紫嵐祖母呢，她被封古荒峰六千年，一出世，就為我古荒峰染血立威，在滿世界尋老祖，這能叫執著嗎。」姜羽問道，卻不知他的話語有些出格。

  「唉，紫嵐他，我有愧於他。」姜雲天嘆氣一聲，言語間有些寂寥，令姜羽很是不安。

  姜羽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禁地動亂，當初是他始祖平的，今日便是由他來平吧。

  「其實我是自願留在禁地中的沒人逼我，不過當日我確實是敗了，敗在神州所有飛仙高手手下，被關鍵性的一道劍光擊傷，才會如此。」姜雲天說道此處時，卻是在笑，沒有絲毫的敗色。

  突然，他的眼神凌厲起來，望向蒼天，山河齊動，似乎為某種可怕的氣機勾動，令人顫慄。

  「平生但求一敗，既然已敗，無論孤寡，今生無憾。」姜雲天大笑聲，聲音隆隆，在天空迴蕩，猶如驚雷在天空醞釀一般。

  「神州中終究是沒有一人能與老祖為敵。」姜羽說道。

  「你錯了，有，一個人若是成長起來，完全能與我為敵。」姜雲天道。

  「誰！」姜羽驚詫道。

  「姬太宇。」姜雲天道。

  「姬太宇是何人？」姜羽不明所以，神州只知有太宇真人，名動神州，從未聽聞神州還有過這麼一號人物。

  「我也不知他如今去了何方，在神州如何了，若是當年還有人能與我一戰，便要數這姬太宇了，是他古族姬家的人，若是要尋他，去古族可以一試。」姜雲天道。

  姜羽將這個名字記在心中，他心頭感覺，當年自家老祖隕落，多半與這個姬太宇有著不可脫離的關係，或者說，很有可能就是此人一手主導。

  「蜀山派掌門李思遠，還有通天門掌教韓柯，他們二人實力如何。」姜羽問道。

  「不堪一擊。」姜雲天說的平淡，將神州五大聖地巨擘一般的人物，說的如此不堪，天下間，也就唯有他魔君姜雲天有如此威風！如此氣度。

  既然老祖自信能說出不堪一擊這四字，日後他自然也要登臨這個境界，讓他有足夠的資本說出不堪一擊四字。

  他創立的天庭，要超然於五大聖地之上，成為神州浩土最強大的聖地！

  姜羽聽的熱血沸騰，全身似乎都要燃燒起來，與姜雲天交談，實在是一大幸事！這份氣度修為，當今無雙。

  他胸腔中的一點戰血在燃燒，眼眸中的光，被不堪一擊四字煥發出一些戰光。

  「我們古荒峰未來要脫離聖地，不與太玄門並列！我相信羽兒你能做到。」姜雲天眼中露出迫人的光彩！

  跨越六千年，兩人的想法竟然是驚人的一致！

  姜羽心中一陣躁動，對姜雲天的話自然是深信不疑，他日後必然要造就一個神話，讓天庭徹底超越五大聖地。

  「前方的路才是你應該走的，握緊戰劍，一往無前！」姜雲天大吼，驚如天雷，在姜羽心間迴蕩。

  禁地突然不安的晃動起來，整座魔山嗡鳴聲不絕，混沌氣洶湧的越發劇烈了，隨時可能洶湧而出！

  姜羽抬頭望天，戰劍錚鳴，眼眸犀利，可穿千古！

  「放手一搏！成王敗寇皆男兒！我姜家之人，註定不能泯然於眾人！」姜雲天的身影在慢慢的虛幻，神識光影在慢慢的變淡。

  吼吼吼吼！

  「老祖。」姜羽大喊，心中大慟卻無能為力。

  「無妨，死亡或許並不是終結，而是另外一種開始，或許我們會在另一個世界相見。」姜雲天慷慨赴死，言語間說不出的從容。

  「老祖，一路走開。」姜羽望著姜雲天慢慢消逝在眼前，但手中的劍卻握的無比緊，劍尖上的神芒吞吐，發出駭人的寒芒。

  片刻後，姜雲天的身影漸漸虛淡，化成漫天的光雨，消失在這個世間，姜羽又一位親人消失，姜羽收起悲傷，眼神無比堅定，收起失落，劍光無比強烈，收起痛楚，戰力誰人可擋！

  他伸出大手，按住那不安躁動的混沌天印，手掌輪轉，光芒流露出來，道道神光流轉，沖向了混沌洶湧處。

  混沌光芒爆發出驚人的爆炸聲，被姜羽一拳炸開。

  縱橫這一生有幾人，姜雲天英雄蓋世，萬世不朽，化作了姜羽前進的不朽戰意，拳力似乎比以往更為強勁了。

  手中的戰劍揮動，將混沌氣劈開，他的身影鑽入了其中，他要親自去平禁地動亂，姜雲天不願離開禁地，想必其中必然有什麼恐怖的東西，既然姜雲天未完成的，便由姜羽去完成！

  姜羽大吼一聲，身軀前沖，掌中光芒衍化，飛出一道道神芒，將混沌劈開，為其打開一條寬闊的行道，姜羽展出太虛步化作一道金色的閃電，沖向了前方。

  前方迷濛的混沌氣中，爆發出一道道驚人的氣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混沌海中徜徉，那道身形的背影無比熟悉，他在揭開一道道禁地的符印，似乎在為什麼東西啟封。

  姜羽迅速逼近，想要看清那道人影究竟是誰，他邁開太虛步迅速朝著前方行去，猶如浮光掠影一般，又像是在穿越空間，快速行動著。

  那道身形離姜羽越來越近，終於臨近了眼前，姜羽的洞天之眼睜開，卻發現眼前的人，不僅熟悉還與自己生死大戰過無數場！

  「君戰霄！」姜羽雙眸赤紅，恨天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