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橫生枝節

  「小子，找死。」常三眯眼，無聲的威脅。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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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宇手指敲案，一陣無形的波動隨之震盪襲來，猝不及防之下，幾人的身體，不由得晃動了下，搖搖欲墜。

  「聒噪。」杜宇淡聲道，文弱猶如書生的臉上，多了分威嚴，眼睛輕瞥，不見動作，頓時一股冷峻的氣息散發開來。

  旁邊幾人，陡然就感覺到了濃濃的威壓，如大山壓頂，鋪天蓋地湧來。

  「隊長息怒。」張岳跪下，俯首帖耳。

  畢竟不習慣給人下跪，葉飛塵遲疑了下，霎時，杜宇的氣勢壓迫而來，感受到這個強烈的氣機，葉飛塵明白，只要自己稍有異動，下場必是不堪設想。

  發現只有自己站著，葉飛塵當機立斷，立即撲通跪下，低下頭去，隱隱約約，察覺杜宇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逗留了幾息，才慢慢收斂而去，心中輕沉，覺得有幾分不妙。

  「什麼時候，我的事情，輪到你們做主了。」杜宇冷冷說道。

  「不敢。」張岳誠惶誠恐道：「我們只是想為隊長分憂而已，別無他意。」

  「哼，量你們也不敢。」杜宇目光冰冷，而且也有這個自信，凡塵鏡第七層修為，坐在這個位置上，根本不擔心底下的人爭名奪利，威脅到自己。

  儘管，已經不用親自採藥，不過這是上頭吩咐下來的任務，也不能懈怠，免得表現欠佳，不利於以後的發展，所以杜宇才會浪費時間，處理這些瑣碎的事情。

  「常三。」杜宇說道，語氣高高在上。

  「在。」常三連忙應道，頭顱緊貼地板，心裡緊張，激動。

  「既然張岳推薦你，想來也有幾分本事，那以後就好好辦事吧。」杜宇說道：「我做事向來賞罰分明，用心辦事，自然有你們的好處，要是出了差錯，你們兩個，一同受罰。」

  如願以償，常三心花怒放，興奮叩頭道：「謝謝隊長提拔，以後一定盡心盡力報答隊長之恩，要是有忘恩負義之舉，叫我不得好死。」

  嗯，杜宇點頭，輕描淡寫道：「記得這話就好，不然……」

  「不敢，絕對不敢……」常三磕頭搗蒜，喜形開色。

  旁邊，葉飛塵突然冷聲道：「隊長，我不服。」

  「葉子……」木頭心驚，悄悄地扯了下葉飛塵的衣袖。

  「你不服？笑話。」張岳陰險道：「你是在質疑隊長的決定？覺得隊長做錯了？」

  不理會張岳的挑唆，葉飛塵站了起來，眼神冰冷的掃射常三，語氣平和道：「隊長的決定，我自然沒有意見，但是想做組長，最起碼的條件，就是能夠服眾，現在，我不服，就看他有沒有本事，讓我心悅誠服了。」

  「沒錯，能者上，平者讓，這是規矩。」木頭把心一橫，支持葉飛塵。

  「什麼規矩，隊長的決定就是規矩。」張岳冷聲道，昨天，已經見識過葉飛塵的實力，自己要收拾他，也要費時力氣，常三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怎麼，怕了？」葉飛塵哈哈一笑，鄙視道：「膽小如鼠，根本沒有資格提此重任，也辜負了隊長的提拔。」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葉飛塵不是君子，忍辱負重，不是他的性格，前世是僱傭軍，能在槍林彈雨中生存下來，靠的就是勇猛精進的拼殺，退縮，只有死路一條。

  退一步，不是海闊天空，而是別人的步步緊逼，睚眥必報，才能讓人不敢小覷。

  「好，就讓你看看，我有沒有資格。」常三悄悄看了杜宇一眼，發現他神態自若，而且並沒有表態，立即明白，不能任由這個小子胡說下去。

  「常三……」張岳皺眉，有點兒擔心。

  「大哥，放心。」常三起身，一鼓身軀，筋骨噼里啪啦作響，獰笑說道：「昨天，那是我粗心大意，才受了小子的暗算，現在，我要把他的骨頭，全部折斷。」

  張岳回頭一看，見到杜宇默不作聲，眼睛饒有興趣，就知道，這事難以阻止，不然就是證明葉飛塵說的是事實。

  當下，提醒常三小心，張岳退步，目光陰冷，閃爍不定。

  「小子，我要把你嘴巴砸爛，看你以後再逞口舌之利。」常三猙獰說道，一步一步走去，氣勢越來越濃厚。

  「廢話真多。」

  葉飛塵先發制人，身形一動，自然迎風旋轉，化為一道殘影，踢向常三，勁風呼呼急烈，捲起旋轉的氣流，直撲他的面門。

  眼前忽然昏暗，臉上發麻，常三驚心，連忙避退，卻是失去了先機。

  得勢不饒人，葉飛塵落地，拳頭猶如閃電轟出，爆發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凝重如山，空中悶響，隱約可聞雷音陣陣。

  猝不及防，沒有任何花巧，常三勉力舉臂抵擋。

  「砰！！！」

  常三身體晃蕩，蹬蹬蹬退了好幾步，才化了勁氣，不過手臂，卻是酸軟酥麻，軟綿綿的，卻是使不上力氣。

  「這點微末之技，還想服眾？」

  葉飛塵嘲弄，眼睛射出兩道寒光，決定殺雞給猴看，真氣高速運轉，一踩地板，身如浮空大鵬，踢出漫天腿影，呼嘯的聲音，好像冰凍三尺的暴風雪，冷厲刺骨。

  「啊！」常三心中慌亂，卻躲之不及，就聽得他的手腕骨處，發出了清脆的骨骼碎裂的聲音，卻是被葉飛塵一腳踢斷。

  「葉子，小心！」

  木頭急叫提醒，葉飛塵只覺背後生風，卻是張岳撲了過來，五爪如錐，悄無聲息的抓向葉飛塵的後背，要是抓著正著，肯定毫不費力，掏心裂肺。

  「料到，你會有這招。」葉飛塵身形連閃，避開了攻擊，冷笑道：「卑鄙無恥，單打獨鬥不成，想要聯手就來吧。」

  偷襲不成，張岳立即收手，面無表情，絲毫不為葉飛塵的言辭所動，淡聲道：「常三是五組的組長，你是他的手下，居然敢以下犯上，我看不過眼，出手教訓，有何不可。」

  「臉皮真厚。」木頭怒目而視。

  張岳目光凌厲，在木頭身上掃射而過，哼聲道：「不知天高地厚，遲早死無葬身之地。」

  「張組長，難道只會恃強凌弱。」葉飛塵也不客氣，淡淡道：「昨天，得到張組長指教，不過卻不夠盡興，恰好現在有空，正好領教。」

  「怕你不成。」張岳握緊拳頭，真氣運轉，氣勢攀升，猶如海中的波濤大浪，一陣接著一陣，朝葉飛塵奔騰襲去。

  葉飛塵無驚無懼，身形好像掣天石柱，臨淵岳峙，冷冷盯住張岳，尋找他的破綻，然後發出雷霆萬鈞的攻勢。

  兩人氣息碰撞，廳中紗布無風自動，窗扇嘩啦啦輕響。

  「夠了！」

  伴隨杜宇的聲音，廳中眾人，突然覺得一股滔天壓力，席捲而來，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幾人悶哼了聲，蹌踉退步，臉色蒼白。

  看著葉飛塵，杜宇淡然道：「小子，年紀輕輕，就有四層修為，還算不錯……」

  聽到這話，木頭由衷欣喜，然而常三卻臉若死灰，極其失望。

  「不過，也不意味著，你可以質疑我的決定。」杜宇說道，溫玉般的手掌一揚，十分輕鬆悠閒，無聲無息，沒有煙火的氣息。

  「不好！」

  葉飛塵心中凜然，突然覺得一陣不可抗拒的巨力衝來，躲無可躲，猶如沙包一樣，被人打飛，騰空而起，跌東數丈之外，胸口麻痛，喉嚨一甜，吐出大口的血來。

  「葉子……」木頭大驚，急忙上前攙扶。

  旁邊，常三瞠目結舌，隨之忍不住幸災樂禍。

  杜宇是個驕傲的人，做出的決定，無論對錯，都不容人質疑，張岳深知這點，在慶幸自己的挑唆奏效之時，心裡也在大罵常三，爛泥扶不上牆。

  贏了還好，敗了，沒給杜宇留下好印象，就算順利成為五組的組長，但是以後出了點什麼差錯，肯定保不住位置。

  看來，要找個機會，把兩個小子給滅了，張岳輕輕低頭，眼睛閃過一抹凶光。

  「隊長，你……」木頭不憤葉飛塵受到的待遇，滿面漲紅。

  葉飛塵扯了下木頭的衣袖，阻止他往下說，咳，又吐了口血，臉色蒼白，這個就是四層與七層修為的差距麼？

  真不是一般的大，明明已經有所警覺，卻怎麼也躲不過去，葉飛塵撫胸，肋骨似乎已經斷了，稍微動下，就如錐心般痛苦，冷汗直流。

  手掌把玩一塊美玉，杜宇冷傲道：「怎麼，心裡還不服氣？要與我講規矩不成？在這裡，我就是規矩！」

  「哈哈，你就是規矩？杜宇，說話吹破了天，也不怕閃了舌頭。」有人嘲笑，光影閃動，廳中多出個人來，看向杜宇的目光，充滿了譏諷。

  「趙洪！」杜宇臉色鐵青，拍案而起，咬牙切齒道：「這裡是我的地盤，自然是由我做主，由不得你在這裡撒野。」

  「九隊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杜宇怒斥，目光陰冷。

  「哈哈，不是我多管閒事，只不過是覺得，你處事不公罷了。」趙洪嘲弄道：「不要忘了，宗門之中，強者為尊，既然技不如人，那就乖乖俯首聽命，不要心存妄想了。」

  張岳一聽，知道事情要糟，悄無聲息的退後幾步，靜觀其變。

  果然，杜宇臉色大變，趙洪的話，正好戳到了他的痛處，他與趙洪，同時第七層的修為，可是每次演武比試，總是稍遜一籌，心裡非常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