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別讓我失望

  「嘭……」

  這時他最強的法器也哀鳴一聲墜落在了他腳下，法器也敗了，力量耗盡之後法器，同樣沒了靈魂神威不再。

  孟無常黯然低頭看著一直陪他的法器，挺拔的身體忽然傴僂了。

  「我是元丹巔峰境，你才不過元丹後期，平日裡你在我手中撐不過三招也就罷了，沒想到修為都封印在道化巔峰境，同樣的境界，你還是如此不堪，孟無常，你這個千幻峰第一天才就只有這樣嗎？」

  卓不凡輕捋衣衫，神態悠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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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比斗相比，這一刻才是卓不凡最享受的時候，他的存在對其他人不是激勵，不是奮鬥目標，而是打擊和摧殘。而卓不凡最享受的就是將一個個自信滿滿的天才摧殘到自暴自棄，自甘墮落的快感。

  卓不凡又看到在孟無常跌倒的地方有好幾顆妖獸內丹散落，臉上輕蔑的笑容更濃，大笑道：「哈哈哈哈，孟無常，之前你的妖丹好像被你喜歡的女人搶了獻給了別的男人，沒想到短短几日又獵殺了那麼多，你一定很渴望獵殺到比我更多的妖丹，很想證明自己吧。

  我可以告訴你，也可以告訴公叔青遠、鄒顏那一個個自以為是的人，你們放心吧，我來獸林，眼裡只有張大壯那個混蛋，至於妖丹我根本就懶得去獵殺，更不屑跟你們爭。你們以為獵殺的妖丹比我多就能證明比我強嗎？你們以為奪下所謂的領袖之位就能讓宗門上下覺得你們更了不起嗎？真是一群可笑的小丑。

  獵殺妖丹吧，搶吧、斗吧，你們可以用盡手段、可以醜態畢露。我不會跟你們爭的，哈哈哈哈……」

  孟無常臉色愈加蒼白。

  獵殺妖丹，爭奪領袖之位。如果卓不凡也全力參與，最後誰能壓卓不凡一頭，的確能證明自己在某方面比卓不凡強。可如果卓不凡自始至終都超然物外，那其他人就算奪下了領袖之位也難以證明什麼，因為最強的卓不凡根本不在。

  沒有人懷疑卓不凡的實力，更沒有人相信卓不凡會害怕。人們只會覺得卓不凡早已脫離了那個層次，高高在上俯視眾生。

  這才是最令人絕望的，孟無常、公叔青遠、鄒顏等一個個天才參加獸林考核，就是想壓過卓不凡一頭，證明自己。

  可卓不凡自始至終連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們！

  恍然間，孟無常忽然覺得腳下那些拼命獵殺的妖丹一文不值了，他這次來獸林也一文不值了，他的鬥志，他的動力全都沒有了。

  「孟師弟，你可真是讓我失望啊。」

  就在這時，江辰扛著青釭劍走了上來，他在看著失魂落魄的孟無常，也在緊緊盯著卓不凡，只要卓不凡敢出手，他的青釭劍馬上就不客氣。

  孟無常臉色更加蒼白，道：「張師兄也覺得我很失敗嗎？」

  江辰道：「你的敵人想要打擊你的自信，摧毀你的意志。就這麼三言兩語，你就如敵人所願。可是你的親人長輩日日激勵你前行，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怎麼也不見有那麼大的效果？

  這般令親者失望仇者快，別說是千幻峰的天才弟子了，就連一個男人都不配，難道不失敗嗎？」

  孟無常表情一滯。

  江辰又道：「世間的強者有千千萬，莫非你一出現就要比所有人都強？世間的天才又有千千萬，莫非你要比所有天才都耀眼？今天他卓不凡三言兩語就摧毀，是不是明天隨便一個人也能摧毀你？

  要我說你不止失敗，還令人痛心，枉千幻峰上上下下都寄厚望與你身上，你卻如此不堪，我真替千幻峰的人不值。」

  「師兄……」孟無常呆滯地看著江辰。

  江辰冷著臉道：「真正的強者，無不從微末走向巔峰，一步一個腳印。在他們強大的道路上會打敗無數人，也會被無數人打敗，但他們始終都只有一個敵人，那就是自己。

  能戰勝自己，那他無論倒下多少次都能站起來。被自己打敗，對手一口氣就能把他摧毀。

  世上能登上山之巔的只有雄鷹和蝸牛，比雄鷹天賦的高沒幾個，但比蝸牛速度快的卻無數，可它們都失敗了，蝸牛能成功只在於它堅韌不拔，永不言棄。孟師弟的天賦可遠遠不是蝸牛，怎滴被一隻自以為是的老鷹隨便三言兩語就打倒了？」

  「張師兄……」

  孟無常憤然撿起了自己的寶劍，這一刻他又回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才俊身上了，面對江辰時卻羞愧的不敢抬頭。

  不遠處的蘇小小也好像是第一次認識江辰一般，眼神多了許多變化。

  江辰笑道：「這才是我認識的孟無常。」

  「哈哈哈哈，」就在這時卓不凡又是一陣大笑，道：「張大壯，你能說出這般話來，我們果然都小覷了你，不過你和孟無常都已經沒機會掙扎了，我現在就送你們三個上路。」

  最後面的蘇小小臉色一白，卓不凡果然是要全部滅口，也包括她。

  然而就在這時，兩道身影忽然橫空現身，其中那名身著大禹峰嫡傳弟子道袍的男子走出來的時候，還面帶笑意的鼓著掌。

  「佩服佩服，張師弟這一番言論連我都受教了，師弟能得到九公主青睞果然是有原因的。」來人說著，又嘲諷般的看向卓不凡，道：「你卓不凡不受九公主待見原來也是有原因的。」

  「公叔青遠、鄒顏！該死，怎麼會是他們！？」

  看到來人，卓不凡臉色一變，他現在做的事自然不希望被旁人看到，如果是別人也就罷了，直接一起滅口，可公叔青遠和鄒顏不好對付。鄒顏也是元神巔峰境，只比自己弱一點，再加上公叔青遠、孟無常、江辰、蘇小小。死戰到底卓不凡有把握贏，可如果這些人要逃，卓不凡根本沒機會全部殺光，今天的事只要有一個活著出去，他就完了！

  公叔青遠更是笑道：「卓不凡，你好大的膽子啊，連張師弟都敢殺。師弟放心，今日有我在，斷然不會讓卓不凡傷你半根毫毛，待你向蒙武甲將軍稟告此事時，我亦願為你作證！」

  「嘩……」

  話音剛落，公叔青遠背後的法器驟然飛了出來，同時鄒顏的法器也飛了出來，兩柄法器神威浩瀚，一時間竟有種與卓不凡的法器分庭抗禮之勢。

  鄒顏嬌笑著道：「卓不凡，你的兩件法器威能消耗不少了吧，現在還能斗得過我二人的法器嗎？至於你再強能以一敵三，打敗青遠，我和……和孟師弟嗎？」

  鄒顏的話語令一旁的孟無常臉色很難看，卓不凡的臉色卻更難看了，他沒想到公叔青遠和鄒顏會出現，更沒想到這兩人毫不猶豫的直接催發了法器的威能，法器那麼珍貴，什麼時候這般不值錢了，說用就用？

  此時最珍貴的法器催發了，可公叔青遠和鄒顏不僅一點不心疼，反而笑的很開心。

  他們的確要笑。

  原本公叔青遠殺江辰嫁禍卓不凡的計劃並非太完美，就算一切順利，一旦蒙武甲徹查起來，也難保不會看出某些破綻，所以依然有著很大的風險。

  事實上無論誰殺江辰都會有風險，所以有人的決定鋌而走險，比如航默、比如公叔青遠；有的人則隱忍了下來，比如航歸海、比如卓不凡。

  然而世事永遠都是在變的，到最後謹慎隱忍的卓不凡被江辰逼的動手了，而一直敢於鋌而走險的公叔青遠反而有了更穩妥的辦法，成為了保護江辰的一個。

  公叔青遠真正的目的是除掉卓不凡，之前的計劃有風險，可現在沒有風險了。因為卓不凡要殺江辰，這是真真切切的。只要讓江辰活著走出去，找蒙武甲告狀，那卓不凡必死無疑。這不是禹山護短的事，也不是宗門能阻止的事。殺江辰就等於斷絕了調查域外大魔的唯一希望，這是跟天子作對，跟上天作對，誰都得死！

  「張師弟，你速速離去，我們替你擋著這個居心叵測的偽君子。」公叔青遠擋在江辰前面，又催促了句。

  然而江辰沒有一點離開的意思，笑呵呵地道：「公叔青遠，我跟你很熟嗎？」

  公叔青遠臉上的笑容一滯，忽然反應了過來，回身拱手道：「是師弟唐突了，師兄即將成為首席大弟子，還請師兄速速離開，你的安全最重要。」

  江辰道：「不是師兄師弟的事，我亂叫什麼我不在乎。我是問你咱倆很熟嗎？」

  一旁的鄒顏眉頭一皺，公叔青遠更是臉色尷尬了下來，無言以對。

  江辰故作嘆息的道：「看樣子是不熟了。那你怎麼會為了救我直接動用兩件法器，眉頭都不皺一下？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公叔青遠道：「師兄乃唯一祭祀大魔之人，事關天子聖令，更關乎禹山榮耀前途，我公叔青遠為公叔家族一份子，亦是禹山一份子，自然不容師兄有任何閃失。」

  「哦，原來你是一心為宗門啊。」江辰冷笑，又道：「那不如再回答我一個疑惑，你和你的女人怎麼會這麼巧出現在這裡？」

  公叔青遠道：「我們一直在妖獸區域闖蕩，適才聽到打動聲立刻就趕了過來，張師兄莫要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