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好自為之

  吐谷渾可汗的禮物轉天就到，而且是他親自送來的。

  就像李恪所說的那樣，吐谷渾可汗不敢不來，如果說原先他見李恪勢單力孤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那麼現在，他也只能老老實實賠著笑臉，在李恪的面前儘量放低姿態，以免大唐軍隊一怒之下把他的赤水城也給踏平了。

  「吳王殿下，之前的事情是我們沒有事先搞清楚情況，以至於出現了這麼大的誤會，真是千不該萬不該，偏偏出了這樣的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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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殿下莫怪，我們吐谷渾上下都非常歡迎三殿下的到來。」

  吐谷渾可汗滿懷歉意地這樣說道。

  「三殿下？」

  李恪略微遲疑了一下，因為之前鮮少有人這樣稱呼他，所以聽到這個叫法有些不太適應。

  吐谷渾可汗今天專程帶上了身邊的幾位近臣，並且按照李恪所要求的那樣，從赤水城出發到黑石城，一路上都是趕著牛羊過來的。

  身為一國的可汗，他這樣倒不算是紆尊降貴，畢竟吐谷渾臣服於大唐，而這次來的正是大唐三皇子。

  兩者之間的身份雖然有所差別，但基本上也能算是對等，實際上吐谷渾可汗還因此稍稍鬆了口氣，畢竟這樣他丟的面子不至於太大。

  天朝上國的皇子嘛，當然不是一般的地位，諒那些等著看他笑話的人，也不會毫無底線。

  李恪淡淡笑著，握住了吐谷渾可汗的手說：「可汗今天能來，我很高興，待會兒我們可要多喝幾杯。

  不過在此之前，我倒是有些話想要問一問，在我還住長安時就常聽人說，吐谷渾表面上歸附大唐，實則暗地裡極為不服，還總想著要收復失地，擺脫大唐的影響。

  可汗能不能跟我說說，究竟有沒有這回事？」

  吐谷渾可汗面色難看，支支吾吾了半晌兒這才說道：「的確……的確是有這樣的風言風語，但我可以向尊貴的大唐皇帝起誓，我本人絕沒有那樣的想法。

  只是國中總有一些不識時務的人，妄圖挑撥吐谷渾與大唐上國之間的關係，我日後定會嚴懲不貸，不讓這樣的言論甚囂塵上。」

  典韋和花木蘭守在院外，聽到吐谷渾這樣客客氣氣地跟李恪說話，都覺得他這個可汗當得未免有些窩囊。

  「木蘭，你說這吐谷渾可汗怎麼這麼沒有骨氣，雖說我們主公的確是絕頂人物，但他也過於沒膽了。」

  花木蘭向典韋解釋道：「其實他這樣做也不奇怪，如今的吐谷渾沒剩下多少疆土了，他們也無力跟大唐開戰，這位可汗的心裡只想當個逍遙自在的國主，而不是滿懷雄心的一代英傑。

  當然以他的資質想當也不可能，總而言之他只要能繼續討好大唐，那就有好日子過，反之就會被馬上推翻，換別人來坐這個位子。」

  李恪對吐谷渾可汗的態度還是比較滿意的，只不過他昨天的要求，對方還沒有完全做到。

  吐谷渾可汗有些為難地告訴他說，「三殿下，由於時間倉促，這次我只帶來了三百隻羊，一百一十頭牛，還有二百壇美酒，這所缺之數請容我後續補上。」

  韓信這時候插話道：「怎麼吐谷渾現如今的國力，連這些都拿不出來了嗎？這可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可汗你要想清楚了，你如何對待吳王殿下，將來吳王殿下自然也會同樣對待你。」

  「將軍言重了。」

  吐谷渾可汗說道：「並非我故意怠慢三殿下，而是短時間內實在是無法備齊，請再給我三天時間，必然能夠置辦齊備再給殿下送來。」

  「一天。」

  李恪淡淡地說道。

  「是，一天……一天備齊。」

  吐谷渾可汗不敢再討價還價，當場承諾明天再將所缺的數額盡數填補上去。

  之後李恪留吐谷渾可汗與大臣們一道喝酒，酒桌之上推杯換盞，先前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就慢慢淡化下來，在場的人都鬆弛了許多。

  吐谷渾可汗見李恪十分年輕，卻又手段狠辣，心裡早就對他有了巨大的陰影，於是一直在努力討好，希望李恪將來回長安後也能給他說些好話。

  酒足飯飽之後，李恪將吐谷渾一行送到城門口，然後他拉著可汗到一旁，低聲叮囑了幾句。

  「可汗你在國中可不要光顧著享樂，也該看看清楚自己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如果連我都能輕而易舉地探知你們國中朝局內情，而你卻一無所知，那說明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我相信父皇絕不希望看到吐谷渾國內再度動盪，可汗你得做點什麼了，明白嗎？」

  吐谷渾可汗驚道：「殿下的意思是，有人想要……」

  「那是自然。」

  李恪點了點頭。

  「可汗還是儘早回去，晚上睡覺前好好想想我說過的話，至於黑水城的話你儘管放心，等淮陰飛軍稍作休整之後，我們便會動身離開。」

  「可汗要好自為之。」

  「黑石城遲早是會還給吐谷渾的，這件事回到赤水城，可汗大可以說成是在你的據理力爭之下才拿回了黑石城。」

  這也算是李恪給吐谷渾可汗一點面子，他不希望吐谷渾內部鬧出什麼么蛾子，一條聽話的狗總是要比一匹狡詐的豺狼來得安全。

  之後淮陰飛軍在黑石城駐紮了十天，等將士們身上的傷恢復，同時也備齊了禦寒衣服以及糧草物資後，李恪覺得是時候返回成州了。

  這次他出來後，跟成州之間的聯繫不知為什麼莫名其妙就中斷了，原本他交代過要不定時向他傳遞最新消息，可最近的一條消息還是一個月前收到的。

  李恪的心中隱隱感到不安，總覺得似乎是不是成州那邊出了什麼岔子。

  「主公，所有人都叫過來了。」

  典韋來到李恪身後，回報導：「主公，按照你的吩咐，我將城中這些死囚都召集了起來，並且也同他們說過今後的出路，如今隨我來的這幫人，都很願意追隨主公征戰天下。」

  「把那些不願意追隨我的人叫來。」

  李恪這樣說道。