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畢竟我是純潔的人

  江辰果然不客氣，一聽九霄宮宮主都親自應下了，直接朝蘇小小招手道：「師妹，九霄宮的盛情不好推脫啊，咱們就勉為其難，給人家個面子吧。」

  「兩……兩個人啊？」暮紅雪有些發呆。

  江辰道：「暮宮主，你是不是該領路了？」

  「好，好，我認載了。」暮紅雪一咬牙，只得領路。

  「師兄，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蘇小小在江辰身邊低聲道，她臉皮薄，很不好意思，可是九霄天池的誘惑又大到幾乎無人能拒絕。

  「這才哪跟哪，開胃菜、開胃菜，你忘了我是來算帳的嗎？」江辰在蘇小小耳邊說的很隨意。

  蘇小小啞然。

  江辰忽然叫道：「對了，暮宮主，你不是今天說會給我師妹準備赤心斷續膏嗎，在哪兒呢？」

  「師兄，傳說進入九霄天池能洗精伐髓、脫胎換骨，赤心斷續膏應該用不著了吧？」蘇小小趕緊先擺手，她本來都不好意思了，再要那麼貴重的東西就更不好意思了。

  

  江辰卻道：「瞧你這話說的，現在用不著，以後說不定能用找。就算以後用不著，賣錢也行啊，赤心斷續膏可是難得的療傷聖藥，千金不換，暮宮主的一番盛意咱們拒絕了不禮貌。」

  「好、好，赤心斷續膏也給你，都給你。」暮紅雪老臉一陣發顫，最後還是強忍了下來。可不是嗎，連九霄天池都賠進去了，那還在乎多賠點別的東西。

  「吼……！」「吼……！」「吼……！」……

  牛莽在後面瞪著江辰的背影，牛鼻子孔里不斷的噴著熱浪，眼睛也漸漸紅起來。

  知道牛莽的本體妖獸是什麼的人都知道，一旦牛莽的眼睛徹底血紅，便會進入發狂狀態，到時候連暮紅雪都未必按的住。它們妖獸屈服於九霄宮內，為的就是能藉助九霄天池活著飛升天界，而它牛莽便是最接近合道的大妖。可現在一個區區入門修士竟然真的要去霸占它最渴望的天池聖地了！

  牛莽顫抖的身軀忽然被一隻手掌按住，正是那位年齡最長的副宮主蒯賢，論資排輩，就連暮紅雪都得叫蒯賢一聲師兄，蒯賢也是最清楚九霄宮立宮之本的。

  九霄宮的立宮之本就是竭力維持與朝廷的關係。他們第一任宮主便是當時天子的駙馬，從建宮第一天到如今，九霄宮都事事依順朝廷，也因為有朝廷的支持，他們短短四百年間就能盛過禹山劍派等一眾古老仙門。

  此番域外大魔來襲，朝廷下令搜集大魔殘骸，九霄宮也是最上心的，為了邀功他們甚至不惜搶奪別宗發現的大魔殘屍，如今他們搶的大魔殘屍最多，本應受到朝廷嘉獎，若在這最後關頭出了岔子，豈非功虧一簣，甚至引天子不滿？這是蒯賢、暮紅雪等一個個人都無法接受的。

  討好欽差自然需要付出代價，就看怎麼能用最小的代價，最大程度的達到目的了。

  「牛兄，借一步說話。」蒯賢耐心的拉著牛莽。妖獸壽命悠長，蒯賢的年齡輩分再長，也是不如牛莽的，一聲牛兄叫的不冤。

  「好。」牛莽鼻孔狠狠噴出兩道熱氣，紅著臉跟在了蒯賢身後。

  「牛兄久居人類世界多年，應該早已知曉皇權至上的道理，那小子攜皇命而來，我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開罪的，所以還請牛兄約束下面的妖獸兄弟，切不開亂開。」蒯賢緩緩道。

  牛莽吼道：「可他要的是九霄天池。」

  蒯賢嚴肅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取悅了天子，九霄天池就是九霄宮的，惹怒了天子，九霄天池就是天子的了，你我的命運也一樣。所謂欽差便是代天子行事之人，他的那一張奏摺可以讓我們雞犬升天，也能讓我們血流成河。當然，我說的都是最極端的情況，正常而言事情不至於發展到那一步，但無論怎麼說，得罪欽差都是最愚蠢的。」

  未等牛莽說話，蒯賢又道：「更何況那小子才道衍境，讓他和那小女修進去天池又能吸收多少天地精魄？哼，我就不信，他拿了咱們那麼大機緣，還能厚顏再為難咱們。」

  牛莽咬了咬牙，最後也長吼一聲，忍下去了。

  另一邊，在暮紅雪的親自引領下，江辰和蘇小小很快就來到了九霄宮的最深處，這裡奇山峻石環繞，在岩石的縫隙之中還有流彩溢出，霞光刺眼，香氣撲鼻。

  「不愧是大造化的聖地，靈氣真濃郁啊，聞一下都感覺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一不舒暢。可是怎麼不見有植物或妖獸呢？」江辰忍不住問了句。

  暮紅雪道：「天地間最精純的精華，萬物生靈自然都想染指，但我九霄宮又豈容他們染指？」

  「也是。」江辰點頭。看九霄宮的摳門勁，什麼花花草草要在這裡長了，肯定第一時間給拔掉，至於阿貓阿狗的想混進來也肯定會宰了，這周圍哪能有活的東西。

  再往前，三人很快便來到了傳說中的九霄天池前，在此期間暮紅雪已經屏退了足足六批暗中在四周守護的強大修士。

  江辰和蘇小小首先看到的不是什麼泉水，而是一個個白玉雕像。這些雕像有男有女，或是仰頭傲視蒼穹，或是低頭俯首嘆息，疑惑是盤膝感悟，有劍光纏身……，這所有的雕像都栩栩如生，有不同的神態，不同的情感，但一眼看過去，都會從中感受到一股決然之意與對人世間的最後眷戀之情。

  山風呼嘯，一股蒼涼與肅穆之意襲人心魂，讓江辰和蘇小小也不由肅穆起來。

  「師兄，這裡好傷感啊。」蘇小小喃喃說了句，眼角竟有些濕潤起來。因為所有的雕像都流露出了一種死亡前對人世間的眷戀之意，這眷戀之意也在感染著世人。

  「我更覺得是一股決然之意，那是一種剛正勇烈，沒有什麼能阻擋的決心！」江辰神色肅穆，與蘇小小的感受並不一樣。

  暮紅雪解釋道：「這些雕像都是天元古剎的合道境前輩在沐浴天池後留下的最後模樣，接著他們便會渡劫：成則化仙，飛升天界，也永遠離開凡界；敗則身死道隕，魂飛魄散。

  因為渡劫前的最後道心感悟，對後人的悟道會有極大的啟迪，所以天元古剎的弟子費盡心血用黃漢白玉將他們的悟道模樣雕刻了下來，保留至今，這些都是不可多得的至寶，也是我們九霄宮唯一沒有毀掉的天元古剎東西。當然，最新的一座雕像是本座師尊的，我九霄宮繼承了天元古剎的傳統。」

  「這傷感、這決然……縱使合道境強者在大劫面前，也有著無限複雜的情感啊，永生與永滅只在一線之間。」江辰感嘆，這一刻他的臉上少了幾分嬉笑，變得肅穆了起來，那是對修仙問道者義無反顧逆天飛升的尊敬。無論九霄宮、天元古剎、禹山劍派，無論仙修、魔修、妖修，無論正邪……當任何一個修道者窮盡一生走到大劫面前，即便明知九死一生也毫不後悔，這都值得最起碼的尊重。

  雕像之後，九霄天池的廬山真面目終於呈現在了江辰眼前。

  天地靜怡，只有一股霞彩從天而降，最後落入那下方的一片泉眼之中，說是泉，其實只有方圓百丈，且裡面並非泉水，而是天地精魄濃郁到了水態的樣子。甚至在江辰眼裡，這裡不該稱之為天元聖泉，也不該叫九霄天池。說是一棵天地聖樹更貼切，天空上匯聚的霞彩便是聖樹的枝葉，從天而降的霞光則是聖樹的枝幹，而那泉眼之下，道道深邃不知延伸到何處的漆黑力量不就是樹的根莖嗎？

  「枝葉」通天，「根莖」徹地，這棵「聖樹」不斷的汲取著天地精魄，於是便有了這大機緣造化。

  「師兄……」蘇小小忽然抓緊了江辰的手臂，眼中滿是渴望之色，那是源自靈魂深處的渴望，當來到這裡時，好似有一萬個聲音都在不斷催促著去沐浴那天地精魄，這是一種很神奇的感應。

  「這潭清泉僅僅看一眼便神魂悸動，果然不凡。」江辰也動容了。他迫不及待的看向暮紅雪，道：「直接跳進去就行了，是吧？」

  暮紅雪臉上又浮現出心痛之色，最後嘆道：「是，褪去所有衣物邁入其中，天地精魄自然會湧入人體。」

  蘇小小驚呼道：「要褪去所有衣物！？」

  暮紅雪看到蘇小小的神色，連忙引誘道：「天地精魄乃世間至純至精之物，人若要下去自然也要一塵不染。女娃娃家清白重於一切，我若是你，定會慎重考慮一番。」

  江辰道：「暮宮主，你啥意思，師妹跟我一起下去怎麼就沒清白了？」

  暮紅雪連道：「我什麼都沒說，如何決定全在你們。」

  江辰一臉君子的道：「師妹他想哄你別下去呢，一生都難得一遇的大機緣，我要是你肯定不會被忽悠，畢竟我是純潔的人。」

  作者的話：先跟大家抱歉，這兩天更新有點坑。然後訴訴苦水，五一出去玩，車在高速上被人撞屁股了，一番折騰也沒玩成，還耽誤了碼字，日他個仙人板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