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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圍城之戰(九)

2024-06-15 07:20:06 作者: 明月掛西樓

  江星列看著皇帝,心中隱隱擔憂。

  皇帝的身體本來就不好,經此一回,只怕凶多吉少。

  太子上前,握著皇帝的手,道,「父皇莫擔心,太醫在此,您一定會沒事的。」

  皇帝十分疲倦,太子接著道,「二弟圍困盛京城,關老將軍親自守城,待邊境戰事結束,大軍回援,盛京自然無恙,父皇不必擔心朝中之事。」

  他把最近一個多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皇帝說完,皇帝聽得認真,卻也只能聽著,並不能做什麼。

  皇帝很快疲倦,眾人又匆匆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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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順便帶領眾臣去議政,皇后和一群后妃又進來,在殿中哭哭啼啼了許久。

  傍晚江星列回府,先去東宮接沈綿,太子跟他一起回去。

  太子揉著眉心,道,「父皇這身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痊癒,孤看他老人家今日這般,真是不能安心。」

  「殿下仁孝,上蒼自會保佑陛下。」江星列道。

  太子聞言,腳步一頓,半晌狠狠在江星列肩膀上拍了一下,道,「你這話說的,真是刺耳,你我什麼交情,怎麼也跟孤說起這樣半點用處都沒有的客套話,這是想膈應孤吧。」

  江星列揉揉肩膀,道,「殿下輕些,您那傷才好幾日。」

  「早就沒事了,」太子嘆道,「你莫不是聽了你家那位抱怨,說孤待她姐姐無情,才在孤面前這般說話吧。」

  江星列從容道,「臣絕無此意,只不過剛才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可不能隨意敷衍孤,」太子苦笑一聲,「若連你都如此,孤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江星列知道太子的意思,但承擔當朝太子的完全信任,他自認做不到。

  江星列詢問道,「文淼呢,最近怎麼不見他。」

  「文家今日雞飛狗跳,他正忙著。」太子回答。

  兩人一路閒聊,步行回到東宮。

  沈綿在沈綺這兒睡了一覺,這會兒剛剛起來,跟周瑾坐在一起說話。

  周瑾傷剛養好,已經回去接著讀書了,讀完書後,還不辭辛苦地跑到沈綺這裡,照看弟弟妹妹。

  沈綿見他臉色不好,對沈綺道,「才多大的孩子,何必如此苛責,你看看這小臉白的,才多大的孩子,就這樣逼著他辛苦讀書,再怎麼著,也得把傷養好了。」

  在沈綿看來,東宮未來的繼承人固然得有本事,但還得身體健康,平安長大。

  周瑾懷裡抱著妹妹,聽了這話,對沈綿道,「我新換了一位老師,很是嚴格,睡覺的時辰都少了。」

  「好端端地怎麼換老師,」沈綿看向沈綺,道,「別是白家那邊換的。」

  「就是白家換的,」周瑾認真道,「白家舅舅還說,這位老師是十五年前的狀元郎,外放多年,學識淵博他特地找來的。」

  沈綺自然也知道這件事情,早有應付的法子,囑咐道,「此事瑾兒不必擔心,過幾日便為你換一位老師。」

  周瑾聽了,這才安心,「謝謝綺娘娘了。」

  沈綿也放下心來,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圓圓摟著周瑾的脖子,道,「大哥哥,不要說謝謝,小姨剛剛說,一家人不用客氣。」

  周瑾笑笑,拉著圓圓和潤哥兒去外面玩了。

  太子和江星列一起過去,熱出來一身汗,不禁道,「孤都不知道,東宮還有這樣荒僻的院子。」

  江星列道,「殿下多來幾次,就知道了。」

  太子聽出言外之意,道,「孤也捨不得,只是這會兒她不願意摻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孤不會忘記今時今日之事。」

  「如此,臣回去也好給我家那位一個交代。」江星列玩笑道。

  太子知道沈綿的脾氣,並不說什麼。

  兩人走進院中,圓圓騰騰地跑過來,抱住江星列的腿,甜甜地喊了一聲「小姨父」,太子酸的牙都快掉下來了。

  周瑾上前問道,「父親,皇祖父還好嗎?」

  太子正要問周瑾怎麼沒過去看皇帝,不過沈綿聽到聲音,和沈綺一起出去跟太子見禮。

  太子抱著潤哥兒,聞聲道,「趕緊坐回去,不必客氣。」

  太子本來就偏心沈綺,如今沈綺因為太子妃腹中的子嗣受了委屈,他心中更是憐愛。

  何況這也不是太子妃第一回如此了,太子看看嫡長子,心中有些想念楊氏,楊氏在時,可從沒有鬧得這樣難看過。

  沈綿抱著江星列的手臂,小聲詢問皇帝的事情。

  幾人在屋裡說了幾句話,江星列和沈綿準備回去。

  潤哥兒想跟著一起走,被沈綺攔著,他們小輩,還得去看望皇帝,現在不好出宮。

  送走夫妻二人,沈綺對太子說道,「今日綿綿做了些糊塗事情,跟太子妃那邊的人嚷起來了,若是那邊來問,還要請殿下圓了此事。」

  太子坐下,看看這破舊的宮殿,只道,「別說圓了此事,就是你現在搬回去,也不是什麼大事。」

  沈綺當即笑起來,道,「有勞殿下,不過妾身還是不回去了,口舌之爭,也是無用,我知道殿下心裡向著我就夠了。」

  太子道,「你這一招,以退為進,孤不向著你,都不行。」

  沈綺掩唇笑,眨眨眼睛,顯出幾分活潑的意思來,低聲道,「妾身就是在算計殿下呀。」

  太子是個心軟的人,沈綺知道。

  太子拍拍她的手,扭頭去看幾個孩子。

  江星列夫妻兩個回到家裡,沈綿道,「陛下是中風了嗎,聽你這般說,他老人家話也說不了,動也不能動的。」

  江星列道,「是有幾分相似,不過是中毒所致,聽太醫的意思,只怕難以挽回。」

  沈綿握著江星列的手,道,「齊王這,這可真是,要弒父。」

  江星列道,「皇族之中,尋常事情罷了,只是陛下以為自己待兒子尚可,不會有如此結局,是他失算。」

  沈綿嘆了口氣,把今日自己跟東宮內侍爭吵的事情說了。

  「今日覺得自己仿若一個潑婦,在那兒跟人罵街,有辱斯文啊。」

  江星列捏她的臉,道,「日後還罵嗎?」

  「罵,」沈綿斬釘截鐵,「不罵心裡不痛快,我就是擔心,周家的孩子本來就不好養,那太子妃是小產過一回了,她腹中的孩子,若真有長短,只怕是我姐姐要扛著,那些人真是好算計,怎麼南城擺個攤子算命呢!」

  不是她盼著太子妃不好,她也不想和孩子過不去,只是難不成,自家姐姐還得一輩子躲著太子妃和她兒子!

  江星列道,「你姐姐自有分寸,就算沒有,也有我和岳父,還有你的哥哥們,自然不會讓咱們自家人吃虧。」

  沈綿靠在江星列懷裡,「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江星列道。

  皇帝臥床不起,病病歪歪又是快半個月。

  太子妃終於有了動靜,馬上要生。

  東宮上下忙忙碌碌,然而也是這一天晚上,盛京東邊一個糧倉起了大火,一處城門也被大開。

  在圍城將近兩個月之後,盛京終於起了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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