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逐道廣場

  略作停頓，蘇小小又帶著幾分驕傲的道：「不錯，大虞帝國同樣立國兩千八百年，兩千八百年前白帝衰落，開國高祖奉赤帝旨意斬白蛇起義，我禹山開宗祖師孟匡義便是高祖皇帝麾下六大戰將之一。大虞立國，高祖封天子，統御凡塵，其餘諸將論功封賞，祖師爺被封正一品國師，准許開宗立派，這方圓百里靈氣濃郁的山脈盡歸宗門封地，是以才有了今日的禹山劍派。」

  江辰的神色有些玩味：白帝、赤帝、斬白蛇起義……這些隱隱約約又有地球傳說故事的影子，現在江辰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古老的修仙界一定跟地球有著某種關係，否則那才是見了鬼了。

  「喂，你不信是不是？」瞧得江辰的神色，蘇小小忽然不滿地叫了一聲，又玉手指著正前方的一根巨大鐵柱道：「不信你自己看啊，上面將禹山劍派十年間發生的事寫的清清楚楚，兩百八十根宗門史柱連起來便是一部完整的禹山史，件件有據可查，絕無虛假。」

  不用蘇小小說，江辰已經開始觀察這一根根鐵柱了，但他的目光很快便從上面的歷史記載轉到了一個個人物之上。

  蘇小小見狀解釋道：「不是每個弟子的名字都能刻上去的，唯有十年間最優秀之人方有資格。十年，禹山弟子不知有多少，但真正能將名字永遠留下的不過百餘人而已。宗門這麼做，還有意將石柱放在逐道廣場，皆是為鼓勵後輩弟子修行奮進。」

  江辰抿了抿嘴，也很認同這是一個鼓勵後輩的好法子，而且他發現上面的名字都有區別，有的記載極其詳細，有的卻只是一個名字刻上去而已，連是男是女都沒刻。顯然，即便是千挑萬選的弟子也有高下之分。

  二人遊走間，蘇小小領著江辰來到了最外圍的一根鐵柱前，白皙玉手指著上面道：「看，這根就是我們現在的宗門史柱了，八年前立下，記載的正是十八年前到八年前的宗門歷史和那十年間宗門最耀眼的弟子大名，如今才過八年，上面的師兄師姐們依然是宗門中流砥柱，為我等楷模，待兩年後新的宗門史柱立下，許多人的名字還會刻上去，甚至可能有人能將詳細的生平和不凡經歷也刻上去，也就真的要流傳千年了。」

  

  蘇小小目光晃動，羨慕無比。

  江辰看著看著，忍不住道：「這個卓不凡好像很厲害啊，寫他的字那麼多。」

  宗門史柱上的字惜字如金，絕大多數弟子只是一個名字，能被詳細介紹的也就三五個人。而江辰現在看的宗門史柱上面只詳細介紹了四人，其他三人的字數還算正常，跟別的宗門史柱上的差不多，可卓不凡一個人的就比尋常三個人的還多。

  宗門史柱上的規矩很明顯，字數越多，越代表這不凡。然而事實上宗門史柱上的卓不凡才三十出頭，即便現在也不到四十歲，這個年齡對於修士而言僅僅只是修行的開始而已。

  聽得「卓不凡」三個字，蘇小小臉上瞬間閃過一抹紅暈，嬌柔著聲音道：「卓師兄當然很了不起了，尋常人只有到了元丹境才能有足夠的法力孕育法器，可是卓師兄僅僅道衍境就做到了，待到他達到元丹境後，更是開始嘗試孕育第二件法器，許多人都以為那是不可能的事，可當他再突破至元嬰境時竟真的成功了，這可是只有修為登峰造極的歸一、合道境頂尖大能才有餘力做的事情啊。

  而且這還不是最驚人的，最驚人的是同時孕育兩件法器，師兄的修行卻一點沒有耽誤，甚至還比其他人速度更快。幾乎每一個宗門前輩都相信他是宗門數百年來的第一天下，也是未來我們禹山成為眾仙門領袖的希望，自然值得大書特書。」

  江辰發現蘇小小在談這個卓不凡的時候，眼睛都是放光的，他心中警鐘大響，忍不住叫道：「這孫子不會就是小白臉吧？」

  蘇小小一愣，道：「什么小白臉？」

  江辰咬牙切齒的沒有回應，只在心裡暗叫：「王八蛋啊，真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卓不凡是吧，好，咱倆的梁子結了！」

  蘇小小自然不知江辰心中所想，她瞪了江辰一眼，又繼續崇拜的道：「卓師兄志向遠大，聽說他將來甚至打算同時孕育四件法器，你知道四件法器意味著什麼嗎？」

  不等江辰回應，蘇小小便迫不及待的炫耀道：「同時孕育四件法器便可以立陣了，以法器立陣是修仙者的終極力量，遇神殺神、遇魔誅魔，同境界下絕對無敵！沒有錯，將來師兄必然是仙修第一人！」

  江辰不屑的切了一聲，道：「切，四件法器就天下第一了，等我弄個十件八件的，打的他滿地找牙！」

  蘇小小翻了個白眼：「你不吹能死啊？」

  江辰沒好氣地道：「行行行，不跟你爭，等我將來用事實說話。不提那貨了，說說其他三個，怎麼還有一個姓航的？」

  蘇小小道：「航家貴為禹山四大家族之一，家族子弟極多，自然不可能全是航建那種紈絝子弟，再加上航家人有著普通弟子難以企及的修行資源，想要培養出一個耀眼後輩來並不難。事實上這上面的公叔青遠，他背後的公叔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航默、公叔青遠二人能名列禹山四大天才，多少都跟他們的身份有關係，只有鄒顏和卓師兄是靠真本事上去的，但鄒顏雖強，與卓師兄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江辰頓時明白了，當代禹山四大天才，小白臉是絕對的第一，鄒顏也穩坐第二，而航默與公叔青遠就有些虛了。不止如此，江辰還發現這四人正好分別是大禹、靈隱、覆海、千幻四大主峰之人，顯然禹山在排天才的時候，照顧到了各主峰的顏面，並非絕對公平。

  關係、背景、特權，在等級森嚴的世界裡是很普遍的現象。

  這種情形，江辰一點不意外，相反如果不是這樣他反而絕對不可思議呢。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很快就來到了逐道廣場中央，這裡有三尊巨大的銅製方鼎，鼎中青煙裊裊，仙氣滕饒，方鼎之後則是高大巍峨的赤帝雕像。

  天界有五大仙帝統治，五大仙帝分別選擇一個凡間代言人，這就是凡間的五大帝國和五位「天子」，大虞帝國的背後正是赤帝，當今皇帝就是「天子」，而赤帝就是百姓口中的「蒼天」、「上天」、「老天爺」等等。

  每一天禹山弟子晨練前，都要在這裡先祭拜上天，以示虔誠。

  走過逐道廣場，又走過一扇巨大的拱門，江辰和蘇小小便來到了一片霧靄繚繞之地。

  「這裡是禹山最美的地方了，名曰云海天潭，快隨我來看看。」蘇小小頗有興致的在前面引路。

  等江辰走近，才看到在那霧靄朦朧的環繞之中，有一座長長的拱橋，拱橋並不高，幾乎與霧氣齊平，若不走進幾乎看不見，但若走進反而很是清晰顯眼，人走在上面也極為踏實，周圍濕潤的霧氣環繞周身，說不出的舒服。而在拱橋之下竟是一片水潭，潭水之清澈，上面的霧氣只要被山風吹開便能一眼望低。

  「嘩嘩嘩……」

  遠方有巨大的水流聲傳來，隱約還有一道巨大的彩虹掛在天邊，與地下的拱橋遙相呼應，令人恍如在夢裡。

  蘇小小也聽到了水聲，道：「前方是大禹峰上的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瀑布之水全部都會流入這片水潭之中，經久不息，這裡的霧氣也全由水潭之水升騰而化，雨煙裊裊、似雲似霧。這片水潭正位於大禹峰和千幻峰之間，水位高於平地又三千尺，是以這片地方取名雲海天潭。

  白天的時候陽光照射而下，雲海之上會折射出絢麗彩虹，彩虹掛在天邊，又好似近在眼前。夜晚的時候，最美便是十五圓月夜，明月高懸，映在繁星之中，也映在了下方的天潭之中，天水合一，美輪美輪。」

  江辰嘖嘖笑道：「好地方，真是好地方，你看那裡……」

  蘇小小順著江辰壞笑的方向，才看到在霧氣之中有一對情侶正緊緊相擁，雙唇親吻在一起，舉止頗為投入大膽。

  「咳咳……」

  江辰有意乾咳一聲。

  兩人一驚，連忙整理衣衫起身朝遠處躲去。甚至隨著這一聲乾咳，還有更多慌亂離開的聲音，顯然藏在霧氣中的男男女女並不少。

  蘇小小俏臉微紅，道：「死傢伙，你關注的就是那麼特別，啊？」

  江辰無辜道：「這也能怪我？他們舉止不雅，我提醒一下好吧？」

  蘇小小無語。

  江辰又壞笑著碰了下蘇小小的香肩，道：「這地方肯定是情侶聖地，老實交代，你把我領過來，是不是也想跟我談談風月？是就直說，咱倆誰跟誰啊！」

  蘇小小呸了一聲，道：「呸！回去啦，肚子都餓了。」

  江辰道：「前面不是還有路嗎，走完再回去唄？」

  蘇小小道：「那條路直通山底，全是獸林範圍，等你參加正統弟子考核的時候自然會進去的。」

  江辰好奇道：「什麼是獸林？」

  蘇小小道：「是宗門專為弟子們歷練而設的地方，裡面有許多妖獸，像你這種剛入門的修士還是不要一個人進去的好。」

  江辰喃喃道：「有妖獸，那會不會死人啊？」

  蘇小小道：「當然會。」

  江辰眨了眨眼，平白無故的去個危險的地方，犯不著，便很痛快的道：「那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