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女子難為
2024-06-15 07:06:15
作者: 明月掛西樓
沈綿接連幾天改畫,改得都想哭,師徒幾人都是起早貪黑,想儘快把畫改好。
聞空大師看兩人都累得不行,特地空出來一天讓兩人休息。沈綿躺在聞空大師的躺椅晃悠,手裡晃著把大蒲扇,頭髮就拿一根髮帶在腦後鬆散的扎著,還穿著僧衣。
多虧鄭氏看不見她小女兒她這個邋遢的樣子,不然估計會氣得厥過去。
沈綿卻覺得悠閒極了,她身邊桌子上還放著後山種的葡萄,吃的汁水橫流,脖子上都是,她也不擦一把。
「二娘子好生悠閒啊。」
沈綿聽見有男人說話,跌下椅子就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江星列微微蹙眉,趕緊過去扶著沈綿。沈綿躺著吃葡萄,聽見太子的聲音,又驚又急,想起來行禮,就被葡萄嗆到了,半跪在地上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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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星列扶著沈綿,給她拍了拍後背,又倒了杯茶給她喝。沈綿喝了兩口,這才好起來。
她紅著臉起身,給兩人行禮,「殿下安,江世子好。」
太子笑道,「怎麼聽著孤說話,就把你嚇成這樣了?」
沈綿抬起袖子遮臉,回道,「實在邋遢,不好見客。」
江星列看她這樣,可不是邋遢得厲害嗎,他問道,「聞空大師哪兒去了?」
沈綿道,「後山的蓮池裡呢,跟師兄們挖蓮藕去了,殿下和世子若是有事,告訴我也是一樣的。」
太子故意調侃,「告訴你做什麼,難不成你也要出家了?」
沈綿心說我個女的,出家也不能在青雲寺啊。
太子沒有再說笑,「你去把聞空大師請回來,孤確實是有正事。」
沈綿點頭,準備去後山。
江星列道,「殿下,我也過去。」
太子擺了擺手,江星列就跟著沈綿一起出去了。沈綿用帕子擦著臉上的葡萄汁水,江星列走在她身後,問道,「最近怎麼有些消瘦?」
沈綿隨口道,「太累了,事情多,天天吃齋飯,自然就瘦了,正好前些天在家吃的太好,有些胖,我這模樣要是說成消瘦,恐怕滿盛京都是消瘦的娘子。」
江星列笑道,「胡說什麼。」
沈綿把帕子收起來,江星列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袋子,遞給沈綿,沈綿拿了過去,「這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
沈綿看著袋子上梨花閣三個字,心下明白,她打開一看,裡面是果然是糖,用彩色的糖紙包著,沈綿嘗了一個,驚喜道,「這是用牛乳做的糖嗎?」
江星列道,「是這幾日新出的牛乳糖,都斷貨了,掌柜早早給我送了些,今日來青雲寺,便給你帶過來了。」
沈綿接連吃了兩個,把荷包收了起來。
後山的蓮池裡十分熱鬧,青雲寺一共有三百多僧人,今天一大半都在蓮池裡挖蓮藕,剛剛入秋,蓮藕正是鮮嫩的時候。
沈綿嚼著糖說,「今天晚上可以喝藕湯了,我都等了好幾個月,終於等到了。」
江星列看著沈綿,怎麼什麼時候都想著吃呢。
沈綿找了一個僧人,讓他把聞空大師喊過來。江星列奇怪,「聞空大師一把年紀了,還親自下水?」
「不是,」沈綿指著漂在水面上的一條小舟,「你看,那兒呢,是來看熱鬧的。」
江星列輕笑了一聲,很快船就漂過來了。
聞空大師眯起眼睛,看見江星列之後,問道,「怎麼又來了?」
江星列上去扶著他,「太子殿下有事請教您。」
聞空大師邊走邊嘆氣,「太子殿下有事,不是應該請教皇帝陛下和他的太傅們,怎麼他們父子總是來找老衲。」
慧亭把剛剛挖斷的幾株荷花給了沈綿讓她找個花瓶養著,還能活幾天,沈綿歡歡喜喜地拿走了。
走到院門口時,沈綿對聞空大師說道,「老師,我回去了。」
聞空大師點頭,「去吧。」太子殿下的事情,八成沒什麼好事,聞空大師也不能讓沈綿摻和進去。
江星列惋惜得很,他和沈綿男女有別,在盛京的時候,都是算著沈綿出門才能瞧見她幾回,現在她在青雲寺,見一面就更麻煩了。
午後,太子和江星列離開,沈綿出去相送,江星列忍不住提醒道,「多吃點,瞧你瘦的。」
慧亭看著面色紅潤,臉蛋照樣圓潤,只是比十幾天前剛來的時候臉小了一點點的師妹,心想,這位江世子是不是眼神不好啊。而且小師妹胃口可好了,吃麵都要兩碗,比他吃得都多。
沈綿朝他道謝,兩人寒暄了幾句,江星列一再提醒沈綿要吃好睡好,沈綿忍不住道,「江世子,你怎麼跟我娘一樣,好嘮叨啊。」
江星列無奈笑了笑,「好好好,我不說了。」
「那你路上小心。」沈綿擺擺手,太子一行人終於下山去了。
沈綿站在山門口,目送江星列離開,半晌後才回了聞空大師的院子,問慧亭道,「晚上有蓮藕湯嗎?」
「有,給你和師父兩個人熬。」慧亭回答。
沈綿撐著下巴,繼續吃葡萄,其實她想喝蓮藕排骨湯的,在青雲寺哪裡都好,就是不能吃肉。
晚上的排骨湯,沈綿喝了三大碗還意猶未盡,聞空大師在一旁笑話沈綿,「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平日裡不讓你吃飯呢。」
沈綿摸著肚子,「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去走走消食,老師,先走了。」
聞空大師笑道,「快去吧。」
晚上江星列在家中吃飯,家裡熬了排骨藕湯,江星列不免又想起沈綿。
淑和郡主說道,「今天請了太醫去看你姐姐,說是孩子和她都好,也不知道這一胎生的是男是女。」
她有些憂心,靜國公道,「是男是女都好,都是咱們家的外孫,你頭一胎不是生的初月嗎。」
淑和郡主白了他一眼道,「你們男的自然不知道,我們當媳婦的,生男生女,到底是不一樣,生了男孩,才能在家裡站得住腳,你說婆母她當時是喜歡初月,還是喜歡星列和廷芳。」
靜國公也嘆了口氣,當初他娘那樣他多少知道一點,可那會兒年輕不懂事,也不把這些放在心上,他擱下筷子,說道,「你說,萬一端郡王妃給咱們閨女臉色看,可怎麼辦?」
淑和郡主道,「她沒那個膽量,郡王府雖是皇親國戚,可到底只是擔個名頭罷了,咱們府上可是有實權的,女婿也不是那種人,我聽說他娘有意給他納個妾,他都推了,還把這事情當成笑話給初月說。」
淑和郡主說道這裡,也好笑起來,「前些日子去青雲寺時,正巧碰上沈家那個小娘子,端郡王妃不知道,居然想納她進門,多虧沈御史不知道,不然肯定要參上端王府幾本的。」
一家人把這事情當玩笑說了,江星列聽了卻非常不喜,可他到底沒有在父母面前發作,只是心中生氣。
沈綿可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沒得讓人這樣作踐!他壓下火氣才吃完了一頓飯,當天晚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偏偏很多事情他現在都無能為力,若是他現在請父母去沈家提親,恐怕父親會覺得他是瘋魔了,皇帝也不可能答應這件事情,太子雖然歇了給他拉一門親事的心思,可至今沒有把他的話當真。
他應該再快一點,不然誰知道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