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暗查怡園

  劉德威大吃一驚，皺起眉頭看著李恪，就像是看一個讓他一籌莫展的怪人。

  堂堂皇子怎麼能教唆手下打人，還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呢？

  身為刑部尚書，李恪的言行讓劉德威感到相當不堪，這也加深了他對李恪不好的印象。

  只是李恪並不在乎，「劉大人有什麼想說的，大可以進去慢慢說，但這個人不挨完這頓揍，是不能離開這裡的。」

  「這是哪門子規矩？」

  「我定下的規矩。」

  站在劉德威身後的李大人，這時插嘴道：「所以吳王殿下剛才親口承認，這怡園就是你的產業，你是幕後老闆？」

  「笑話，我什麼時候否認過這件事？」

  李大人被懟得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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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怡園在長安城裡聲名鵲起的時候，很多人都在猜測幕後老闆究竟是哪位大人物，可這位大人物一直神神秘秘，始終都沒有露過面。

  現在終於真相大白，李恪那時候還身在隴西，當然也就不可能露面了。

  正如李恪說的那樣，沒有人猜到他會是這裡的老闆，他自然也沒機會承認這件事，說來說去也不能算是他在刻意隱瞞。

  劉德威看著被打到幾乎半死的書吏，臉色陰沉著說：「本官以自己的官階保證，這個人的確是刑部的書吏，你們要是當街打死他，那就是犯了殺人重罪。」

  誰知還沒等李恪說話，這些打人的護衛們一個接著一個站了出來。

  為首那人毫不猶豫地說道：「這件事是我乾的，我今天就是打死了他，大不了一命賠一命有什麼大不了！」

  「沒錯，我也動手了，怎麼著吧？」

  「刑部了不起啊，就能到我們這裡橫行霸道了嗎？他這是找死！」

  這些護衛們一個比一個虎，竟然連劉德威刑部尚書的身份都沒辦法壓著他們，李大人這時候更是不敢說話，生怕自己被吳王記住，日後遭到報復。

  劉德威注意到這些護衛們長相各異，不僅有黑髮的，也有棕發的，甚至還有一個人的頭上居然是殷紅的發色。

  這說明這些護衛分別來自不同的異族，看來應該是李恪從西域收服的手下。

  他們每個人身上痞氣十足，充滿了混不吝的狠勁，劉德威也不免心中產生了忌憚之心。

  李恪無奈道：「劉大人，真不好意思，他們這些人之前在西域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都非常野蠻粗鄙，希望你不要介意。」

  「吳王殿下身邊留著這樣的人，究竟是什麼道理？」

  劉德威目光尖銳地看向李恪。

  李恪的回答是，「與其放任他們在邊陲之地胡作非為，倒不如收在我身邊，讓我教教他們什麼叫循規蹈矩，什麼是家國大義。」

  「他們人雖然是粗魯了些，但每個人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能將他們人盡其才也是我的本事，你說呢，劉大人？」

  就在兩人說話間，護衛們又往書吏的身上補了幾棍子，這樣才算是從前到尾挨了一頓打，他們也嚴格按照規矩打夠數就停手，沒有再繼續施暴。

  劉德威暗自鬆了口氣，人是他安排進的怡園，要是真為此丟了性命，他也不好向人家家裡交代。

  「吳王，這件事可不能這樣算了，我的人在怡園無故被打，總要替他討個說法！」

  護衛頭領一聽就瞪大眼睛，怒斥道：「你要替他出頭是不是了？老頭子，你也不想想自己這身子骨能撐得住幾下。」

  「怎麼？你連我這個朝廷命官都要打？反了天了你們！」

  李恪佯裝怒道：「怎麼跟尚書大人說話呢？這裡沒你們插嘴的份，給我滾進去！」

  在李恪發話後，這些鼻眼朝天，桀驁不馴的護衛們很快便老老實實走回了怡園裡，現場就只剩下李恪繼續跟劉德威交涉。

  李大人頗有心機地插嘴說：「劉大人，書吏無故被毆打，恐怕他是撞見了什麼秘密，這怡園裡果真有不可告人之處啊！」

  「慢著！」

  「看樣子你們今天是故意來挑釁的，對吧？」

  李恪臉上的表情原本掛著笑意，顯得親切隨和，但聽了李大人這番話之後，瞬間就變得冷峻許多。

  這一下，把李大人給嚇得直接縮回了劉德威身後，只當是自己什麼也沒說過。

  劉德威道：「吳王殿下，本官懷疑你們怡園之中做著些有傷風化的皮肉交易，聖上有言此事關乎皇家顏面，因此我是專程來查證此事的。」

  「那麼劉大人查出來什麼了嗎？」

  「看看書吏剛才的下場，只怕剛才進去的人是本官，也會遭到同樣的待遇吧，吳王不要太得意，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李恪馬上回道：「當然不算完，你們還要賠償勞務費、物料費以及精神損失費，什麼時候賠清楚了，什麼時候再走人。」

  劉德威聽得一頭霧水，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劉大人還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那麼接下來我就讓受害的姑娘出來親口說出實情！」

  緊接著，之前那位被書吏強迫，差點慘遭厄運的年輕女子款款走出，她向李恪躬身施禮後站到了劉德威的面前。

  「這位是刑部尚書劉大人，小梅你有什麼委屈儘管說出來，一切都有尚書大人做主！」

  於是這位名叫小梅的姑娘，就把之前房間裡書吏對她所做的一言一行，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

  在這個過程當中，李恪注意到劉德威那張滿臉褶子的老臉，逐漸變得非常僵硬，懊悔中還包含幾分尷尬。

  「竟......竟會發生這樣的事......」

  李恪問道：「難道這些不是劉大人指使這個傢伙乾的？」

  「絕不是本官指使，我只是命他去查證怡園的實情而已，沒有讓他欺壓弱女子。」

  李恪冷笑著說：「劉大人，在我怡園中彈琴唱曲的姑娘們可都是教坊司的女學生，她們每一個都有名有姓，出身堂堂正正，結果在你們眼中竟然把她們當成是青樓女子。」

  「這是何其大的侮辱啊！」

  這時李恪故意大聲說話，將往來的路人們都給吸引了過來，這下子劉德威就感覺更加下不來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