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二個選擇

  杜宇眼珠凸瞪，難以置信，慢慢的回頭，映入眼帘的，卻是木頭清冷的笑容，說不出的譏諷：「我才是木頭，用刀的是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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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刀光閃過，杜宇頭顱飛起，跌落幾丈之外，死不瞑目。

  長刀歸鞘，葉飛塵淡然說道：「必死的人，讓他知道這麼多幹什麼。」

  「呵呵，也是，乾脆讓他做個糊塗鬼。」木頭笑眯眯道。

  「怎麼回事……」

  霎時，幾道破空的聲音傳來，卻是聽到動靜，巡夜的武衛趕到，開口責起來。

  「叮！！」

  忽然，一人見到無頭屍體，立即拔劍相向，高聲道：「敵襲，警戒。」

  「嗚！！！」

  剎那間，尖銳的哨聲響徹夜空，一些酣睡、修練的人，紛紛驚醒，尋聲掠來，不多時，山崖附近，人影層層。

  「怎麼了？」

  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撥開圍堵的武衛，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鐵隊長。」

  一幫人叫喚，鐵山點點頭，突然嗅到血腥氣息，眼睛一掃，皺眉道：「死人了？」

  身首異處，血液汩流，形成了灘涂，明擺的事實，也不用旁人回答，鐵山繼續說道：「誰是兇手……」

  「誰死了？」趙洪聲音傳來，身影騰空浮掠，飄落在鐵山旁邊，忽然看到葉飛塵與木頭，心裡就覺得有些不對，低頭看了眼屍體，臉色大變。

  「砰！！」

  一聲震響，眾人凜然戒備，蠢蠢欲動，卻是葉飛塵一腳，踩爆了杜宇的頭顱，嘴角浮現淡淡的笑容，輕聲道：「不知道這人是誰，我和木頭，見到他鬼鬼祟祟的摸了上來，估計不是什麼好人，本想叫住他盤問，沒想他卻要殺我們，無奈之下，我們只好把他殺了。」

  尼瑪，這話誰信？

  狼谷位於連雲山脈的偏東的腹心附近，除了營地的武衛雜役，平時根本沒有什麼生人會在這裡出現。

  再者說了，就算是連天宗的敵對勢力前來窺探，出動的肯定是高手，怎麼可能是葉飛塵與木頭兩個可以對付得了的。

  所以，毫無疑問，這個死人，肯定是營地的人，只是不知道是誰而已。

  當然，有些人，已經判斷出死者的身份，卻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裝做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

  一陣異樣的沉寂之後，鐵山突然開口道：「好了，一個死人而已，有什麼好看的，都回去睡覺，明天一早，就返回營地。」

  「沒錯，睡得好些，養精蓄銳，明天才精力領賞。」趙洪也開腔道。

  「哈哈，兩位隊長說得有道理，虛驚一場，走了，回去繼續睡覺。」

  「一起走……」

  眾人帶著別樣的心思，慢慢的散開，山崖漸漸恢復了平靜。

  然而，鐵山與趙洪卻留了下來，靜靜看著葉飛塵與木頭，一時之間，空氣之中，充滿了凝重的氣息。

  「咳。」

  過了片刻，葉飛塵開口道：「兩位隊長，若是什麼別的什麼事，我們也回去休息了。」

  「闖了禍，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不成？」趙洪低聲怒斥道，也不指望，這件事情，可能瞞得過鐵山，畢竟太過明顯了。

  兩人都來了，就是沒見杜宇的身影，而地上躺著的無頭屍體，卻與杜宇一模一樣，稍微有些腦子的人，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沒有必要在聰明人眼前裝糊塗，葉飛塵淡聲說道：「他要殺我們，我們只是反擊而已，換成是趙隊長，恐怕也不願意，站著不動給他殺吧。」

  「反擊？當我們眼睛瞎了。」趙洪指著地上的深坑，氣極而笑道：「不要告訴我，這個窟窿是你剛挖出來，準備埋屍的。」

  「沒錯，就是這樣子。」葉飛塵神態自若道：「趙隊長真是明察秋毫，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葉飛塵硬要睜著眼睛說瞎話，趙洪只能無語了。

  旁邊，鐵山突然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埋了吧。」

  其實，按照葉飛塵的意思，直接拋屍山崖的，不過鐵山開口了，也就順水推舟，將杜宇的屍體埋進坑中，填上泥土，再灑些灰土，堆些亂石，也算是墳墓了。

  「好了，回吧。」鐵山說道，悠悠走了。

  幾人輕掠，回到帳蓬，眾人修練的修練，睡覺的睡覺，與剛才沒有什麼不同，仿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似的。

  這樣的表現，既正常，又不正常。

  正常，那是因為，對於營地的雜役來說，死人，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常有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的。

  然而，現在死的人是杜宇，在營地之中，怎麼說也算得上是號人物，眾人卻波瀾不驚的模樣，的確有幾分不正常。

  「有什麼好奇怪的。」

  帳蓬之中，趙洪沒好氣道：「兩個原因，一是杜宇那混蛋，平時眼高過頂，沒少得罪人，如今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中幸災樂禍，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有心思為他報仇。」

  「第二……」狠狠瞪了眼葉飛塵，趙洪怒聲道：「現在，誰人不知，你們是我的手下，但是你們的修為，卻遠遠不及杜宇，他們肯定以為，是我暗中出手，然後讓你們出來頂罪。」

  「不會吧？」木頭十分驚詫。

  「怎麼不會，你們問下老鐵，看他是不是也這樣想的。」趙洪皺眉道：「他娘的，平時沒少招惹杜宇，大家先入為主，這口黑鍋，老子背定了。」

  鐵山點頭，沉聲道：「要不是我和你，一起過來的，保不准也這樣懷疑。」

  「聽到沒有，兩個渾小子，盡給我惹禍。」趙洪嘆氣道，事情太大，罩不住了。

  「趙隊長，難道沒有回緩的餘地，畢竟是他先襲擊葉子的。」木頭輕聲問道，謀劃殺人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現在才有些擔心。

  「怎麼回緩，你說是他襲擊你們，又沒有證據。」趙洪搖頭說道：「說句不好聽的，以他的身份，真要殺你們，你們也不能反抗。」

  「這麼說來，我們自衛反擊，反而成了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了？」葉飛塵說道，目光充滿了譏嘲的意味。

  「就是這樣。」趙洪正容道：「我知道對你們不公平，但是營地的規矩，一貫如此，你們不服，也得乖乖屈從，而且，你們可能不清楚，杜宇是於副執事的人，儘管不算是心腹之流，但是讓他知道你把杜宇殺了，出於面子考慮，肯定會不依不饒。」

  「那麼，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兩個束手就擒，聽從刑堂的審判嘍。」葉飛塵淡淡說道：「不知道以下犯上，刑堂會怎麼處置，殺人償命，還是廢功流放。」

  木頭臉色一變，悄悄握緊拳頭。

  「不然你想怎樣，逃走不成？」趙洪冷笑道：「不要傻了，連雲山脈綿延百萬里，兇猛妖獸層出不窮，就算我們放你走，刑堂不派人追擊，那又如何，你能跑到哪裡去？」

  隨著這番話，空氣忽然沉了下來，氣氛凝重。

  葉飛塵目光閃爍，突然說道：「趙隊長是誰的人？你屢次挑釁杜宇，他卻拿你沒有辦法，身後的人，想必也不簡單吧。」

  「小子，聰明。」趙洪展顏笑道，如沐春風。

  「你們聊，我回去睡覺了。」鐵山起身說道，快步而出，卻沒有走遠，而是在帳蓬附近徘徊望風。

  霎時，趙洪放低聲音道：「小子，你聽好了，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

  「不用說了，我們選第二個。」葉飛塵打斷說道。

  趙洪愕然，詫異道：「你知道第二個是什麼？」

  「不知道，反正第一個肯定是死，第二個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葉飛塵淡然說道。

  趙洪哂然，笑了笑，輕聲道：「不得不說，你真是聰明。」

  這個時候，旁邊的木頭也聽出來了，事情有了轉機，心中欣喜，附和說道：「那是當然，葉子最是厲害了。」

  「趙隊長，有話就直說，不用繞圈子了。」葉飛塵冷靜說道：「只要能保得住我們的性命，那麼要我們賣命又有何妨。」

  「好，爽快。」趙洪拍腿，低聲道：「那麼就說定了，你們且安心休息，明天回到營地，包管你們平安無事。」

  「那麼，我們兄弟，就拭目以待了。」

  既然趙洪不願意多說，葉飛塵也沒有多問，反正遲早會知道的，對於他的鎮定，趙洪心裡多了分佩服，又安慰了兩句，立即出了帳蓬。

  見到趙洪走來，鐵山微聲問道：「怎樣？」

  「要比想像中的聰明，什麼也沒問，不用我多費唇舌，就立即答應了。」趙洪微笑說道，掠過幾分欣賞之色。

  「有頭腦，又狠辣，的確是個好苗子。」鐵山說道：「可惜，還要幾年，才能派得上用場。」

  「有，總比沒有好。」趙洪輕聲道：「還好，出了這檔事，不然，回到營地，多半又給於得水籠絡過去。」

  鐵山輕輕點頭，嘆氣道：「於得水好狠的算計，遇到危險的任務，就派我們打前站，像這次圍剿狼谷，拿我們充當誘餌，又死了不少兄弟。」

  「沒有辦法，其他人不敢反對於得不的提議，縱然……不同意，也有心無力。」趙洪輕嘆說道：「所以，我才急著補充新血，儘管是偷襲，不過能殺了杜宇，也有幾分本事，歷練兩三年，應該可堪大用。」

  「希望吧。」鐵山說道。

  「可惜，一直摸不清楚武岩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