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求道的執念

  「啪。」

  與此同時，鐵山托著沉重的鐵棒，慢慢的走來，身後跟著幾十個戰戰兢兢的人，卻是接下了鐵山十招，得以補錄進入衛堂的武衛。

  「堂主，不負使命。」鐵山拱手道：「一共五十七人過關。」

  「不錯，寧缺勿濫，我們衛堂需要的是精銳。」武岩讚許了句，揮手道：「最後一場比試，可以開始了。」

  由於是按照強弱搭配分組比試的，所以結果毫無懸念，而且速度極快，就分出了勝負，產生了四個白帶武衛。

  其中，慕飛揚自然是其中之一，膘肥體壯的白小樓也是，看來，不僅是葉飛塵知道這人扮豬吃老虎而已，武岩的眼睛也不是瞎的。

  「以後，你們就是白帶武衛了。」

  招來武衛，取過白色絲帶，逐一發給他們，武岩沉聲道：「這不僅是榮譽，也是責任，希望你們好自為之，不要辜負這條白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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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激動的回答，葉飛塵神態自若，接過絲綢白帶，隨意纏在手腕之中。

  「比試結束，散了吧。」

  武岩視若無睹，身體慢慢浮空，消失在山峰之巔。

  「新來的，跟我來，帶你們去住宿的地方。」

  適時，幾個武衛得到命令，大聲吼叫起來。

  一幫人或是興奮喜悅，或是茫然失落，或是漠不關心，心思各異，不一而足，隨著幾個武衛，向山峰側邊的建築群走去。

  過了片刻，眾人的心情，也慢慢歸於平靜，不管怎樣，既來之，則安之，新的生活就要開始，無論好壞，總要昂首挺胸的面對。

  當然，作為百里挑一的白帶武衛，總是有點兒特別待遇的，起居另作安排，不用與那些灰帶武衛扎堆住宿。

  處理了些雜事，鐵山回頭問道：「葉兄弟，你們是繼續住在趙瘋子那裡，還是搬過來？」

  「搬過來。」葉飛塵毫不猶豫道：「既然是衛堂的武衛，自然要住在衛堂。」

  「哈哈，說得沒錯。」鐵山爽朗笑道：「那我叫人幫你們取行李過來，對了，你們想住在什麼地方，我給你們安排。」

  「足夠僻靜就行，最好可以獨立成間，其他沒有什麼特別要求。」葉飛塵也不客氣。

  旁邊，三個白帶武衛心裡嘀咕，這還叫沒有要求呀。

  然而，三人也不是笨蛋，自然看得清楚，無論是堂主武岩，還是銀帶武衛鐵山，對於葉飛塵的態度非同尋常，他們是初來駕到，就算有什麼意見怨言，也只能憋在肚子裡。

  「沒有問題。」鐵山點頭道：「恰好，山腰溪澗旁邊，有間空房，還算不錯……」

  片刻，在鐵山的引領下，眾人來到衛堂附近的山腰下，一條清澈的小溪蜿蜒流過，旁邊花草遍布，鬱鬱蔥蔥，本來是個小山丘的，但是卻被人剷平，建了幢宅子。

  房宅並不是很高大，但是丹牆翠瓦，裡面主臥客廳廚房整齊，零零碎碎的家具也不缺，布置得十分雅致。

  「葉子……」慕飛揚眼中泛出滿意之色。

  葉飛塵隨意看了眼，點頭說道：「這裡的確不錯，我們兄弟就住這裡了。」

  「葉兄弟滿意就好。」鐵山笑了笑，對白小樓三人說道：「好了，你們三個隨我來。」

  葉飛塵與慕飛揚自然留下來，整理打掃宅院，白小樓三人，一邊感嘆白帶武衛的福利好得有些出乎意料，一邊期待的跟隨鐵山而去。

  過了一會，望著三間簡陋的木屋，白小樓三人，立即收回剛才的話。

  其實，這也算是較好的待遇了，要知道那些灰帶武衛，住的可是茅草屋，晴天還好，一到下雨的時候，不是漏水，就是潮濕，更加悲慘。

  不過，凡事就怕比較，想到剛才見到的精緻宅院，再對比現在的簡陋木屋，其中的落差，不僅只是大了點而已。

  就算區別對待，也不能這樣黑呀，太不公平了。

  一人壯著膽子，語氣儘量緩和，小聲問道：「鐵隊長，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沒錯，就是這裡。」

  鐵山的心思，並不像表面那樣粗獷，一眼就看出這人的小心思，淡聲說道：「有空胡思亂想，不如專心練功，等你實力夠了，不管有什麼念頭，都可以實現。」

  「是是……」那人訕笑，也不說什麼了，還是那句話，初來駕到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等到鐵山離開，走得遠了，那人立即爆發，怨言道：「什麼實力足夠，實現念想，全是屁話，剛才那個小子，未見得有多麼厲害，關鍵人家有後台……」

  「誰說不是。」有人附和道：「我們拼生搏殺，才成為白帶武衛，他卻動也不動，在旁邊站著看戲，也成為白帶武衛，真讓人心中不甘，白兄你說是不是啊。」

  白小樓笑了笑，也不搭腔，轉身向木屋走去，口中說道：「你們聊著，我鋪下床榻。」

  「哦，你忙……狡猾的死胖子。」

  低聲罵了句，那人也暗暗警惕，左右看了眼，與旁邊的人，相互使了個眼色，也紛紛回到木屋，整理打掃起來。

  「兩個蠢蛋，只顧嫉妒，也不想清楚，若是沒點真才實學，拿了白帶，不怕人挑戰？」

  中間的木屋之中，白小樓也不管床榻贓亂，直接躺在上面，一雙渾濁的瞳孔，慢慢的透出清亮的光芒，閃爍不定，好像在盤算什麼。

  與此同時，已經將宅院清理乾淨，慕飛揚興致勃勃說道：「廚房是現成的，以後我們乾脆去食堂，換柴米油鹽回來，自己做飯吃。」

  「本末倒置。」葉飛塵皺眉道：「我們搬過來，不是為了口舌之欲，進了衛堂，成為白帶武衛，就讓你沾沾自喜，心滿意足了？」

  「再過幾天，就是衛堂內部考核之日，那個時候，輪番挑戰，你要是不認真應對，身上的白帶，遲早也是別人的囊中之物。」葉飛塵冷靜說道：「飛揚，驕兵必敗，修行之道，好像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停足不前，馬上就被人拋在後面了。」

  「我錯了。」慕飛揚心中凜然，鄭重說道：「葉子，請你在接下來的幾天，跟往常那樣，陪我練功，磨練我的武技。」

  「這樣才對。」葉飛塵點頭，目光睿智道：「剛才人多，不方便說，現在你自己檢討下，剛才對敵之時的得與失。」

  慕飛揚仔細考慮了下，慢慢說道：「第一場比試，我好像謹慎過頭了，第二場獲勝之後，我有些驕傲自滿……」

  「這是心態的問題，的確要注意，時時刻刻，都要保持靜心的狀態，好像水中的月亮，平靜無波，但是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可以清晰的反映出來。」

  葉飛塵沒有辦法，直接傳授慕飛揚水中月的意境，只能通過口述表達，希望有效。

  不過，這種意境，只可意會，通過口授，就算慕飛揚理解其中的含義，明白蘊含的哲理，問題在於，無論怎樣，卻不能進入這種狀態之中。

  對此，葉飛塵也無可奈何，不能說慕飛揚沒有悟性，有些東西，也要看機緣的。

  「葉子，你說的意境，我可以理解，也切身體會到了，是很厲害的功法，好像可以未卜先知似的，無論我怎樣出招，你都可以料到。」慕飛揚苦惱說道：「可是，就算我怎麼靜心，萬念俱空，就是感受不到，你說的那種狀態。」

  「算了，順其自然，該明白的，遲早會領悟的。」

  葉飛塵反過來安慰起來，岔開話題道：「對了，剛才比試的時候，我發現你出刀的時候，露出不少破綻，比你強的人，也不說了，修為不及你的，自然沒有什麼，但是落到修為與你持平的人眼中，就是最好的取勝時機，不得不防。」

  「我是胡亂出刀，肯定有很多破綻，遇到強敵，我就棄刀使拳。」

  慕飛揚全身一震，勁氣環繞周牛，筋骨一陣啪啪作響，一股浩浩蕩蕩的氣勢迸發而出，莽牛功愈加的精湛。

  「赤手空拳，應對拿兵器的人，難免會吃虧。」葉飛塵白眼道：「讓你隨我練劍，你又不願意，非要用刀。」

  「劍拿起來，輕飄飄的，一點也不爽，再說了，我也不是喜歡用刀。」 慕飛揚傲然說道：「等我莽牛功大成，一拳轟出去，不管是什麼兵器，都可以砸得稀巴爛。」

  「那又怎麼樣，再怎麼巔峰造極，也是黃級功法。」葉飛塵淡聲道：「除非，你是那種驚才絕艷的天才，可以改良莽牛功，讓它變成玄級功法，甚至地級、天級……」

  「停！」慕飛揚苦笑道：「葉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要是有這樣的天賦，早就被招入宗門了，哪裡會在這裡廝混。」

  「不是我要打擊你，而是讓你認清事實。」葉飛塵沉聲道：「況且，沒有天賦又能怎樣，數十萬宗門弟子，身懷天賦的，不過幾十人而已，可謂萬中無一，難道其他人，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了？」

  「當然不是。」慕飛揚搖頭說道：「在集訓營的時候，教頭就說過了，當年的連天宗，只不過是一個小宗派，開創宗門萬世基業的祖師，也只是宗派中的燒火工，沒有任何天賦神通慧根仙骨，只是憑著滿腔的熱忱，一心求道的執念，持之以恆，踏踏實實，終於修練有成，把連天宗發揚光大，一躍成為天下有數的大宗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