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去而復返的大衍天書

  當局者迷，秦沖總認為自己是井底之蛙，但是眼下，秦沖卻發現自己來自洛蘭大陸的好處。中央虛空中的大多數修煉者都是跟隨前人的腳步，少有秦沖這樣敢破而後立的存在。

  破，要破的清楚，破的明白，大衍天書是修煉者夢寐以求的神通，那是了解到自身與中央虛空之間的關係，洞察到自身命運脈搏之時，將自身見解、實力、願望等等融合到一起，感悟世間百態，而形成的大衍天書。

  大衍天書的能力其實和諸葛黃門的外化身陣法有些相似，將自身的意識、信念、身體複製出去一部分，以身體力行的方式得到結論。但是大衍天書較比外化身陣法更為高明，依託中央虛空與自身相連，了解自身，推算自身最有可能發生的事，以概率定結局，這比外化身要方便的多，也要快的多。

  這也使得諸多修煉者十分依賴大衍天書的能力，進一步將大衍天書所推算的結果當成自己的未來命運。一方面口口聲稱人定勝天，另一方面卻要靠大衍天書定奪決策，正如秦沖之前與魔君的一戰，也深刻體會到，大衍天書的對自己主觀想法的影響力太過巨大，時時讓自己感受到危險重重。這樣的結果不僅心累，功法也接連變化，對身體造成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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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泊曾說過，「是人都會麻木」，其中的意思就是指大衍天書帶來的影響，已經讓他不得不去順從大衍天書的安排，自身自然而然的「麻木」起來。

  可是秦沖的大衍天書得而又失，失而又得，又再一次失去，自身已然對大衍天書產生一種無所謂的心態，有它可活，無它，秦沖依然有所收穫，這樣的經歷反倒讓秦沖將大衍天書看的極淡。這也是秦沖第一次意識到，「判官」二字帶給他的壓力好似一去不復返了，只要不去念想這兩個字，將來行走的方向就有種掌握隨心的感覺，而不是氣運變化所定！

  此時的秦衝心中坦蕩，站在璇璣空閣的邊緣，目觀周圍景致的變化，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再也不會被中央虛空的種種算計、利益得失等困擾。

  這奇異的空間之中，突然有種氣息隱隱牽動秦沖的心神，似乎是因為秦沖的感悟而出現，隱隱約約琢磨不透。秦沖讓身後的楊雪退下，獨自坐在懸崖邊上，心說這股微弱的氣息又是什麼？既不是璇璣空閣內的天地精氣，也不是殘留下來的虛空中駁雜的能量，更不是自身新功法所成。

  秦沖閉上眼睛細細感悟，此時此地有著姚泊保護，十分安全，正是靜心修煉的好時機。秦沖中央虛空了解不多，自然對所有事物都充滿了新奇，想要看看這若隱若無的氣息究竟是什麼。

  好奇心一出，秦沖頓時將心境放平，一身坦蕩，就像是一個不了解世界的孩子，對什麼都產生了好奇，這樣來虛空闖蕩才有滋味，才有冒險的感覺。

  這本是秦沖的無意舉動，想要緩解明悟之後產生的一絲感嘆，想不到竟然讓秦沖意外的得到了「收穫」。

  這若有若無的氣息感受到秦沖的探查，原本有撤離的意思，卻在秦沖周圍停了下來，不停縈繞在左右，顯得有些調皮。

  秦沖微微一笑，已然察覺到這氣息是什麼了，原來就是秦沖毀掉的大衍天書雛形，在這空間中化作一道意識氣息流轉徘徊。大衍天書本就帶著秦沖的氣息，所以才能被秦沖感受的清楚，但是大衍天書早已經毀掉，沒有了半點能力，想不到遁入這個空間之中，竟然能產生自我意識。

  畢竟大衍天書中包含了秦衝過往的一切，雖然形成這樣的局面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秦沖卻感覺到這絲氣息正在逐漸成長。

  秦沖將自己的神識伸向遠處，身下一張金色大網鋪開，正是用經緯陣感受身體附近還有沒有大衍天書殘留的氣息。

  世間之物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秦沖也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好奇竟然能發現這樣的事物！這氣息不是生靈，卻能夠擁有生靈的念想！搜索下來，一共百餘道氣息在向四處遊走，在秦沖的神識接觸到它們的時候，傳回來各種各樣觀察這個奇異的玄技空閣產生的念想，直到秦沖的經緯陣和神識觸碰，才齊齊探究秦沖的所在。

  秦沖笑了笑，揮了揮手，將周圍的氣息驅趕開，他不想將這些氣息凝聚，說不定又要變成大衍天書，還要在費一番手腳。

  這一揮手可不了得，秦沖好似揮在一堵牆壁上，秦沖沒有再用力，整個人卻愣住了，感覺奇怪無比。而就在此時，新功法忽然運轉有些不暢，像是受到外力阻止！

  咦？這氣息竟然能影響我的動作！真是奇怪！秦衝心中樂呵呵的，這氣息並無敵意，好似在不斷探究秦沖似的。自己的大衍天書竟然要探究自己，是出於本能，還是出於好奇？

  「你們走吧……」秦沖將神識傳出，那氣息好似應了一聲，在秦沖腦海里發出迴響，滴溜溜的離開，秦沖繼續觀察，只見那氣息竟然穿過大日冕光，遁入到虛空之中。

  忽然，一道黑氣破空而來，源頭自然是來自那氣息消失處，頓時！又有數道黑氣沖向秦沖，秦沖一方面大感吃驚，一方面運轉功法，將層層紫電布在身體之中，皮膚內層布滿變異的帝王詔曰氣，預作反擊之勢！

  可是數道黑氣先後而來之時，卻突然消失不見，轉眼間流走於秦沖身體之中，時隱時現，穿過灰氣紫電，更是能進入紫霄雷胎穿梭，在經緯陣般的經脈中不斷遊走，縱使經脈內強橫的玄氣和新功法形成的灰氣紫電，也絲毫不能阻攔黑氣穿梭，那黑氣就好似魔族穿梭空間一般，在秦沖身體中一頓一閃，「玩」的不亦樂乎！

  有過了幾個呼吸，秦沖體內的黑氣越聚越多，雖然沒有為秦沖體內帶來半點傷害，但是卻逗弄著玄氣和灰氣紫電，將兩股力量彼此牽引，連連對撞！

  但是更為神奇的，兩股本就相互對峙的力量竟然能夠彼此無傷，相互穿梭！

  玄氣為九色，正是九種屬性玄氣共同形成，原先的玄氣是灰色的，那時因為帝王詔曰氣太過厲害兇猛，將玄氣融合，但是如今的玄氣大成，卻有著九種顏色，生機勃勃，力量絲毫不弱於帝王詔曰氣！

  這黑氣不同於玄氣中的暗屬性玄氣，並不是漆黑的顏色，而是一種深邃的黑。秦沖將神識探查過去，只能感覺到一片虛無，這種感覺只在使用刑天刀穿梭空間時能感受到一絲半點。刑天刀留下的空間大門，將兩地之間用一步相隔，論代步方便與否，刑天刀是要遠遠高於穿雲舟、冥王戰艦、甚至是璇璣空閣的，秦沖也是在那時有意無意的感受過。

  秦衝心中猛然一震，難道說這就是魔族穿越空間所聚集的力量？秦衝心中狂喜，牙屠告訴自己的魔族功法十分低微，不足以闡釋莫族功法的精要，秦沖本是想多方借鑑，對自己的新功法有個更好的修煉方法，但是收益不多。而此時，這些黑氣的出現，卻讓秦沖能夠有機會接觸魔族的秘密！

  當初魔君那一手鎖住空間的手段極為厲害，但是不論是牙屠那些魔將，還是交過手的多通境魔族高手摩柯哈耶，誰也使不出這種功法！秦沖不禁有些激動，魔君是楚凌雲的分身，身上的功法自然都是頂尖莫測的，若是能掌握了這一手，不論是殺敵還是撤退，都有極大的作用！

  秦沖的神識不斷追逐體內黑氣的蹤跡，但是卻極為艱難，那些黑氣一碰觸便消失不見，甚至瞬間捲走不少玄氣和灰氣紫電，並出現在另一條經脈中遊走，這時間一長，連秦沖也控制不了體內的功法了。

  好在著黑氣暫時並無敵意，循著一種詭異的路線，將秦沖渾身功法運轉的井井有條，將生機供應給秦沖的身體和秦沖儲海內的家人朋友。

  「唯有魔心才能運轉魔功！」秦沖微微凝眉，此時將魔功也融入身體，會不會為新功法再次帶來新的變故，況且從牙屠哪裡得知的魔功並不高明，融入到體內反而有些累贅。

  正在秦沖猶豫不決之時，心臟處傳來一股莫名的悸動，秦沖一驚，將神識探了過去，突然發現，竟然有幾縷氣息在心臟中徘徊，正是那分解大衍天書遺留下來的氣息，此時卻出現在心臟之中，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鑽孔溜了進來。

  秦沖連忙用神識去驅趕，但是事與願違，不僅沒有作用，那氣息竟然極為粘著，拉住秦沖神識，禁錮神識移動，這感覺就好像思維停滯一般，秦沖甚至不能將這股神識切斷，而心臟處的氣息竟然越來越多，體內的玄氣和灰氣紫電也頻頻相撞，那黑氣的作用越來越小。

  原來是這氣息利用黑氣重返秦沖的身體之中！

  大衍天書真夠無賴，秦沖不想留它，它反倒是去而復返，利用那黑氣的力量重新回到秦沖的身體之中。

  「恨、哀、邪、殺！四魔正心！」秦沖連忙強壯神識，將牙屠敘說的魔功運轉起來，整個人都變得暴戾異常，一道道利箭般的神識從腦海里衝出去，扎向心臟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